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員長氣呼呼的回到官邸，連夫人的手都沒有牽。
到客廳坐下後，王世和飛快地端來了兩杯水。
“達令，喝口水，不要再生氣了，小心氣壞了身子。”夫人出言寬慰，
“他們不是說了嗎？蘇聯和德國會共同援助我國的反侵略戰爭，這是好事啊，你有什麼可氣的？”
聽到這話，委員長把剛端起的水杯重重放回桌面，“援華援華……
是援助他江東還是我蔣中正，夫人難道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嗎？”
“哎，你看，怎麼又急起來了。”夫人拍了拍委員長的手，
“援助的物資不可能全給江東，再說了，就算他們全給江東又如何呢？
他畢竟是你的學生嘛，對你還是很尊敬的，尤其是現在偉國也在他那裡。”
“哼！”
“你把偉國送去他那裡，就證明你是很看重他的。現在是國家用人之際，他又能打仗又能給你這個校長臉上爭光，還有什麼不好的呢。”
“現在他是老老實實，可將來會如何就不好說了。”委員長嘆了一口氣。
“這個年輕人我沒見過幾次，更多的時候是聽到外面的人和你們在談論。我感覺這是一個真正關心國家民族的人，這樣的年輕人很多，但又有能力的確實很少見。”夫人的眼睛眨了眨，繼續說道，
“偉國在他那裡已經當到少尉排長了，聽這個孩子和我說。江東是真正的在培養他，並且這個孩子對江東還十分尊敬。
你知道的，這個孩子心高氣傲，尤其是留學回來，軍隊他能看上的人少之又少。
能讓這個孩子真正稱讚的人，他肯定不會是一個野心家。”
在夫人的絮絮叨叨中，委員長的心緒漸漸平和了下來，他喝下一口水，心平氣和的說道：
“野心家倒算不上，我能感覺出來，他最大的願望就是把日本人趕出中國，對政、治和黨派之爭並不熱衷。”
“那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唉，我的夫人喲。你好歹也是個大小姐，黃袍加身難道不知道嗎？”
夫人剜了委員長一眼，輕笑著說道：
“如果黃袍加身是那麼容易的話，為什麼歷史上就只出現了一個人？
中統和軍統又不是吃幹飯的，讓他們盯好就是了。
再說了，年輕人的權力是誰給的？是你這個老師！
你要收回來，如果他握著不放，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順。
別看他現在在民眾中的聲望很高，但聲望有什麼用呢？你是這個國家的最高領袖，權力才是一切！”
委員長有些詫異的看了夫人一眼，
“的確，陝北那個和我鬧了這麼多年，不是最後也乖乖歸到了政府名下嗎？
法理地位和權力才是關鍵，夫人一席話讓我茅塞頓開啊，哈哈……”
笑過之後委員長的眼睛又眯了起來，
“不過還是要好好敲打他一下，年輕人有的時候會太過自以為是。”
王世和低眉順眼的站在邊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又聾又啞的隱形人。
“江東的職務和部隊的番號軍委會那邊討論出來了嗎？”
這句話是對王世和說的，後者自然也知道，他急忙走近一步回答道：
“暫時還沒有討論出結果，江東太年輕，晉東南的軍政大權交在他手裡，有很多人不服氣。”
“呵呵……”委員長的臉色冷了下來，
“我能想到是哪些人，你去傳我的話，讓他們儘快拿出一個章程來，這麼小的一件事都要拖拖拉拉。”
“是！”
在王世和離開之前，委員長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王世和知道那是委員長在告誡自己，剛才的話他半個字兒也不能洩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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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統掌握著王世和和丁北風之間的聯絡，如果王世和不懂分寸，委員長也不可能把他放在身邊。
……
……
7月16日江東和第九十八軍都已經撤到了正太鐵路南邊。
第5集團軍第14集團軍、第九十軍、第七十六軍都撤到了平遙和汾陽一線。
日軍41師團、騎兵第4旅團、獨立第13警備隊，2萬多人嘗試著向國軍防線發起攻擊，但都被擋了回去。
第116師團、第11混成旅團從昔陽南下向大通古地區進攻。
日軍部隊被賈大林的一團狠狠暴揍了一頓，見討不著什麼便宜便退回了縣城。
東線和西線暫時形成了對峙局面。
日本華北方面軍肯定不會讓這樣的局面長久，只是礙於當下沒有飛機和重炮的支援，不得不暫時停止攻擊。
日軍退卻後，第一師駐紮在榆社以北的太嶽山區，第三師駐紮遼縣與和順，第三師大部還在東陽關於小鬼子第四師團對峙，少部分留在襄垣與黎城等地。
7月16日，河南武安。
東陽關的對峙只是表面上的，其實私下雙方已經在開始做生意了。
戰爭一時打不起來，榮子恆的偽軍第二軍便被調回了武安。
第4師團第80聯隊以及第4師團的師團部也在武安。
這一日，榮子恆的一個心腹笑呵呵的來到他的軍部。
“我今天出去發現了一個好東西，好多日本人都在賣，這些東西很搶手。”
“什麼東西？”榮子恆也來了興趣。
“噹噹當……”心腹嬉皮笑臉的從口袋裡摸出一包還未開啟的香菸。
“就這……”
榮子恆皺著眉頭接過香菸，直接上面寫著兩個大字，將軍。
“這東西是哪裡產的？之前沒聽說過呀。”
“嘿嘿……軍長。”心腹看了看門外，壓力聲音說道：“我聽說最近日本人正在和江東做生意，這玩意兒是江東那邊生產的，日本人用軍械和糧食與對方換。聽說口感很好，我還沒試過呢。”
“嗯？”榮子恆開始認真的打量起手裡的香菸。
第四師團善做生意不善打仗的作風他也有所耳聞。回到武安後，他發現一群日本士兵開始明目張膽的在街上或者政府部門的門口擺攤。
這個師團的日本人和其他日本人不一樣，他們沒有那麼高的榮譽感和恥辱心，只要能賺錢，日本士兵什麼都能做，甚至還把生意做到了偽軍營地門口。
榮子恆也親眼見過幾次，他雖不解，但已漸漸習慣了。
“沒想到江東竟然已經與第4師團搭上了線，前段時間還打得你死我活，真是不可思議。”他喃喃自語。
心腹儼然不會去想那麼多事情，眼睛一直放在榮子恆手裡的香菸上。
“沒想到江東不僅打仗是能手，還開始生產香菸了。”榮子恆一邊說一邊撕開煙盒的外包裝。
“呲啦！”
心腹早已等待多時，迫不及待的點燃了一根火柴。
香菸被引燃，兩人深吸了一口，慢慢回味。
心腹：“軍長，這煙有味啊。”
榮子恆吐出一口菸圈，
“廢話，沒味你抽個屁啊。”
心腹急了，連忙擺手說道：
“不是煙味，是是……是……”
“一股水果味吧！”榮子恆也藏了出來。
“對對對……感覺有點甜甜的，比以前的香菸更加醒腦。”
“嗯，的確有點稀奇。”
其實這只是將軍牌香菸的一種口味，此次投入市場的一共有5種，菸廠根據菸民的反饋決定五種香菸的產量。
兩人有些認真的抽完煙，榮子恆把香菸拍在桌上，問道：
“你來找我就是送煙的，還有其他事兒嗎？”
將軍牌香菸可是緊俏貨，心腹好不容易才買到一包，此刻臉上有些肉痛，他壓低聲音說道：
“軍長，既然日本人都敢和江東做生意，咱們要不要試著去聯絡一下？
這種香菸目前只有山西和邊上離得比較近的幾個地區有。您剛才也試過了，這玩意兒可比市面上所有的煙都要好。
要是咱們能把它賣到山東、南京，那可就是躺著收銀子呀。
憑您家裡的關係，只要是您做這生意，肯定沒人敢來搶，到時候咱就賺大發了呀。”
榮子恆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被他掩飾住了。
“你的想法不錯，我會考慮的，先回去吧。”
打發走心腹後，榮子恆又點上一隻將軍牌香菸，一邊吞雲吐霧，一邊思索剛才心腹的話。
江東對漢奸絕不手軟，尤其是大漢奸這一點，所有漢奸頭頭都清楚。
榮家整個家族都是漢奸，並且算得上是大漢奸中的大漢奸。
江東這樣的人會給榮家賺錢的機會嗎，榮子恆搖了搖頭。
可這煙的確是好東西啊，日本佔領區根本搞不到這麼好的玩意兒。
如果真的能拿下這種煙在山東或者江蘇一省的獨家售賣權，那正如心腹所說，躺著就把錢賺了。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榮子恆十分心動。
連續抽完兩支煙後，他實在是坐不住了，走出軍部，走到了街上。
第四師團的士兵大多都在賣一些戰場上繳獲的東西，沒有人賣煙。
多方打聽之後他才知道將軍牌香菸有專門售賣點，並且整個武安、整個河南僅此一家。
來到售賣點後榮子恆才發現將軍牌香菸果真是緊俏貨。
門口排著長長的隊伍，更多的都是第四師團的士兵。
要知道日本士兵可是有香菸配給的。
這些人竟然放著軍隊給的煙不抽，竟然花錢來買將軍牌香菸，對於摳摳搜搜的第四師團士兵來說，可真是太難得了。
也側面反映出了兩種煙的巨大差距。
“市場調查”的結果超出了榮子恆的預期，他再也忍不住了，回到軍部後就秘密給家裡人拍了一封電報，將這個巨大的商機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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