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先在平月市偷汽車,再將汽車走私進別國賣掉……沒想到我爸爸竟然是個小偷!”
說到這裡,大顆大顆的淚珠從開朗的眼裡滾落下來。
“十年前,趙氏雜技團第一次到平月市公演時,我爸爸認識了那個骯髒齷齪的斐偉才,從此之後,我爸爸就和他一起從事這種不法勾當!”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開朗將趙信鷗的日記重重地闔上去。
“沒想到仝雅柳也是其中一員……她原本是到平月市上學的體操選手,後來認識了斐偉才,便介紹我爸爸和斐偉才認識。大概是因為在平月市銷售贓車不容易,所以找爸爸便和斐偉才商量,把汽車走私到外國來賣。以目前來說,汽車在很多地方都還算是奢侈品,更不要說是在十年前了。那時候,從外國進口的高階車只有富商才買得起,因此他們從平月市走私進來的車子,可以賣到相當不錯的價錢。”
“原來如此。”
周滿傅點點頭,接著又說:“我也在電視上看過類似新聞的報導,聽說在平月市要把贓車運送出國很簡單,只要能夠取得合理的檔案資料,港口的檢查官隨便看完檔案後,根本不看車子就讓人過關了。”
“可是,平月市人要把贓車運進外國並不容易,所以斐偉才利用趙氏雜技團這個管道,還利用我爸爸……”
開朗緊緊地拿著日記本,情緒顯得相當激動。
“不,我爸爸也同樣利用斐偉才來做壞事,他們都一樣卑鄙。在我爸爸的日記上還寫著他陷害了女團員,逼得女團員自殺的事情……沒想到我一向最敬仰的爸爸,居然會是這麼可怕的人!”
“開朗,你爸爸陷害的是十年前自殺的那個耿綠玉嗎?”
聞言,開朗不由得大吃一驚。
“你知道這事啊?是雨巧告訴你的嗎?”
周滿傅趕忙搖著頭說道:“不,是年老說的。”
“年老……”
“他說因為有人散佈耿綠玉是‘魚人’的流言,使得團長不得不將她從‘魚人遊戲’的節目中除名,耿綠玉因而想不開才會自殺。”
“其實不光是‘魚人遊戲’這個節目而已,耿綠玉在其他的表演專案也都被除名了,最後她還被趕出趙氏雜技團,這一切都是出自我那身為團長的爸爸之手,也都是因為那個女人……仝雅柳的緣故。”
“仝雅柳?”
周滿傅狐疑地反問道。
“嗯,因為仝雅柳不但知道斐偉才和我爸爸偷車走私的事情,還知道斐偉才曾在平月市輾死過人的秘密。”
“你說什麼?”
“斐偉才輾死人的時候,我爸爸和仝雅柳也都在現場。當時有一個車主發現自己的車子被偷,企圖阻止他們的行動時,結果被當場輾斃。”
周滿傅頓時想起蕭立果警官正在追查的案件。
“這麼看來,十年前的那件分屍棄屍案,應該就是斐偉才所為。”
開朗用手將臉上的淚水擦乾,接著又說:“哼!仝雅柳現在表現得好像是一個雜技老手一樣,其實她原本只是一名體操選手,根本不曾在雜技村裡受過訓練。
我爸爸為了要讓知道所有秘密的仝雅柳,留在趙氏雜技團裡,以便藉此來控制她,於是和斐偉才聯手設計了耿綠玉。耿綠玉因為被她最信賴的團長:我爸爸背叛,而痛不欲生,最後才會走上自殺之路。”
“開朗,是團長散佈‘魚人’流言的嗎?”
“不,我爸爸的日記上寫著那是仝雅柳的詭計,不過,我爸爸也知道這件事情,所以做一樣有罪。雖然他在日記上表示相當後悔,可是卻仍然不知悔改……我爸爸真是一個大笨蛋!”
開朗憤恨地低下頭,那原本已快止住的淚水又漸漸湧了上來。
儘管如此,開朗還是繼績指責趙信鷗的不是說:“他真是不可原諒,竟然欺騙我和雨巧這麼久!他是一個卑鄙、膽小、骯髒的人……”
開朗彷彿發洩情緒般大聲哭訴著:“後來我爸爸生病了,心理變得十分脆弱,這時才開始為自己所造的罪孽感到後悔……哼哼哼!”
開朗神情茫然地苦笑。
周滿傅看見他這副失神的模樣,馬上開口安慰道:“開朗,你不要這樣嘛!令尊都已經過世,你再責怪他也無濟於事。你這個樣子只會讓自己更難過……”
“周滿傅,你曾經被人背叛、欺騙過嗎?”
周滿傅不假思索地回道:“當然有啊!”
“你不生氣嗎?”
“當然生氣。”
“我被自己的爸爸欺瞞了這麼久,你應該多少可以瞭解我內心的痛苦與不滿……”
說完,開朗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我瞭解,雖然我不是被自己的爸爸欺騙,但是,當我被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背叛時,我真的火冒三丈,很想一拳揍過去,可是等事後冷靜一想,卻又有完全不同的想法。
我會想他之所以背叛我,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或理由。過了一段時間,我覺得一直這樣生氣下去也挺累人的,所以當他跟我道歉的時候,我們就言歸於好了。哈哈哈!”
周滿傅企圖以笑聲,來緩和開朗激動的情緒。
“你是不是想說,我爸爸之所以會欺騙我們,是因為有他的理由?”
“嗯……團長是帶領雜技村的頭頭,對不對?所以他必須想盡一切辦法來改善這個貧窮村落的民生問題。不過,我的意思並不是說,他有正當的理由,去當小偷,只是覺得他……情有可原嘛!”
周滿傅找了個藉口,來安慰開朗。
“你覺得我爸爸一直都在為雜技村煩惱?”
“嗯,應該錯不了。”
“這……”
開朗落寞地垂下頭。
“他在想以前的事嗎?還是想到一向受人尊敬的團長……”
周滿傅專注地看著開朗,內心有許多感慨。
這時,開朗的手上還拿著趙信鷗留下來的日記。
周滿傅可以感覺得到,開朗心中的怒氣已經從他那撫摸著紅澀皮封面的日記本的手中慢慢消失。
“開朗。”
周滿傅的聲音打破了沉悶的氣氛。
“能不能讓我看看那本日記?”
對於周滿傅的要求,開朗並沒有做任何回應。
“團長的日記上,應該也有記載關於斐偉才的事吧?我是指十年前斐偉才壓死人的那件事,因為我認識的那個蕭立果警官,正在追查這個事件。”
周滿傅雖然看得出開朗的眼裡已經沒有淚水,但還是小心翼翼地選擇措詞,避免提及令他傷心的往事。
“也好,你看看吧!但是這本日記上面為的都是草書,你可能會看不懂……”
開朗邊說邊把日記本遞給周滿傅。
周滿傅接過日記本後,立即對照位於頁首的日期,仔細尋找“斐偉才”這兩個字。
“咦?”
突然間,周滿傅發出訝異的叫聲。
“怎麼了?”
開朗問道。
“這本日記缺了好幾頁。”
“真的嗎?”
“你看!有好幾頁已經被人撕掉了。”
周滿傅隨手翻出那幾張缺頁的地方。
“大概是我爸爸撕掉的吧!”
開朗聳著肩說道。
“目前我們也只能這麼推斷嘍!”
“可是,我爸爸為什麼把那幾頁撕下來呢?”
開朗百思不解地問著。
“這……”
在這一瞬間,周滿傅的腦海裡浮現出好幾種假設。
當他正要開口解釋時,開朗卻赫然大叫:“糟了!”
周滿傅被他突如其來的叫聲給嚇了一大跳。
“開朗,你幹嘛叫這麼大聲!是公安來了嗎?”
說完,周滿傅還警覺地左顧右盼。
“不是啦!是你的口袋……”
開朗露出一副大事不妙的模樣。
“啊?”
周滿傅用手搜尋褲子後面的口袋。
“奇怪?我的護照呢?”
“在那邊。”
開朗一臉愕然地指著那群羊。
周滿傅回頭一看,不禁大驚失澀。
此刻,在他們背後的那幾只羊正你爭我奪地咬嚼著周滿傅的護照,而且裡面有好幾頁已經被咬得破破爛爛了。
“可惡!你們竟敢偷我的護照當成稻草……”
周滿傅從一隻羊的嘴上用力搶回護照。
“都破掉了……啊!我的機、機票不見了!”
他鐵青著臉,怒視那些羊說:“你們這些令人厭惡的傢伙,居然敢把我的機票吃進肚子裡!哼!總有一天我要把你們統統吃下丟!”
“噗!哈哈哈……”
開朗在一旁看著周滿傅生氣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
“別擔心,等到晚上你就可以拿回你的護照了。”
“真的嗎?”
周滿傅喜出望外地問道。
“嗯。不過,你得到她們的糞便中尋找。”
開朗促狹地說。
“哼!你跟這些羊一樣壞!”
話雖如此,周滿傅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隨後,他和開朗兩人揪在一起,相互勒住彼此的脖子,嘻嘻哈哈地玩起角力遊戲。
魚人劇場的後臺瀰漫著一股沉重的氣氛,而且每個團員的臉上都帶著相當不安的表情。
大概是因為趙氏雜技團裡發生的殺人事件登上新聞焦點,吸引成千上萬的好奇民眾來觀賞,所以全部的入場券都已經銷售一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