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意思？”想不明白，什麼叫不是傻而是膽大包天。
李永年吸完最後一口煙，將菸頭扔到腳底踩滅，“那夥人清楚張盛是在騙他們，或許也清楚那幅字就在張盛手中。”
“為什麼？”許諾顯得更為疑惑了，“既然知道了，那為什麼不直接找張盛要東西，反而對著咱們動起了手？”
李永年皺起了眉頭，沉聲道：“那是因為，在他們看來，解決掉我們，或許比從張盛手中拿來東西，更容易些吧。”吐了口濁氣，“做相對容易的事情，不是常識嗎？”
“容易？”許諾心中不知道該是什麼滋味，“李叔，你說的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從李永年話裡話外的預期來看，他很熟悉那群人，或者說他就屬於那一群人。
笑了笑，沒有回答，或者說是不想回答，時機不成熟，李永年也不清楚，自己這一開口，對於許諾來說究竟是福是禍，是對是錯。與其如此，不如閉口不答。
許諾有些惱怒，惱怒的不是李永年，而是這種陌生的熟人的感覺，李永年不會害他，這點自己非常確認。但如此沉默、隱瞞，不知道李念珊是否也隱瞞著自己，是否……阻止自己再想下去，越想越覺得渾身發冷。抿了抿嘴唇，他嘆氣道：“既然他們知道了被張盛矇騙，想必不會如此甘願為他擺佈吧，為什麼還替他做事……”
松了口氣，許諾不再追問對於他來說好了許多，輕輕一笑，“你知道嗎，死刑犯臨死前吃的最後一頓飯，是一頓大餐！”
許諾渾身發冷，“這麼說……”
點了點頭，“沒錯，他們恐怕根本沒打算留下張盛，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所以，無論張盛想要幹什麼，只要在他們的能力範圍之內，也都會做，反正最後都會抹除掉的。”
一旁的小胖子聽得渾身發冷，他不是沒有想過，只是沒有這樣想過，或者說沒敢這樣想過，心存僥倖，或者是自作聰明，等等的原因使得他沒有往這方面想。但當李永年直接點出來之後，他再也沒有辦法迴避，回想起以前的一切一切，越來越覺得是這樣。
“大哥，大哥！”痛哭流涕，雙手背反綁在身後，依舊不折不饒的向前挺動，他不敢靠近許諾，只好將腦袋靠在了李永年的大腿上，求饒道：“求求您了，求求您了一定要救我一命啊！我上面還有老母要奉養，家裡還有老婆孩子，孩子才三歲啊！大哥，看你的樣子也有老婆孩子，你呀不願意看到我的孩子三歲就沒有了爸爸吧……”那些人的行事作風他是清楚瞭解的，自己這些日子忽悠指使他們，肯定逃不了。
將眼淚鼻涕全都擦到了李永年的褲腿上。他神情有些尷尬，嫌棄的一腳將他踢開，“好了好了，要救你也不是不可以，說吧，張盛私藏的那幅畫在哪？”
“是！”小胖子大喜過望，哪敢隱瞞，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說了出來……
“快快快，病人病情復發，趕緊準備手術……”
“把無關人員全部清除出去，對了，這個人是……還是把病人家屬請過來商量一下……”
醫院內一片忙碌的景象，一旁的護士更是提心吊膽，要是一般人海澤罷了，但看看裡裡外外的警衛有多少，這樣的人物出了事，萬一怪罪到自己的頭上，那就完了……
亂七八糟，一個個胡思亂想，但一會的時間就恢復過來，不在嘈雜，但還是人心浮動，十分不安。
“怎麼回事！”葉嘉銘帶著怒火的聲音傳來，看著四周混亂的樣子皺了皺眉，周圍有不少醫院的領導，本來就不怎麼寬敞的走廊顯得更加狹窄，一揮手，“無關人員全部清除出去。”一旁的警衛動了起來，走廊中的家屬，病人，無關的醫生護士全部離開，就連醫院的領導也被請走。
見走廊被清除出來，總算不那沒壓抑，原本眾人浮躁的心也平穩下來。葉嘉銘長舒一口氣，將目光轉向了急救室，自己的父親正在裡面做急救，生死未卜，對於他來說，有著說不出的感覺，分外難受，無力。
“爸爸……”葉靜晴從身後跑了過來，眼中帶著血絲，“爺爺他……”
擺了擺手，葉嘉銘臉色嚴肅，“一切還是等醫生出來再說吧。”
等待是最令人感到焦急漫長的時刻，即使不過十幾分鍾，卻總感覺怎麼也過不完，“醫生，我也有他怎麼樣了。”葉嘉銘沒有開口，只好由身後的葉靜晴代勞。
醫生的神色有些疲憊，“病人的情況不容樂觀，我們已經近了最大的努力，但是病人的年紀大了，身體體質畢竟是比較弱，所以……”
“直接說吧，還有沒有救！”冷不丁的插了一句話，葉嘉銘面無表情的說道。
“這個……”一聲表情尷尬，更有些意外，實在是沒見過這樣冷靜的人，“只能說是盡最大努力，不過希望不大，恐怕只有百分之十……二十的希望。”
“醫生，拜託了！”葉靜晴雙眼之中噙著淚花，“不管有多少希望，但請你們一定要全力施救，要讓我的爺爺平平安安！”
緊身的點了點頭，“我們一定會盡力的……”
“其實……”葉嘉銘緩緩開口說道：“你們恐怕沒有一絲把握吧！”聲音無比平靜，冰冷，似乎不帶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醫生感覺到了自己渾身的冰冷，額頭上彷彿流淌著汗水，想要去擦拭卻根本做不到，雙手已經僵了。“不……不會，怎麼可能……”話最終還是被他咽下去了，或許不是毫無希望，而是希望無限接近於零。
“本來就沒有辦法，還偏偏要動手術，你是想草菅人命嗎？”
醫生低著頭，汗水滴答到了地上，遇到無數次的情況，他都是這麼做的，已經是沒有希望了，但還能怎麼著，難不成放棄嗎，告訴病人自己就不了了嗎？
“哼！”不再去看他，葉嘉銘將目光轉到了女兒身上，直到這個時候，他還是無比的冷靜，“對了，你的那個閨蜜，她人在哪？”
葉靜晴擦了擦泛紅的眼睛，“她一直在陪著我，現在就在外面。”
“好！”葉嘉銘雙眼帶著一絲決絕，“把她叫過來，她不是身上有藥嗎，說是能夠就老爺子命的藥，快點把她找來。”
“可是……”葉靜晴有些猶豫的望著那個醫生，當初高玥提出建議要給葉弘文服藥，但直接被這名專家拒絕了，來歷不明的藥物，如果出了毛病誰來負責。出於謹慎，當時葉弘文也沒有病危，那丹藥就一直留在高玥身上。而高玥則一直留在她的身邊，好像以備不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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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專家嘴唇動了動，還要開口反駁，卻被葉嘉銘一眼瞪了過去。
“哼！”葉嘉銘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個專家，“他既然救不了人，還能阻擋別人嗎。不就是怕擔責任嗎，究竟是人命重要還是責任重要。”
見此葉靜晴也不再耽誤，立馬就要出去把高玥帶進來。高玥就在走廊盡頭，只是有人把守，一般人根本進不來。
“怎麼樣了，葉爺爺的病情怎麼樣了？”
“藥呢，你上次拿出來的藥有沒有帶在身上。”短短的距離，葉靜晴上氣不接下氣，不知道是累的還是緊張的。
見葉靜晴這麼說，高玥就清楚了葉弘文現在的狀態，如果不是生命垂危，根本就不可能用自己的藥才對。也不敢耽誤，伸手從包裡取出了一個藥盒，“兩粒丹藥，都在這裡。”
葉靜晴的表情緩和下來，拉著高玥的手腕，“走，快跟我走。”一路小跑過去。
“藥呢！”葉嘉銘見到高玥，也是這一句話，沒有客氣，沒有多餘的廢話。
不敢耽誤，高玥將早已攥在手裡的藥盒遞了過去，“兩粒丹藥，一塊服用。”
“好！”葉嘉銘也不問丹藥的來歷，拿過藥盒對著一旁的護士道：“準備喂藥，快！”
“不好了，病人的生命體徵開始下降……”急救室中傳來了護士慌亂的聲音，室外的人一陣驚懼，全都呆住了，葉嘉銘狠狠地瞪了一眼身旁的護士，“還愣著幹什麼，快啊！”
“是！”小護士不過是新來的實習護士，因此沒有進去搶救，卻沒想到反而來了機遇，看著手中龍眼大的藥丸，一陣頭痛，都這個時候了，該怎麼給病人喂下去呢，病人還吃的下去嗎？
看出了護士的困擾，一旁的高玥立馬出聲道：“不用準備別的，直接喂下去就行了。”許諾曾對她說過入口即化，即使病人昏迷也能服用，這點她記得很清楚。
葉嘉銘心中急躁起來，使勁看了一眼護士，“還愣著幹什麼，照吩咐去做吧。”
護士心中直納悶，沒見過把這麼大的藥丸直接生咽下去的，尤其病人還昏迷失去意識了。見葉嘉銘等人進了急救室，也不敢耽誤，拿著藥立刻進去。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把藥送到了葉弘文嘴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