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佐託夫先生同意了？”接到楊志軍的電話，張起航大喜：“好！好！太好了！老楊你立了大功了……”
面對張起航的誇獎，楊志軍很高興，也有些不好意思：“我其實沒做什麼，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不瞞您說，我是真的沒想到伊佐託夫先生能夠答應……”
是的，在知道了謝爾蓋·伊佐託夫的身份之後，楊志軍就覺得自己的成功率無限趨近於零，原因也很簡單，這可是蘇聯克裡莫夫設計局的第二代總設計師啊，放在任何一個國家都堪稱國寶級級的人物，雖然已經退休將近10年了，可這種級別的人物會因為退休而改變國家對他們的重視程度嗎？
捫心自問，楊志軍覺得那是不可能的。
明知道不可能還專程來跑一趟，之所以這麼做，楊志軍只是覺得自己不能辜負張起航的期待，可誰能想到呢，這件看上去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竟然還真的就成了……
楊志軍很高興，張起航也同樣高興的不行，可也是這個時候，張起航才猛然想起來一件事：自己還沒跟地區領導們打招呼呢。
謝爾蓋·伊佐託夫這種國寶級的存在，如果不給地區打招呼、想辦法爭取到省裡的支援，那麼結局只有一個：絕對會被中航工業總公司給截胡了！
這種情況絕對不能發生！
想到這，張起航和楊志軍說完，連忙給周安明打了個電話，電話一接通，客氣了幾句之後，張起航就叫道：“領導，我向您求援來了。”
“求援？”
聽張起航說的有趣，周安明登時就笑了，以為張起航是在用這種方式和自己表示親近的他也沒怎麼在意，笑著道：“求援好啊，聽到這話我就開心了，嗯……說吧，是什麼事？”
“領導，您還記得我之前和您說過，準備生產載人的農業直升機的事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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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當然記得，”周安明點頭：“我記得你當時還跟我介紹過米利堅的一款輕型直升機，說就以那個飛機做參考告你們的農業直升機，那個飛機叫……叫……叫什麼來著？”
“羅賓遜R22。”
“對，就是羅賓遜R22，”周安明應了一聲，笑著道：“怎麼？你的求援，跟你們公司準備做的那個農業直升機有關係？”
華騰工業集團之前的那款植保無人直升機的成功給了周安明巨大的信心，所以當張起航跟他說華騰工業集團準備做一家最大起飛重量五六百公斤、使用活塞式發動機的超輕型農用直升機的時候，周安明下意識的覺得：只有五六百公斤最大起飛重量？之前的那個無人機不也差不多100公斤的重量麼，反正這個東西也不要求飛多高、飛多快、飛多遠，能飛個二三十分鐘就行唄，反正上面用到的東西都是現成的，本質上華騰工業集團就是一個系統集成商，應該不難，也就放心讓張起航折騰了，反正就算失敗了也損失不了幾個錢不是？
現在聽張起航說起這件事，他不禁有些好奇：這小子到底是遇到了什麼麻煩，竟然能用“求援”這樣的話？
“是，有關係，”張起航說道：“老局長，是這麼回事，我之前和您說過的，讓楊志軍同志去了一趟前蘇聯，試著看看能不能從前蘇聯的直升機設計和製造單位挖一些技術專家過來……”
“嗯，是有這麼回事，”周安明點頭道：“怎麼？是不是有訊息了？”
說到個，周安明的心裡不免激動起來：如果是老毛子那邊有訊息了，這小子想要將老毛子的專家弄回來，還真的需要向地區“求援”一下。
“是，有訊息了，”說起這件事，張起航的語氣中不由自主的帶上了一些興奮：“剛剛楊志軍同志給我打來電話說了一下情況，他的這次俄羅斯之行很成功，從前蘇聯的兩家直升機設計和研發單位挖來了一些中層骨幹……”
周安明聞言，頓時精神一震，開心的道：“還真的讓小楊把事情給辦成了？”
“對，這是好事，對咱們來說是天大的好事，”張起航說道：“可現在我有些擔心，這些人可是要入境的，如果民航部門和外事部門的同志知道了這個訊息，覺得這些人才很重要，彙報給了上面，然後上面把這些人給截胡了，那……”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不等張起航說完，周安明的表情就已經變的嚴肅起來。
是的，他明白了張起航的意思了，並且也有了同樣的擔心！
雖然小楊同志挖來的只是前蘇聯直升機設計和研發機構的中層骨幹，但咱們國家的直升機設計和研發水平能跟人家前蘇聯相提並論嗎？一直到解體的時候，不，別說到解體那會兒了，就算是現在，繼承了前蘇聯絕大部分政治和軍事遺產的俄羅斯，在軍事方面的能力也依舊讓美國人忌憚無比。
而這些在俄羅斯只能作為中層骨幹存在的人，到了國內就是需要咱們仰望的存在，一旦這個訊息被中航工業總公司的那些人知道了，對方的的反應根本不用想，截胡是正常的，不截糊那才是見鬼。
有人會說不要計較這麼多嘛，這些人到了華夏，不管在你們琅琊還是去中航工業都是在為國家做貢獻。
這麼說倒也沒錯，但問題在於，既然都是為國家做貢獻，憑什麼不能將這些專家放在我這兒給國家做貢獻？合著在你那個給國家做貢獻的時候，你就可以順便“給肩膀上加加擔子”，到我這兒就不行了？
也別說咱周安明的覺悟不高，就沒有這樣的道理！
張起航可不知道電話那頭的周安明已經是一臉的凝重，他接著說道：“老領導，再告訴您一個好消息，除了這些人份之外，楊志軍同志甚至還說服了前蘇聯米-17直升機和米格-29戰鬥機的發動機總設計師來考察和指導咱們的工作，咱們有不小的希望能夠將對方留下來，所以……”
張起航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電話那頭猛然傳來一聲大響。
張起航聽的一愣：什麼動靜？
還沒等張起航反應過來，就聽到周安明的聲音猛然高了八度：“什麼？！你說小楊把誰請來了？”
反應這麼激烈嗎？
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粗重的呼吸聲，張起航小心翼翼的說道：“前蘇聯最著名的航空發動機設計局：克裡莫夫設計局的第二任總設計師，同時也是米-8.米-17、米-24等直升機以及米格-29戰鬥機的發動機設計師謝爾蓋·伊佐託夫先生，不過謝爾蓋·伊佐託夫先生已經退休將近10年了……”
張起航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周安明給打斷了：“小張我給你說，這樣的國寶級人才，別說退休10年了，就算是退休了20年，也一樣是國寶！”
張起航連忙應道：“是是，您說的對，這樣的國寶級人才，只要還活著，他大腦裡面的知識就是最寶貴的財富，雖然謝爾蓋·伊佐託夫先生只是說來看看，但我想既然謝爾蓋·伊佐託夫先生願意過來看看，我們就要想盡一切辦法將他留下來，只是……”
張起航的話再次被打斷了，周安明苦笑著道：“小張，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不要想了，這樣的國寶級人才，壓根就不是我們有資格留的。”
“啊？呃……這個……”
“我明白你的意思，”電話那頭的周安明的嘴裡同樣是苦澀的厲害，可該說的話他還是得說明白：“我這麼給你說吧，我心裡一千個、一萬個想要將謝爾蓋·伊佐託夫先生留下來，但我更明白這樣的國寶級人才對於咱們國家的意義，這樣的人才，放在你們單位已經不是浪費不浪費的問題了，是對國家和人民的不負責任。”
張起航一愣，有些不明白周安明的變化怎麼這麼大忍不住道：“老領導，您……”
“我明白你的意思，”周安明說道：“將這麼一個國寶級的人才交出去，我也捨不得，可我是一名黨員，我很清楚將這麼一個國寶級人才用對了地方，對於咱們國家在航空發動機領域的發展能夠起到多大的推動作用，所以，小張……我，在這件事上，我的黨性讓我不能站在你這邊……”
“……”
好一會兒，張起航深吸了一口氣，才對電話那頭的周安明說道：“老領導，您說的對，將謝爾蓋·伊佐託夫先生放在我們這兒確實不合適，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您能不能跟上面爭取一下，讓謝爾蓋·伊佐託夫兼一下我們集團的發動機技術顧問？”
“如果只是兼職一個顧問的話，問題應該不大，”張起航鬆口了，周安明也是松了一口氣，說道：“畢竟人是你請來的，說實話，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讓小楊同志說服的這位謝爾蓋同志，可這樣的國寶級的人才，壓根就是咱們想都不敢想的，如果最後謝爾蓋先生成功留在了華夏，絕對少不了你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