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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科舉風雲(上)

白墨本來想說一句,什麼答案是正確的,難道是能以你的意志為轉移的麼?可他張了張嘴,沒有說出來。也許是覺得荀無翳的氣場與談吐最符合他心目中對於儒生的定位,就想之前荀無翳所說的,說破,怕不美。

白墨在大江樓一直看書到午夜,便像其他學子那樣,在書架下的過道裡蜷著身子,睡了過去。

他做了一個夢,夢裡的他帶著墨鏡叼著煙,像《甲方乙方》裡的廚子一樣,穿著一身軍裝,在地圖上慷慨激昂的講述著他充滿雄心的作戰計劃,密集的坦克叢集一個照面便摧毀了敵方的原始騎兵部隊,步兵們看到坦克的第一眼,就尖叫著逃跑了,充滿了原始氣息的城鎮裡,一個渾身塵土的當地貴族已經弄好了錦旗,等待他和他的部隊入駐。

早上起來,回想起這個夢,白墨啞然失笑,他上輩子就是一個文科生,這輩子到達了一個古老而充滿傳奇色彩的世界,十有八九也是領導不起一場技術革命的,很多學者的觀點很新穎,也有專注於器械的學派存在,可這裡的冶煉、化工等基礎技術的沉澱根本不足以爆發出某種技術革命。

杜西坡專門製造流雲椅的作坊已經找到了地址,現在正在蒐羅京城附近比較出名的匠人。

白墨伸了個懶腰,摸著正咕咕叫的肚子,決定去吃個早飯,大江樓下已經擠滿了來給家裡的老爺少爺們送飯的僕役,能上大江樓的名士,沒有幾個窮光蛋,荀無翳那種人在大江樓上,也是一個異類中的異類。

白墨找了個早點攤,要了一小碟鹹菜和一碗黍米粥,吃飽喝足又回到了大江樓。

如此日復一日。

大江樓外,常有一個衣衫殘破、面有刀疤卻總傻笑著的大漢左右逡巡,附近的百姓都說他是官府派來保護大江樓裡讀書的學子們的高手,只是故意裝傻而已。

六月中旬的一天,從早晨開始就有些不同。

有些平日裡總是日照三竿才起的學子,一大早便開始抱著一大堆書本背誦起來。

白墨在第八樓,八樓裡的藏書皆在論“道”,那些思路不一的賢者們在書中極欲闡述出一種不因時間而變得落後的,能從根源上解釋宇宙中所發生的一切事物的終極真理,由於大多數沒有什麼現實的根據,都是在扯邏輯或自己編造出某種概念,所以第八樓也被白墨稱作“宗教書籍大全”,這些書的作者大多都被白墨視為神棍,他來這裡讀書純粹是為了解悶,真正有營養的書畢竟太枯燥了。

這一休閒解悶的閱讀一直持續到正午,白墨下了樓,卻發現原本擠著不少學子的大江樓,無論樓層高低,都已經沒剩幾個人,走到一樓時,更是發現原本人最多的一樓,已經空空如也,問過一個正在整理書架的“智僕”才知道,原來今日便是朝廷開科取士的日子,由於之前從沒有過科舉的先例,大部分資格比較老的學子都對這件事嗤之以鼻,相對一次考試的一紙排名,他們更願意相信裴行儉根據作品、人品、名聲等綜合資料編纂排名的十二風流品。

說起來,這個世界的朝廷也真是奇怪。

明明幾十年前中原諸國仍行著世卿世祿制度,雖然裴行儉很早就開始編纂風流、殺伐、譎雲三部品第書,可那時的影響力並不大,直到晉國統一宇內,才發現他們面臨的最大的問題不是如何論功封賞,而是可靠的有水平的預備役官僚根本沒那麼多,於是本來等待砍頭清洗的舊國遺族們紛紛被滿頭大汗的特使從刑場救了出來,然而,要治理這麼大的國家,加上他們,仍然不夠,況且朝廷對這些舊諸侯的遺老遺少並不信任,也不想再走前朝的老路。

於是裴行儉和他的三部品第書火了起來,朝廷從風流品中選拔了為數眾多的基層與地方官僚,以蕭衍為首的武將派系也在殺伐品中舉薦了許多人才,以充實行伍。

可算起來,這個初步形成的“九品中正制”也才開始實行不到十年。

科舉?

而且名字還與另一個世界一模一樣。

這算不算巧合?

那正在整理書架的“智僕”瞥了一眼正在發呆的白墨,不由怪道:“你是不是也想參加那什麼科舉?可是,現在差不多已經開考了,你還愣著幹嘛?”

這一聲提醒給白墨驚出一身冷汗,白墨趕緊抱拳謝過,之後便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大江樓,在路上攔了一輛馬車,火急火燎的道:“去春秋館!”

沒錯,這個世界第一次科舉,由於準備時間不足,聞信來京的士子又不少,朝廷來不及建造專用的考試場地,便臨時徵用了魏無忌家的春秋館。

找人擠壓我的生存空間,我還得給你提供場地,魏無忌此時的心情可想而知。

朝廷沒想到這次文壇中本來風評不高的科舉居然會來這麼多人,所以根本沒有鄉試的環節,直接就是會試,春秋館提前三天就被清空了,那些丞相府豢養的食客都都回鄉待用了,當然有許多人根本懶得回鄉,臨時在大街上兼了乞丐或雜耍藝人的差,也並不覺得有什麼掉身價的,很多根本就是重拾舊業而已。

闊別多日,白墨又回到了春秋館,只是這時的春秋館與之前沒有幾人照料的慈善收容站已經大為不同,每一個入口都站了不少官兵,中尉大人下了死命令,一定不能讓春秋館附近發生惡***事件,所以街衢處處可見巡城金吾。

春秋館正門外臨時搭了一處屋棚,白墨趕到時,屋棚裡的官員正懶洋洋的曬著太陽,一看見白墨,便揮了揮手道:“已經開考了,你下回再來吧,嗯,至於有沒有下回,那誰知到啊。”

這傢伙肯定對自己被臨時抓來當登記官非常不滿。

白墨二話沒說,直接從衣衽中掏出一枚金錠,然後扔在地上,又哈腰撿了起來,略帶玩味的堆笑道:“大人,您的金錠掉了。”

“誒喲!我居然都沒發現,謝謝你了,裡面都開場了,你怎麼還不進去?”

“小生這就進去。”

春秋館內部戒備更為森嚴,每一個別院、每一間廂房門口都配備了兩名士兵把守,引領他進門的居然是一位武將,那武將並沒有苛責白墨為什麼來得晚了,只是囑咐了一句:“耐心,前面的房子裡邊都擠滿人了,咱得多往裡走走。”

白墨不可置否,這個態度已經十分出乎他的意料了。

二人走了很久,還是沒有停下的跡象,只聽那不知姓名品秩的武將道:“你是平民家裡的讀書人吧?”

白墨挑了挑眉毛,難道我穿得很窮酸嗎?

那武將道:“別急眼吶,公子一表人才,除了長得有點過於秀氣,其他都挺好,只是看你一身白衣,我記得王秋水有一首時裡寫,說少年歸策馬,白紵換青衫。意思是遠遊的少年一回來,就從平民變成當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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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笑道:“白某的確不是官身,父母也都是一介布衣。將軍還懂得詩詞?”

“嘿,老子當年在家的時候也是個讀書人,後來覺得讀書沒出路,就參了軍,現在暫任五百將,回家也能被人叫一聲軍爺了。咱們這些布衣出身的讀書人吶,除了當今上柱國,哪個是打心眼裡能看得起的?朝廷此番開科取士,也是拜咱們上柱國所賜。”

白墨嬉笑道:“是不是哪個書生進門時你都得這麼說上兩句?”

“哪敢吶,上面黑得很,要是被人知道還不得說是咱們要收買人心?我是瞧你順眼才跟你說的,你可不能跟外面亂講。”

“曉得。”

“到了,前面就是。”

順著這位“五百將”的手指看去,是一處只有三間廂房的小院,根據春秋館的潛規則,一般是沒什麼根底的新人住的,比他之前住的別院差了不少。

“左首頭先一間,進門先讓門口的兄弟搜搜身,書本筆墨都是不讓帶的,紙筆硯臺裡面都有。”

白墨點了點頭,那杆哪都能用的自來水毛筆他本來也沒帶,大江樓也是不讓帶筆的,怕人亂寫亂畫。

士兵搜過身後,進了這間廂房。

不但有筆墨紙硯,就連痰盂、尿盆、馬桶都備好了,估計也是那種三天不許出門的路數。

桌子上擺了一大摞已經印刷上文字的紙,估摸著這就是試題了。

第一句。

子曰微管仲。

後面沒有了。

白墨拿起毛筆,沾了沾墨水,十分潦草的補充道:“吾其被發左衽矣。”

這種大概類似於後世的填空題,考背誦的多少。

其實白墨對這種形式還是比較認同的,沒一上來就讓寫詩詞策論這種評判主觀影響很大的題,其公正性可以高許多了。

第一篇都是儒家的,不難。

後面開始考的是百家,其中法家的篇數比儒家還要多。

白墨就這樣轟轟烈烈的投入了刷題事業。

可他卻不知道,今天一大早,他那位叫赫鐵的小舅子就命人抬著五大箱金銀珠帛,去了主考的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