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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我不逃亡【下】

第二百四十七章 我不逃亡【下】

“照理說應該是如此,不然無法解釋。”雲霜聽他們這麼說,心裡難免有些火氣。顧陵歌是什麼身體狀況,她不知道,難道她們也不知道了嗎?這種時候怎麼可能放縱她一個人在外漂?“但現在有清河和伊墨的話,至少能夠拖個三五日。”她還沒說話,雲瀾嬌嬌俏俏的說了一句。

“不是這樣的。”她們始終對清河不瞭解,但知道些許內情的雲霜卻是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清河始終是獨立於整個琉璃莊的,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讓小姐留下來。”雖然她沒有細說留在哪裡,但誰又不知道呢?

“那我下午去和穆家商量一下,還是派些人出去吧。”雲繁已經是當家人許久,說話自然而然帶上了那股上位的氣勢。現下雲霜不適合插手,所以她來,但最終的結果都不影響,她們始終都是希望顧陵歌好的。

“嗯,還是越快越好。小姐的性子咱們都知道,現下不能由她做主,她心裡始終會有想法,所以,”雲霜好像下定了決心一樣,雙眸熾亮,聲音堅定,“哪怕是先斬後奏也要盡力把她帶回來!”

敲定下總體方向之後,雲霜也沒有留多久,像模像樣的跟雲繁定了套衣服之後,又買了幾個成色尚佳的玉佩,出門回王府了。一出門她就知道有人跟著她,聽腳步聲不像是王府侍衛,倒像是旁的什麼人。

繞了幾個彎把人截下,雲霜看著那人憨厚的樣子,心裡頗為不喜,這是王府裡管灑掃的張婆子。恰好在此時,王府侍衛也過來了,站在雲霜身後,有些駭人的威壓。

午後。

雲繁用了午飯之後就親自往穆家的武館去,得知穆壹帶著穆貳外出之後,找到穆叄,跟他說了說具體的謀劃,然後問得了他的意見。這穆叄雖然本職是個賬房,但遇到這種事情也不是不顧大局,答應了之後就急忙遣人去找兩位兄長回來。

風伊洛也得了訊息,這時候她剛催促著長安去開門營業。想起早上的事情,她心裡妥帖得很,只是面上不顯。她當然知道自己為何情緒不穩,顧陵歌那個樣子,顧涼月的孩子現下也有些不足,加上之前雲穆的撤離,她總有些不滿,合在一起當然不會好受。只是這些,她都不能說,好在有長安,能夠讓她休息,讓她平靜。

“我知道了,便讓你家大小姐好生保重,全權安排吧。”小廝進的是內院,所以不存在讓別人聽了去的嫌疑,風伊洛靠在美人扶上,看著小廝回去覆命,眼眸沉靜如汪洋。她現在還不準備把湖月的事情告訴雲穆,一來是想著萬一不行就是讓雙方都難受,二來是這事目前不適合走漏,雲穆雖然不會洩密,但龍衛畢竟手眼通天,她還不打算去強行冒險。

這件事她也不會告訴皇帝。皇帝自己查到了是他的本事,但也沒有自己上趕著去折騰的道理。最近朝堂的情況變得穩定,經過太后崩逝,朝堂清洗之後,現在留下的人基本上都能夠各司其職,不算得如何。

她剛想到這一茬,外間的診室就來了一個衣著低調的小廝,說來請長安出診去。聽得是宰相府,風伊洛思索了一下,但還是沒說什麼。長安從來醫者仁心,若是有病患就不存在不去的道理,反正堂裡的坐堂大夫不是不夠,少他一個也沒什麼。

等到長安帶著藥童走進府院的時候,他才知道來的是丞相歐陽家。他心裡暗自忖度了一陣,還是若無其事的走到正廳。歐陽是個讀書人,正廳的佈置也頗有些書生意氣,正上方“剛柔相濟”四個字墨意淋漓,和尋常人家很是不同,但畢竟身為右相,要應對朝堂機鋒,所以這四個字看起來倒是頗有意思。

歐陽看著一身素衣的長安,怎麼也沒想到這是顧陵歌信任的人。因為長安看著,實在是太普通了。“本官近日風寒,四肢乏力,頭昏目眩的,實在是有些不得力氣,走出去又怕染給別人,不得已這才請大夫過府看診,萬望大夫莫要介懷。”他當然生著病,恰逢今日休沐,想到前兩天有人遞給他的紙條,才特意選了長安來看診。初看之下,這人似乎沉穩乾淨,應當是個醉心醫術的好大夫。

長安聽他嘶啞的聲音,聯絡到最近似乎隱隱有趨勢的春季流感,心裡有了計較。診脈的結果也確實是說的風寒,只是這大人似乎還做了點別的什麼事。“大人最近可有接觸春情眾?”長安看歐陽的臉上一片迷茫,心知他不知道這是啥,便又解釋道。

“春情眾一般是女子會用的香料,味道是清淡的桃花香,它若是少量與黃酒相混,會導致輕微的氣血過裕,但分量重了的話甚至會適得其反,變得氣血兩虧。因此也有些人管它叫’春桃雪’。”長安對這些東西雖然知道的不多,但卻是比歐陽這個啥都不知道的人強。他一看歐陽的臉色就知道事有蹊蹺,現下只不過是據實相告。

“大夫的意思是,本官恐惹了春情眾的毒?”歐陽仔細過了遍腦子,當下就有了計較,看著長安的眼神也幽暗了些許。長安看他不似惱怒,便也就更加淺顯的解釋給他聽。“是的。風寒只是表徵,內裡該是中了毒的。好在毒素尚淺,服兩帖藥祛了病根就可以了。”

長安的眼神光明磊落,不似作偽,歐陽心裡不由得信了幾分,然後客客氣氣的讓人拿了紙筆給長安寫藥方,恭恭敬敬的把人送出府。小廝還特意囑咐了長安莫聲張,長安心知他是多心了,不欲多加計較,點了兩回頭也就回到了雲湖堂。

小鎮。

顧陵歌並不是在深夜醒過來的,甚至也不在第二日上午,她生生的睡到了晌飯之後。伊墨和清河這段時間都守著她,看著她蒼白的樣子,二人各懷心思。因了安言的身份特殊,為了以防萬一,清河還是讓他呆在客棧裡。

顧陵歌並非是因為病痛而醒來,她剛醒的時候甚至對自己的身體毫無知覺。很是意外地,她睜眼就看到兩個大男人鬍子拉碴,形容疲累的坐在床邊的小凳上,一時間不知道做何表情。等到恢復知覺,手能動了之後才慢慢的抬手把身上的杯子掀開了一個角。

清河在她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現在更是拿了桌上的杯子倒了水,輕輕的走到她面前。顧陵歌看他因為緊張,水倒多了只能慢慢走近的樣子,扯了扯嘴角,覺得有點開心。她並沒有見過幾次清河如臨大敵的樣子,尤其是對著一杯水。

“我睡了多久?”她說的是睡,那麼到現在為止她就沒有難受,伊墨莫名的這麼猜測著。“差一個時辰三刻鐘就一天一夜了。”清河的聲音素來是清冽的,這時候反而讓顧陵歌平穩了下來。她並不覺得身上難受,就只是耽擱了一天一夜沒得玩,難得的想耍點小孩子脾氣。

“啊,店小二說的昨晚上有放河燈看的,可惜了可惜了。”顧陵歌咳咳嗽嗽的,一句話硬是分了好幾遍說。伊墨和清河看她這樣,心裡都挺不是滋味,但聽她說話,又好像並沒不開心,一時間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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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想看的話明日晚上還有。”清河是和顧陵歌一起聽到店小二說話的,現在看她埋怨的樣子,便想修補修補,“我昨兒晚上特意問了小二哥,說的這幾天都是節氣,隔一天就有人放河燈,明日我可以陪小姐一起去看。”

顧陵歌笑了笑,沒說多的,反而讓清河去昨天下午的河堤邊上看看,折枝楊柳回來讓她玩。清河眼睛轉了轉,笑著應承去了。

“怎麼會到這來了?雲繁出事了?還是雲湖堂不穩了?”顧陵歌看著伊墨,問出了昨天就想知道的問題。伊墨自從和雲繁定了終身之後就很少外出,加上風伊洛也在京城,就更加便利些。所以她很懷疑他這一趟出門的動機。

“大家都沒事,我是來找青環蛇的,”伊墨慣來不會誆她,說的自然也就是事實,“洛姐姐在地下藥倉裡找到了一部殘卷,上面說青環可治寒毒,只是治癒的例子少。我和姐姐都覺得這個可行,就派我出來找青環回去實驗,如果能夠成功,那就自然是最好。”他話只說了一半,但並不妨礙顧陵歌猜到他的意思。

“有時間回去多陪陪你家繁兒吧,莫要為我奔忙了,我這日子現下還是不錯的。”顧陵歌雖然知道他們眾人的意思,但始終,並不打算就這麼承情。琉璃莊已經倒了,他們的日子過程什麼樣都是自己的造化,而自己的這個爛攤子,差不多就可以到這裡完結。

“我之所以沒有隱藏我的蹤跡,只是我想著若是萬一出了什麼岔子,你們也不至於找不到我幫忙,並不是想要拖累你們。”顧陵歌說完這句話狠狠地喘了好幾口粗氣,然後頹然的靠在軟枕上,看著素淨的帳頂,一時間心亂如麻,“我不是在逃亡,我給你們和我自己都留了後路,所以,這件事情應該就到此為止了。你應該去過你的小日子,而不是跟著我漂泊。”

她承認自己的話有些重,但是她對自己的期望現下就是這樣的。如果她運氣好,能再熬過幾個十三,她就能夠多看點風景。她自己的身體狀況她也明白。

她想死在路途上,用萬年青的枝葉和風的清淨,化掉一生不平罪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