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奇怪。
早些時候陳遠還問呢，這大過年的，是不是應該回家去看看，他也一起過去。
結果永嘉也沒什麼興趣，就說不用，一門心思就要跟他在家陪爸爸媽媽過年。
而今又要回，雖然有點突然，但實屬正常。
不過永嘉很自責。
訊息是長安來的，大年夜那天，所有公主皇子都要到大安宮陪太上皇吃年夜飯，守歲。
她其實一點興趣都沒有。
她也不覺得那麼多人，平時一年上頭面都見不著，聚在一起能有什麼意思。
如果非要給個過去的理由，那就是畢竟是她爹，再怎麼不願意承認，內心深處她還是想去看看。
也因此，收到訊息這天，晚飯她都沒怎麼吃，然後上樓就瘋，差點陳遠都沒招架住。
好久好久，才眨巴著雙眼可憐巴巴道：“老公，人家這樣突然就要回去會不會不太好，你會不會生氣？”
現代社會呆久了是這樣的。
主要是最近接觸到的人比較多，都是老公老婆這麼喊，所以偶爾永嘉也這麼來。
陳遠忍著笑：“還行吧，沒什麼好生氣的，原本我就覺得你應該回去看看。”
頓了頓，又側臉看著永嘉：“其實我也應該去。”
“真的？”
“當然真的。”
永嘉便笑了，一邊手指在陳遠胸膛畫圈圈，一邊說道：“夫君真好，不過你還是算了，那種場合沒意思，我又不在，你應該在家陪咱爸咱媽。”
“話是這麼說，問題是我爸我媽未必樂意讓我陪啊！”陳遠聳聳肩，忽然又笑道：“我覺得可以這樣，你呢，留下來陪咱爸咱媽，我嘛，就去你家，陪你爹孃，順便會會你們家那些兄弟姐妹。”
永嘉動容：“可以這樣嗎？”
陳遠笑道：“可以啊，我要一個人跟我爸媽坐一起，你放心，肯定沒話說，十分鐘不到就嫌我煩，礙眼。
你就不一樣，你們肯定會有很多話說，他們也肯定都樂意跟你說，我去了你家也是，肯定都會好好招待，要多周到有多周到。”
永嘉想了想，忽然又忍不住笑起來：“這就是生兒子對吧？我想要是女兒肯定不會是這樣。”
“對啊，其實我跟我媽還好，總能說幾句，跟我爸，哎呦，那可真是，想看兩厭，無話可說。”陳遠嘆道，說完回眸眨眼：“所以，要不要考慮考慮？
我可以提前告訴你，我們這邊團年是吃早飯的，晚上我可以不需要出席。”
同樣是過年，南北習俗是不一樣的。
北方一般都是年夜飯，而南方很多地方，是“年早飯”。
早上團年。
永嘉立馬眉開眼笑：“還是下次吧，我們家的家宴，我都覺著無聊，更別說你了。
主要是現在看來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我還是可以跟你一起，陪咱爸咱媽吃團圓飯，不是嗎？”
“對的。”陳遠捏了捏永嘉的鼻子，寵溺笑道：“咱們還可以一起去上墳，在爺爺奶奶墳前磕頭，晚點我還可以去接你，回來咱們再露個面，陪爸媽吃個也夜宵，順便放點煙花鞭炮。
所以，沒事，該怎麼樣怎麼樣，沒必要覺得內疚。”
“嗯。”永嘉往陳遠懷裡拱了拱，又笑起來：“夫君真好，喜歡你。”
“……”
就這麼說著，時間很快來到第二天。
這天就是大年三十。
早起，陳遠帶著永嘉返回驪山，別墅裡都安排好，又帶上鄭麗婉等人村裡走了一趟，完事回到現代社會，下樓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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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豐盛的。
儘管只有四個人，可滿滿一桌子，從傳統必有的蹄髈，魚，到一些比較新鮮的，如鮑魚，燕窩，龍蝦，等等，應有盡有。
儀式感也很足。
按照這邊的習俗，正式開飯前，要盛飯，倒酒，請過世的先人先吃。
這個時候作為家中唯一的小輩，陳遠便帶著永嘉，跪在火盆前燒紙錢。
這事陳遠是一點都不嚴肅，永嘉卻很認真，沒來由有種幸福感加身。
等這邊紙錢燒完，先人們吃得差不多，一掛大鞭炮燃起，噼裡啪啦，硝煙彌漫。
然後就可以開飯了。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爸爸媽媽身體健康。”
“爸爸媽媽身體健康。”
“……”
人多還是不一樣。
哪怕僅僅只是多了一個，這歡快愉悅卻是成倍的增長。
唯一不好的是，這些剩菜多半捨不得扔，陸陸續續要吃好久。
永嘉也沒急著回。
飯後幫忙收拾，然後就跟陳遠一起，陪著看電視，打麻將。
下午三點吃飯。
本來說要重新弄的，她也沒讓，就把早上沒吃完的撿幾樣出來熱了熱，吃完，跟著陳遠去上墳。
頓時又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使命感，幸福感。
尤其跪在墓碑前上香燒製，陳遠一本正經介紹她，又乞求身體健康護佑平安的時候。
等再次回到家，兩人便很順理成章的上樓了，隨後時空變換，回到驪山腳下的別墅。
時間緊迫。
外面還下著雪。
抓緊時間沐浴更衣，整理髮飾，又準備禮物，小兩口一起登車，於親兵護衛下風雪中駛向長安。
時間很快入夜。
天公作美，雪雖然沒停，風勢卻止住了，此時的長安城燈火輝煌，一派熱鬧景象。
馬車穿過鬧市，來到宮城西，忽然永嘉叫停，給陳遠理了理衣裳斗篷，笑道：“好了，就這裡吧，風雪夜寒，夫君且先回府，妾身去去就回。”
說完便起身打算下車。
陳遠笑著拉住：“行了，我可以不跟著去，不過這車還是你坐吧！”
說完不由分說把毯子重新給永嘉蓋好，又給她理了理髮飾，繫好斗篷，而後下車翻身上馬，回眸一笑，“駕——”
馬蹄飛濺，碎雪飛揚。
永嘉靜靜望著，終是笑了：“走吧，大安宮。”
語出，馬車靜止的輪轂再度轉動，不出許久，便來到大安宮。
宮門外，雪中侍女撐著傘，長樂在張望。
看到永嘉下車，不禁又喜上眉梢，自顧自跑上前：“姑姑你可算是來了，都等你呢！”
永嘉莞爾，捏了捏長樂的臉頰：“嗯，等我，行了，走吧，這天怪冷的，早點完事早點回家。”
“……”
第411章 大年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