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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鎖丹房

他常常這麼問自己,只因從那雙本應冰冷的眸子裡,總是能讀到些許溫情。

且,它最愛待的地方,是穆清晗曾住過的房間,盤在那已落滿了灰的床上,一待便是一天一夜,不出來也不動彈,不吃不喝。

自打發現它這一習慣後,納蘭容德便每日派下人來打掃,這間屋又恢復了往日的整潔乾淨。

“你當真是有靈(小生)的!”坐在床邊,輕輕的撫摸著蛇頭,納蘭容德的臉上再次現出了溫柔的笑容,“那你可知,晗晗究竟去向何處了麼?”

這句話觸動了穆清晗許久未跳過的心,他拼命的昂著蛇頭,一邊噝噝的鳴著,一邊吞吐著長長的粉色信子。

然,無論他多拼命的想要表達清楚,納蘭容德都聽不懂,他不過凡夫俗子,聽不懂只有神仙才能明白的話,神仙聽懂了又如何?他們什麼也都沒有做!

丁豔瑤的孩子滿百天了,納蘭府大排筵宴,紅紅火火的燈籠亮了三天三夜。

有宴席就會有很多酒肉,很多賓客都好奇府中這條來路不明的黑色巨蛇,紛紛拿著肉來逗弄,穆清晗這幾天也算是改善了伙食,吃得鱗都發亮了。

納蘭容德給孩子取了一個非常文雅名字:納蘭憶晗!

雖說丁豔瑤百個千個萬個不願意,卻也只得依了。

年復一年週而復始,一轉眼,納蘭憶晗三歲了。

春暖花開的時候,納蘭府中的花園開滿了各種各樣的美麗的花兒,孩子追著蝴蝶穿梭在花叢裡。

他喜歡穆清晗,總是追著他玩,許是那一襲蛇皮的緣故,挨著他很涼快,孩子喜歡得緊。

無論丁豔瑤對自己做過些什麼惡事,孩子總是無辜的,更何況這個孩子叫“憶晗”,他很喜歡這個名字,故,孩子踢打他,他不動,孩子扣扯他的鱗片,他也不躲,任憑孩子欺負便是。

只是,人無傷虎意,虎卻時刻都有害人心的!

丁豔瑤怕極了,每每看到納蘭憶晗跟著穆清晗後頭追鬧,她總是嚇得全身冒汗,跑過去把兒子抱起來。

“你若是敢傷著他,我便讓爺將你生吞活剝了,給我滾開!”

說完之後,她也總是要在穆清晗身上踹幾腳,以示警告。

快速的扭動著身子游出了花園,鑽回自己的房間裡,啊,不對,是曾經自己的房間裡,穆清晗很不理解。

“我只是與那娃娃玩耍,緣何她要如此怕呢!”

生吞活剝,對於一條蛇來說,這是多恐怖的一件事啊!

穆清晗曾經親眼見過納蘭容德活剝過一條十幾尺的大蛇,那是屏蝶在池塘裡捉到的,花斑金鱗三角腦袋,長長的毒牙被狠狠的掰了去,只剩惡毒的吐著腥紅的蛇信子。

被釘在樹枝上的時候,它還在奮力的扭動著,即便是知道一定會死,它仍舊不肯認命,那個時候穆清晗就在想:何必呢,左不過要死,倒不如乖乖的等,免得更痛苦。

最終,那條蛇的皮被活生生的剝了下來,蛇膽更是被納蘭容德生吞了下去。

生吞活剝真的是太恐怖了,特別是對蛇而言。

光陰似劍快得讓人記不得人生不過彈指一揮間,然,這麼快的光陰卻沒有帶走納蘭容德對心中人兒的思念,儘管沒有動大聲大色,他卻始終都在著心腹四處打探穆清晗的訊息,儘管傷,他卻從未相信過秋笛說的一字一句,他不相信屏蝶縱是跟秋笛私通,也是絕無可能帶走穆清晗的,更何況,他堅信,他的晗晗是不可能與人私奔的。

然,納蘭容德卻從來不知,那朝思暮想之人一直近在咫尺,又遠在天涯,他變成了一條巨大無比的黑蛇,終日裡守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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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的,無人告之,有人知的,卻不相告。便是有人說予他聽,他又會相信嗎?便是相信,又如何勸自己相信。

春去秋來,秋走冬至,一轉眼一年光景又這麼過去了。這個冬天的風不大卻多雪,家奴院工自然覺得麻煩不已,倒是美壞了孩子。

納蘭憶晗穿著一襲棕紫色的綢緞棉襖,一頂翻絨的棕紫色小棉帽,活像一隻行走的小棕熊,可愛至極。

此時的他,正手執一個小煤鏟一鏟一鏟的掘著雪,旁邊陪著的奶孃正一點一點的幫他堆雪人,搓雪球。

按常理,蛇到了冬天是要冬眠的,然,穆清晗不是一般的蛇,故,他是不需要冬眠的。

日深時久,他也便適應了這樣平靜的作為寵物的生活,反正,之前自己也同寵物沒什麼大區別。

更何況,只要能守在納蘭容德的身邊,哪怕只是日日裡看著他寵愛旁人,對自己熟視無睹也沒關係,總勝過此生不見千般萬般了。

這只是並未做過虧心事的人所想的,而作過虧心事的人一般都是小人之心的。

丁豔瑤最近總是擔驚受怕的,特別是當她發現自己的兒子越來越喜歡粘著穆清晗的時候,那種母(小生)的擔憂就尤為強烈。

沒辦法,她只得找到了艾鈺兒和秋笛,把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讓他們給拿個主意。

艾鈺兒雖說也很喜愛納蘭憶晗,卻又妒恨丁豔瑤生子得寵,日子過得越發好而不滿。

“這有何好怕,家奴院丁這麼多,再加上咱爺也總是圍在憶晗身邊,你有什麼好怕的!”

秋笛倒是認同丁豔瑤的擔憂,倒了一杯茶給艾鈺兒,道:“大夫人此言差矣,這防人之心不可無啊,那穆清晗被咱們整成這副樣子,心中不恨擱誰說了也不能信,眼下小公子越長越大又很愛跟他玩,萬一哪天被發現了什麼端倪,咱仨可就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飲下一口茶後,艾鈺兒顯然不太耐煩了,放下茶碗兒,一邊擺弄自己的手指,一邊問道:“既是如此,那你且說說看,要如何吧?”

拼命的點著頭,丁豔瑤的雙手握在一起,眼睛死死的盯著秋笛,只差沒豎起一雙耳朵了。

“二位夫人,若想避除後患,咱們是要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秋笛向二位夫人勾了勾手指,三個腦袋便湊在了一起,起先是聲音小小的窸窣聲,而後便爆發出一連串歡愉的笑聲來。

就這樣,一個惡毒的計劃就此誕生了。

這一日裡,難得的冬日暖陽天,雖說來不及化掉厚重的積雪,卻也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納蘭容德才閉了爐把丹藥交予下人送去皇宮,自己一邊舒展著筋骨一邊轉扭著頭部,享受著陽光。

人才走到花園,打遠遠的便看到自己一直護養著的黑色巨蛇正在滿院的追逐著自己的兒子納蘭憶晗,吐著腥紅的蛇信子,臉上滿是兇相,孩子則在前面奔跑著,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一對滾圓的眼睛裡含滿了驚恐的淚水。

其實,人真的不應該太相信“眼見為實”,只因很多時候,“眼見不一定實”!

納蘭容德便是被自己的眼睛騙了!

他只看到了巨蛇追逐著自己驚恐萬分的兒子,卻不知道在兒子小小的口袋裡被縫進了一條有巨毒的竹葉青蛇。

不用多想,主意是秋笛想的,最可笑的是,竹葉青蛇有多毒,世人皆知,然,這親手制了布袋將蛇縫入納蘭憶晗棉襖裡的,竟是他的親生母親——丁豔瑤。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後針,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

納蘭容德一個箭步飛身過去,一腳用力折踢在了蛇頭上將其踢飛在地,一把抱起兒子,跟著過去狠狠的踩七寸上。

蛇的七寸是致命的,俗話說打蛇七寸。而穆清晗不是蛇,他是個人,他沒有七寸,可是,納蘭容德現在踩著的是他的胸骨,那單薄如紙片的骨頭發出了“吱咔”的一聲,連內臟都被壓得好險沒破掉。

“爺,輕些,輕些,晗晗要被你踩死了!”

然,蛇語只有動物才懂得,納蘭容德是人,他不會懂得,故,巨蛇噝鳴的越兇,他便踩得越用力。

在一邊伺機而動的丁豔瑤,此時連哭帶叫的跑了出來。

“晗兒,我的晗兒啊!”她從納蘭容德懷裡把兒子抱了過來,順手在棉襖裡摸了一把,那條已去掉毒牙的竹葉青蛇便被抽出了布袋,一下子消失在了雪地裡,“爺,爺,若不是你及時趕到,兒子怕是連命都沒有了!”

說完這番話,她見納蘭容德仍面露不捨之色,便狠狠的在兒子身上掐了一把。

納蘭憶晗隨即“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納蘭容德被哭得心都碎了,更用力的一腳踢在了穆清晗的身上,對下人吩咐道:“將這畜生關入丹房!”

自打巨蛇被關進了丹房後,納蘭府變加了往日的安靜。

倚在穆清晗曾住過房間裡睡著了,他睡見了心頭所想:穆清晗著一襲豔紅,手持寶劍,足踏蓮鞋,隨著鑼鼓傢伙咦咦呀呀的唱了起來!

“哎呀,大王啊!妾身豈肯牽累大王。此番出兵,倘有不利,且退往江東,再圖後舉。願以大王腰間寶劍,自刎君前,免得掛念妾身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