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5號和6號傷口的第一瞬間, 唐心訣就聯想到了同樣被紅線割傷的眾。
直覺和經驗都告訴她,在坑考生這一點上,考試來都非常“一視同仁”。
乎所有經歷行為都一致的情況下, 為什麼唯獨5號寢室的三傷口發生了變異?唐心訣不相信這僅僅是巧合。
肯定有某一種變數,就在剛剛於三身上被觸發,而剩下的卻擦肩而過——
黑色液的攻擊!
砸碎牆壁,把黑色液抹在手上後, 唐心訣果然看到了預料之中的景象。
她的手腕上不知何也已經被侵蝕出可怖的傷口,只是暫與5號相比還比較淺,卻同樣格外詭異:屬於血管的位置彷彿憑空少了一塊, 被割開卻沒有血噴出,甚至還能正常用力動作。
只有痛覺在感知遮蔽破除後恢復, 一陣陣疼痛沿著神經傳入腦,令下意識擰緊眉頭,提醒她傷口的存在。
看見唐心訣額頭上轉瞬已經開始冒汗, 郭果和張遊三連忙撲過來, 生怕她也像5號個一樣吐血——好在唐心訣並無異狀, 甚至拒絕了室友幫忙包紮的想法。
她咬住牙關, 沿著傷口用力擠了下去!
鮮血頓手腕湧出,一滴滴落在上, 與原本濺在面的黑色液對比鮮明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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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一幕,唐心訣卻松了口:“現在情況還沒惡化。”
她仍能感覺到自己身和血肉,雖然而不是變異成一條條湧動的紅線。
眾又見唐心訣吃下片藥, 傷口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新的肉芽, 在強力藥效下開始逐漸癒合,卻又在凝聚出新血管的一刻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撕開,鮮血短暫汩汩流出秒, 復又新乾涸……
如此復癒合撕裂的過程,直到藥效徹底消失終止。
這詭異悚然到令直起雞皮疙瘩的一幕落在眼中,眾彷彿能感受到自己的肉也被撕開,感同身受一次次的痛感,後腦勺升起陣陣寒。
唐心訣用一塊紗布覆蓋了剛剛做完試驗的手臂,對著強忍眼淚的郭果點點頭,輕道:“沒關係,我剛剛把自己的痛感遮蔽了。”
好在有精神技能加持,雖然只遮蔽了這種強烈痛感的十分之一,也聊勝於無。
蔣嵐把目光傷口移開,找回了自己的音,篤定道:“剛剛你用的藥……有用。”
即便過程痛苦不堪,終唐心訣手腕的撕裂口卻明顯淺了很多,即便接下來還會慢慢加深,至少安全的間被延長了。
唐心訣肯定了這一猜測:“沒錯。但只限於現在,等傷口變成可以看見骨頭的深度,這些普通的恢復藥物就沒用了。”
但反向同樣可以推出,只要她能趕在惡化之前及解除遮蔽,發現傷口並服藥,就可以阻止變異繼續!
一直沉默不語的7號二話不說,當場拾起一塊黑冰往手臂上敲,任憑冰渣飛濺到身上,果然在秒之後也看到了真正的傷口。
其他也紛紛效仿,沒過一會兒嘶在走廊裡此起彼伏。眾看著身上的傷口,既心驚又慶幸。
“張遊,那個,我藥夠嗎?”
郭果澀開口。
“放心,足夠我四個吃好輪。”
囤貨狂魔張遊拍了拍口袋,安慰將藥丸送到郭果手上:“吃吧。”
郭果這次真的哭了:“我問的是止痛藥!”
開始“治療”之後,她發現傷口本身已經不算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忍受劇痛被拉長反覆的過程,這種痛苦彷彿直接扎入腦的神經中,就連止痛藥都無法完全遮蔽。
更絕望的是,當郭果悲慼想找同樣膽小怕疼的同伴互相安慰,卻發現自己身邊全都是狠。
直接拿自己當實驗的唐心訣自不必說,而對唐心訣絕對信賴的鄭婉晴乎是第一間就拿自己手臂開了刀,疼得牙齒打顫都沒出。
郭果:“小姐,你不是刮骨療傷的關公!疼是可以喊出來的!”
鄭晚晴精緻的額角流下一滴汗水,固執道:“我已經沒了一隻手,連這點疼都不能習慣,以後怎麼繼續考試?”
和鄭晚晴一樣,蔣嵐珂珂兩也廢話不說直接開搞,中途7號還給她遞了一把刀:“疼得實在受不了就用刀割一下其他部位,親測有點效果。”
郭果:“……”
她絕望環顧四周,發現一個現實:膽小的都在當初留在了919,而剩下中稍微正常一點的三個也都早早受傷昏迷,現在還站在這裡的,除了她自己以外,全都是打怪如砍瓜切菜的猛。
郭果:弱小、可憐、無助。
她終還是完成了這一壯舉,雖然在後疼到實在受不了要了唐心訣的精神力幫助,但結束之後鄭晚晴還是認真對她說:“你剛剛哭著嗷嗷叫說自己也要當關公的樣子,真的很英武,我對你刮目相看。”
郭果息飄忽:“……謝謝你,但我還是希望以後不要再有這種被刮目相看的機會了。”
所有都包紮好傷口後,目光新落在牆壁上。
這次,她的眼神比之前更加堅定冷肅。
鄭晚晴摩挲鐵拳,扭動脖子:“接下來我要砸碎所有牆壁。”
蔣嵐:“在短的間內打通所有樓層。”
7號:“找到919,或是找到教務處。”
郭果吐出一口血沫:“否則我全都會死!”
灰塵在巨響中騰昇瀰漫,繁密的高速攻擊雨點般落下。這次沒留餘力,對待牆壁的態度兇殘無比,黑色液後甚至都來不及冒出頭,就被帶著整個樓層一起直接送走——
鐵錘後一次落下,伴隨唐心訣冷靜的音:“第9次。”
這是後一次變化。
如果她之前所猜沒錯,那麼接下來她將看到的是……
既似哀嚎又如哭叫般的嗡鳴走廊的骨架內響起。
在她面前,水泥和漆塊開始扭曲著融化,已經被打散的黑色液試圖新爬過來,發出刺耳的尖叫。
像是整條走廊在拼命全力阻止接下來這件的發生,卻又無計可施,只好無能狂怒尖嚎著,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變化。
樓層轉換的瞬間,所有物質空間的錯位扭曲都被一鍵替換,視野之中,走廊整潔冰冷變得破爛陰森,牆壁暴力拆毀的廢墟變成一塊完整的水泥。只是牆中間裂著一條半高且僅供側身透過的縫隙,透過縫隙能看到一間影影綽綽的寢室以及裡面灑出的燈光。
第九層!
甚至連歡呼都來不及發出,她已經本能再次落下攻擊,直接將牆上的縫隙擴了好倍,旋即便看見了裡面女生驚愕的表情。
正在和11、12號討論八卦的姜同學:“……”
“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姜同學心虛起身立正,給自己辯解:“我剛剛沒有摸魚,有在好好保護你室友哦!誒,你口袋裡裝的是?”
姜同學眼尖看到一行身上攜帶的紅線,神情猛滯住。
“這,這是……”
她的呼吸越來越粗,眼睛裡湧現難以抑制的渴望,喉嚨上下吞嚥著,目光死死黏著在紅線上,輕開口:“這是什麼?”
唐心訣鑽入屋內,沒有第一間給出紅線,而是反問:“你看到,想到了什麼?”
姜同學呢喃:“我想、我想……我想把吃掉。”
彷彿在無意識的囈語中抓住了自己的慾望,她語變得越來越強硬,音越來越清晰:“對,吃掉……我要吃,給我,把給我!”
正處在13號的身內,讓她還殘存著一絲理智沒有直接撲上去,但其他沒有身軀的女生鬼魂就沒有這麼穩定了,房間內瞬間颳起一陣冰冷至極的旋風,呼嘯著圍繞眾收縮,似乎想搶走她手裡的紅線。
漩渦中央,唐心訣拿起一根紅線握到姜同學面前,在對方興奮搶走之前扯下了手上的紗布,猙獰的傷口和濃郁血腥味彈了出來,令姜同學動作微微一怔,撲上來的動作也停了一剎。
唐心訣溫開口:“你對這些紅線有強烈的吞噬慾望,為原本就屬於你。”
“這些紅線,就是你生前身裡的血肉,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