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詩雅一臉的涕淚,聲音降低了,眼淚仍是止不住,也不接紙巾。不知道是壓根沒看見,還是不想接。
無奈,韓非常只能轉過頭去對立在一旁的雲飛揚說:“你過來給她擦擦眼淚。”
雲飛揚沒有動。“她是你媽媽。”
最終,韓非常只好拿著紙巾,笨拙地給慕容詩雅擦眼淚。
這個動作最大程度地安撫了慕容詩雅的情緒。二兒子重傷的痛苦因大兒子的親近而減輕了,也讓她看到了希望。
韓非常一連換了兩回紙巾,才總算給她擦好了眼淚。“你別哭了,紙巾只有最後一張了。”
即便雲飛揚和慕容詩雅處在極度的悲痛當中,也差點兒因為這句話而笑了出來。若是唐糖在,只怕要笑得在地上打滾去。
慕容詩雅的情緒在韓非常的懷裡慢慢地平復下來,只是精神依然很差。身體是軟的,所以她一直靠在韓非常懷裡不肯出來。
韓非常很不習慣,幾次想將她推開,可是看到她一臉的哀傷,又只好忍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裡守著。”
“不,我要在這裡守著他。”
“我怕到時候他還沒熬出來,你也跟著進去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否則我立馬就走。”
最終,雲飛揚還是帶著慕容詩雅先走了。
因為有司機專門接送,韓非常倒也不擔心。他往前走了幾步,靠近重症監護室。
隔著玻璃窗,可以看到雲仲賢包裹得跟木乃伊似的靜靜地躺著。床頭的儀器上面不停地閃爍著圖案或者數字,這些沒有生命的東西卻是他生命的體徵。
作為一個消防員,韓非常很清楚生命到底有多脆弱。一場災難,一次疾病,都有可能讓一個生命在瞬間消失於人世間。
人生無常,所以要活在當下,珍惜眼前所擁有的一切。
毀容,多處骨折,內臟損傷,截肢……雲仲賢即便熬過來了,又怎麼受得了這樣的打擊?前面的問題都能解決,唯有截肢這一項,對一個一出生就呼風喚雨的大少爺來說,只怕是毀滅性的打擊。
韓非常無聲地嘆了一口氣。離開玻璃面,走到凳子那坐下來,靠著牆假寐。
待第二天睜開眼睛,看到窗外燦爛的陽光,唐糖又開始活過來了。
首先拿起手機給韓非常打電話,打探一下情況。
雲仲賢還在重症監護病房裡,尚未脫離危險。就算脫離了危險,他也夠慘的。毀容就罷了,對他這樣的大少爺來說,截肢簡直跟要了他的命差不多。
唐糖只跟他打過幾個照面,但這一刻,她真的挺同情他的。無論如何,希望他能度過難關,也希望他能堅強一些!
“一個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別輕易相信別人。”韓非常還沒到機場就已經後悔了,就怕唐糖一個人在外面有危險。
唐糖卻不當一回事,她畢竟不是第一次出門了。“大叔,你放心吧。我出遠門的次數比你都多,我有經驗的啦!我不跟你說了,我要出去玩啦!”
掛了電話,唐糖飛快地洗漱,然後開始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
今天,大理的天氣依舊很好。
雖然過來人經驗都覺得大理古城不怎麼好玩,唐糖還是決定租一輛腳踏車去瞅一瞅。沿著環海西路路的另一個方向往前騎,也算是環洱海的一部分了。
到了大理古城,果然如傳說中一樣,商業化嚴重,售賣的產品重複嚴重,而且沒什麼特色。
唐糖只走了一小段,就直接打道回府,決定回到洱海邊上繼續吹風。
晚上好好睡一覺,明天一早就直接奔赴麗江吧!
回到洱海邊上,唐糖真的找了一處好地方,直接就在一塊大石頭上半躺著吹海風。
漂亮的女孩兒,一個人。這兩樣加起來,就跟舉著一塊“勾搭我吧”的招牌差不多。
這不,已經是第三個男生過來跟她打招呼攀談了。
唐糖聰明得很,總要瞅準機會加上一句“我聽我老公的,看他安排吧。他去給我買冰棒了,一會兒我問問他”。
這些都是識趣的男生,尷尬地應付了幾句,然後就走了。
直到一個外國帥哥來問路。連著問了幾個人,可是英語都不太好,沒能跟他說明白。
唐糖看不過眼,就主動幫忙了。
你誇我一句英語說得好,我誇你一句帥氣,一來二去,兩個人就聊上了。
帥哥叫Iinchy,來自瑞士,交換生。
最終,唐糖決定勾搭外國帥哥一起繼續環遊洱海。當然,她的目的不是泡帥哥,而是提升自己的口語水平。
反正環海西路上面都是人,也不擔心會有什麼危險。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總是比一個人要有趣得多。偶爾從人家嘴裡瞭解一點關於瑞士以及歐洲其他國家的風土人情,更是讓唐糖興奮不已。
分手的時候,兩個人加了對方的微信,作為以後聯絡的方式。
唐糖還叫人幫他們拍了一張合照,一回到客棧就發給韓非常。“今天跟這位帥哥一起腳踏車環遊洱海了,羨慕嫉妒恨嗎?”
結果照片發出去半天,也沒得到回應。
想了又想,唐糖就撥了韓非常的號碼。鈴聲響了好久,才總算接通了。“大叔,你幹嘛呢?還在醫院嗎?”
“嗯。雲仲賢剛剛突發病情被推進急救室了。”
“那現在怎麼樣?搶救過來了嗎?”
“還不知道。先不跟你說了,這邊很亂。”
“好。”
韓非常那邊確實很亂。
慕容詩雅哭得一塌糊塗,雲季賢也哭得一塌糊塗。
韓非常跟雲飛揚一人安慰一個,也是於事無補。
雲季賢還衝過來捶打韓非常,說是因為他突然出現,才導致她的好哥哥出事的。她甚至哭著質問韓非常,是不是他動的手腳。
韓非常很想看在她傷心難過的份上懶得跟她計較,但是她越來越激動。他情急之下,一記耳光就甩在她臉上。“你鬧夠了沒有?”
雲季賢被這一巴掌給打懵了,但是緩過來之後,居然真的不鬧了,也沒有要跟韓非常算賬的意思。只是自己跌坐在凳子裡,小聲地哭著。
韓非常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不自在地將手插進兜裡。儘管是不得已的情況下動了手,他心裡還是很不舒服。男人是不應該打女人的,儘管這個女人很該打。畢竟在體力上,女人是不能跟男人抗衡的,是弱小者。
慕容詩雅也被韓非常這一記耳光給震住了,原本失控的大哭變成了壓抑的無聲掉眼淚。
雲飛揚將她摟在懷裡,腦子裡想的卻是,仲賢恐怕再也不能管理雲氏集團了,是不是要儘快把韓非常安排進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醫生終於出來了。
人救過來了,但還是沒有完全脫離危險。
雲飛揚已經想辦法通知在國外的雲叔賢趕回來了。
雲叔賢是個攝影師,喜歡扛著相機滿世界地跑。經常會跑到一些鳥不拉屎的地方,根本沒有手機信號,所以要聯絡上他有時候很不容易。
但是他的哥哥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無論如何也得要他回來一趟。
一家人在醫院裡承受著內心的煎熬,外面也不平靜。
雲仲賢出車禍重傷入院的事情被很多人親眼目睹了,所以雲家想封鎖消息都不可能。那些居心叵測的人,都藉著這個機會開始惡意地猜測,發表一些似是而非的言論。
首當其衝的,當然是韓非常。
他們言之鑿鑿地認為這是韓非常要除掉雲仲賢,然後他好理所當然地回到雲氏集團,繼承雲家的一切。
隨即又有人跳出來質疑,一個沒有學歷連經濟學管理學都沒碰過的消防員,怎麼有能耐管理一個大集團?雲氏到了他手裡,一定會很快就沒落!
或許很多人都是這麼認為的,所以雲氏集團的股票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好在雲飛揚的身體還算硬朗,這才沒有更加糟糕。
韓非常管不上這些人想什麼,親自出去買了一些吃的東西回來。“先吃點東西吧,身體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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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詩雅看著他,眼睛還是溼漉漉的。“非常,我難受,我害怕。”
韓非常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能拍拍她的肩頭。“會好的。先吃點東西,否則你會熬不住的。”
換了別人勸,慕容詩雅一定不會配合。但面前這個人是韓非常,所以她再怎麼沒有食慾,也還是接過那碗粥,一口一口地吃了起來。不一會兒,眼淚又開始一滴一滴地往碗裡掉。
韓非常別開視線,不願意再看。
雲仲賢在第二天凌晨轉到了普通病房,正式宣告脫離危險。
幾乎是在醫生宣佈訊息的那一刻,慕容詩雅暈了過去。
醫生給她安排了病房,並做了簡單的檢查,確定她只是體力不支導致昏厥而已。
等醫生護士離開之後,雲飛揚拍了拍韓非常的肩頭,卻被他躲開了。他尷尬地收回手,苦笑。“謝謝你。如果不是你一直在,我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韓非常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直接走出了病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