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去把林辰身體裡的玉瓶？？？”胭脂問道。
“不急。”華清搖了搖頭：“我要先找一個人。”
“誰？？”簡風一愣。
“故人。”
……
“麻痺的，臭小子，讓你帶錢來，你又不帶！”
黑暗的角落裡，傳來尤其明顯的嘈雜聲，葉凌抱頭縮在角落，任由周圍人的拳頭狠狠砸在身上，身體忍著痛顫抖，不發出半點聲音。
已經習慣了捱打，護住身體的重要部位，葉凌憑著皮厚硬扛。這群混混常年在街上橫行的，自己因為家庭問題，成為被欺負的物件，也不是一天兩天。忍一時風平浪靜，不然……
奶奶那兒，又要遭殃……
“真是晦氣。”
活動了下手腕，染著紅毛的小頭目活動了下手腕，用力踢了腳葉凌，力道之猛，當時就讓葉凌嘴角一甜，滲出些血絲來。
“真不知道這種人活著幹嘛，爸媽都克死了，就剩個獨眼的奶奶，還每天神神叨叨的。”
“呸。”
“走。”
葉凌沒有反應，聽著身前的腳步聲走遠，整個身體蜷縮成團，打了幾個抖，直到感覺身上涼涼的，才反應過來下雨了。
伸出一隻手撐著地，站起身，腿腳因為疼痛，打了個跌，狠狠摔在地上，整個人像被丟棄的破布娃娃。
自嘲的笑了下，葉凌再次撐地扶牆，起身，慢慢朝衚衕盡頭走。
今天跟奶奶說了要早回家，估計又要晚了。
京片衚衕322號，葉奶奶站在門前張望，蒼老的背影有些佝僂，渾濁的目光裡，有著明顯的擔憂。
阿凌說了會早回來，可現在天已經黑了，飯菜熱了又熱，長壽麵都涼了。
“咔啪。”
什麼東西清晰碎裂的聲響，葉奶奶回頭朝房裡看，正堂中燃著的三根香，中央的那根，突然斷掉了，頓時臉色一白。
“奶奶？”
葉凌剛剛走到家門口，就拖著帶傷的身體，站在葉奶奶身後，疑惑的看奶奶慘白的臉色。
“阿凌？阿凌。”
葉奶奶神經質的回頭，扯著葉凌的袖子就朝正堂走，“跪下，快跪下。”
不知道奶奶是怎麼了，但是葉凌已經習慣了。他是奶奶帶大的，這麼多年，沒少見奶奶撞邪的樣子，所以很順從的跪下，只當給奶奶個安撫。
只是這次卻有些奇怪，葉凌溫順的跪在地上，半晌沒聽到奶奶講話，疑惑抬頭，就見奶奶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他。那目光很恐怖，嚇得葉靈都是一個激靈。
“奶奶？”
葉奶奶還是沒說話，只是一張老臉越來越白，急匆匆的衝裡間走，把葉凌丟在正堂，滿臉霧水。
桌上涼了的長壽麵，已經放得有些駝了，葉凌等了一會兒，也沒見奶奶出來，對著面前的香燭拜了兩拜，轉身去吃飯。
葉家老太一直神神叨叨，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葉凌小時候，葉奶奶常擔驚受怕的望著他，帶他做各種奇怪的事，但是九歲之後，都已經正常了。
像今晚這樣，倒是少見。
刷碗的時候，葉凌還想著奶奶的事，可今天實在累，才收拾完，就坐在沙發上睡著了。
夢裡，好像聽到很多人喊他，笑得、鬧得、哭的、聲嘶竭底，衝他咆哮，招手，像是隔著一整個彼岸。異常頭痛。
朝陽中學。
“怎麼感覺沒睡好？”
曹龐看著葉凌從後門進來，一張臉上，碩大的黑眼圈，“喏，簡卿又來找你了。”
簡卿是27班的數學課代表，葉凌是班裡的差生，以前她都直接忽略這群拖班級後腿的學生，可最近也不知道抽什麼風，每天都來查葉凌水錶。
“交作業！”
“沒寫。”
不耐煩的把書包甩在課桌上，葉凌瞥了眼簡卿，不明白這個看起來文靜漂亮的小姑娘，最近怎麼這麼煩。
簡卿一怔：“怎麼不寫？”
葉凌：“不會。”
簡卿：“那我教你。”
脆嫩的聲音迴盪在葉凌耳邊，格外清楚。葉凌愣了一下，目光上移，“你喜歡我？”
“……”
簡卿一張小臉通紅，葉凌揉了揉太陽穴，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剛要解釋，就被鋪天蓋地的作業本砸了個滿臉。
“臭流氓。”
得，不用解釋了。
無視一邊曹龐笑得前仰後合，葉凌趴在桌子上就睡。
開玩笑，昨天明明睡得挺早，可今天卻特別累，實在沒心情搞別的。
“我說哥們，又捱打了？”
曹龐不死心的靠上來，勾肩搭背的拍拍葉凌：“喏，我看簡卿那小姑娘不錯啊，你要看不上，讓給兄弟唄。”
拍掉肩膀上多出來的爪子，“想要自己追。”
曹龐嗷嗷亂叫：“臥槽，你這也太無情了，好歹兄弟一場。”
葉凌不理不睬，轉臉接著睡。
曹龐自覺碰一鼻子灰，訕訕的收回手，才恍惚今天……
葉凌的身體，好像格外涼。
疑惑的瞟了眼窗外，這應該沒到冬天啊。
睡得異常疲累，眼皮上，像是覆了千斤重鐵，葉凌感覺自己背上像是覆了一層冰塊，睡得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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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凌。”
“阿凌。”
奶奶的聲音……
葉凌努力想要睜開眼，卻覺得身體更冷了。
“阿凌。快醒醒。”
奶奶的聲音很急切，只是，要念…什麼？
“醒醒，阿凌，快醒醒。跟著奶奶念，奶奶以前教過你的，阿凌！”
教過的，是什麼？
葉凌眉頭緊蹙，在腦海中過濾所有資訊，卻沒有半點結果。
努力把眼皮抬起一條縫，正對上奶奶手中揮舞著一條紅色的絲帶，對他焦急遙望，蒼老的面龐上，滿是驚急。
說是要念什麼，卻只模糊看見口型，聽不到聲音。
不過……
身上，是有什麼麼？
葉凌愣了下，想要回頭。
“別回頭，阿凌，跟著奶奶念，念啊。”
葉奶奶一雙老眼都要急出淚來，葉凌卻怎麼都聽不清奶奶的言語，頭痛的厲害，再回神的時候，打了個抖，眼前出現一張放大的臉。
曹龐。
“葉子，快醒醒，快醒醒，老師說讓你去趟辦公室。”
“唔？”
“好像……”
“你奶奶，出了什麼事。”
腦海裡驟然炸開的巨響，葉凌慌亂的推開桌椅朝外跑，身體踉蹌，撞倒了幾副椅子，好像不知疼痛。簡卿跟葉凌擦肩而過，剛要喊他，就被少年一把推開。
“喂！”
“葉凌！！你幹嘛啊……”
“喂！！”
“葉凌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