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顏趕緊捂住了他的嘴巴，在他耳邊噓了一聲，小聲道：“別說話，別亂動，要不然我殺了你！”
那人連忙點頭，示意自己不會出聲。
見他配合，夏顏這才放開了他，藉著微弱的燈光看去，竟是個家僕樣的人。
這可能是這個宅子裡唯一的僕人了。
夏顏悄聲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其他僕人呢？”
那人搖搖頭，也學著她的樣子說話：“他們都回家了，前幾天老爺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把家裡的人都遣散了，我覺著奇怪，就回來看看。”
“那你看見什麼了？”
那人說道：“也沒什麼，都挺正常的，就是每天晚上夫人都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平時說話做事溫溫柔柔的一個人，突然就不一樣了。”
夏顏瞭然地點點頭，從懷裡摸出仁濟堂的藥問道：“那你家夫人和老爺有吃過這種藥嗎？”
小小的藥丸，在月光的照耀下有些微微發紫，很好辨認。
家僕說道：“有啊，夫人每日去仁濟堂都會帶些回來，她自己吃一顆，老爺吃一顆，據說可以延年益壽。”
夏顏微微眯眼，確認了這就是仁濟堂那個何大夫搞得鬼。
於是她在袖子裡摸摸摸，摸出一個小小瓶的東西，戳開了窗戶的一個洞，想讓香味散發進去。
那家僕以為她要對知府和知府夫人不利，著急道：“你做什麼？！”
夏顏廢話不多說，直接將匕首架到他脖子上威脅道：“乖乖待著，知道嗎？”
家僕再次瘋狂點頭。
夏顏這才將匕首收回來，繼續將小瓶子裡的香味擴散出去。
這小瓶子裡的香薰是度仙姑教她做的，可以抵消莫娘子身上的的那種香味，不被迷惑。
可是她等了半天，裡面的兩個人依舊沒有反應。
她只能收回小瓶子，對著裡面的兩人發愁。
哎，算了，她還是先回去吧。
夏顏拍拍那家僕說道：“好了，我走啦，你自己小心。”
“哎不是，你來幹啥的啊...”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夜晚冷風刮過的聲音。
夏顏回到徐平涼家的時候，他和金啟才還在院子裡等她，只不過兩人在喝酒，好不愜意。
她忽然一下從天而降，把徐平涼嚇得清醒不少。
“不是，做賊做習慣了吧你？有門你不走偏翻牆。”徐平涼沒好氣地重新坐下，自己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夏顏嫌棄地戳戳早已睡死的金啟才，那鼾聲簡直響徹天際：“我敲門你能聽得見？”
徐平涼抿抿唇，說道：“你也別嫌棄，說不定你未來丈夫也這樣呢。”
“我就不會找個不打鼾的嗎？又不是全天下男人都這樣。”
夏顏心想，至少阿城就不會。
不知為何，夏顏莫名其妙的就想起阿城了，他睡覺的時候可好看了。
徐平涼對此不過多做評價，問道：“怎麼樣，知府那邊什麼情況？”
夏顏大大咧咧地坐下，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悠悠說道：“情況很簡單，知府夫人被控制，知府也被控制了，啊不對，應該說...沒了自己的靈魂。”
“被控制？”沒經歷過的徐平涼表示很不能理解，“那可是知府啊，怎麼會被控制？”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夏顏瞅了他一眼，解釋道：“他們都買了仁濟堂的藥，而我今天也跟你說了，仁濟堂的藥有問題，那股香味不僅能迷惑人還能控制人。”
“真的這麼神奇？”徐平涼很懷疑。
“要不你去試試？”
徐平涼連忙搖頭道：“這個就算了，倒也不必。”
想了想，他又說道：“那這樣下去也不行啊，得讓他們清醒過來！”
誰料夏顏說道：“現在還不行，要讓他們清醒過來就得先知道仁濟堂的藥到底是怎麼做出來的，這樣才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徐平涼煩躁地抓了抓頭髮，說道：“可是你之前不就說那藥是用人煮出來的嗎？”
“麻煩的就是在這。”夏顏撐著下巴，神情凝重，“這事恐怕得梅娘或者度仙姑來才能解決，一般情況下，用度仙姑的藥就能清醒，可是我剛剛試了，他們並沒有任何反應，藥裡怕是加了其他東西。”
“這麼麻煩？”徐平涼嘆氣道，“你說這靖安王到底想做什麼呢？不收糧食對他來說有什麼好處？”
“這好處可大了。”夏顏冷笑一聲，說道，“靖安王背後可是攝政王，而皇上本就處處受攝政王壓制，若這次收糧不成，百姓就會埋怨皇家，皇上被推上風浪口尖上，攝政王再做些好事，民心自然偏頗。”
“對了，你知道言酌住哪嗎？”
徐平涼一下就猜到了她的想法：“你想從那些失蹤的少女下手？”
夏顏點頭道：“對，只要知道她們被關在哪，說不定就能知道這藥是怎麼練出來的，畢竟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們也是原材料。”
“言酌就住在你富貴武館旁。”頓了一下，徐平涼又說道，“不過要查這事很難，官府查了這麼久，一點線索也沒有。”
“那正好，我可以去幫幫他們。”夏顏說道。
“你？”徐平涼疑惑地看向她，“你還會查案呢？”
“我不會啊。”夏顏說道理直氣壯。
“那你幫啥？”
“當然是幫他們當間諜啊。”
很快，徐平涼就懂了夏顏的意思，因為章竹雎找到了他。
“徐平涼！你怎麼能讓顏顏做這麼危險的事？！”
此時此刻，徐平涼正在茶館裡聽戲呢，就聽見一道怒氣衝衝的女聲傳了過來。
他順著聲音看去，就見章竹雎一改常態，擼著袖子氣勢洶洶地朝他過來。
他一臉疑惑道：“我讓她幹什麼了我？”
“你還不承認！難道不是你讓她去當誘餌的嗎？！”
“你說什麼？誘餌？”徐平涼懷疑自己聽錯了，“夏顏她去當誘餌？！”
章竹雎依然氣呼呼地：“是啊，怎麼了，這不是你叫的嗎？”
“噗——！”徐平涼差點沒一口茶噴出來，他連忙大喊道，“冤枉啊，我可沒這個膽子叫她去當誘餌，她絕對是自己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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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丫頭怎麼...”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連忙探頭往茶館下看，好傢伙，夏顏正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在街上晃悠呢。
平時總是一身素衣，這回倒是挑了個粉粉嫩嫩的顏色，穿在身上襯的人比花嬌，徐平涼一眼就認出來，這是之前劉韜給她寄的衣服，她嫌招搖，轉眼就給壓箱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