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諫沉默了一會兒。這樣的道理,他不是不明白。只是兩個人能走到一起不容易,女人想要有個家也不是什麼過分的事情。
“其實,我老婆也不是那種不近情理的人。只是在大城市裡漂泊,沒有一個自己的窩,一天到晚搬來搬去真的很累,而且很沒有安全感。說實話,我真的很能理解她。對於我們來說,有她的地方就是家。可對她來說,一個固定的不會有人突然上來趕人的小窩,就是她的家。”
韓非常拍打著他的背部,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他。人都是要有歸屬感的,否則就像漂泊的船隻,確實很彷徨。
“隊長,有時候我真的想離開消防隊,去做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或者做點小生意。陪伴和物質,至少可以給她一樣。可是我一想到你和那些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我又捨不得。”
唐糖打扮得妥妥當當的,就拎著包出門了。“媽,我走啦,拜拜!”
楚小柔雖然還是不爽她跟韓非常湊到一塊兒,可是看到到她容光煥發的樣子,她又只好認了。做媽的求什麼?不就是求孩子能夠平安、健康跟快樂嗎?現在韓非常是唯一能夠讓唐糖這般快樂的人!
地點是陸一凡安排的,是一家茶餐廳。兩個人要一壺茶,一邊喝一邊吃些點心,最合適不過了。
唐糖到的時候,陸一凡還沒到。她跟陸一凡商量過後,選了一個靠窗的二人卡座,點了一壺茉莉花茶。
煮茶的工具很快就準備好了。
唐糖學過這東西,所以很有興致地動起手來。
陸一凡進來看到她的動作,連著“嘖嘖嘖”幾聲。“小姑娘,不錯嘛,還懂茶道呢?”
“我就學了一點皮毛。”唐糖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不過也有一點小得意。像她這樣年紀的孩子,真正會泡茶可謂屈指可數。
“那也不錯了。現在的年輕人都比較浮躁,能夠坐下來細細品茶的人就很少,更何況是泡茶。”說著放下包,輕輕地拍了一下唐糖的肩頭。“小姑娘不錯!”
唐糖就被誇得真不好意思起來。“一凡姐,你別再誇我了,一會兒我嘚瑟到找不著北了。”
“沒事兒,你找到南就行了,北就在它對面。”
唐糖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來。“一凡姐,跟你聊天就是好,無拘無束的,特別開心。”
“你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說著自己捂著嘴笑。“我是不是太嘚瑟了?”
“有點。”
於是兩個人都樂得大笑起來。
唐糖泡好一壺茶,倒了一杯遞給她。“嚐嚐我的手藝。”
“小主的手藝定然是極好的。”
“噗——”唐糖想到春晚那個節目,直接笑噴了。“一凡姐,下回你幽默之前先通知我一下,否則我怕一會兒這茶和點心都不能用了。”
“怕什麼?你要是全都噴上了,咱們就打包給韓非常就行了。你們現在是一對兒,他吃你的口水不算什麼。”
“一凡姐!”饒是唐糖大大咧咧的,也被她說得面紅耳赤。
陸一凡哈哈大笑,伸手捏了一把她紅霞滿布的臉蛋。“看你性格這麼開朗,怎麼臉皮也薄成這樣?你不知道你越是臉紅,別人就越想逗你玩兒的嗎?”
“一凡姐,你真是太壞了!難怪大叔說不讓我跟著你學壞!”
“什麼?”陸一凡馬上叉腰瞪眼,做出一副潑婦的架勢。“老韓居然敢這麼跟你說,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她自己沒笑場,倒是把唐糖給逗得不行。“一、一凡姐,我覺得你、你不去做喜劇演員,真、真是太可惜了,哈哈……”
“我這不是為了給現在那些喜劇演員給留點活路嗎?我要是一出山,他們就得沒了飯碗,那多可憐啊?”
“說的也是。”唐糖認真地點點頭,笑得眼淚都冒出來了。
笑鬧了一番,兩個人總算是冷靜下來,開始選點心。
“我特地空著肚子出來的。”陸一凡拍了拍肚子。“算不算舍命陪君子?”
“算!”唐糖笑著道。“我要吃豉汁蒸鳳爪,我最愛這個了。”
“我就說咱們兩肯定合拍。我也愛這個,每次來茶餐廳必點!”
“我也是!”
陸一凡於是說:“要不你把老韓甩了,跟我過吧。我覺得咱們在一起,肯定是夫唱婦隨,琴瑟和鳴啊。沒準,還能成為一段千古佳話呢。”
“你是夫還是妻啊?”唐糖也讓她給說得樂不可支。
“當然我是夫啊。這身高不是很明顯嗎?”
陸一凡一米七,唐糖一米六多。
“那可說不準,潘長江不是比他老婆矮嗎?”
陸一凡翻了個白眼。“咱們按正常的來好嗎?非要整那極端例子是吧?”
“好吧,我聽你的。”唐糖越說越樂,嘴角像是漏氣似的一直“嗤嗤”個不停。
點完點心,陸一凡開始正式進入今天的主題。“哎,你是怎麼把老韓給拿下的?我還真以為他會一輩子打光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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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摸著鼻子,挺不好意思的。而且這事兒,還真的不好說。“我嚇唬他。說他要是不跟我在一起,我就跟別人去扯結婚證。以後不管是是生是死,是福是禍,我都不想再見到他。估計他被我嚇著了,就同意了。”
“小姑娘,真有你的!這一招用得妙!老韓這人就是太理智了,顧慮特別多。他總想著跟這件事有關的每一個人都要考慮到,然後每個人得到的都是好的。可你知道啦,這種可能幾乎是零。”
“是。可能是軍人的天性吧,他總是為別人著想。不過,我喜歡的就是他的好啊。”
“老韓積了八輩子的福分,才遇到了你這麼個死心塌地的小姑娘。”
唐糖聽了,搖搖頭,認真地說:“我覺得我也很幸運啊。可能很多人都覺得他很兇,又不懂情趣不懂浪漫,可是他對一個人好是真的好,不摻一點假。”
陸一凡移到唐糖這邊,跟她擠在一塊兒坐,然後摟住她的肩頭。“我原本還擔心你跟老韓走不遠。但是聽你這麼一說,我突然放心了。小姑娘雖然年紀小,但想法還是挺成熟的。好好跟老韓過日子吧,他很不容易。”
唐糖馬上好奇地看著她,想知道她所指的“不容易”到底是什麼。事關大叔,她事無巨細都想知道。
陸一凡卻坐回了原來的位置。“有些事情,我希望你是透過老韓知道的,所以我不會說。我只想告訴你,老韓的故事很沉重,超乎你的想象。所以他做事這樣理智,恨不得什麼都考慮周全,也是因為他經歷過太多的事情。他看著堅無不催,但其實他也有一塊很柔軟的地方被遮蓋起來了,輕易不敢示人。我希望,你是那個能看到他的軟肋看到他的傷疤的人。”
唐糖愣了好一會兒,堅定地點點頭。“一凡姐,你放心吧,我會一直陪著他的。我這麼不容易才把他騙到手,可不能輕易地就讓他跑了。”
“那就對了。好了,不說這些了,吃點心,喝茶。”
兩個人品嚐了一些美食,陸一凡又開始蠢蠢欲動了。她湊近了,壓低聲音,問:“哎,問你個問題,要老實交代。”
唐糖敏感地意識到,這個問題可能會很尷尬,但還是點點頭。
“你跟老韓,有沒有到那一步?”她伸出兩個大拇指做了個動作。
唐糖一下子就咳了起來,咳得一臉通紅。
陸一凡哭笑不得地給她拍背。“你好歹也是個90後,怎麼反應這麼大?”
這跟80還是90沒關係好嗎?她跟大叔才剛開始幾天,怎麼可能就到那一步了?又不是真的慾火焚身,迫不及待了!
“這麼看來,是還沒有了。我沒別的意思,就是關心關心你們的情況。因為他的成長環境特殊,加上這麼多年一直沒有跟女人有什麼親密接觸,我有點懷疑,所以……”
唐糖懂了。“那個……他的身體沒有問題……”
雖然他們沒到那一步,但是從昨天那個吻,她可以百分之一百保證。
陸一凡奸詐一笑。“你怎麼這麼肯定?”
唐糖知道自己上當了,捧著茶猛喝,拒絕回答。
北村一棟五層小樓發生火災,一名歲的小孩被困在火場裡。
北村也是一個城中村,有著所有城中村都有的毛病。
韓非常帶著隊伍趕到入口的時候,火勢已經一發不可收拾。
據說這棟樓是一個地溝油作坊,五樓是用來住的,下面四層是製作和存放油的地方。這火一點著,一屋子的油,眨眼間就熊熊燃燒起來。
更要命的是,這棟樓幾乎是在巷子的最深處。而這條巷子跟之前沙丁村是一模一樣的情況,兩邊的店鋪把東西都擺到路中間來了,小車行走都困難,別說消防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