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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東宮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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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回家時,連何老孃都知道了薛千針一幅繡圖得了一百兩銀子的事,她正同三姑娘唸叨,“你要能學到那樣的手藝,這輩子便不必愁了。”

三姑娘笑,“我還差的遠呢。”

何老孃一撇嘴,“又不是叫你立碼學會,你得用心。”

“我自認也不笨,只是有些繡法人家都不往外傳的,一時半刻的也學不會。”三姑娘比任何人都想學到好繡法。如薛千針這般一幅繡圖賣一百兩銀子,應是所有繡娘的夢想了。故此,三姑娘便將心中難處同何老孃說了。

何老孃對刺繡也只是懂些皮毛,論技術,遠不比三姑娘。不過,何老孃自覺在人生道路上還是可以指點三姑娘一二的,她對三姑娘道,“真個笨!這是人家吃飯的本領,你跟人家一無血親二無交情,何況你也在這個鍋裡攪飯吃,人家如何能把吃飯的本事教給你?偷師!偷師!想學真本事,全靠偷著學!你這繡活兒原也沒人教,你是怎麼學會的?”

由於長期同何老孃在一處,三姑娘心理素質還是很不錯滴,她低聲道,“二妞妹妹身邊的黃鸝姐姐很肯指點我。”

何老孃臉上此方露出些許笑紋,覺著三姑娘還有幾分機伶,“這不就對了。你還不算笨到家,要咱家有這樣的能人,早教你了。咱家沒有,你就往別處去學。”

三姑娘嘆,“只是黃鸝姐姐的繡活也有限,我到現在,能從李大娘那裡領些小活計做,稍大些的活計,一則輪不到我,二則我針線還是差些。”

何老孃的法子很簡單,“你要覺著哪裡不行,就多練,多做。唉聲嘆氣能嘆出個鳥用不成!”

何子衿問,“表姐,你有沒有見過那幅竹林七賢圖,究竟是什麼樣的,怎能賣得上那樣的大價錢?”

“這如何見得到。別說這樣的繡圖,便是我們各自領的活計,也是做好的直接交給李大娘。我見不到別人的,別人也見不到我的。像這竹林七賢,我一大早的得了訊息就去了,想著趁大娘心情好,說不得能得一見,也沒見到。”三姑娘問何子衿,“這竹林七賢說的是什麼呀,還是四個字的名字來著。”

何老孃不懂裝懂,說三姑娘,“這都不懂,竹林七仙,肯定就是竹林裡七個神仙的事兒。”

何子衿當下就樂了,何老孃還問,“這是哪七個神仙哪。廟裡有這七個神仙的像不?要是有,咱們也去拜拜,叫菩薩保佑你表姐快些學到好手藝。我也不盼著你表姐能一幅繡圖賣一百兩,能得五十兩我也高興。”

何子衿笑,“您老真不貪心哪。”

何老孃笑嗔,“你知道什麼?我早跟李大娘打聽過了,李大娘也說你表姐是這塊料子。她手巧,幹活也俐落,多練兩年,等手藝上去,就能領些大點兒的精細活計來做了。”

竹林七仙點化了何老孃,何老孃彷彿看到了一條金光閃閃的致富大道,她對三姑娘與何子衿道,“趕明兒咱們去廟裡拜七仙去。子衿你也多跟你表姐學學針線,現在你還小,等過兩年就別去唸書了,跟三丫頭去李大娘那裡領些針線,你也做針線掙錢。”何老孃已將何子衿畢業後的工作都找好了,還是定點兒單位。

何子衿倒覺著這單位也還不錯,道,“成!等我好好同先生學學畫畫,將來對繡活兒肯定也有好處。”

何老孃眉開眼笑,嘴裡絮絮有詞,“不求你們到了薛千針的本事,跟上她一半兒就成,你倆一人五十兩,一年也有一百兩了。”

何子衿&三姑娘:原來您老打的是這個主意呀~

待用過午飯,三姑娘拿了針線,去何子衿屋裡說話。三姑娘跟何子衿打聽“竹林七賢”是個什麼來歷。三姑娘道,“光知道這麼個名兒沒用。我要是多知道這七個神仙的事兒,見著李大娘也能多說上兩句。”

何子衿同三姑娘道,“神仙是祖母是拜佛拜多了瞎拗的,姐姐別信。”便同三姑娘說了“竹林七賢”的典故。

三姑娘道,“以往我總覺著唸書還不如學門手藝實在,現在方知短見了。”

何子衿笑,“表姐這兩年一心撲在針線上,對別的都不大入心。要是你想學,我雖沒念過幾本書,但我知道的,都能表姐唸叨唸叨,如何?”

三姑娘笑,“我正想怎麼跟妹妹開口呢。”

“我想不到的,表姐直接說就是。我想到的,不必表姐開口。”何子衿沒啥藏著掖著的脾氣,何老孃送她去唸書,但凡能有益於家裡兄弟姐妹的,她都不會藏私。

三姑娘感嘆,“也就是咱們一家子了。”她又問,“白天我得做針線,妹妹也得上學,那什麼時候方便呢。”

何子衿道,“表姐天光好的時候做針線,等我下午放學,天也快黑了,你就別做了,不然傷了眼睛可是一輩子的事。這會兒阿念阿冽也大了,反正歷史上這些事兒,就跟聽故事一樣。叫他們來一起聽,以後對他們唸書也有益不是。”

三姑娘笑,“對。妹妹能不能再教我認幾個字?”

“那就得從千字文學起了,這上頭都是最基礎的字,也好記。”何子衿道。

“唸書的事我不懂,我都聽妹妹的。”

兩人說了會兒話,三姑娘拿出針線來做,何子衿瞧著那盛開的牡丹栩栩如生,不禁讚道,“表姐這活計,已經很鮮亮了。”

三姑娘笑,“這活計,若自家用是足夠了,若用這個掙飯吃還是差些的。”

“表姐也不用太急,有許多人是做十幾二十年的老繡娘了,一時比不上人家也正常。”何子衿知道三姑娘秉性好強,遂出言安慰。

三姑娘笑,“哪裡敢跟那些老繡工比,不說遠的,東頭五嬸家的阿琪姐,與我同年,只大我兩個月,繡的比我還好呢。上個月她足掙了一兩五錢銀子。”

東頭五嬸家也是同族,何琪大幾歲,與何子衿來往不多。但何琪的弟弟何滄,何子衿是認得的。何滄與何洛是同窗,以前何洛開學前班時,何子衿常去聽課,認得何滄的。後來何子衿改去陳家唸書,還請學前班的小夥伴的來家吃飯,大家都來了,就何滄沒來。那家夥是個道學,說什麼年歲大了,男女有別啥的。天地良心,那年何子衿才五歲……反正自此後,何子衿與何滄就沒怎麼見過面了,倒不知道何滄的姐姐有這樣好的針線。

何子衿瞧著三姑娘飛針走線,道,“我真不敢信還有比三姐姐一樣年紀做的更好的。”

三姑娘笑,“所以說人外有人哪。”

“阿滄那家夥是個道學,倒不曉得他姐姐這般厲害。”

“非但針線好,阿琪姐是真的下苦功的,我聽說,她常做到三更天。李大娘也很喜歡她,這回我想去瞧竹林七賢的繡圖,我沒瞧見,但後來見阿琪姐從李大娘收藏繡件的屋子裡出來的,想是她見到了。”三姑娘有些悵然。她自問不比何琪笨,手腳也不慢,但有一樣,她沒何琪刻苦。何子衿常勸她不要在光線不好的地方做針線,還在院子裡種了枸杞子給她泡水喝,她也怕把眼睛使壞,晚上從不做針線。可如今被人比了下去,三姑娘那爭強好勝的心又起來了。

何子衿勸她道,“現在年紀都小,何必那樣苦熬。我聽說,許多繡娘到三十多四十歲眼睛便不行了,就是因費眼太過的緣故呢。這會兒熬神太過,以後是要吃虧的。何妨慢慢做,把眼睛護好,到時那些不注意保養眼睛的人都不成了,姐姐還能飛針走線,細水長流才是王道呢。”

三姑娘似乎很難釋然,何子衿自詡為教育小能手,忽悠人還是很有一手的,她道,“我往時去姑祖母家唸書,薛先生時常同我們說,匠人同大師的差別在哪兒呢?不在於刻不刻苦,更在於懂不懂得思考。每天針線不離手,眼睛累,手累,哪裡還有思考的時間。繡花我遠不如表姐,可是畫畫的話,你畫一朵花,如果只仿照別人的畫去畫,這花再好也很難超越仿的這張畫。想真正畫好這朵花,便要多思多看,要真正看到這朵花,花是怎樣開的,怎樣謝的。開的時候是什麼模樣,謝的時候又是什麼模樣,這些看到心裡去,才有可能畫好一朵花。我想著,事同此理,姐姐若真想成為薛大家那樣的人,下的功夫便不只是苦功了。”

何子衿只是一忽悠,三姑娘卻是心下一動,道,“李大娘常說我花卉上有天分,莫非是因我常著跟妹妹收拾花草的緣故麼?我見到花草,不必想也知道怎麼繡。但要是蟲魚鳥獸便不成了,像竹林七賢那樣有人有景的,更是想都不敢想。”

何子衿立刻道,“定是這樣緣由的。姐姐想一想,若叫你繡朵花,雖說有花樣子,你腦子裡也知道這牡丹是什麼樣的。可若說叫你去繡老虎,恐怕只能瞧一瞧花樣子上的老虎。花樣子是這樣的,難道還能比花樣子繡得更好,你又沒見過虎,這就太難了。”

三姑娘點頭,“也是這個理。”

何子衿勸她,“還有一樣,這世上,沒人是全能的,既擅花卉又擅人物更擅花草蟲魚,這樣的天才,萬里無一。姐姐若想出人頭地,專攻一樣更容易見成效。你既擅花草,就一意多攻花草,將花草繡好了,李大娘但有花草上的繡活,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姐姐。你在這上頭遠勝他人,那時李大娘定會對姐姐另眼相待。”

三姑娘道,“怪道許多人要去唸書,不唸書的人不能做官,原來念了書的人,的確比不唸書的聰明。”

何子衿笑,“姐姐肯定也早想到了,看你的活計也多是花草一類呀。”

“以前多是花草,這會兒薛大家一件竹林七賢的繡圖賣了一百兩,我也對人物動了心。”三姑娘心思轉的快,道,“妹妹,你說李大娘單讓阿琪姐去瞧那幅竹林七賢,是不是想叫阿琪姐去學著繡人物。”

何子衿倒沒想到這個,道,“說不定是吧。反正總不可能白白叫她去看的吧。”

三姑娘微微一笑,“那我以後就跟李大娘說,有花草的活計多分我些。”

三姑娘給何子衿普及一些繡活上的常識,道,“其實我們繡東西,花草是最常見的,第二常見的就是鳥蟲蝶魚一類,第三如風景人物,則多是用在大件兒上,或是一整幅的繡圖,或是用來鑲嵌屏風之類。而且花草蟲魚用在衣裳鞋襪的最多,擅長此類的繡工也多。這倒是不怕,我自覺不比別人差。如今阿琪姐若被李大娘引著繡人物,她以後肯定是要往大件東西上走的,像薛大家一樣。我們是同齡的,她也不過大我兩個月罷了。我們差不多年紀的這一撥人中,除了她,就是我了。她去繡人物,若我也去繡人物,一則李大娘那天沒叫我看竹林七賢的圖,想是沒這上頭提拔我的意思,我也不必去與阿琪姐爭鋒了。倒是花草,一則我擅長這個,二則,沒了阿琪姐,我就是頭一個。我現在繡的不如那些老繡工,過幾年也不會比她們差。就像妹妹說的,若在這上頭拔了尖兒,李大娘想來也會提點我的。”

三姑娘眼神柔亮,說了這一通,先把自己說的歡喜了,笑眯眯的拍拍何子衿的肩,“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有事還是要拿出來說一說,非但這心裡痛快,還能有個好主意。”

她又跟何子衿商量,“李大娘是臘八的生辰,妹妹說,我送點兒什麼才好。”

何子衿笑,“我不信姐姐沒主意。你早想好了,肯定是繡點兒什麼唄。”

三姑娘一陣笑,道,“妹妹就是我的那個,知,知音。”

一時,三姑娘又叮囑何子衿,“妹妹去陳家,可是要好生唸書,如今我方知道,這學問才是最值錢的。”像何子衿這樣一套一套的說話,三姑娘自問是不行的,而且,何子衿還小她好幾歲呢。故此,三姑娘將何子衿的聰明全都歸結在唸書上。如今何子衿有這樣的機會,三姑娘自然多鼓勵她。而且,三姑娘想著,憑她家表妹的學問,以後何子衿也來李大娘的繡坊裡做針線,肯定是薛千針一流的人物呢。

其實,何子衿的針線雖遠不及三姑娘,但,依她現在的年紀,較之前世只會簡單縫個釦子的水準,她現在真的很不錯了。起碼,像簡單的靺子啊、抹額啊、帕子啥的,做慢一些,她還能繡幾朵小花上去。就是偶爾改改衣裳,有沈氏指點著,也能改一改。

為什麼說是改衣裳,不是做衣裳呢。因為這年頭做衣裳真的是很不尋常的事,以往何子衿小時候一季能有一身新衣裙,何老孃就到處嚷嚷著沈氏不過日子了。到如今家裡又有了何冽,何子衿這個,個人待遇,的確有所下降。所以,她現在大都是穿改的衣裳。像何氏小時候的衣裳,三姑娘穿過了,到如今三姑娘長高了,就是何子衿接著穿,若有哪裡不合適,就需要改一改了。所以,改衣裳也是一門手藝啊。

而且,何子衿發現,自從薛千針一幅繡圖賣了一百兩銀子,她娘也加緊對她針線的訓練了。何子衿問她娘,“娘,你是不是以後也想我一幅繡圖賣一百兩銀子啊?”

沈氏道,“誰不想?薛師傅的繡圖賣了大價錢,多少人家願意把閨女免費送去給薛師傅使喚,就為能得她指點一二。我倒也想,可看你不像那塊料。唉,你看你表姐做活,手那叫一個俐落,你是個大磨蹭。早在你兩隻襪子做半年的時候,我就瞧出來了,你怕是在這上頭難出頭兒。”

何子衿:她娘還是比她奶理智的。

就聽她娘繼續道,“手慢,就要多練。你表姐九歲才開始學針線,到現在一月起碼能掙七八百錢,這也了不得了。你現在七歲,開始練著,笨鳥先飛,到你表姐這個年歲,想也能有她七八成的本事。將來不要你一幅繡圖賣一百兩,能賣二十兩我就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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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衿: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吶,她娘跟她奶原來竟是一路貨色~

何子衿其實也喜歡做針線,縫個小書包啊、小香袋兒什麼的,或是做些鞋啊襪的,她做的慢一些,但是粉兒精細呀,像她給何老孃做的抹額、臥兔兒,何老孃一天戴到晚;像她給她爹做的鞋,納靯底上鞋幫她不成,但鞋面上的青竹葉是她繡的,她爹也誇好來著;還有她給何冽繡的睡覺用的小肚兜,因何冽喜歡光屁屁睡覺,何子衿擔心她弟肚子著涼,就精精細細的做了一下,上面繡的是何冽喜歡的小木馬的樣子;還有天冷了,何念要跟她去上學,她給何念做了幅棉帽手套……還有,何子衿給她娘做的手帕子啥的……總之,何子衿也是個小小的針線愛好者來著。

的確,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甭說她娘她奶都對薛千針的本事讚歎嚮往,何子衿也是很讚歎嚮往滴~別人穿越有老天開的金手指,到她這兒,老天好像得了失憶症。何子衿等不到金手指等不到霸氣側漏,可這個年代,總要有一技在手才好過日子的。要是真能在繡活上學出些成效,最不濟將來也能補貼家用。

不得不說,整個碧水縣的人都為薛千針師傅的一幅繡圖一百兩銀子心動不已哪。其中就包括,一生兩世的傳奇美少女何子衿小同學~

沒幾天,三姑娘就帶回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想拜薛師傅為師的人太多,薛師傅說年紀大了,也想收一二關門弟子。誰要是想去,先到繡坊報名,薛師傅覺著資質可以的,便會收入門牆。”

三姑娘早把先時要一意在花草上進修的心忘的一乾二淨,她兩眼放光的望著何子衿,滿臉歡喜,“子衿妹妹,這機會多麼難得,咱們去試試吧!”

何老孃一拍大腿,“好!”

沈氏亦是驚喜,問三姑娘,“什麼時候去報名?我先叫翠兒去給你們報名。”

三姑娘笑,“我已經報好了,也給妹妹報上名了!明天去考試,過了關就能叫薛師傅親試了。”

何老孃立刻道,“今晚吃了飯就去睡覺,明天找最好看的衣裳穿。”又叮囑沈氏,“明早給她們吃及第粥。”

何子衿,“這又不是去考功名。”

何老孃白眼,“你知道個屁!明天就不去你姑祖母家唸書了,若能給薛師傅相中,這才是造化!一年一百兩,你吃喝不盡!”

“哪兒那麼容易就能學到薛先生的本事哪。”

何老孃簡直氣死,直捶胸口,“我怎麼修來你這麼沒出息的東西!死丫頭片子,你就不能說些好聽的!還沒去呢,先念喪經。”

何子衿道,“我是給祖母些心理準備,瞧這樣子,明天恐怕只要是個女的,都要去碰碰運氣的。要是萬一……”

不待何子衿說完,何老孃忍無可忍,一指何子衿,“給我叉出去!”

何子衿:她這是未慮勝,先慮敗,兵法裡說的呢……

三姑娘已是笑的不成了。

薛先生收門徒的初試情形讓何子衿不禁想到前世高考……

一大早上喝過及第粥,時間其實還早的很,何老孃與沈氏便道,“這就去吧,早點兒去,排個好位置,人家印象深不說,也能早點兒回來。”

沈念還想去跟,何子衿道,“最多半個時辰就能回來了,阿念在家等著吧,你跟阿冽念我昨天教的千字文,等我回來檢查,誰要念不下來就脫了褲子打屁股。”

沈念特想說,他昨天就全念下來了。只是礙於沈氏的臉色,他啥都沒敢說。要說沈氏有啥臉色,沈氏又不是何老孃,成天把喜怒掛臉上的,實際上沈氏啥臉色都沒有,跟平時一樣,可沈念就有這種靈敏直覺,他覺著沈氏不高興了。沈念覺著,沈氏和他娘好像,以前他娘也是這樣,他娘從來不會像外頭的婦人那樣喜則大笑悲則大慟,他娘從不會對他發脾氣,可是沈念就是知道,他娘並不開懷。這種複雜的情緒,沈念並不能用言語完全表達,可是,心裡的直覺是不會錯的。他依依不捨的送何子衿到門口,說,“子衿姐姐,你跟三姐姐早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