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臺日立350挖機和16臺不知道什麼型號的推土機啊，李長征是真的眼饞。
不是一般的眼饞，是眼饞的厲害。
雖然不清楚那16臺推土機是什麼型號的，但這不是重點，既然是老毛子那邊的東西，怎麼著也得比國內那些用東方紅75履帶式拖拉機改裝的國產推土機更大、作業效率更高吧？
至於日立350挖機，那就更厲害了，真正的好東西，一挖鬥下去就是差不多1.4個立方，妥妥的中大型挖掘機，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小鬼子的東西質量可靠，只要正常的維護保養，在工地上連幹幾個月都不用擔心機器趴窩，不像是國產的挖掘機，你就不知道它什麼時候能給你發點小姐脾氣，要不為啥說大家都樂意花高價買小鬼子和美國佬的裝置呢，雖然貴是真貴，可好使那也是真好使……
在知道張起航的老爹竟然在老毛子那裡搞到了這麼一批好貨之後，李長征心裡就打定了主意：說什麼也得將這批挖掘機吃下來！
至於這批挖機和推土機還要差不多50天才能到咱們海關這兒這件事，李長征覺得這壓根就不叫個事，大不了現在先慢慢幹著唄，等裝置到了之後，再多臺機器一起開工就是了，哪怕多兩臺推土機，進度也能趕上來。
倒是張起航，之前不知道是怎麼個情況也就罷了，可現在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那還不得端起來？他立刻搖頭道：“你想包圓了？那不行！李哥，我實話跟你說，有幾個老闆聽說我爸要去老毛子那邊找貨源，直接就給我爸留了錢，說找到了這就是定金，找不到再說……這44臺機器全給了你，我爸怎麼跟那些交了定金的朋友交代？”
“這樣啊……”
電話案頭的李長征忍不住皺了下眉頭。
但凡給自己打電話的換成其他人，他就直接耍賴了：天大地大也沒有自己完成任務大！可問題是電話那頭的傢伙是張起航，這個無賴還真不能耍。
琢磨了片刻，李長征對張起航說道：“那……老弟你給我說句實話，這44臺機器到底能給我幾臺？嗯，價格方面老弟你放心，老哥我肯定不能虧了自己人。”
說到後面，李長征的心中焦躁起來：翻年之後的夏汛到來之前是自己這邊完工的最後期限，如果不能如期完工，那等待自己的後果可就太嚴重了，他賭不起。
“李哥你這話就沒必要了，”張起航客氣了一句，這才接著說道：“只是我也跟你說句實話，這個生意是我爸和我四大爺一起搞的，具體有多少人交了定金我也不是很清楚，這樣，我把我四大爺的號碼給你，你直接跟我四大爺對接，你看成不成？”
面對張起航的這番話，李長征還能怎麼辦？他嘆了口氣：“這樣啊……那也成吧，老弟你說吧，我記一下。”
他有點等不及了。
張起航卻是心中忽然一動：“我四大爺的號碼先不著急，李哥，我爸這會兒可還在老毛子哪兒呢，你就沒點兒想法？”
“嗯？”
聽到張起航這話，李長征一愣，心裡頭有個模模糊糊的想法，只是一時間這個模糊的想法還不明確：“老弟你的意思是……”
“你打這批裝置的主意有什麼意思？”張起航笑著道：“趁著我爸現在還在老毛子那邊，你可以將你們單位需要的裝置、車輛整理個單子出來，然後直接跟我爸溝通，讓他按照你們的需求幫你們找貨，這樣不是更方便？”
嗯……嗯？！
李長征聽的先是一愣，隨即整個人都精神起來：尼瑪，竟然還能這麼玩？！
對啊！
張起航說的沒錯啊，他老子現在就在老毛子哪兒呆著，自己完全可以根據自己這邊的需求，讓張家林同志按照自己的需求給自己尋找貨源，這可是“我需要啥你就幫我弄啥”，比現在這種“你有啥，我買啥”的可是方便的太多了！
想到這，李長征頓時大喜：“老弟，啥也別說了，回頭咱們哥倆好好喝一頓，哥哥一定好好謝謝你。”
“李哥你這就客氣了，”張起航笑眯眯的說道：“你這是給我們家賺錢的機會麼，咱們互利共贏。”
李長征連忙跟著附和：“對對對，互利共贏，這話說的好……”
“不過老哥你也知道，老毛子那邊比較認美元，除了美元，日元、德國馬克乃至法郎也可以，所以，你看，能不能想辦法申請點外匯？”張起航說道：“不瞞你說，我爸這次去老毛子哪兒，帶的那點兒外匯幾乎全砸在這批裝置上了。”
“這樣啊……”
李長征猶豫了一下，終於重重的點頭：“我想想辦法吧。”
外匯確實比較難辦，但就眼下來說，再沒有什麼事情能比在汛期來臨之前完成任務更加重要了。
…………………………
轉過頭來，張起航趕緊將自己這邊的情況和四大爺張家功說了一下。
聽說還有這樣的好事，張家功頓時大喜：“水利設施建設這一塊距離咱們普通老百姓太遠了，再說這都一年多前的事了，我和你爸還真沒注意到……話說回來，我說怎麼之前那麼多人問咱們能不能搞到工程機械呢，這些傢伙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家做什麼的，現在就明白了，原來是這麼回事，這是在趕工期呢。”
張起航也是心有慼慼：“四大爺，別說是您了，您看我，整天在市裡呆著，還動不動去正在施工的新工廠那邊轉一圈，可就算是這樣，如果不是今天碰巧給一建的老總打了個電話，我也不知道有這麼回事……我一開始就想著往一建那邊推銷幾臺挖機的。”
“哈哈哈……要不說你小子運氣好呢，”聽張起航這麼說，張家功笑的格外開心：“好小子，當時你給你爸提議去老毛子那邊做生意的建議的時候，我心裡還挺沒底，誰沒想到啊，竟然這就賺錢了……還是你小子看的準！”
“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張起航頓了頓，對張家功說道：“四大爺，估計這批挖機和工程機械的訊息很快就會傳出去，到時候會有挺多人來找你，他們再來找你的時候，你直接讓他們交三成的定金，如果可能的話，最好讓他們付外匯。”
張家功是知道張家林在俄羅斯那邊的進貨價以及國內的出貨價的，三成的定金其實已經相當於在俄羅斯那邊的提貨價，對於這個要求他沒有什麼疑問，但對於張起航說的要求付外匯，他還有些猶豫：“外匯啊……這會不會有些麻煩？”
“不會，”相比於張家功的擔心，張起航卻是信心十足：“四大爺，您這麼想，能買得起工程機械的主兒，讓他們將其中的30%以外匯支付，對他們來說難嗎？咱們又不是讓他們全部用外匯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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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倒也是！”
聽張起航這麼說，張家功也反應過來：對啊，這年頭，哪怕一臺小型挖機也要十幾萬，進口的中型挖機甚至要上百萬，能夠拿得出這麼多錢來買挖機的主兒，哪一個還弄不到幾萬美元的外匯？
而對於還在俄羅斯的堂弟來說，雖說也可以以物易物，但首先，自己在國內採購物品就是比較麻煩，再將這些採購到的物品發去俄羅斯就更麻煩，更別說路上耽擱的時間，所以如果能夠讓這些買主提供一部分外匯的話，那就最好了。
想到這，張家功當即點頭：“成，回頭我和他們說話一下……對了，起航，你想好了？真的要讀博士？”
對於張起航準備讀博士這一點，張家功又是驕傲、又是糾結和擔心。
驕傲的是在這之前，張起航就已經是張家最高的學歷了，他是張家第一個研究生，如果張起航繼續讀博士，那就真的了不得了，博士啊，張家的祖墳何止是冒青煙？！可話說回來，起航的發展勢頭這麼好，讀博士會不會耽誤他的發展？
張起航說道：“四大爺您放心吧，我們學校已經決定了，將汽車工程學院搬遷到威@海校區，並且我的教授和老師們正在想辦法幫我爭取在我們集團設立一個流動的博士點，這樣一來，我等於是在自己的單位讀博士。
而且我讀博士的話，大機率就是將我之前設計的那個變速箱搞定，老師們也知道我的情況特殊，不會為難我的。”
聽張起航這麼說，張家功也就不在勸，點點頭說道：“你自己心裡有數就成，不管怎麼說，多讀點書不是壞事。”
張起航連忙應是：多讀書何止不是壞事啊，自己真的能夠將博士讀下來，地區裡就該頭疼如何給自己定級別了……這年頭，國內的博士真的是比大熊貓還要稀少。
“還有啊，起航，”張家功接著說道：“你現在是咱們家最大的指望，所以家裡的這個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和你爸專心的幫你經營好大後方，你只要努力工作就行，千萬別犯錯誤，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張起航如何不明白張家功的意思？
這分明就是將自己放在了“全家族的希望”的位置上，更是用這種方式告訴自己，起航你千萬別亂伸手，也千萬別在錢上犯錯誤，錢的問題不用你操心，家裡會幫你解決一切後顧之憂，你只要當個好官、使勁往上爬就行，你爬的越高，我和你爸就越高興。
他重重的點頭：“四大爺您放心，我心裡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