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面對這個結果，秦勇的第一反應不是驚喜，而是：是不是我什麼地方算錯了？
也難怪，秦勇會有這樣的想法，之前使用的四五十萬的國產大客車，一年能夠淨賺14萬，現在換成了價格足足是國產大客車三四倍的合資大客車，一年竟然能賺將近90萬？！
這不對勁啊，一定有什麼東西被我給忽略了，正常來說，不應該是我賺的更少嗎？
不但秦勇是這麼想的，馬少軍和周安明也是這麼想的，只是任憑他們在心裡將這筆賬算了幾遍，得出來的答案都一樣，這就讓人不解了：到底是為什麼？
作為老領導，周安明還是很要臉的，他給馬少軍使了個眼色：少軍同志，你問問小張這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馬少軍還能怎麼辦？
他能拒絕嗎？
當然不能！
所以只好開口向張起航問道：“全年利潤87.5萬？不能吧，咱們的國產大客車，單車的全年利潤不是只有14萬嗎？怎麼這個大客車的價格更貴，反而利潤還更高了呢，小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起航對於秦勇與馬少軍的反應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他笑眯眯的說道：“這不是很正常的嗎？票價更貴、上座率更高，而單日執行總成本甚至比國產大客車還還要略低一些，這一反一正，利潤可不就上來了？”
是這樣的嗎？
馬少軍在心裡再次算了一遍，似乎沒有什麼地方不對，全年利潤還是87.5萬。
秦勇實在是忍不住了：“張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情況就有點類似於現代的軍事戰爭，”張起航沒有賣關子，他解釋道：“比如導彈這個東西貴吧？一枚導彈就要上百萬，而一枚不帶制導系統的常規航空炸彈只要幾萬塊錢，多則十幾萬，一般情況下都會覺得，攻擊同一個目標，用上百萬的導彈去打仗肯定不如用幾萬塊錢的航空炸彈划算，是這樣吧？”
馬少軍、周安明以及秦勇情不自禁的點頭：沒錯啊，確實是這樣的。
“但實際上這種想法是錯誤的，”張起航接著說道：“從表面上來看，一枚導彈上百萬，一枚炸彈只要幾萬塊，但既然只需要幾萬塊錢就能夠做到的事情，我為什麼要用上百萬去做？但實際上這裡面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精度。
常規航空炸彈沒有制導系統，誰能保證丟下去的炸彈一定能夠準確命中目標？在沒有辦法保證精度的情況下，就只能透過飽和轟炸這種增加機率的方式來保證對目標的攻擊效果。
但這麼一來，丟下去的其他炸彈怎麼算？出動的飛機需要燒多少油？飛機回來之後需要檢修、需要更換零部件，這些怎麼算？消耗的機身壽命有怎麼算？
越南戰爭期間有個特別著名的例子：美軍需要轟炸越南的一個橋樑，結果是出動了幾十個架次的飛機、丟下了上百噸的炸彈依舊沒能夠將這座橋樑徹底炸燬，後來美軍用兩枚精確制導的導彈炸燬了橋墩，徹底摧毀了橋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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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張起航還沒說完，馬少軍一下子反應了過來：“確實是這個道理。”
只要能夠保證“精度”，哪怕貴一些，但從總體支出的角度來說其實是省下了錢的，具體到客運市場上也是如此，在大家都在使用四五十萬的國產大客車這些“普通航空炸彈”的時候，如果這輛五十鈴GALA能夠順利投產，就成了“導彈”，雖然貴，但一發入魂。
“是啊，”張起航接著說道：“其實對於絕大多數有長途出行需求的人來說，坐上午10點的車還是下午2點的車沒什麼區別，只要當天能到就行，但路上的這好幾個小時能不能舒服確實很重要的。
就像是前些年，同樣是到一個地方，走路也能去，但老百姓們還是希望能騎腳踏車，現在更是希望能買一輛摩托車了，這一點放在長途客運市場上也同樣適用。”
秦勇也終於反應了過來，能夠被領導放在地區客運負責人這個職務上，他的腦子自然不會不夠用，他連連點頭、一臉佩服的說道：“張總說的太有道理了，是這樣沒錯！很多人長途出行的目的都是出差，對於這些人來說，他們對車票的價格並不是很敏感，反倒是對車子舒不舒服比較在意，以前是沒得選，但如果現在有一輛足夠舒適、可以讓他們從出發點舒舒服服的抵達目的地的長途客車，他們當然願意選擇更舒服的長途客車，哪怕車票貴一點，哪怕需要自己這邊調整一下時間。”
一直沒怎麼開口的周安明，此刻終於開口向秦勇問道：“所以，秦勇同志，你覺得這個專案能行？可以上馬？”
“能行！絕對能行！”秦勇肯定的點頭：“如果華騰工業集團真的打算從五十鈴引進這款大客車的話，我們地區交通運輸公司這邊肯定會採購。”
頓了頓，他接著又給張起航賣了個好：“另外我跟咱們省其他兄弟地市交通運輸系統的領導們也都認識，到時候我也可以給張總介紹一下。”
“謝謝秦總，您這可是幫了我大忙了。”
張起航自然是連忙道謝。
秦勇也有心藉著這個機會和張起航拉拉關係，笑著說道：“客氣什麼，大家都是朋友嘛。”
面對秦勇的善意，張起航笑著應是：“秦哥，以後有時間來我們單位，大家一起喝喝茶、交流交流工作經驗。”
兩人客氣了一會兒，張起航開口向秦勇問道：“秦哥，我聽說現在有這麼一種情況，就是私人透過掛靠的方式跑客運？”
“這個……”
秦勇頓時尷尬了，下意識的扭頭看了看周安明和馬少軍：老弟啊老弟，這可是當著領導的面呢，這個問題你讓我怎麼回答？
“看我幹什麼，”周安明彷彿沒有看出這裡面有什麼問題，應聲道：“張起航同志問你什麼問題，如果小秦你知道，那就給他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