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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紅舞鞋(2)

您的正文內容已出走, 如需找回,請在晉江文學城訂閱本文更多章節  觀察員通知警戒區護送淘汰學生的軍隊,看向暗河入口唯一一個還有訊號的監控, 心中憂慮不減反增。

暗河裡的考官和學生全部失聯,不知道主任找到他們沒有。

地下水庫怎麼會突然失控?到底是什麼原因刺激它失控?

觀察員深思之際, 車外一陣嘈雜聲傳來,考生們驚魂未定但格外興奮地分享考試的驚險橋段,渾然不知情況險峻,而護送他們的士兵瞭解一些情況,神色都有些凝重。

“考生全都找回來了?”觀察員問。

新海城特警大隊隊長關長城快速匯報情況:“考生一共21人,全部安全歸隊。”

他環視一圈, 問:“其他人還沒回來?”

觀察員搖頭,正要說話, 頭頂傳來航空發動機轟鳴聲,伴隨狂風大作, 一架米-24武裝直升機停在空地上方, 螺旋槳巨大的風力將樹木冠頂掃彎,接著放下軟梯, 陸續滑下全副武裝裝備的單兵。

軟梯離地五米,這些單兵輕鬆跳下來, 雙腿跟裝了彈簧一樣彈跳自如。

關長城:“特種兵?”

觀察員:“編外特種兵。”

關長城聞言皺眉,一般來說, 有了字首‘編外’兩個字基本跟不靠譜掛鉤,但這支編外特種兵不同以往, 是由官方+機構聯合打造的第一個超凡特攻小隊,專門處理他們處理不了的特殊詭異事件。

內部資料,隱約透露這支特攻小隊叫什麼鳥, 三頭鳥還是九頭鳥?

一共來了八人,高矮胖瘦男女老幼一應俱全。

關長城心情複雜,中年啤酒肚就算了,居然還有白髮蒼蒼的老頭和年紀約莫12、3歲的男孩,怎麼還僱傭童工?勞動法擺著好看嗎?

單兵之首的女人一眼看穿關長城的想法,對他說:“特殊人才特殊對待,國科院不也收錄神童嗎?”

關長城一驚,他好歹當了十幾年特警,不說心思絕對縝密但也不到一眼能看穿的地步,除非女人擁有透視思想的超凡力量。

他趕緊擺正態度,和緩臉色:“是我狹隘。諸位奔赴四海窟的路上應該瞭解過基本情況,還有十二名考生被困在裡面,考官和主任都去援救他們。如今磁場紊亂,電磁訊號消失過半,目前已和他們失聯。”

觀察員補充:“地下暗河附近十五架航拍無人機墜毀,已陸續召回其他航拍無人機。另外,磁暴範圍外擴,五分鐘前監測到暗河入口處的精神汙染指數高達480,預測這是第一波精神汙染,下一波精神汙染將在十分鐘後。”

“這麼密集?”

“畢竟四級高危禁區,這還只是開始,之後的頻率可能以秒計算,當精神汙染達到峰值就會徹底爆發,整個四海窟都被恐怖籠罩,不亞於核爆。”

關長城第一次處理大詭異事件,儘管此前受到訓練,真正面對還是禁不住震撼。

特攻小隊的女人彎起紅唇說:“四海窟一向穩定,怎麼會突然失控?”

觀察員:“需等待事後調查才能知道原因。”

“行吧。”女人打了個響指:“大部隊撤離,其他人出發救人。”

一聲令下,七個單兵扛著裝備消失在密林中。

噤聲的考生們等特攻小隊一走,當即嘰嘰喳喳興奮討論:“他們是什麼?那身裝備太酷了!”

“官方和機構合作推出的一支編外特種兵,叫鬼車特攻小隊,論壇裡有介紹,都是超凡者中的精銳。鬼車特攻小隊,跟南歐的海德拉小隊、梵蒂岡樞機團、聯邦紅蜘蛛和毛熊維列斯小隊齊名。小隊成員都是密大畢業生,精英中的精英,每一個密大學生都以加入這幾個特攻小隊為目標,想不到我今天有幸看到真人!!”

說話的新生無比激動。

“我不瞭解這些,但是認出他們身上佩戴的全景夜視儀市面售價五十萬刀,羨慕的淚水從嘴角流出來。這玩意兒有價無市,太慕了。”

……

新生們的熱情沒完全抒發就被卡車載離四海窟,鬧哄哄的空地一下安靜,沒過多久,搜救失蹤學生的甘志義和士兵回來,彙報他們找遍警戒區也沒搜尋到岑今的蹤跡。

甘志義:“周滿說他繼續留在警戒區搜尋,半個小時後還找不到再走。”

觀察員無言:“帶士兵們先撤到安全區。”

甘志義聽令,帶一隊士兵離開,前往安全區與其他人匯合。

與此同時,潛入深湖約三百五十米處的十剎海,持菩提結密宗降魔印,緩緩下壓,念道:“阿闥婆吠陀·禳災。”

話音一落,以十剎海為中心泛起一層波浪,隨他手勢向下,波浪猛然重力下墜,硬生生將他腳下十公分的湖水刮開,與上下分層,相距一公分。

這高度十公分的湖水肉眼可見的壓縮,水分子與水分子之間不斷擠壓、縮近,最終改變形態形成一張薄如蟬翼的透明薄膜!

驚奇的一幕若被現世的科學家看見絕對讓他們瘋狂,人所共知液體無法擠壓,除非高達十萬氣壓改變原子間作用力,使其完全改變水的形態。

但以目前人類科技水平根本達不到透過擠壓液體改變其形態,而眼前這個光頭僧人僅以人力和一句口密便可施加十萬氣壓的力。

等於摧毀了人們對現有世界的認知,人類建立百年甚至千年的知識體系從基座那裡就塌了!

幸運的是此處除了光頭再無他人。

水薄膜輕輕落下,覆蓋三百五十米以下的深湖,瞬間隔絕源源不斷的精神汙染。

湖水高度汙染,蒸發後的雨水仍帶有汙染性,如果再受一次精神汙染爆發狂潮,加重湖水和雨水汙染,並破壞地下水的生態過濾,恐怕危及新海城千萬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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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水膜可以抵抗劇烈的精神汙染爆發。

十剎海圓目怒睜,手臂和額頭青筋暴突,顯見使出這招超凡之術有多吃力。

**

溶洞內,黃姜等十名新生逆著水流狂奔,黑暗中只有雜亂的腳步和呼吸,不知跑了多久,每個人筋疲力竭、氣喘吁吁,卻都不敢停下休息,生怕慢一步就被白影追上。

為首的黃姜說:“前方拐角,注意減速。”

然而身後兩名新生精神混沌,已有些神志不清,根本沒聽到黃姜的提示,速度一點沒降猛地衝出去,不慎撞到什麼東西上,因慣性反被撞飛,又與身後的人相撞,隊伍瞬間亂成一團。

誤以為又撞詭異的考生們驚恐尖叫、怒吼發洩,拳打腳踢,紅皮外套眼疾手快揪住一個差點被打進河裡的考生,配合黃姜一拳一個放倒鬧得最兇的考生。

“肅靜!”

黃姜當機立斷發問:“什麼人?”

“黃姜?”拐角另一端走出一隊手握照明燈的人。

“考官?”黃姜驚詫,隨即欣喜,果然沒感覺錯,新生剛才可能撞到人,而暗河裡除考生之外就只有考官了。

全體考官走出,幫紅皮外套穩住考生,將精神狀態最糟糕的考生敲暈抗上肩,審視一圈後說道:“所有人都在?”

黃姜:“張新佳不見了。”

“我們遇到他了。”一個考官走出來,他背上揹著的人赫然就是發瘋跑丟的張新佳。

“學生走中間,考官墊前後,立刻撤離四海窟!”

他們不知道身後百米處的河底,一個巨大的屍肉團嗅聞空氣中瀰漫的血腥氣,正朝這方向而來。

若岑今在場,便會發現覆蓋表面的白影肉眼可見的少了兩層。

因屍肉團正以狼吞虎嚥的速度吞食白影,中間的肉膜跳動頻率加快,好像裡頭的東西快破殼而出了。

此時,八人特攻小隊安全抵達溶洞入口。

為首的女人眺望暗河深處說:“汙染指數突破550,進入絕對清除階段。”

**

地下水庫。

連續‘咣’、‘咣’幾聲,粗重的鐵鏈接連斷裂,斷口平整,至最後一根鐵鏈斷裂瞬間,銅棺棺蓋拋飛,‘咣噹’兩聲巨響重疊,昭示再無阻礙銅棺裡的東西出來。

岑今眼角餘光看到一雙赤足一步一步走來,步伐不大、不快,卻眨眼落到面前不足三米處,近距離觀看,那明顯是成年男人的腳,極蒼白,毫無血色,但是瘦而勻稱,腳弓高高的,青色筋脈匐在腳背,很是顯眼。

黑色鑲金絲的裙袂垂到突起的腳踝,行走間卻裙袂不揚。

一眨眼,這東西不足一米。

岑今扛不住了,頭暈目眩,如墮深淵,人世間無邊際的黑暗、醜惡、絕望……所有負面情緒如潮湧將他填埋,而他無力掙扎,任陰暗和絕望啃噬五臟六腑。

眼耳口鼻開始滲血,疼痛反而無關緊要。

會死。

他一定會死。

岑今腦子裡只剩下這個認知,巨大的求生本能使他拽住從跟前走過的高危異物的裙袂。

這東西停下腳步,終於留意到地下還有一個人。

岑今察覺到這東西落在身上的目光,沒有任何情緒,卻讓他本能地瑟瑟發抖,那感覺大概就像是一個人偶然一天被路面一隻螞蟻攔住腳步。

人的感覺是荒謬,而螞蟻全身心到靈魂都在恐懼顫抖。

……1小時內,用盡全力告白,祈禱神明的眷顧。

……

死馬當活馬醫吧!

“我是你的聖徒,你是我的力量,我的支援,求你助我。”

“我的堡壘,我的避難所,我的救世主,我的盾牌,我所依靠的——”岑今咬破舌頭,眼裡瀰漫一片血色,隨著,每一字、一句吐出艱難,像刀片刮過喉嚨,像荊棘刺穿珍珠鳥的喉嚨,腥甜的血味漫溢至舌尖。

“我的神明!”

咚——水波向四周盪開。

剎那天地闃寂,山河無聲。

岑今看見前面幾個人,‘林曉’也看見了。

她似乎很忌憚那些人,變得更加狂暴,臉上出現水波似的紋路,猛地裂開嘴巴發出比哭聲更尖銳的嘯聲,腥臭的口氣噴到岑今的臉頰,刺耳的尖叫直穿腦膜,又是一陣尖銳的疼痛。

但比疼痛更令岑今恐懼的是他動作變遲緩了。

還是拼盡全力的奔跑但速度就是慢下來,雙腿像塞了棉花變得軟軟的,渾身充滿無力感,而‘林曉’的嘴巴裂成四片,如一朵縮小版的肉色屍臭花,中間伸出一根舌頭‘簌’地戳過來,岑今頭一歪,舌頭穿透大樹便將其撕得四分五裂。

岑今背脊發涼,頭皮一冷,彷彿自己的腦袋被撕開。

那根長滿倒刺的舌頭拐了個彎朝岑今卷過來,在岑今驚恐的眼中慢速播放,他覺得這過程持續很長,實際從‘林曉’尖嘯到抓住他不過短短四五秒。

長滿倒刺、腥臭不已的舌頭牢牢纏住岑今的脖子,不僅纏繞得越來越緊,還施力吊起岑今。

岑今感覺雙腳逐漸離地,脖子刺痛,呼吸困難,胸腔因窒息而傳來爆炸般的疼痛,眼前模糊,餘光瞥見‘林曉’的臉湊過來,臉上密佈的眼珠子冰冷興奮,充滿無窮無盡的惡意。

“清除……垃圾。”

前面三人飛快跑過來,但時間上來不及,‘林曉’拗斷他的脖子只需要兩秒。

岑今瞳孔急劇緊縮,他不想死!

儘管生活艱難,一直烏雲罩頂,可他還是想活著,努力活著!

紅血絲迅速爬滿眼白,貫穿眼球,彷彿下一刻會有濃稠的鮮血流出眼眶,岑今雙眼恐怖如惡鬼,瞪著‘林曉’舌頭末端裂開露出鯊魚齒撲向面門,距離近得甚至能看見牙床裡的不知名碎肉。

岑今敢肯定被咬一口,半張臉都得撕下來。

他猛然出手死死抓住‘林曉’的舌頭,瞪著近在咫尺的口器,腥臭的涎水滴落下來,而‘林曉’巨大的頭顱就在肩膀一側,無數眼珠齊刷刷盯著他,兩隻蒼白的手臂抬起,五指成爪如鋼刀,削鐵無聲,力大無窮。

岑今吃力地拽著‘林曉’的舌頭,根本空不出手格擋其他攻擊,就在‘林曉’的手快觸碰到胳膊之際,他扭頭一口咬住‘林曉’的臉頰並撕扯下一塊肉。

“啊啊啊——”

‘林曉’發出淒厲的嚎叫,兇性大發,兩隻手握住岑今的肩膀就要用力扯下他胳膊之際,前面那三人終於跑過來,中間一人喊道:“頭躲開!”

岑今下意識偏頭,一顆子彈破空而來,噗呲沒入‘林曉’的臉並炸開無數碎肉,‘林曉’的慘叫更淒厲,焦黑色蛇尾狂風掃落葉般鞭打樹木,一些焦黑色皮塊脫落露出裡面紅白交錯的肉和血絲。

“接住!”

其中一人扔出手中的短刃,岑今穩穩接住,反手插.進‘林曉’的舌頭脫離桎梏,三步並作兩步跑開,只覺身後一陣疾風衝來,他來不及多想就蜷縮起背部就地滾了一圈,胳膊還是被‘林曉’的尾巴掃過,立刻出現一道血痕。

這時,三名考官已到岑今跟前。

‘林曉’見狀,怒吼一聲,怨恨不甘地看了眼岑今,甩著尾巴掉頭就跑,幾秒間滑入河裡被黑色的枯樹枝淹沒,而直到整個河面的枯樹枝扭動、蛻皮,才知道原來那是無數鋪陳在河面的怪蛇。

岑今喘著粗氣,驚魂未定:“那是什麼?”

“護林員,蛇人俑,一級危險異物,還是最兇險的類人異物,沒經過訓練的新生遇見多半不死也殘,你還算幸運。”剛才開.槍的考官蹲下來檢查岑今的傷口,“皮外傷,止血就行。小考結束後去做個檢測,看你有沒有被汙染。”

頓了頓,考官盯著他吁嘆:“年輕人就是牙口好。”

岑今臉色一變,剛咬過‘林曉’一口,嘴裡都是腐臭的味道,一被提醒當即噁心得嘔吐。

考官好心遞給他水:“喝點。”

“謝謝。”

岑今抬眼打量眼前三人,大約二十五、六的年紀,也是黑匣子裡出現過的面孔,他以為都是新生,但聽話裡的老練,還有剛才處理‘林曉’時的熟練,怎麼都不像新生。

他們還有槍。

普通新生哪來的槍?怕不是新生,而是混進來的校方。

如果這真是一場新生小考,安插專人進來應該是方便監考,可小考開始前,眼前三人分別在不同的隊伍裡,才半個小時就離開隊伍跟同事會面也太奇怪了。

也許除了監考,還會故意增加考試難度……他們是考官?

反之如果是黑公司組織的一場大型直播,這三人也屬於對立陣營,不可盡信,但無論哪種可能,他們目前不會無視新生的求救信號。

“你怎麼惹到護林員的?小考前沒背過考試範圍,不知道那裡是警戒區之一?”

禁區裡還有警戒區?

所以校方只開放小考題目的區域,而他是不小心誤闖護林員所在的警戒區,其他新生知道是因為他們提前劃題了。

那麼考試範圍去哪裡找?

新生裡只有他直接跳到第三關卡的加時小考,瞭解的訊息遠少於其他人,而其他人包括考官似乎並不知道他其實處於兩眼一抹黑的情況。

“沒看完就睡了。”岑今苦著臉嘀咕:“不是說待夠時間就能考過去?”

考官聞言,心中明了,又一關係戶。

誰讓密大畢業生是進入機構的唯一途徑,而機構崗位待遇太好,家裡有關係的人都想把兒女塞進安全崗位,殊不知這行為對其他沒背景不得不上前線直面恐怖的人有多不公平。

考官們頓時對岑今沒了好感。

三人對視一眼,正好想找新生教育,就他了。

“我叫周滿,這兩位羊城靚仔路成平、甘志義。”周滿豎起拇指介紹身旁兩人:“你呢?”

“岑今。”

周滿鼓勵的笑:然後?

岑今挎起喪批臉。

周滿:“……”

這爛脾氣絕對是關係戶!

周滿:“你沒同伴,不如加入我們?”

岑今雖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麼,但任何考官對渾水摸魚的學生都沒好感。

人都是人,道理肯定相通。

既然考官的存在是為了給新生增加考試難度,那麼面對沒好感的學生肯定捨不得‘好為人師’的機會。

岑今猶豫著答應:“行吧。你們先告訴我哪裡是警戒區,四海窟裡還有多少像護林員這樣的恐怖異物,考題裡的汙染物是指河裡那群怪蛇還是護林員……差不多就這些。”

周滿三人互通眼色,由平易近人的路成平先開口:“四海窟主要的警戒區一共五處,分別是蛇人俑、也就是護林員,她徘徊在河流中下游地帶,喜歡將看到的人當成垃圾清除。其次是哭孩、獨腳地公和林中小屋,危險程度不下於護林員。第五處警戒區是地下暗河,題面裡撈起河中汙染物的‘河’指的就是地下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