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航的話，讓朱裕民和唐家明的眼睛不由一亮。
自蘇聯解體的這些年，咱們國家其實也沒少從老毛子那邊挖人，但在這之前，大家挖人的範圍基本上只限於那些在崗的人員，基本上沒人打那些退休人員的主意，但實話實說，從競爭力以及吸引力的角度來講，咱們國家沒辦法與那些歐美國家相比，畢竟與那些歐美國家相比，咱們國家的經濟條件、生活條件以及工作和科研條件與那些歐美企業都差的多，這也導致這些年來咱們從俄羅斯的人才引進情況並不是很理想，但如果將範圍擴大至那些前蘇聯已經退休在家的人，那可供選擇的範圍可就大的多了。
而且兩人還想到了將範圍擴大到退休人員的一個最大的好處：現在老毛子那邊的經濟很困難，而相比於那些在崗人員，那些退休人員的經濟狀況更加糟糕，相對的，他們的要求也就沒有那麼高，而這些退休的專家、教授雖然已經退休了，但這些人來到華夏後再幹個十幾年也沒什麼問題……
想到這，朱裕民心中大悅，用力的拍著張起航的肩膀笑道：“師弟，你這個建議不錯，回頭我就去試試。”
他心中暗自決定，回去之後不但中航工業在老毛子那邊的工作組要這麼做，自己還要給領導寫一份報告，將這個建議彙報上去。
“能幫到師兄您就好，”張起航笑著點頭：“對了師兄，有句話我得給您說在前面：我們不給您設置障礙，可您能不能說服伊佐託夫先生，那可就看你們的了啊。”
“……”
朱裕民和唐家明齊齊的愣了一下。
尤其是唐家明，知道有些話自家朱總不好說，是以他皺著眉頭，有些不悅的道：“張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很惱火：我們答應你這麼多的條件，換來的竟然不是你們主動將人給我們送過去？
對於唐家明的反應，張起航一點都沒覺得意外，他笑眯眯的道：“唐總您誤會了，唔……我不太禮貌的反問一句：唐總，您該不會以為謝爾蓋·伊佐託夫就是個沒有想法的物品，到底是你送給我還是我送給你，他都完全不介意吧？”
“呃……這個……”
唐家明一時間無言以對。
張起航則是接著說道：“唐總，咱們都明白，相比於我們親自上門去請，貴單位之前的做法很不妥當，伊佐託夫先生覺得自己沒有受到你們的重視，心裡有疙瘩、有想法，這完全是人之常情。
你們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想要將伊佐託夫先生請回去，除了要說服我們華騰工業集團不要設置障礙之外，你們想要用什麼誠意來說服伊佐託夫先生，沒讓他相信你們中航工業當真是求賢若渴，讓他相信去了你們中航工業之後能夠盡情的一展所長？
你們能夠給他提供什麼樣的科研、工作和生活條件？
每年能夠給他提供多少科研經費？
如果他在科研方面取得了進展，可以得到什麼樣的獎勵，下一年度在科研經費方面又能夠獲得什麼樣的支援？
這些問題你們都想過嗎？
嗯，還有，伊佐託夫先生已經答應了哈工大，現在他現在還是哈工大航天學院和汽車工程學院的教授，每年幫哈工大最少帶4個博士研究生，如果你們打算說服伊佐託夫先生去你們中航工業，你們打算怎麼說服咱們的母校？
最後我冒昧的問一句，在中航工業的眼裡，到底是怎麼看待伊佐託夫先生的？難不成您兩位認為伊佐託夫先生是可以任憑中航工業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不起眼的小角色？
中航工業到底有沒有意識到謝爾蓋·伊佐託夫先生是克裡莫夫設計局的第二任總設計師，需要給予了足夠的重視和尊重，人家並不是一個等待返聘的普通退休老頭？”
“……”
唐家明和朱裕民張著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張起航說的這些問題，有些他們想到了，並且已經做了準備，而有些問題，比如哈工大這邊，他們完全沒有任何的準備，而且兩人也不得不承認張起航的話確實讓兩人清醒了不少，捫心自問，中航工業之前在此之前犯下的一系列的錯誤，很有可能是“對方不過是個退休老頭”的潛意識在作祟，否則實在是難以解釋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幼稚的錯誤，而這一切歸根結底，還是對人才的不夠重視。
那麼問題來了，在前期犯下了這麼嚴重的錯誤的情況下，中航工業到底怎麼才能說服謝爾蓋·伊佐託夫？
只靠的華騰工業集團配合嗎？
那當然不可能，也不現實。
儘管兩人心裡不願意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張起航說的有道理：現在的華騰工業集團只能說是不給自己挖人設置障礙，但謝爾蓋·伊佐託夫最終是否能夠去中航工業，還要看自己這邊的態度。
深吸了一口氣，朱裕民看向唐家明：“老唐，你看這個事……”
唐家明當然明白自家總經理的意思，苦笑著說道：“朱總，聽張總這麼一說，我也覺得這件事咱們得好好謀劃謀劃，如果這次不能說服伊佐託夫先生，恐怕伊佐託夫先生下次都不肯見我們了。”
“是這個道理。”
朱裕民點點頭：仔細一想，自己兩人來的雖然比較著急，但在誠意方面似乎確實是差了點兒。
看到兩人的樣子，張起航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氣，對兩人說道：“師兄，唐總，既然這樣，那咱們就先不著急……唔，我帶你們去看看我們的商務車，咱們先討論一下這個事。”
這可是中航工業總公司的集團採購啊，如果能一次採購個兩三百輛……不說兩三百輛了，就算是只採購個百兒八十輛的，那也不錯啊，關鍵是藉著這個機會開啟了局面，到時候就可以藉著這一點好好的宣傳一下：連中航工業都集中批次採購的豪華商務車，你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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