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軍營的規矩
下午，姚文宇帶著在新鄉招收的士子來到校場，劉慧明留下王寅和兩個表現最好的充實進自己的秘書組，剩下的全部安排進去做訓導官。
新軍重新開張，需要大量的文職工作，光是訓導就需要四十人，新鄉這二十人根本不夠用，還好這段時間過來投行卷的人也不少，劉慧明讓何歡挑挑選選，總算湊齊了班底。
劉慧明便在營中開了個茶話會，這種迎新會在後世十分常見，但在這個時代卻無比新穎，眾人聽說新任的兵部侍郎親自接見他們，興奮得摩拳擦掌，連呼吸都不忘好好練習一番。
會上，劉慧明照例讓他們輪流做自我介紹，一個簡單的流程就測試出了新鄉的士子和京城士子之間的差異，新鄉士子土裡土氣，唯唯諾諾，普通話又說得爛，搞得眾人尷尬不已。而京城的士子就不一樣了，他們見多識廣，很多都是舉人功名，學識整體比新鄉那幫人高一大截，但這些人也有明顯的缺點，就是太油了，要麼搖尾乞憐，把劉慧明吹上天，要麼食古不化，當眾給他臉色看。
“他媽的！”劉慧明暗暗地罵了一句，當再次把目光投向新鄉幫時，竟然覺得他們可愛多了。
自我介紹很快就變成了學術討論會，一個舉子模樣的人首先質疑給士兵掃盲的必要性，他的大義就是這些人過得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根本沒必要讓他們學文化。相反劉慧明這麼做還有擁兵自重之嫌。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個名叫邢書傑新鄉的士子就拍案而起，“你這人好生沒道理，聖人雲‘朝聞道夕死可也’，大人讓士卒讀書識字，正是曉以大義之舉，縱使他們上午學了知識下午就死，也是大有意義之舉。”
兩個人針尖對麥芒，很快就大戰了數個回合，在場的舉子也很快分成兩派，你來我往，辯得不亦樂乎。
劉慧明默默地看著，不時取出鉛筆在筆記本上記上幾筆，這些人的性格習慣很快就被他記在心裡，對他們的發展方向也有了一個大致的規劃。
“好了，這個問題不必討論！”劉慧明打斷最後一個口若懸河的京城士子，道，“
咱們軍營有軍營的規矩，簡單來說就是對於已經定下來的政策，只能執行，不得討教還價。”
眾人聽劉慧明如此一說，才覺得剛才的辯論竟是如此多餘，兩個膽大的京城士子不禁哈哈大笑，臊得第一個發言之人滿臉通紅。
劉慧明臉一沉，喝道，“我們這裡不需要狂士。”
那兩人告了聲罪，忙閉了嘴。
劉慧明揚了揚手裡的小冊子，道，“你們的工作想必都知道了，說是訓導，其實和監軍差不多。具體的崗位職責都寫在上面的，大家手裡也都有，我也就不多講了。具體怎麼做我不管，但最後都會按照上面考核，做得好自然會升職加薪，做得不好的我心中有數。每個人的平臺是一樣的，要做的工作也是一樣的，做不做得好全憑個人本事，大家好自為之吧。”
眾人齊聲應是，再無一絲雜音。
“現在開始分配工作！”劉慧明拿起早已準備好的清單，一一點名，“段暄，暫編第一師第一旅第一團第一營訓導，羅秦新編第一師第一旅第一團第二營訓導……”
四十人很快就被分到各個營裡，等候在外的營正也進來與他們一一相見，自然少不了客氣一番。
茶話會結束之後，也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了，為了加強交流，劉慧明又安排了一個宴會，還魄力提供了酒，讓眾人可以儘快熟悉起來。
菜上得差不多了，劉慧明便端起酒杯走到臺上，照例發表了一番聲情並茂的演講。
“這一杯酒，歡迎四十位先生加入我們的陣營！”劉慧明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見眾士子仍然有些拘謹，便玩笑道，“咱們軍營中的規矩是，打仗訓練時一絲不苟。放鬆的時候就盡情玩耍，現在就是放鬆的時候，大家不妨敞開了吃，放開了喝。”
說完，劉慧明掃了一眼軍官們，這些大老粗早就按捺不住了，不等劉慧明歸位便向自己的搭檔舉起了酒杯。
眾士子不論願不願意現在都已經上了賊船了，這些大老粗衡量一個人是不是好人的標準就是喝酒爽不爽快，到了此時，不喝也得喝了。
幾輪酒敬襲來，宴會終於變得熱烈起來，劉慧明留下
何歡招待他們，自己則找了個機會悄悄溜走了。
回去的路上，劉慧明問商氏兄弟，“商兄弟，你有表字嗎？”
商木敬赧然道，“標下是個粗人，沒有表字。”
劉慧明笑道，“你們現在是大明的軍官了，不再是粗人了，應該取個表字了。”
商石敬平時話不多，但是為人卻心細如髮，見劉慧明主動提起這事，哪能不明白這是大人的老毛病又患了？
他早就聽說劉慧明在夷陵一口氣起了二十多個名字的壯舉，便順杆爬道，“標下請大人給標下賜表字。”
劉慧明早就心癢難耐了，笑道，“好，‘君子吶與言而敏於行’，意思就是說君子雖然話不多但是行動敏捷，簡單地說就是社會我商哥，人狠話不多。以後你就叫訥言，木敬叫敏行吧。”
商石敬大喜，心道這是自己做馬賊的行事準則啊，連忙和商木敬一起拜謝，“商訥言、商敏行謝大人賜字。”
劉慧明扶起兄弟二人，道，“訥言、敏行，你們暫時還是帶著兄弟們負責我的安保工作，先把護衛擴充到一營。訥言，你任營正，敏行為營副，平時只要一營隨我行動就可以了，剩下的留在府裡。”
商石敬連忙答應，他知道劉慧明的習慣，只要做了他的親兵以後用不了多久就會外放獨領一軍的，何況他還是親衛營的營正呢？
劉慧明又對商氏兄弟道，“訥言，敏行，這次擴軍，你們可以在新軍和外面隨便挑人，只要你覺得人可以就行。然後按照你們平時訓練馬賊的方式給我訓練這一營士兵的單兵作戰能力，再輔以白桿兵的陣法，到時候這支兵馬要有以一當十的能力。”
商石敬拍著胸脯保證道，“大人放心，屬下保證完成任務。”
商木敬也道，“我們還有許多道上的朋友，伸手都很好，這一次俺就去找他們，讓他們為大人效力，他們跟著大人一定能建功立業，光宗耀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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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都聽你們的！”劉慧明拍了拍他的的肩膀，又提醒道，“但是，你要注意核查，不要讓敵人的奸細混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