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子對胡明旭非常無禮,一下子又奉承他;一會兒對醫生極為尊重,一會兒又對那些準備當醫生的補習班學生冷嘲熱諷。
不過,士懷香似乎對“醫生”這個行業,有著一份奇特的情懷。
“究竟是愛,還是恨?”
關於這一點,周滿傅就不得而知了。
這棟青朵小舍似乎充滿著,不可言喻的矛盾氣氛。
首先是一個渾身上下都充滿著都會氣息,卻跑來這個孤島上煮飯的女廚師凌夢。
再來是因為喜歡這棟老舊建築物,每年都會來這裡打工的大學生裘成弘。
還有表裡不一、色迷迷的宿舍管理員諫俊友,以及把醫科專修補習班講師當副業的胡明旭。
“周滿傅、莫曉柳,你們兩人要好好加油哦!要逃的話要在這兩天趕快走喲!不然等到第一批學生來了之後,三天內可是不會有船來這裡的。”士懷香將眼睛謎成一條線,似笑非笑地說著。
隔日,周滿傅和莫曉柳真是忙得透不過氣來了。
因為要做的事實在太多了,從打掃、洗衣、廚房工作,池塘垃圾的清到除草……
通通都是周滿傅、莫曉柳和裘成弘的工作範圍。
雖然忙得不可開交,但他們兩人都非常愉快,因為只要沒被諫俊友逮到話,倒是可以“摸點小魚”。
只是裘成弘常會皮笑肉不笑地丟下這一句:“好戲就要登場羅!”這句話令周滿傅和莫曉柳不由自主地打起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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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後,和周滿傅一起收拾碗盤的莫曉柳略帶不安地問:“周滿傅,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啊?哪句話?”
“就是裘成弘呀!他不是說:‘好戲就要登場羅!’然後又笑得很詭異。”
“哦,聽你這麼一說,倒是……”
“明天來的學生,不知道會是些什麼樣的人?”
“還不都是和我們差不多年紀的人。”
“是嗎?可是我有點擔心呀!考醫學院的人應該都很厲害吧!不曉得會不會看不起我們……”
“哎喲!如想太多了。”
“唉!算了。至少到目前為止還勝任愉快,而且也滿好玩的。”
“看吧!聽我的建議準沒錯,滿有趣的吧?”
“嗯,裘成弘人還挺不錯的,凌夢也滿好相處……就是那個諫俊友宿舍管理員有點令人作嘔。”
“對呀!如果那老頭不在的話,就太完美了。”
“對了!周滿傅,你有沒有看到二號樓後面的那間教堂?”
“有啊!那間教堂建得真美。怎麼了?”
“那是很久之前建的,聽說是出自一位義大利名建築師之手,而青朵小舍則是他的弟子所設計的。”
“哇!義大利設計師呀!咦?你怎麼知道?”
“當然是裘成弘告訴我的,他好厲害,什麼都知道。”
“裘成弘這傢伙!”此刻,周滿傅的內心波濤洶湧。
“這兩個人是什麼時候單獨在一起過了?”
莫曉柳並未察覺到周滿傅複雜的心情,繼續侃侃而談:“我一來到這裡,就被那間教堂深深吸引,真是美極了!”
周滿傅頓不以為然地反駁道:“哼!但是諫俊友宿舍管理員叫我去拿梯子時,那裡只不過是一間灰塵滿布的置物間,不過,天花板倒是滿高的。”
“怪不得裘成弘會說:‘那麼偉大的建築物居然被當成置物間,實在太可惜了!’
“對呀!”
不過,它是因為‘夠老舊’才偉大的嗎?
“你怎麼這麼說?”
這回換莫曉柳不高興了。“周滿傅,你有點奇怪呀!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話?”
“沒、沒有啊!”
聽了莫曉柳的話,周滿傅有些慚愧,他沒想到自己會為了一點嫉妒心,而說了那些不成熟的話。“我有點累,先回房去睡了。”周滿傅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便走出餐廳。現在只留下低著頭,滿肚子疑問的莫曉柳留在原地。
“大家請注意,學生們很快就要到達這裡了。”
諫俊友一邊看著慢慢駛進碼頭的白色大型遊艇,一邊叫道:“這些學生大都是名醫的子女,我們的責任就是,要讓他們有賓至如歸的感覺。來!各位,露出你們的笑容,哈哈!”
諫俊友說畢,就露出那嘴黃板牙哈哈大笑。
自色遊艇靠了岸,放下舷梯後,學生們都小心翼翼地抓緊欄杆,踏上碼頭的水泥地。
“好大的船啊!”
莫曉柳瞪大眼睛,十分驚歎地叫道。
白色的豪華遊艇讓人目眩,這和先前周滿傅等人所乘的簡陋漁船相比,簡直有天壤之別。
“繳了那麼多的學費,總不能讓他們坐漁船呀!”
凌夢像是洞悉周滿傅心事般地解釋。
“漁船也滿好玩的啊!是不是?周滿傅……周滿傅?”
周滿傅只是張著嘴呆立著,莫曉柳看他沒反應,於是貼近他耳朵大叫:“周滿傅!”
“哇!”
“你沒聽見我在說話嗎?”
“啊!哦……有、有呀!有聽到啊!”
其實他根本什麼都沒聽見,因為睡眠不足,所以現在腦中是一片混沌。昨晚在餐廳和莫曉柳的僵局,令周滿傅一整夜輾轉難眠。
周滿傅只要一閉上眼,就會浮現裘成弘和莫曉柳兩人談笑的情景。
當他極力想甩掉這些畫面時,腦海裡又浮起莫曉柳夾雜在這些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裡,興高采烈地說著周滿傅聽不懂的話。
事實上,莫曉柳根本沒把昨晚爭論的事情放在心上,所以今天早上六點半還去叫周滿傅起床。
“坐漁船也滿有趣的,你說是不是?”莫曉柳再次問道。
“嗯!不過會暈船。”
周滿傅話聲甫落,隨即傳來男生“哇!”的悲鳴聲。
原來是一個提著好幾個行李袋的青年,跌倒在地上。
“他可能是一不小心腳滑,就從舷梯上跌下來的吧!”周滿傅的瞌睡蟲立刻一掃而空,他急忙跑上前去。
“喂,你還好吧?”
那個青年把頭抬起來,及肩的長髮散落在滿是汗水的臉頰上。他本來準備要拉周滿傅伸出來的手,瞬間卻又迅速抽回。
“沒關係,你走開。”
周滿傅頓時楞在當場,他沒料到這個青年,會對一個向自己伸出援手的人如此失禮。
因此,周滿傅也不甘示弱地嚷嚷:“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可是為了……”
“喂!刁熠彤,怎麼了?”
“啊!跌倒了呀!真是笨。”周滿傅轉頭一看,兩個剛下船的青年正有些挑逗地笑著。
其中一個眼角往上吊的青年,朝周滿傅和還在地上的刁熠彤瞥了一眼。
“你真是沒用!還把我的行李袋弄髒了。”
另外一個體形較壯的青年,用著和自己身材極不搭調的高亢語調叫道。聽到他的責罵之後,刁熠彤趕忙爬起來。
“澄星光,對、對不起。”
刁熠彤手忙腳亂地撿起地上的行李袋。
“我的也弄髒了,笨蛋!”開口的是那個眼角往上吊的青年。
他把左手插在口袋,然後將腳踏在好像是刁熠彤的行李袋上。按著,他又瞟了站在一旁的周滿傅眼,抬高下巴問道:“你是今年新來的工讀生啊?”
他絲毫不把人看在眼裡,正如士懷香所說的“自視甚高”的那一種人。霎時,一股厭惡感竄上週滿傅的心頭。
就在這時候,有人開口說話了。
“阮華茂,不要太過分了!”
眾人都沒注意到士懷香是何時出現的。
“自己的行李該自己提吧!”
“我們可沒有強迫他喲!士懷香老師。”
阮華茂旋即得意洋洋地轉頭對刁熠彤說:“對吧?是不是你自願的?”
“是、是啊!士懷香老師,是我自己要幫他們拿的。嘿!嘿!”刁熠彤臉色鐵青地趕緊打圓場。
“是這樣啊!那我就無話可說了。”士懷香也拿他們沒轍,遂逕自往前走去。
刁熠彤掛著謙卑的笑容,再次提起三個行李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他突然在周滿傅的面前站住,並十分不客氣地說:“喂!你幹嘛一直盯著我看?”
“咦?你是指我嗎?”周滿傅用手指了指自己。
“我並沒有特別注意你呀!只不過是學生的人數比想像中少……”
“少來了!你是看我跌倒覺得滑稽是嗎?你也只不過是個工讀生而已。”
“不!不是這樣的,我……”周滿傅頓時不知該如何解釋,此時,阮華茂和澄星光又靠了過來。
“哇!吵架呀!好呀!”
“刁熠彤,加油!幹掉他。”
面對他們的搖旗吶喊,刁熠彤的臉開始脹紅,周滿傅也憤怒起來。
“你這個混蛋!”周滿傅不由自主地握緊拳頭。
“住手,周滿傅!”莫曉柳見狀,急忙跑過來阻止。
“對不起,我替滿傅向你們道歉,對不起。”莫曉柳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喂!莫曉柳,我又還沒……”
周滿傅話還沒說完,就被莫曉柳半推半拉地拖離現場。
“剛才真是嚇死我了。你是怎麼了嘛?”莫曉柳來到二號樓的餐廳,剛坐下來就立刻質問周滿傅。
“那家夥太過分了,所以我才……”其實周滿傅是塊打架的料,但他從小到大幾乎沒有對人動粗。手腳不靈活。
“那個刁熠彤對狗眼看人低的阮華茂,還有那個胖子澄星光唯命是從,但卻看不起我們這些工讀生。哼!真氣人!早知道就不要管他。王八蛋!想起來就一肚子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