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周敖身無分文, 要想取回身份證必須用606錢。但很不巧，606沒開戶不能用錢，只能用周敖錢開戶, 然周敖身無分文……
——所以最後得出結論, 大家都沒錢, 誰也辦不成事。
周敖還掙扎：“真不能通融一下嗎？”
辦事員鐵面無私：“我只按流程辦事。”
張遊陷入沉思：“你覺不覺得自己流程，可能有一些邏輯上毛病？”
辦事員嘎嘣嘎嘣啃黃瓜：“不覺得啊, 我規定特別完整，每年都是大學城十大高效好評辦事處之首。”
唐訣：“非好評反饋途徑是？”
“哦，沒有途徑。”
謝謝，懂了。
一隻河馬趴地上失去希望之際, 唐訣聲音又忽然傳入耳畔：“那這個呢？”
它抬起頭, 便看見女生拿出一張彩色信封。封面依稀可見“邀請函”三個大字。
“請問，它對我身份辦理能起到幫助嗎？”
辦事員咀嚼聲一頓, 目光信封上停留幾秒，伸手接。
信封被開啟, 女人抽出黑紅相間卡片端詳片刻, 啪地把黃瓜撂到一邊。
河馬一個激靈瞬間連逃跑路線都想出來了, 卻見辦事員又從桌子底下抽出一副眼鏡戴上：“有這個你早說呀，遊客是吧？”
她紙上刷刷寫幾下，往前一推：“來, 簽字吧。”
周敖：……？？？
河馬激動得差點跳起來，又有點迷茫：“可我當時也是遊客呀。”
他怎麼不記得有這種待遇？
“你是廉價旅遊團, 廉價團有遊客最低消費指標。”辦事員眼皮都沒抬一下：“被邀請來是vip遊客，沒有消費要求，走專享通道，懂嗎？”
周敖：“……”
606：“……”
現中被旅遊團坑也算了, 副本裡竟然也逃不？？
606四人也終於領悟：遊戲總算沒有一坑到底，原來獎勵副本真正意義這裡。
唐訣眸光微轉，突然開口問道：“請問，你這些規定是本來有，還是從其他地方模仿來？”
這一次，辦事員罕見地沒有立刻回答。
她抬頭唐訣靜靜對視了幾秒，然後兩邊嘴角向上咧起，露出一個巨大笑容：
“當然是，從你世界學習呀。”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涼氣倏地竄上幾人後脖頸。只有唐訣如未察覺地繼續問：
“那辦事處等機構規定……”
辦事員不急不緩：“也是從你那裡學啦，但是我自行優改進了不少，按照你那邊規定，反映問題得解決，太麻煩了。我這邊疑難問題概不處理，統統轉給區長熱線。”
“……區長是？”
“哦，沒有區長。”
“……”
鄭晚晴下意識追問：“那區長熱線解決不掉問題該找誰？”
“再向上轉教育家熱線唄。”
周敖聽得頭昏腦脹：“有、有用嗎？”
辦事員重新叼起黃瓜，白了他一眼：“開什麼玩笑，教育家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個熱線。”
……
涼氣緩緩消弭，安靜空氣中只剩無語。
唐訣簽好最後一個名字，由衷道：“你確很會推陳出新。”
辦事員驕傲地點點頭，自信回答：“那是當然，這可是大學城，學習能力一頂一地方。讓我看看……檔案建好啦。”
話音一落，桌上出現四個巴掌大小紅色筆記本，封皮上印606四人名字。
四人依次拿起，翻開一看，只見每人首頁都記一個黑色數字。這是她“初始資金”。
“我是65，你呢？”鄭晚晴探頭看去，郭果卻愁眉苦臉：“我還不到50，怎麼會呢？我肉都哪裡去了？”
“按照遊戲時間，我已經遊戲裡待了一週多。若是算上副本裡時間，那至少有一個多月。”張遊嚴謹地列出原因。
這種拎腦袋等天亮環境裡，不瘦才是反人類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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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果長嘆一口氣：“早知道我該提前上個副本裡再多吃幾斤。”
鄭晚晴俯視她：“沒用，你應該提前買骨骼生長液，再長高20釐米。”
郭果：“……”
另一邊，唐訣已經交了1斤費用，替周敖取回了身份證明。
河馬玩偶上白光一閃，一名極瘦高個男生慢慢站了起來，恍惚地摸了摸自己臉：“太感謝你了……我都快忘記自己本來長什麼樣了，沒想到還能……嗚嗚……”
“想看自己長什麼模樣？”
辦事員敏銳地抬起頭：“社群官方聯名款隨身鏡，原價5斤一個，買嗎？”
周敖：“……不用了，謝謝。”
“那趕緊走，別佔位置耽誤人員流通。”五人處理完身份問題，辦事員也啃完最後一根黃瓜，開始無情趕人。
唐訣卻沒動彈，是又丟擲一個問題：
“我想問下，vip遊客也可以辦理一個他一樣身份證明嗎？”
她指向周敖手裡綠色卡片。上面可以清晰看見除了遊客資訊外，還有明晃晃“消費金額完成度”幾個大字，後面顯示數字235.5。
辦事員一愣，丈尚摸不頭腦：“你要這玩意幹什麼？你又沒有任務要求，只要旅遊時間結束時找到出口好了呀。”
她只知道2號街區窮居民喜歡假裝1號街區有錢人，還沒聽說哪個有錢人腦子出問題了，玩遊戲非要掛個貧民身份牌？
唐訣沒有解釋，只問：“可以辦嗎？”
“可以倒是可以。”辦事員聳聳肩，“你是vip遊客嘛，想辦什麼都隨便。這張身份卡對你來說沒有際效果，只是個掛件。但我要提醒你，如果讓這裡居民看到綠牌，它態度可會大不一樣了。”
“謝謝。”女生微笑起來：“這正合我意。”
***
離開辦事處，每人手裡都多了一套紅賬本，外加贈送綠色身份卡掛繩。
雖然不會被強制消費，但為了讓身份資訊更全面，606四人卡上也增加了“任務金額”，只不載入是隨機資料。
郭果小翼翼把它掛到脖子上，迫不及待問：“按那名辦事員說法，我接下來是不是沒有危險了？”
突然有了這麼好待遇，她還感覺有點不太真呢。
唐訣搖頭：“未必。別忘記，我邀請函是有時間限制。”
但很不巧，上面既沒有寫出截止時間，也沒有指出時限到達時要從哪裡離開，連辦事處都無法查詢這些資訊，一切都需要她自己去尋找。
“如果時限截止，vip特權消失，我卻還停留這個副本中沒有出去，你猜會發生什麼？”唐訣看向郭果。
郭果：“……”笑不出來。
張遊冷靜地接話頭：“最好情況是，我會降級成普通遊客，然後像周敖一樣收到任務。”
屆時這張綠卡上隨機數字，會變成真正強制消費金額。
“但更差情況，我可能連遊客身份都會被一同抹除……”張遊沒有繼續往下說，但幾人都聯想到了同一點。
她剛進入副本玩偶形態，是不是即為考生沒有身份時存狀態？
有前車之鑑周敖給出了肯定答案。
他一邊數手裡身份卡數量一邊回憶：“我記得當時為了躲避追債，我找了好多地方封印身份，最後只有街道辦事處肯收。結果我剛離開街區，失去意識了……果然是身份原因！”
所以她剛一回到社群內，身負邀請函唐訣四人立刻變回了人類，只有他還是河馬形狀。
他嘆了口氣：“但現拿回身份卡，看到上面欠債，突然感覺當河馬也挺好……不對，這個數量？”
周敖瞪大了眼睛看最後一張卡，嘴巴不可置信地張開。
與其他四人不同，他不僅“贖回”了自己身份卡，走之前還額外向606借了5斤，用團體打包價把所有同伴卡全部拿了出來。
所以現他手裡本該有11張卡，但為什麼無論怎麼數，都只有8張？
“如果不是辦事處給你扣了3張，說明你回來之前，已經有人提前來了。”
唐訣挑起眉：“你同伴中，已經有人恢復了人形。”
周敖連忙開始絞盡腦汁回憶，查詢那三張身份卡歸屬。
“如果我沒記錯，應該是老張、麗可……小宛？”
他揉了揉眉，確認自己記憶沒錯亂：“可是我明明記得，我親眼看到，小宛自爆我面前……她怎麼可能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