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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小菜

蘇婉如忽然想到什麼,拍了自己的頭,怒道:“壞了!”

“姑娘,怎麼了?”青柳正帶著人收拾碗筷,見蘇婉如忽然這般,驚了一跳,“衣服爺確實穿著的,還披著大氅的,不會冷著。”

她才不管沈湛死活呢,撇開這話,和青柳道:“是不是我讓你查什麼,你們都能查得到?”

“也不一定。”青柳尷尬的道:“要看姑娘想查什麼。”

蘇婉如想了想,決定先說個簡單點的,“你幫我去這個地址找個叫雀兒的小丫頭,就逼問她,當時是誰讓她在我飯菜裡下毒的,如果她不說,你就將刀架在她娘的脖子上。”

青柳嘴角抖了抖,道:“奴婢知道的。”

“好。”蘇婉如寫了個地址給青柳,又補充道:“還有,幫我查一個叫竇嬈的繡娘,她和……和雀兒有沒有關係。比如表姐妹,或者遠房親戚什麼的。”

青柳點了點頭,道:“這個容易,奴婢一併問雀兒就好了。”

“謝謝!”蘇婉如道了謝,青柳說不敢,隨即出了門。

蘇婉如就靠在炕上發呆,她不確定是不是竇嬈,因為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了,她今天去過行宮問話後,就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焦振英受傷後,誰能得到好處,或者說,焦振英的存在擋了誰的路。

她唯一能想得到的,就是繡長這個位置。

她漫無目的的將所有人想了一遍……其實,也不是所有人,因為如果山水館裡真的有人這麼聰明有手段,那麼焦振英這個繡長,說不定早就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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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情現在發生了,她唯一能想得到的,就是後來的,她們五個人。

胡瓊月,蔡萱,阮思穎和竇嬈!

她先排除的就是胡瓊月,她看不上繡長的位置,莫說繡長,怕是掌事她也不會稀罕。

蔡萱也不會,母后說人單純不單純不是看言行,而是看她無意間對事物的反應和看法,有時候不經意間的行止,是一個人性格最直接的反應。

所以她喜歡蔡萱。

剩下的就是阮思穎和竇嬈了。

這兩個人,她幾乎不用考慮,阮思穎的性子綿軟,沒什麼主意,而竇嬈……

一直以來,她因為潛意識的不喜歡所以沒有刻意去瞭解過竇嬈,但是能肯定此人絕不是表面看到的那般安靜無爭。

可竇嬈怎麼做到的,她家境不好,哪裡來的五十兩銀子……她沒有人脈,就算焦振英死了,她又怎麼才能讓邱姑姑同意她接替呢。

這讓她想不通。

到底怎麼回事……她心裡動著,盤腿坐在炕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院子裡響起來一連串的腳步聲,隨即門口呼啦一下躥了涼風進來,她驚了一跳,就看到沈湛夾著雨珠,頂著溼漉漉的頭髮進了門。

手裡提著一袋子東西,往炕上一擺,衣服都不脫獻寶似的道:“葡萄,快吃!”

“你……”她愕然的看著他,“去哪裡弄來的葡萄?”

沈湛笑著,抹了一臉的水,頭髮上的水珠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早年聖上在應天有個農莊,我當初進城時見到還在,農莊留的人都是種莊稼的好手,還真有。”

他說著,湊過臉來,笑著道:“我厲害吧,親爺一個。”

蘇婉如看看裝葡萄的袋子,又看看他,目光動了動,隨即道:“我要說我現在又想吃西瓜了,你當如何。”

“你吃人好了。”他見她不親自己,就立刻垮了臉,“一會兒一個變的,爺累了。”

說著往炕上一癱,哼了一聲。

“衣服脫了。”她推了推他,“一身的水,去換身乾淨的衣服。”

他斜眼看他,翻身起來,一聲不吭的走了,服侍的婆子將衣服熱水給他備好了,他洗漱擦乾了頭髮,抓著了件披在肩上光著膀子磨蹭了好一會兒消了氣才重新進了暖閣。

一進門,就看到蘇婉如盤腿坐在炕上,炕桌上擺著盤子,她專心致志的,用纖細的手指尖而捻著葡萄皮,正在剝葡萄。

滾圓的葡萄滾在盤子裡,像方才天上的落的雨珠。

她側臉特別好看,長長的睫毛,嬌俏的鼻子,瓷白的皮膚,纖長精緻的脖子……沈湛看著頓時眼底染上笑意,走過去坐她對面,翹著腿道:“爺摘的葡萄好吃吧?”

“給。”她將剝好的葡萄遞給他,他一愣坐直了看著她,“給我剝的?”

她白了他一眼,沒說話。

咧牙,牙齒白花花的,他笑了起來,抓了三顆葡萄往嘴裡一丟,隨即笑容在臉上僵住,眉頭蹙了起來,那表情要多扭曲,有多扭曲。

“哈哈!”蘇婉如覺得他的樣子,和她方才預期的一模一樣,特別的有趣,她沒忍住大笑著倒在炕上指著沈湛,“你的樣子太醜了。”

沈湛沒舍得吐,囫圇吞下去了,擺著手道:“你別吃了,明天爺給你重新找去。”

“我覺得不錯啊。”蘇婉如壓著不讓他倒,自己捻了一顆,雖有點酸澀沒熟,但確實是葡萄味兒,“明天我要吃人,你別找葡萄了。”

她拿他說的話回他。

“吃倒了牙你又鬧騰。”他蹙眉,將葡萄一股腦的掃在袋子裡,“不準吃了。”

蘇婉如就託腮看著他,嘆了口氣,道:“你說,你這樣算不算閒的給自己找事做。”明明位高權重,要什麼都有,非得將她弄來,折騰她也折騰了自己。

她始終覺得沈湛對她的好,不真實……違背了人的本性。

她就沒見過有人會像他這樣,見著個女人就喜歡,還掏心掏肺的好……

蘇婉如咕噥了一句,卻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這才發現,似乎認識他以後,見一個大男人光著膀子晃悠,也不是一件特別粗俗的事。

“爺是閒的,行了吧。”他收拾好,也坐在炕上,道:“讓青柳去查什麼了?”

蘇婉如了的換話題,將她的想法和沈湛說了一遍,“……我讓青柳去證實一下,畢竟我到目前為止,只是憑空猜想。”

“你想的有道理。”沈湛頷首,道:“若有人惦記這個位置,早就該動手,何必等到現在。你做了繡長,是給她念想,讓她認為,做繡長不是只能憑資歷,走捷徑也可行。”

“對!”沈湛一語點醒了她,“你說的有道理。”

她來三個月,就因為立了功就輕而易舉的做了繡長,這讓有心人開了新的思路,蠢蠢欲動想複製一條一模一樣的升遷途徑。

“過來。”他拍了拍自己的腿,頗有興致的道:“和我說說你回去後打算怎麼做。”

她還沒想好,最重要的是不想坐過去,就不理他。

沈湛見她不來,就抄了她起來,放腿上坐著,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九月初九,爺帶你去爬山如何。”

“我沒空。”蘇婉如搖頭,“你沒事做嗎,小皇孫要到了吧。”

沈湛回道:“九月底才到。小孩子難得遊逛,自然是要多走走。”

“我想起一件事。”蘇婉如不讓他抱的緊,往外讓了讓,“我早上去行宮,聽寧王爺說他明早要出遊,他不選封地了,還是就這樣四處走走逛逛順便挑選封地?”

“不知道。”沈湛本來對趙衍沒什麼,兩個人不同的路,大家不相干,可因為蘇婉如,他怎麼看趙衍都不順眼,“怎麼,你關心他?”

說著,後槽牙磨了磨。

“我關心他做什麼。”蘇婉如白了他一眼,“我就是想多瞭解一些當下局勢,你與我說一說。”

沈湛就喜歡看她瞪眼,圓溜溜的眼睛黑白分明,又嬌蠻又可愛,他歡喜的親了親她的眼睛,道:“朝堂剛定,時局也不穩,一些麻煩苗子還沒露頭,你現在想知道什麼都看不出來,按舊朝的慣例,我估摸著明年就有看頭了。”

他話糙理不糙,蘇婉如頷首道:“太子呢,我聽說他身體不大好,是不是?”

“剛娶了側妃!”他道:“你說好不好。”

“什麼亂七八糟的。”蘇婉如覺得不能和他聊天,三句話就歪到亂七八糟的事情上,“我問你這事了嗎,你就直接回答我不就行了。”

“男人身體好不好,這事兒就是最好的體現。”沈湛哼哼了兩聲,摸著她的頭,“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

好像是有點道理,可蘇婉如不想慣他這毛病,一腦子的男女事。

“我去睡覺了。”她要下地,沈湛不捨得,上次她歇在這裡是因為生病,他又心疼又生氣,都沒怎麼說話,這回她自願留在這裡,他當然不能就這麼平白的過一夜。

“聽說你畫畫好看。”沈湛道:“給爺畫一幅小像。”

蘇婉如搖頭,“不畫!”

“你給司三葆畫,怎麼就不能給爺畫。”沈湛不高興,咬她的耳朵,“你不畫今晚就不準你睡覺。”

蘇婉如將小手糊在他臉上,推著他的臉,不讓他湊過來佔便宜,“我不畫,你要不就殺了我好了。”笨死了,等哪天我身份揭露了,你這幅小像就是要你命的奏本。

“小白眼狼!”沈湛使勁箍著她在懷裡,蘇婉如疼的哎呀叫喚,道:“我不是給你畫過一幅的嘛。”

沈湛想到那只小狗,鼻尖哼了哼,嫌棄的道:“你罵爺,這帳還記著的。”

“誰讓你給我剩菜吃。”蘇婉如嘟著嘴,不高興的道:“你把我當小狗,我怎麼就不能罵你,快走開,快走開,我要去睡覺了。”

他給她送剩菜了嗎,他怎麼不記得了。

“走什麼。”沈湛也不強迫她,“陪爺說說話。”

昨晚她腦子裡亂哄哄的,幾乎一夜沒睡,現在說著話她眼皮開始打架,坐不住就靠在他胳膊上,點著頭道:“行!你說,我聽著。”

“聊天,我一個人說那是唱戲。”他低頭去看她,就見她歪著腦袋靠在他胸口,居然睡著了。

他哼哼著咕噥道:“一點用都沒有。”卻將她摟緊了,找了件衣服裹著包起來,蘇婉如感覺到他在動,就拉著他的手,叮囑道:“我要睡客房,你不準耍賴。”

“廢話真多。”他不高興瞪了她一眼,蘇婉如抿唇笑笑,歪著頭又睡了過去。

沈湛踢開客房的門,裡面有些涼意,便回頭喊婆子,“把床熱一熱。”

“是!”婆子忙翻箱倒櫃的好不容易找了兩個湯婆子來,鋪好床,頭尾都捂著,沈湛就抱著她坐在椅子上,她睡著了,他低頭看著她……

錦繡坊的事情從頭到尾他都知道,卻並未插手,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他很清楚,蘇婉如現在雖對他不如當初哭鬧排斥,可在她心裡,那道溝壑一直在,她不願意過來,也不會同意他過去。

能用的手段不是沒有,而是不捨得,她像個易碎的搪瓷娃娃,如履薄冰的走著每一步,小心翼翼的去接近她想要的目標,他不知道她的目標是什麼,不過,他可以等,就守在這裡,等她願意請他相助,讓他真正進入她的領域。

“小白眼狼。”沈湛捏了捏她的鼻子,“等成親了,爺天天折騰你。”

想想,就覺得滿足。

沈湛笑了,將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又捨不得走,就回頭對婆子道:“去外院將我的東西取來,再點盞燈來。”

“是!”婆子應是而去,一會兒將東西拿來,沈湛就靠在椅子上,慢悠悠的翻著他的檔案,時不時的回頭看看她,不過翻了兩三本,他就耐不住,丟了東西將衣服一脫,隔著被子將她摟在懷裡,滿意舒服的躺著。

抱著抱著,渾身跟火燒似的,他口乾舌燥,忍不住起來光著膀子在外頭吹涼風,等燥熱退了又進來抱著,再等個一炷香又跑出去吹吹風。

一夜折騰,蘇婉如睡的香甜,沈湛精疲力盡,暴躁不已。

“你一夜沒睡,就在這裡做事了?”蘇婉如擁著被子起來,沈湛斜眼睨著她,臉上寫著不高興!

蘇婉如咕噥了一句,“你不睡還怪我不成。”她就光著腳拖著鞋子往淨室去,沈湛的視線跟刀子一樣刮著她的後背。

“沈湛!”蘇婉如也不高興了,“你陰陽怪氣的幹什麼,我得罪你了啊。”

沈湛拍桌子,怒道:“沒有!”

“沒有你一早發什麼病!”她進去洗漱,等出來的時候沈湛還坐著生悶氣,蘇婉如過來盯著他,“我回去了,你再補覺睡會兒。”

沈湛不說話。

“我餓了。”她拉了拉他的袖子,“你讓人擺早飯。”

他哼了一聲,道:“自己說去,又不是頭一回來。”

“我不說,你陪我吃早飯去。”她拉著他起來,沈湛被她拉著起來,兩人一前一後去了暖閣裡,青柳已經回來了,給他們擺了碗筷,笑著道:“姑娘先用早膳,稍後奴婢和您說查探的結果。”

蘇婉如點頭,在桌邊坐下來,沈湛沉著臉坐在對面。

“吃飯啊。”蘇婉如推碗給他,“要我喂你啊!”

沈湛目光動了動,喝道:“你喂!”

“噗!”蘇婉如沒忍住噴了粥出來,她用帕子捂著嘴,目瞪口呆的看著沈湛,“你……說什麼。”

沈湛沒重複。

“你夠了啊。”蘇婉如心情很好,看著沈湛想了想,還真舀了一勺遞過去,“小狗,吃飯!”

沈湛真吃了。

蘇婉如又吃驚了,指著他笑倒在椅子上,捧著肚子道:“行,侯爺我錯了,真的!”

沈湛眼底劃過笑意,給她夾了喜歡的吃的水晶蝦餃,一肚子的邪火就這麼散了,“吃你的飯,話真多。”

蘇婉如見他不垮著臉了,心情也輕鬆了些,她真是怕了他折騰。

兩個人吃了早飯,青柳帶人進來收拾的碗筷,道:“……奴婢先去的雀兒家中,她和她母親搬了地方,不過還是找到了。她說當時找她的人是錦繡坊的竇嬈,給了她銀子讓她辦的事……至於竇嬈是自己想如此,還是別的原因她就不知道了。”

“她和竇嬈不是表姐妹,早先也不認識。後來她在您院子裡當差,竇嬈和她說過幾次話,還借過她一回銀子,幫了她的忙。”青柳道:“她得了二十兩銀子,昧著心做了這件事,事情雖沒成,可竇嬈也沒有再問責她,她以為這件事過去,卻沒有想到我們又找來了。”

蘇婉如點了點頭,“謝謝!”

果然是竇嬈,只是她依舊有疑惑沒有解開,竇嬈嫉妒與否,為什麼討厭她,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怎麼做到的。

“還有件事。”青柳遲疑了一下,“一早上錦繡坊的邱姑姑就宣了她任山水館二樓的繡長。”

蘇婉如臉一沉,忽然道:“你幫我再查查,她和江陰侯府有沒有什麼關係。”她本來沒想到這些,可現在青柳一說竇嬈成事了,她就想到了韓家。

她們派了兩個婆子蹲守錦繡坊跟著她,雖沒有暴露惡意,可也絕不是護著她的。

“奴婢順道查了。”青柳跟著沈湛,這些事想的都很周全也有經驗,“竇嬈和江陰侯府沒有關係。”

沒有?蘇婉如若有所思的頓了頓,和沈湛道:“我回去看看。”

“急什麼。”沈湛讓她坐下,道:“你回去將此人立刻砍了,也沒有用。你既懷疑她背後有別人,那就好好去查探,一網打盡才是關鍵。”

蘇婉如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是我心急了。”

“爺!”閔望在門外回道:“小皇孫的船在揚州翻了。”

沈湛嗯了一聲,蘇婉如卻是愕然道:“翻船,怎麼會翻船的?”

“昨夜暴雨,河水漲了許多,水流也湍急,船撞在碼頭,在碼頭附近翻的。”閔望解釋道:“船上無人傷亡,揚州知府正派人在查。”

沈湛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你忙吧。”蘇婉如起身理了理衣服,“我回去了。”她覺得沈湛估計要親自去一趟揚州,這船翻的還是很蹊蹺的。

沈湛送她出去,叮囑她有事找青柳,蘇婉如應了好幾回,他才讓她上了轎子,卻又補充道:“實在沒耐心,就將人砍了,有爺在天塌了也砸不到你頭上。”

“知道了。”蘇婉如看著他,道:“你忙你的去,不用管我。”

沈湛嗯了一聲,看著轎子出去他才轉身大步流星的往書房去,一邊去一邊問道:“寧王爺今日一早走了?這兩日他都做了什麼?”

名望一一回了,沈湛又道:“幾條道上的幫派呢,都盯著的,各做了什麼?”

“為了鹽的事都在忙。沒看出什麼動靜來。有您鎮在這裡,他們不敢輕舉妄動。”閔望道:“如果這件事真有人做的,屬下認為應該是京城那邊的什麼人。”

“等查清楚了就明白了。”沈湛換了身衣裳,看著迎過來的周奉,“先生給太子去封信,將事情說叨說叨,也進宮哭一哭,免得聖上不知道。”

“是!”周奉跟著他,“侯爺是要去揚州嗎?”

沈湛嗯了一聲,“讓人準備馬,我親自去接人。”又道:“再吩咐應天府衙那邊,將行宮備好,儀仗之類一件不得少。”

周奉明白,沈湛這是打算向世人挑明他和太子的來往,小皇孫在他這裡,誰敢妄動,他就和誰沒完!

“是!”周奉應是。沈湛這個人講義氣,他既答應了太子,就必然不會食言,此事擺在別處他不會管,在這裡,他就會管到底。

沈湛快馬出城,去了揚州。

蘇婉如回了錦繡坊,山水館裡安靜的顯得有些詭異,一樓的繡娘見她進來,一個個頓時長長的吐了口氣,巧紅瑟縮的迎過來,道:“繡長,您終於回來了。”

“有點出去了一趟。”蘇婉如道:“怎麼了。”

巧紅小心的指了指樓上,壓著聲音道:“樓上,換新人了。”

“邱姑姑在?”蘇婉如抬頭看了看,巧紅點頭,“嗯,邱姑姑一早領著來的,說二樓的繡長暫時由竇嬈代替。”

蘇婉如點了點頭,也不急著上去,就坐在樓梯口喝茶,上面說的話她聽的一清二楚。

“新來了這麼多事,都是急著要的,大家要靜心做好,不管發生什麼事,做好活是第一關鍵。”邱姑姑道:“有什麼難事來找我,找竇嬈,我們沒空,樓上樓下的繡長都能問,別自己亂陣腳,耽誤正事。”

周槐娟的大嗓門響了起來,道:“為什麼讓她做,焦繡長又不是不會醒來,我們願意等她。”

“你們願意等,事情不能等。”邱姑姑道:“不要惹是生非,讓我知道了,頭一個罰你們。”

二樓就安靜下來,沒有再說話。

“忙吧。”邱姑姑下樓來,竇嬈隨著,道:“姑姑慢走。”

邱姑姑嗯了一聲,蘇婉如也起了身,喊道:“姑姑!”邱姑姑快步過來,問道:“才回來的?表姐家沒事了?”

“我也幫不上忙,就回來了。”蘇婉如扶著邱姑姑,問道:“振英姐醒了嗎。”

“沒有。”邱姑姑嘆了口氣,“竇嬈暫時代替她做繡長,往後你們好好相處。”

蘇婉如抿唇,笑著點頭,“知道了,好好相處。”

“不準惹事。”邱姑姑點了點他的頭,含笑出了山水館,蘇婉如抬頭看著樓上,就聽到竇嬈正在和周槐娟說話,“禮單是朱公公昨晚送來的,如今樓上樓下各人手裡都有活,我們組裡便分的多了些,讓你繡這副插屏又不是我故意刁難,你倒是可以選擇不繡,可若上頭降責,也不是你我誰能擔待的起!”

“會咬人的狗不叫。”周槐娟怒道:“你不要拿什麼上頭降罪來壓我。你當你是阿瑾,她立了功保住了我們的命,你要有這個本事,你也做一樁出來,讓我們心服口服。如今背後地捅刀子,我瞧著你就噁心!”

“周姐姐。”竇嬈聲音依舊溫和,“我現在站在這裡,是掌事和邱姑姑任命的,我也是無奈的,不過,我既硬著頭皮接了這個燙手的山芋,就想好了接受你們的非議。為了掌事和姑姑,為了山水館我不怕,這個苦我吞了。”

周槐娟噗嗤一聲,笑著道:“真會說話,以往倒是沒有看出來。”她說著,踹了腳凳,蹬蹬下樓走了。

“阿瑾。”周槐娟看到蘇婉如,指著樓上道:“有人想要學你,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蘇婉如抿唇笑笑,道:“你做什麼去。”

“去淨房!”周槐娟冷哼一聲,道:“她當我發牢騷一走了之,好找機會收拾我,想的倒美!”說著,就走了。

蘇婉如失笑,找了自己的位置,擺了繡架開始做事。

中午她去了焦振英的房裡,劉三娘在這裡做事,見她過來,問道:“知道竇嬈做了二樓繡長了吧?”

“嗯。”蘇婉如在床邊坐下來,給焦振英捏著肩膀和手腿,她怕她長時間不動,肌肉會萎縮,“到底怎麼回事,掌事為什麼突然讓她做繡長。”

劉三娘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又道:“你可查到什麼。”

“還記得雀兒嗎?我問過她了,她承認當時在我碗裡下毒的事,是竇嬈讓她做的。”蘇婉如道:“這件事到底如何還有待商榷,但是可以肯定是,她一早就萌生了妒意。”

“如果振英的事真的和她有關,”劉三娘眯了眯眼睛,眼底露出蘇婉如不曾見過的狠意,“公平競爭也就罷了,在山水館用這樣的手段,我不會放過她的。”

“先別急。”蘇婉如勸著道:“我們眼下主要先讓振英姐姐醒來,別的事可以從長計議。”

“嗯。”劉三娘頷首,看著焦振英,“你查到的事要不要和掌事還有姑姑說,把雀兒帶來對峙。”

蘇婉如搖了搖頭,她回來的路上本來也是這樣打算的,可剛才聽劉三娘說了朱公公的事,她便打消了這個念頭,“事情是朱公公提的,掌事和姑姑也沒有辦法。”

她們不能公然違逆朱公公。而且,雀兒的話是一面之詞,並無證據,就連那兩個江湖人也只是口頭的話,竇嬈沒有留下任何有力的證據。

劉三娘沒有說話,顯然在想接下來該怎麼做。

蘇婉如逗留到下午上工前才回自己房裡,換了衣裳,喊了隨一進來,吩咐道:“你們兩個隨便誰去幫我盯著竇嬈,不管她做什麼,都一一來和我說。”

隨一有些尷尬,點著頭道:“是!”這裡是繡坊,都是姑娘家,他們行事還真是不方便。

蘇婉如出去,胡瓊月推門進來,又反手關了門。

見到她蘇婉如並不奇怪,反而發現她的忍耐力變的好了些,要不然她早就該來了。

“你哪裡出來的表姐?”胡瓊月問道:“此人是誰?”那天她得知蘇婉如出事又被人救走,就急著出門去查探,很可惜,青柳來錦繡坊說的地址,她等了好久裡面也沒有動靜。

她斷定,青柳報的地址是假的,蘇婉如根本不在裡面。

“認識了個朋友。”蘇婉如道:“我倒是想問問你,竇嬈的事你起先可有察覺?”

胡瓊月白了她一眼,道:“也就你蠢,她那麼明顯的心思,也只有你看不出來。”

“還真是。”蘇婉如心頭嘆氣,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什麼,竇嬈的心思她是半點沒察覺,“這麼說,你也知道竇嬈和朱公公有來往?”

胡瓊月冷笑一聲,道:“這個本事她怕是沒有。不過她背後是誰……”她掃了掃蘇婉如,譏誚道:“你不是聰明機靈嗎,自己去查啊,蘇繡長。”

“好好說話啊。我沒心思和你吵架。”蘇婉如頓時沒了興趣,擺了擺手,“趕緊走,免得被人看見你和我有瓜葛。”

胡瓊月攔著門,“你不告訴我,就不怕我就將你的事情說出去?”

“想說什麼說什麼,行了吧。”蘇婉如不耐煩,“我的好表妹,咱們生不同時,死也能同穴,你娘還在等著你呢。”

胡瓊月氣的不行,“你就嘴硬吧。”

“走了,走了。”蘇婉如推開她開門,胡瓊月站在她身後,忽然問道:“你為什麼沒有懷疑我?”

蘇婉如睨了她一眼,打量了一下,道:“你有這本事?”話落,揚長而去。

“賤人!”胡瓊月氣的不行,可又沒辦法,鬧的沒趣便悻悻然的回去了。

蘇婉如去做事,二樓要比上午安靜了很多,蔡萱抱著繡架下來做事,拉著蘇婉如撒嬌,“我想到一樓來,你和姑姑說一聲行不行。”

“好。”蘇婉如道:“我晚上就去和姑姑說,不過要是姑姑不同意,我就沒辦法了。”

蔡萱笑著點頭,道:“姑姑一定會同意的。”

“姑姑會說沒事找事。”蘇婉如失笑,一回頭看著竇嬈正站在樓梯上看著她,她淡淡掃了一眼接著做事,竇嬈卻是走了過來看著蔡萱,道:“怎麼下來了,我當你不舒服要去看你呢。”

“上面太悶了,我下來舒服點。”蔡萱嘟著嘴,“多謝竇繡長關心了。”

竇嬈似笑非笑,點了點頭,道:“你高興就好了。”她說著遞了個清單給蘇婉如,“山水館的清單,我裁了一些,這些是分你們的。”

“好。”蘇婉如接過來,四樣東西倒不多,她隨手放在桌邊,微微頷首,道:“我會看情形分派。”

竇嬈頷首上了樓,忽然就聽一蔡萱問蘇婉如道:“焦繡長怎麼樣了,今天大夫來過了嗎。”

“來過,說這兩日就能醒。”蘇婉如餘光掃了一眼樓梯,就見竇嬈的步子頓了頓。

蔡萱眼睛一亮,接了話到:“那她的手呢,什麼時候能耐恢復。”

“應該很快,畢竟年輕身體好。”蘇婉如笑著道:“再說,不能做繡活也無所謂,管事的能力還在便好。”

竇嬈快速的上了樓。

蘇婉如垂了眉眼慢騰騰的做事,蔡萱湊過來小聲的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你猜!”蘇婉如輕笑,蔡萱擠了擠眼睛,道:“我猜是故意的。”

兩人都笑了起來。

周槐娟手裡兩件活,一個兩尺高的插屏,一個掛在牆上的條屏,都不大,可畫面要求很高,她手笨做事很慢,所以要三月交差,對於她來說很難。

她累了一個下午,好不容易等到下工,氣呼呼的去吃飯,又去看望了焦振英,才一個人踩著夜色往自己院子裡去。

路過水井邊,迎面就看到阮思穎匆匆走了過來,因為竇嬈的關係,她連帶阮思穎也不喜歡,就故意叉腰站在路中間,呵斥道:“沒看見我在這裡,讓開!”

“周姐姐。”阮思穎垂著頭,有些害怕的樣子,“你這麼晚了,才回來嗎,吃飯了沒有。”

她們之前關係還是很不錯的。

“我吃不吃和你有關係嗎。”周槐娟用胳膊肘懟了一下阮思穎,“讓開點,好狗不擋道。”

阮思穎往後退了幾步,低著頭道:“周姐姐,你別生氣,竇繡長她不是故意的。”

“誰是繡長,你的繡長躺床上還沒醒呢。”周槐娟脾氣躁,伸手就去推阮思穎,“你像條狗一樣跟著他,你願意做狗,我還不願意呢。”

阮思穎嚇的縮著脖子往後退,黑漆漆的,周槐娟其實也看不清。

“你別這樣,竇繡長她……”阮思穎話沒說完,周槐娟怒吼道:“閉嘴!”

阮思穎目光動了動,往後退了兩步,一咬牙朝後一倒,噗通一聲掉到水井裡去了。

“救命!”悶悶的一聲救命傳來,周槐娟才恍然反應過來,嚇的趴在井上喊道:“阮思穎,阮思穎。”

阮思穎撲騰著,“救命。”

“我……我救你。”周槐娟丟了水桶下去,害怕的不敢喊人過來,阮思穎抓到了水桶的繩子,雖沒有再往下沉,可是想要將她拉上來也不容易。

“快喊人來,周姐姐,我好冷!”阮思穎打著哆嗦,“我快拉不住了。”

周槐娟徹底慌了神,朝四周喊著人,不一會兒跑了七八個人,一看這情形嚇了一大跳,七手八腳的去拉繩子。

蘇婉如提著燈籠過來,遠遠站在水井邊看著,不一會兒竇嬈過來,見阮思穎從井裡露了個頭,頓時撲了過來,抱著她,“思穎,你怎麼樣了,我拉你上來。”

阮思穎一抖,由竇嬈拽著拉著上來。

“怎麼回事。”邱姑姑聞聲趕過來,阮思穎抖著,竇嬈喊著人,“去拿床被子來。”

周槐娟束手上前,低聲解釋道:“姑姑……她……我……”

“說清楚。”邱姑姑怒道。

阮思穎咳嗽著,哽咽的道:“姑姑,不怪周姐姐,是我自己沒有站穩掉井裡去了。”

這話,說的很有技巧,既道清了事實表明了責任方,又體現了自己的無辜良善,蘇婉如聽著挑眉……阮思穎的腦子可想不出這麼周全的話。

她看著竇嬈,就見竇嬈凝眉道:“先別說話了,快回去洗個熱水澡,喝碗薑茶。”吩咐旁人扶阮思穎回去,她自己又過去和邱姑姑道:“姑姑沒事,天黑路滑,有點意外是正常的。”說完還拉了拉周槐娟,示意她趕緊走。

“你就包庇吧。”邱姑姑看著竇嬈,又盯著周槐娟,“你說,人是不是你推下去的。”

周槐娟人老實,只是脾氣燥了點愛出頭,她聽著就要點頭,竇嬈卻將她往身後護著,道:“姑姑,天黑了您回去歇著吧,這事就讓我來處理行不行。”

邱姑姑看著竇嬈的面色,就露出一絲滿意來,知道護著自己的人,不算是個沒良心的。

“你看著辦吧。”邱姑姑拂袖而去。

大家圍著看他們,竇嬈低聲和周槐娟道:“你去和阮思穎道歉去,我不管你們剛才是發生了什麼事,她落井就是你的錯。”

“不要你假好心。”周槐娟想解釋的,可沒有人看到,她覺得自己說不清楚。旁邊就立刻有人指責周槐娟,“你怎麼能這麼不識好歹,你們繡長護著你逆了邱姑姑的意思,你還反過來指責她。難不成她護著你還護壞了。”

“是。槐娟,你這樣太不講道理了,繡長是為你好。”

周槐娟百口莫辯,只覺得今晚的事蹊蹺,她腦袋裡嗡嗡的響,怒道:“你們懂什麼。”反身就跑……

竇嬈垂眸眼底劃過一絲笑意,。

“天黑路滑,你跑什麼。”蘇婉如一伸手,將周槐娟拉住,含笑道:“這是打算瘦身了,夜裡活動活動?”

周槐娟正氣的厲害,一看道蘇婉如,就攥著她的手,“阿瑾,我……”她不知道從何說起,就感覺哪裡怪怪,可阮思穎又確實是她推的。

“蘇繡長。”四周的繡長紛紛和蘇婉如打招呼,對於她,接觸過的自然是知道,她其實是很好相處的,沒接觸過的,便只覺得這個人是既潑辣還聰明,不敢貿貿然接觸。

“嗯。”蘇婉如點了頭,隨手牽了周槐娟回來,看著竇嬈,挑眉道:“竇繡長護著你呢,你還和她耍脾氣,太傷她的心了。”< /p>

周槐娟還以為蘇婉如給她說話呢,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道:“誰讓她護著,我沒有推她,我沒有錯。”說著,就不服氣的等著竇嬈。

她想做什麼?竇嬈看著蘇婉如,面上溫和的笑著,“沒事,都是姐妹,她的脾氣我也是知道的,素來是心善脾氣躁,一時吵鬧失手是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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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如拉著周槐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方才姑姑問你,你又沒說清楚,你們繡長就讓你去道歉,你又要跑走,我瞧了半截,也沒明白前前後後的事。”

聽著的人也是一愣,是啊,大家都看到阮思穎掉井裡,周槐娟在拉,可到底前面發生了什麼事,卻沒有人知道。

“我就和她爭執了兩句。”周槐娟這會兒才回過味兒來,“她自己退到井裡去了,我……我根本沒有推她。”

蘇婉如點了點頭,看向竇嬈,道:“可見事情還真不能只看結果。要不,將阮思穎喊來問一問?”

她話落,大家都看向竇嬈,雖沒說話,可眼裡都袒露著,竇嬈這是在偏心。

什麼都不知道,就斷定了周槐娟推的人,還做好人護著周槐娟。

誰知道真護還是假護。

“這話說的。”竇嬈輕笑,道:“你剛才怎麼不和姑姑說清楚的,弄的我們都以為你認錯了呢。”

周槐娟一點就著,喝道:“我說了我不要你假好心,事情若是我做的,我自然會認。不是我做的我憑什麼去道歉。”

“你看你這脾氣。”竇嬈三兩句就將周槐娟的思路帶偏了,抓了主動權,“你錯也好,對也罷我們還能真生你的氣不成,好好說清楚,這事兒也就過去,思穎她又沒事。”

“你!”周槐娟還要再說,蘇婉如暗暗嘆息,打斷了她的話,道:“對錯這事大家都不好判斷,還是對峙一下吧。要不然竇繡長心疼思穎,就還一直以為是槐娟的錯,這誤會就大了。”

竇嬈氣的攥了拳頭!蘇瑾來,就是為了拆她的臺。

“天太晚了,明兒再說吧,思穎又受了驚嚇。”竇嬈又看著周槐娟,“你也冷靜冷靜,免得去了又吵起來。”

周槐娟瞪著竇嬈,蘇婉如拍了拍她的手,和竇嬈道:“那就聽竇繡長的,這事兒她定然會查清楚,再來給大家一個交代。”

都不是傻子,三兩句之後,這事到底是誰已經次要,當下竇嬈偏袒的態度,就非常的明顯。

都是她組裡的人,這事兒做的也不光彩了。

“走了。”有人喊道:“找我們繡長打葉子牌去。”說著,就笑鬧著走了,“還是我們錦繡館好,我們青紅姐姐好。”

人散了,竇嬈站在原地,面上依舊含著笑,淡淡的讓人看不真切。

“不要你假好心。”周槐娟哼了一聲,拉著蘇婉如,“阿瑾,我們走。”

蘇婉如搖了搖頭,道:“我要去看焦繡長,你先回去吧,事情明兒再說。”

“好。”周槐娟這才離開。

四下就沒了人,竇嬈笑盈盈的道:“今晚得虧你,不然我就要冤枉槐娟了。”

“不喊周姐姐了啊。”蘇婉如一點都並不掩飾譏誚,擺著手道:“沒事,你難免犯錯,你錯了我們不怪你,都是姐妹。”

竇嬈抿唇,深吸了口氣,頷首道:“我這人笨,往後還要多請你幫忙。”

“你怎麼會笨。”蘇婉如道:“笨的是阮思穎,她那才是真的笨。”

竇嬈臉色變了變,隨即道:“我們一起來錦繡坊的姐妹,你怎麼能這麼說她呢。”

“我只是說說她而已,又沒害她。”蘇婉如嘆了口氣,“往後她就知道,人嘴裡說說不過是難聽話,這難看的事才最要人命。”

竇嬈臉色變了變,強撐著,似笑非笑道:“你話裡有話?”

“沒有。”蘇婉如聳肩,無辜的樣子,“是你想多了。”她說著,擺了擺手,道:“我還有去看焦繡長,她不好起來,二樓也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兒。”

“蘇瑾!”竇嬈終於冷了臉,“你不要太得意了。”

蘇婉如回頭看她,一臉挑事的樣子,“你怎麼說話和雀兒一樣,雀兒在時就這樣說話的,又快又急叫人聽不清。”

“你……什麼意思。”竇嬈走近了幾步,四周沒人,她冷著聲道:“說清楚。”

蘇婉如就抱臂看她,歪著頭,“你想什麼意思就什麼意思。天再黑,也藏不住齷蹉的人。”

“蘇瑾!”竇嬈呵呵笑了起來,“我知道你嘴巴厲害。可我不想和你吵,你不用和我挑事,山高水長,我們交手的次數多著呢。”

蘇婉如頷首,猝不及防的抬手,一巴掌扇了過去,又飛快的亮了手裡的匕首,低聲道:“先給你來個開胃菜,大菜慢慢來,別急。”

竇嬈沒料到,她會這麼直接就動手,頓時大怒想要還手,卻又看見蘇婉如手裡的匕首,這才明白,對方是有備而來。

“你等著。”竇嬈捂著臉,道:“總有一天我會將這一巴掌,十倍百倍的奉還。”

蘇婉如露出我就欺負你了,你怎麼著的表情來,挑眉道:“那就各憑本事嘍。”

竇嬈捂著臉大步而去。

關了房門,阮思穎站在床邊看著她,怯生生的道:“竇繡長……我……”

竇嬈森涼的盯了一眼阮思穎,笑道:“沒事,你好好歇著,今晚受驚了。”

阮思穎一抖,點了點頭正要去躺著,竇嬈又道:“思穎,這水涼了,你去提壺水回來吧。”

“是!”阮思穎應是,抓了件衣服披著,慘白著臉出去,深秋時節夜裡冷,她剛才又受了寒,人就搖搖欲墜,開了門眼淚就落了下來。

竇嬈用冷帕子覆臉,站在後窗看著外面,目光沉沉的。

蘇瑾這麼做,定然是想激怒她……她是想讓她一怒之下做出什麼過激的事,好將她拉下繡長的位置。

她冷笑一聲,嘴角冷冷的勾著。

那就看看,誰能笑道最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