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也沒你媽好。”
“爸，你這是鑽進死衚衕裡了。我媽是好，但世界上還有別的好女人，你不能總拿她們跟我媽來對比。如果是這樣，就算你遇到那麼一個人，你最終還是會把她弄丟的。”
唐少傑不吭聲。低頭喝了一口粥，卻嘗不出一點兒味道，只有苦澀。
昨天看著楚小柔幸福地依偎在向業禮身邊，他感覺就跟有一把尖利的刀在他心裡不停地戳進去拉出來似的，疼得死去活來。
“爸，你小時候總教我，人要學會向前看。現在，我把這句話送回給你。”
唐少傑身子一震，然後笑著揉揉她的腦袋。“我的女兒是真的長大了。”
“然後爸爸就返老還童了。”還做了個鬼臉。
唐少傑被她逗得笑了起來。半晌之後，他終於吸了一口氣，說：“放心吧，爸爸不會給你丟臉的。”
“嗯，我爸爸最棒了！”
小時候，唐糖經常這麼說。奶聲奶氣的，別提多萌了。
自從出軌之後，唐糖見到他就沒有好臉色，他嘴上硬，心裡其實也是難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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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這一步，幸好女兒還肯認他，否則他真是一無所有了。
楚小柔嫁給向業禮之後，夫妻恩愛，繼子也是個好說話的，日子過得很愜意。
在向業禮的安排下，她還找了一份行政的工作。一切從零開始，但學習的過程充滿了樂趣和鬥志，所以她每天都過得很充實。就連下班回家，依偎在向業禮身邊也在向自己的丈夫討教。
向業禮學歷也不算高，但是懂的東西不少。不管什麼問題，都能說出一番讓人信服的見解來。
楚小柔對他佩服得不得了，經常對著自己的丈夫心心眼，一臉痴迷。
而作為男人，向業禮被妻子這樣崇拜著，心裡也是美滋滋的。
一來二去，夫妻感情倒是越發的深厚了。每天就跟熱戀中的情侶似的，黏糊得不行。
早上向業禮親自送妻子去上班。要是沒什麼事情，中午還要一起吃午飯。晚上又親自開車去把人接回來。
楚小柔部門幾乎都是女子，一個個都羨慕得很，沒事兒就喜歡圍著她要她傳授御夫經驗。
唐糖因為忙，所以也沒怎麼跟她見面。但每次在電話裡聊天，都能聽得出來媽媽的心情很少，她也就放心了。
這天，她好不容易休假，韓非常又救火去了。於是就約了媽媽一起吃飯。
地點就選在楚小柔公司對面商城二樓的豪亨世家。
唐糖到的時候，楚小柔還沒下班，她就在大門口那等著。
過了一會兒，楚小柔出來了。被一群年輕的女子圍在中間，一身職業裙搭配妮子大衣的她看起來絲毫不遜色。那滿臉春風的樣子，讓她看起來比那些年輕女孩更加耀眼。
唐糖忍不住笑了起來。“楚女士，這裡。”
楚小柔就跟同事告別，向著她小跑過去。“等很久了嗎？”
“就一會兒。來，讓我好好地看看”唐糖按住她的肩頭，將她上下左右都仔細地瞧了一遍，然後點點頭。“嗯，向叔叔把你滋潤得不錯，逆生長了啊。”
楚小柔被取笑得臉都紅了，忍不住又想把她拉過來打屁股。
唐糖撒腿就跑。
母女倆鬧了一會兒，就去吃牛扒了。
一個點了宮廷火焰牛扒，一個點了黑椒牛扒。
“媽，你坐一會兒，我去拿點吃的過來。”因為是半自助餐的，除了牛扒，其他的東西都免費享用。
唐糖拿了一些酸辣鳳爪和酸蘿蔔，還有一些水果。
楚小柔一連吃了好幾個鳳爪，邊吃邊誇讚。“這鳳爪做得真好吃，還有這蘿蔔也不錯。”
唐糖看著鳳爪和蘿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忍不住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湊近去，壓低聲音問：“楚女士，最近親戚都準時到訪吧？”
“什麼親戚？”楚小柔不解地看著她。
唐糖笑得更加狡詐。“哪個親戚？大姨媽啊。”
楚小柔又愣了愣，總算是明白了，抬手就打她。“你這死孩子，胡說八道什麼啊？你媽我都這把年紀了，你真以為還能老蚌生珠啊？”
“你還真別說。你這個年紀還是有可能生孩子的。你看那些明星，都快五十了，還能生雙胞胎呢。你比她們還是要年輕多了。”
“你說的那些明星，哪個是自然懷上的啊？不都又打針又手術的，才懷上的？我都這把年紀了，你向叔叔也沒想過再生一個孩子，我才不折騰呢。”
“那萬一真的懷上了呢？你們也不要嗎？”
楚小柔微微皺眉，然後搖頭。“我們還真的沒想過。再說了，這個幾乎是沒有可能的，想那麼多幹什麼？”
唐糖吐吐舌頭，就不繼續這個話題了。一把年紀了，再生一個小娃娃出來，也不見得是好事。畢竟教養一個孩子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實在沒必要這個年紀了還自討苦吃。
“媽，看來我向叔叔對你是真的好啊。看你這臉色紅潤，皮膚水嫩，都快趕超我了。嘖嘖嘖，難怪人家說愛情是最好的美容聖品！”
楚小柔被取笑得臉都紅了，作勢又要打她。
唐糖乾脆坐到她這邊，枕在她肩上。“媽，看到你跟向叔叔一起這麼快樂，我就放心了。”
“你呀，比我還能操心。對了，你爸爸最近怎麼樣？”
“不太清楚。我都沒空去看他，電話裡也聽不出什麼來。我正想著晚上跟他一起吃晚飯。”
“去吧，多去陪陪他。他一個人過日子，晚上回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也是怪孤單的。”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相信他很快就會到找到新伴侶的。”
“希望是這樣。”
跟楚小柔分別之後，唐糖回家睡了一覺，醒來就去找唐少傑了。
相比於楚小柔的意氣風發，唐少傑則要黯然許多。頭上都生出一些白髮來，看得唐糖十分心酸。
“爸，我想你了。”唐糖跑過去擁抱他，都哽咽了。
唐少傑拍拍她的背部。“工作很累吧？看你都瘦了。”
“沒瘦，只是比以前結實了，也黑了一點。”
“別光顧著拼事業，也要注意身體。”
“放心吧，我會照顧自己的。倒是你，什麼時候找個人來照顧你啊？”
唐少傑不太願意談這個話題，所以很快就轉移到別的事情上去了。
唐糖唯有無奈地嘆一口氣。只能寄希望於那個適合他的人儘快出現，結束他這種糟糕的生活狀態。
兩個人吃的是火鍋。天冷，吃這個最合適。
聊著聊著，不知道怎麼的又聊到韓毓婷去了。
唐少傑放下筷子，似有萬千感慨。
“我去監獄看她了。進那裡的人都不是善茬，所以她的日子並不好過。精神狀態不好，人看著也老多了。唐糖，我挺對不起你媽媽的。但說實話，我也很對不起韓毓婷。她是個花季女子，如果不是遇著我，也許如今也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了。”
“爸，你千萬別這麼想。韓毓婷是自作自受。”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如果我不給她機會，她也未必會變成這樣。”
“爸，你別走極端啊。沒錯，你以前確實做錯了，但你也不能什麼罪過都往自己身上攬，是不是？”
唐少傑微微仰起頭，對著天花板緩緩地吐一口氣。“算了，不談這個。”
唐糖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對了，很快就過年了，你打算怎麼安排？”
“回老家吧。人上了年紀了，格外地想念自己的親人。不管你爺爺奶奶他們以前對我怎麼樣，他們終歸是我生我養我的人。可以的話，我還是想多陪陪他們。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他們都一把年紀了，指不定哪天就沒機會了。”
唐糖也被他說得傷感起來，以至於兩個人分開之後，她還有點蔫蔫的。
“大叔！”
韓非常看過去，見自己的小姑娘一副蔫頭蔫腦的樣子，心裡一緊。急忙兩個箭步跨過去，將她摟進懷裡。“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沒有人欺負我。是我爸，他看起來不太好，我心裡也跟著不好受。”
韓非常摸摸她，親親她。
吸了一口氣，唐糖又笑了起來，小聲地說：“我家親戚剛剛走，今天可以不用小雨衣哦。”
韓非常一把捏住她的腰，用力地按在自己懷裡。“小屁孩，你最好別點火，否則你會後悔的。”
“我後悔什麼呀？除非你不行！”
韓非常磨牙。“今晚你怎麼求饒都沒用！”
唐糖咽了一口唾沫，心裡有點發毛，但還是不肯認輸。“誰求饒還不一定呢！”
大手掌在她屁股上拍了兩下，扛著人進去了。
進了家門，唐糖被放下來，順勢抱住韓非常的腰。“大叔，我們還是要個孩子吧？”
看到唐少傑那麼孤單落寞，她心裡真的很難受。就算沒有另一半，有個孩子陪著也是好的。
人生無常，誰也不知道能走到哪裡。若真有什麼意外，她希望他們的孩子會陪著她的傻大叔。
韓非常皺眉。“不是說好過幾年再說嗎？怎麼又提這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