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咬合力揮到最時, 足以活生生撕掉身上的肉。而普通情況下咬合力只能揮出一分,喪屍則沒有這個困擾——這也是為什麼人變異喪屍後能輕鬆生啃活人。
但生啃鋼鐵,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女生滿口尖銳的牙齒甚至沒在鄭晚晴胳膊上留下一塊牙印, 輕輕一劃就噼裡啪啦全掉了下。
摔倒在地的班長鬆開捂嘴的手, 嘴裡空空也,外面血流注。
明明撲咬攻擊人的是, 可此刻看起來卻比誰都驚慌,嗚咽著低頭看看手,又抬頭看向唐心訣二人, 彷彿不敢相信剛剛生了什麼。
鄭晚晴警覺:“這不能怪我吧?你主動上來碰瓷的!”
頂多就是在對方撲上來的瞬間, 這只胳膊擋住了對方的嘴而已。
對方沒有回應,嗚咽兩聲後就突然扼住自己的脖子, 跪在地上瘋狂嘔吐, 不道要把什麼吐出來。
聲嘶力竭的乾嘔聲迴盪在走廊內, 唐心訣敏銳地環顧四周, 觀察其寢室有沒有生變化。
其動靜尚未出現,班長身體下已經嘔出一堆看不出形狀的血肉組織,濃郁的血腥和臭味在空氣裡堆積。就在已經吐無可吐的時候,整個人彷彿突然又恢復一絲神智, 驚恐地看遠處兩人一眼, 拼命掙扎爬起來向外跑。
鄭晚晴:“?”
未等追上,對方已經速度奇快消失在走廊盡頭。
“別追了。”唐心訣收撿了一牙齒和血肉組織, 兩人觀察四周無異後, 重回寢室門內。
“呼,你們終於回來了。”
一進門就是一套消毒殺菌流程,兩人酒精和水清理了所有沾過血漬的皮膚。郭果專門拿來一個毛巾擦鄭晚晴金屬手臂上的血印,剛碰到就忍不住皺鼻子:“這血怎麼這麼臭?”
一旁的張遊點頭:“的確很臭。”
張遊負責處理“收繳”的牙齒和血肉, 戴手套沖洗擦拭後放到透明容器內,汙血則封到另一罐中,一臉嚴肅地觀察。
“這幾團應該是內臟組織,但是碎得太厲害,分不出是哪。血有一股腐臭味,不像是活人的血——也有可能是喪屍化帶來的身體異變。”
畢竟從聽到的門外交流來看,“班長”都不像是一具徹底的屍體,但也絕對不是正常人。
唐心訣把手機遞過來,裡面播放著女生跪地嘔吐的錄影。
“你可以從這個影片判斷一下的身體狀態。”
張遊接過,扶了扶眼鏡:“,我對比一下。”
默默幹活不敢出聲的郭果:……現在總有種身處《人體解剖》副的錯覺。
等幾人都收拾完,張遊差不多也得出了結論:“我覺得,很有可能正處在變異過程中。”
對方在帶來的副背景中已經介紹過,喪屍變異來自於學校實驗室洩露的病毒。麼病毒從入侵到徹底攻克人體自然有一個過程。
“在這個過程中,人很有可能還保持著一定的思考和行動能力。被異化得越深,行為就越趨近於喪屍,所以一開始只是試圖談判,後面卻突然攻擊你們。”
張遊推測。
唐心訣點頭同意:“沒錯。執著於進入我們寢室,一方面是生存能想找地方躲藏,另一方面也有可能因為我們是聊天框裡的最後一條訊息。”
而最後一方面……唐心訣眸光微動,還是毫無保留將直覺的猜測說了出來。
對來自黑暗的惡意,一直有股精準的直覺。
果對方功進入寢室內,又在這裡變異或的話,一定有不的事情生。
——在臨時拖人下水,也是一種能。
“未必是來就這麼想。但身體受的折磨可以在極短時間內改變一個人。”
唐心訣若有所思:“副這次我們送來的資訊,比想象的還要多啊。”
但除卻這,現在還有另一件事要做。
郭果睜眼:“你要出?”
唐心訣戴手套:“我把門外遺留的東西清理掉,你們除錯一下收音機。”
果喪屍對味道敏感,乾淨走廊內一灘血液組織必然為定時炸/彈。
說罷拉開門,身體消失在縫隙中。
沒過片刻,唐心訣重新出現在門口,臉色並不看:
“血被動過了。”
從們進門迅速收拾到現在,時間統共不超過三分鐘。
就算有人在這段時間裡進入走廊,跑到們門口碰了下血飛快離開,四人也肯定聽到聲音,而不是毫無所覺。
麼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是附近寢室的人。”
“……很,又是一個細節完整的現實副。”郭果頭痛地捂住太陽穴。
記得上次遇到這種情況,還是《經典電影鑑賞》裡的無頭怪副。裡面不僅有玄學作主角團,還有和現實世界幾乎沒有區別的學環境,甚至連上課都真實無比。
這也導致在副結尾一戰時,整座教學樓裡栩栩生的“同學”都光榮為了無頭鬼,前赴後繼湧到陽臺與們親切面,幾人留下了難以忘懷的深刻印象。
換算為當下,只要一想到附近寢室裡正藏著無數喪屍或者喪屍預備役,郭果就覺得頭皮麻。
張遊卻說:“我倒覺得不像喪屍,應該只是警惕性很強的人。”
當然,過一段時間還是不是“人”就不說了。
就在這時,一股熟悉的沙沙雜音忽地落入們耳中。幾人立刻扭頭看向聲音出的方向——
是剛剛被張遊修整的收音機。
黑色的古舊收音機瞬時勾起們不回憶。而果名班長所說屬實,這場副與《四季防護指南》有相當多異曲同工之處,最核心的便是這臺收音機。
從某種程度上它所替代的,就是考試任務系統的功能。
四人默契地將其事情暫時擱置,先搞收音機。
唐心訣沿著記憶調整頻道,沙沙聲忽忽小,最後倏然一收,清晰的聲音終於傳出:
“……各位同學們,這裡是學生電臺,我是記者小明!相信你們已經現了,這個星期一註定是不平常的一天……”
聽到熟悉的開場白,郭果和鄭晚晴頓時一振,感覺某個dna動了。
這不就是四季副裡,學生電臺的開場白嗎??
甚至連一個字都沒改!
四人對視一眼。
該不……是同一個學生吧?
收音機裡的聲音還在繼續:
“沒錯,我們非常不幸地通家,學校已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重危機中。據可靠消息,源頭來自一場實驗室的疏忽。所以學生已經第一時間聯絡了實驗室,我們相信這場意外一定被完美解決——當然,這只是時間問題。”
“所以在這段時間內,我們希望每位同學都能聽從電臺通,遵守學生規則,隨時關注我們的訊息,安全堅持到最後。”
“果此刻你在收音機上聽到了這條訊息,麼恭喜你,已經達了活下最初,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接下來,你們需要記住的第二點就是:留在寢室內,不要外出!”
電臺停頓兩秒,話鋒一轉:
“當然,很多同學可能感到奇,為什麼不允許外出呢?很顯然,這就不得不涉及另一件不幸的訊息。”
“從病毒特性來計算,第一批感染喪屍病毒的同學就在此時,已經徹底完變異了。”
這句話落入空氣的瞬間,幾人立刻察覺到一股微妙的變化。彷彿有什麼無形的屏障被揭開了——
“窗外。”
唐心訣倏然出聲。
其人齊刷刷望,見寢室窗外的白茫茫霧氣不何時竟已經散,露出了宿舍區的模樣。
從窗外景象來看,們所處位置應該正是宿舍區最內側的頂樓,所以能遙遙看到幾座樓的佈局。只見每棟寢室樓下方和道路上都空空也,只有泛黃的樹葉簌簌落下,顯得無比冷清。
在這樣寂靜的環境裡,驟然響起的尖叫聲便格外清晰:
“——啊!!!”
驚呼聲來自遠方一處視線盲區,很快就演化為夾雜著求救和咒罵的慘叫,沒過多久又消失殆盡。
窗外重新恢復寂靜。
“嘻嘻,想必家現在已經很清楚了。麼就盡情享受、不,儘快開始準備吧。我們半小時後見!”
電臺隨之關閉,收音機裡也只剩下沙沙聲。
“準備、半小時……想讓我們準備什麼,這半小時裡生什麼?”
儘管已經時隔幾個副,次聽到這個學生電臺賤兮兮的語氣和話術時,鄭晚晴還是有種把人從收音機裡薅出來掐脖子問清楚的衝動。
張遊搖搖頭:“們不把話都說完的。”
沒在這臺收音機前聽過電臺——因為當時更倒黴一點,是站在學生旁邊聽的。以至於此刻甚至能想象出邊惡意滿滿,幸災樂禍的神態。
“既然是老熟人,也不需要猜來猜了。”唐心訣開口。
反正四捨五入們只需要道一點:“能讓學生感到高興的,都是我們帶來不利的。”
這個副對們而言,不利的元素都有什麼?
“病毒。”
“喪屍。”
“……物資?”
“果病毒是空氣傳播,誰也逃不掉,也無所謂掙扎空間,可以不予考慮。物資我們並不缺,況且就算短缺,半個小時也不讓人彈盡糧絕。所以最貼合的變數只有兩個。”
唐心訣看向窗外。
“喪屍……和人。”
30分鐘,足夠變異出多喪屍?
這一點在龐的校園內無從查證,但有另一點毋庸置疑,就是們要面對的危險絕不僅僅是喪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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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劇情方正式開始,喪屍危險性還比較小的初期,身為同類的人,反而有可可能是最的危險源。”
與喪屍不同,人類是主觀能動性很強的生物。就算們待在寢室一動不動,也有可能為別人的目標。
就像“班長”的存在一樣,誰也無法預料副提前們挖什麼坑。
“與其被動等待,不主動出擊,先掃除距離最近的風險。”
唐心訣提議。
四人毫無異議。一經確定就立刻著手準備,直到整裝待時,郭果才後後覺:
“誒,但我們是不是不能出門來著?”
要怎麼清理風險?
“誰說主動出擊,一定要出門不可?”
唐心訣笑了笑。
次看向窗外,意有所指:“別忘記,我們還有一位共陽臺的鄰居。”
不出門,出窗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