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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老頭記者

走了好一段路,天色漸暗,姬秀終於看到了那間木屋,遠遠望去,木屋比想象中修得還要好。此時,太陽已經落下四分之三,餘下一小塊還留在地平線上,橘橙色的光芒散滿泊泊爾湖,原來青翠色調的荒漠草原鋪上了一層金紗。

姬秀停了下來,他想把這些景色呈現給觀眾,叫伊古把鏡頭三百六十度轉一圈,之後才走向木屋。

徑直來到木屋前,推開門,門是虛掩著的,姬秀感覺奇怪,這種放牧用的木屋,一年中只有幾個月會住人,其餘時間都是空著的,就算不上鎖,也要用根繩子系上門,不然風一吹這門就能開。

姬秀走進木屋,地板就是草地,只是長著幾根小草,大部分都是黑泥,中間一個火坑,除了一堆柴火外四周空無一物。姬秀心想:不是說這裡有儲藏物資嗎,在哪?

“有人在嗎?”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伊古被嚇了一跳,把攝像機的鏡頭對準木門,剛剛才進得屋,就有鄰居上門敲門,怎麼想都不對勁。

姬秀好像已經知道外面有人一般,他沒在意,再打量一圈木屋,確定木屋沒有什麼機關陷阱後,才來到木門前。

開啟木門,一個全身都是登山裝備的老頭出現在眼前,他笑著對姬秀打招呼:“姬秀大人。”

“你是……”姬秀才剛說出兩個字,那老頭不知從哪掏出臺照相機,對準姬秀拍了張相。

姬秀閉上嘴巴,因為這個老頭像是老熟人一樣,直接對姬秀擁擁抱抱,老頭手中的相機按個不停,姬秀只能像木頭站著,任由那老當佈景玩自拍。

姬秀受不了了,伸手就按上老頭的額頭,把他按到木門上,說:“你在玩什麼?”

“姬秀大人,你誤會了,我是記者,是來找你做個採訪的。”老頭護住相機,連忙開口解析道。

姬秀放開手,擺擺手說道:“你走吧,我不喜歡被人盤問。”

“沒關係,姬秀大人可以忙自己的,我只需對您做個跟蹤採訪,大人不需要回答我任何問題。”

姬秀眉頭一挑,知道了這老頭的來意,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說道:“給我個理由。”

“因為大人現在就是新聞製作機器,不管去到哪裡,哪裡就能成頭條。”

“哦這話實在,我喜歡,理由就接受了,你要跟著我就跟吧,死了就自己收屍。”姬秀沒有再理那老頭,從劍鞘上扣下兩個寶石,挑了些木柴扔進火坑中,用寶石當打火石點起來。

老頭手腳很快,在火堆上架上了鐵架,從揹包中拿出了幾個罐頭,開了兩個罐頭就煮了起來,煮好後最先遞上一個給姬秀,滿臉都是笑容。

姬秀接過罐頭,吃了一口感覺味道不錯,說:“你想採訪我,就讓你問幾個問題吧。”

老頭把另一個罐頭遞給伊古,伊古將整個罐頭丟進嘴裡,等吃完後吐出來,就只剩個空罐子。可能是感覺到了倦意,伊古打了個哈欠就睡去了,攝像機都沒關,而是拿來當枕頭用。

老頭聽到姬秀的話,都不想為自己煮個罐頭,拿起紙筆就坐到姬秀對面,很嚴肅問道:“姬秀大人,你本來已經是權貴階級,為什麼要拋棄掉這一切?”

姬秀想了想,心想道:你以為我想的啊,雖然我已經記起是殺了皇席,但是還沒記起,我為什麼要殺皇席。

姬秀想不出答案,想太久就很不耐煩,說:“不想回答,下一問題。”

“那麼……現在民間有呼聲你已經成了民族英雄,但是在國家層面,你成了叛國賊,對此你有何想說的?”

姬秀連想都不用想,說道:“沒什麼想說的啊。”

連續兩個問題,姬秀的回答都很隨便,老頭感覺是姬秀在糊弄他,他想放棄繼續問下去了,這樣問下去,也得不到任何有作為新聞報導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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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可沒糊弄你,我很認真回答你的,畢竟你的罐頭真不錯。”姬秀吃完了罐頭,把空罐頭放在火堆邊,說道:“我從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別人說我是英雄還是狗雄,對我並沒有任何價值,唉,可能這就是我一直單身到如今的原因吧。”

老頭追問道:“你明明救了無數平民,戳穿了國家慌言,卻被誣陷成叛國賊,你就不生氣嗎?”

姬秀躺了下來,望著木屋頂部說道:“有什麼好生氣的,這國家本來就屬於他們的,他們說了算,生氣也沒任何用啊。三個問題夠了,我要睡了。”說完,姬秀閉上了眼睛。

老頭放下紙筆,挑了兩根木柴扔進火堆中,他也睡去了。才剛睡下沒多久,就感覺有人在搖著自己,睜開眼睛看到伊古的臉,老頭一下子坐起來,看了下四周,沒看到姬秀,連忙問道:“猴精,姬秀大人呢?”

“人類,伊古叫伊古,不叫猴精。”伊古有點生氣,拿起攝像機就往門外走去。

那老頭連忙起身,拎起揹包就跟上伊古,一出門外,就看到姬秀正站在不遠處,一個人望著遠方天際。

“姬秀大人,你在這幹嘛?”老頭問完後,看向四周,現在還很暗,天還未亮。

“快跑啊!”姬秀突然驚叫狂奔,伊古非常機靈,姬秀停它就停,姬秀走它就走,姬秀跑他就跟著跑。

老頭不明所以,只是遲疑了一下,那木屋就噴出火舌,轟隆聲炸響,滿天飛舞的草屑畫出了衝擊波的軌跡,老頭感覺皮膚像被火烤,緊接就是整個人飛出去。

“老頭,死了沒有,現在回家去,還能吃得上早餐,要是繼續跟著我,這草原上的草都會是你的墳頭草。”姬秀捉住老頭的領口,把躺在地上的老頭提了起來。

“我才四十多歲,只是樣子長得蒼老。”老頭站起後,跟著姬秀跑了起來。

“你說謊,怎麼看都有六十多了。”伊古把攝像頭對準老頭,讓網友們點評下他是四十多歲,還是有六十多歲。

大部分的彈幕都說老頭已經有六十多了,不相信只有四十多歲,但是也有少數幾條彈幕會說有些人四十多時確實長得老人的容顏,更有些人六十多了,還長著三十多歲的容顏。

“你看,人人都說你是個六十歲的老頭。”伊古指著彈幕說道。

“你懂什麼,你又不是人類,猴精又怎麼知道人六十歲跟四十歲的區別。”老頭一邊跑一邊說,氣倒沒喘。

姬秀對他倆討論的問題沒興趣,一指左邊說:“往左,第二枚導彈要來了。”

跑出沒多久,後面三十米外發生爆炸,老頭回頭一看,白色的煙浪從天垂下,草原上的小山坡被削平,滾滾濃煙翻滾就像吸菸超過五十年的肺被翻來履去。

“老頭,還撐得住嗎,現在放棄還能有命。”姬秀頭也不回地說道。

老頭沒有說話,現在情況也沒法讓他回話,地面傳來一陣又一陣震動,一聲轟鳴聲後,耳朵就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衝擊波雖然沒有掀倒身體,但是腦子已經像是翻了過來。

草皮一塊接一塊被掀飛,可以掀起三十多米高,密集的炮彈就落在老頭的周圍。炮彈帶著泥土形成了柱子,老頭就像奔跑在泥土柱的林子中,他很想趴下。只要趴下窪地裡,成活的機率會高很多,但他不願跟丟姬秀,為了跟上姬秀可謂是在所不措。

炮彈如雨下,大地如地震,一腳踩下去像地面會塌一樣,站都站不穩,更別說跑。但那老頭硬生生跑出了炮彈轟炸範圍,腳被什麼東西一絆摔倒在地,他不敢停下,用手捉住草向前爬著。

爬了段距離後,他心急如梵,自己爬得這麼慢,姬秀早就跑遠了。抖掉滿頭的泥土,顧不上泥沙入眼,睜眼尋找姬秀的身影,到處都是濃煙,哪裡還有姬秀的影子。

“老頭,你挺厲害的,跑得比我還快。”姬秀從後面爬上來,一手按在老頭的腰上。

“姬秀大人,不要再跑了,先趴著,等這一輪炮轟過去再跑。”

“不!我要反擊了,別以為躲在遠處開炮,我就耐何不了你們。”姬秀轉身對爬在身後的伊古說:“好好拍好了,讓國院裡的老頭開開眼。”

伊古點點頭,轉身躺在草地上,手中攝像機由下往上拍攝著姬秀,把姬秀拍得非常高大。鏡頭中,姬秀從沒膝蓋的草叢中站起,濃煙營造出了一幅末日景象,而姬秀活像一尊末日戰神。

姬秀沒有拔劍,手握劍柄帶鞘,把長劍當成了棍子用,就像打棒球一樣掄著長劍。一劍當棍揮出,發出如同古寺中被敲響的銅鐘聲,姬秀跑動在草原中,兩腳齊動像漠野兇狼,長劍掄起帶出大片青草,又出一記鍾鳴聲。

姬秀越跑越快,突然站定,目視天空,雙眼一眯,手動劍起,鐘聲再起,震退一步,穩住身形,腳步再開,如是迴圈。

姬秀每掄起一次長劍,都能發出一記鐘聲,大概鐘鳴三十多次後,炮彈才終於止歇。

“哈哈哈哈哈!”姬秀仰天大笑道:“自己發出的炮彈,給我乖乖吃回去。”

姬秀撥出一口長氣,問道:“老頭,怎麼稱呼?”

“叫我老秦可以了。”老頭摸出了相機,對著姬秀拍照,又對四周拍照,看他樣子是想把周圍這狼籍的畫面記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