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勤政殿。
皇帝看著一旁的賈政也是無奈，他都不知道這位是圖的什麼。
“你說，你早點告訴她們不就得了，非得等到事發之後才這麼狼狽。”
賈政聽到也是不好意思起來，苦笑著說：“誰知道她們這麼小心啊，今兒要不是說微臣到宮裡來求見陛下，估計還被她們鎖在家裡進補呢。”
賈政自從暈倒之後，再加上爆出他已經有了十幾年的頭風，讓賈母幾個再也不相信他說的話了。
這幾天就是把他鎖在家裡，哪兒也不讓去。
只要賈政準備出去，王氏她們不是給他準備大批的家丁，還有一位隨身的大夫。
弄的賈政都真的以為自己到了晚期似的，煩不勝煩。
你要是說她們太過了吧，一個個大的小的都是眼睛紅紅的，似乎受了特別大的委屈一樣，讓賈政根本就說不出口。
今天賈政實在被逼的沒辦法，只能藉口要到皇宮來求見陛下，這才躲過一劫。
皇帝聽到也是既好笑又擔心，也是問他的身體如何。
“陛下倒也不用太過擔心微臣，這種病也就是犯病的時候才會疼痛非常。
臣這還算好的，疼的時候就暈了，也就不知道了，其他時間臣都會注意保養，所以也不是經常出現這種情況。”
皇帝聽到這才點點頭：“你現在年紀也不小了，可別把自己當做年輕人，以為自己扛著就過去了。
朕有時候總是在感慨，這生老病死的也算做人生的大恐怖了。
從古至今多少帝王都想著能夠延年益壽，甚至不惜拖垮整個國家，可最後還是一抔黃土，沒碰到作用。
所以很多事情，尤其是自己身體的事兒，還是自己在乎一點兒的好。”
“陛下所言極是，其他的還好，您還是要保重龍體啊。
說句逾越的話，您的歲數比臣還小一些，可現在看著您的龍體不怎麼好。
前段時間我悄悄問了裘世安一次，他說您基本都是到深夜才去睡，而且每天還起來那麼早。
這樣不行，您必須要有足夠的休息時間，現在大周離不開您啊！”
賈政正色的進諫，他現在這個地位，再加上個皇帝公事這麼久，很多時候偶爾做一次朋友也未嘗不可。
皇帝聽了哈哈大笑：“賈政啊，就憑你今天這些話，要是別人早就被朕給砍頭了。
不過朕也知道你的好意，但是沒辦法啊。
朕總感覺現在大周還沒有到真的清平時候，朕也沒有到休息的時候。
趁著朕現在還能耗費的起，就辛苦一點吧，要是把一些事不做完，朕的心裡不安吶！”
賈政微微一笑：“陛下可知道先皇準備禪位給您的時候說什麼嗎？”
這件事一直是皇家甚至是整個大周朝的一個秘密，裡面的具體情況也只有先皇和賈政兩個人知道。
皇帝之前一直想問，可他旁敲側擊的時候賈政都是左顧而言他，就是不做正面回答，到最後他的地位越來越穩固，也就沒了追問的想法。
誰知道時隔多年之後，賈政再一次提起來，皇帝立刻來了興趣。
“先皇說，太子經歷過這麼久的鍛鍊雖然已經有了足夠處理朝政的能力。
可要是沒有他老人家，估計您登基的時候還真鎮不住朝中的那些老家夥。”
皇帝聽了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一些什麼。
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盯著賈政：“你到底想說什麼？”
賈政沒有管皇帝眼神中的別樣，說道：“陛下現在如此辛苦，這是做臣子的沒能力處理自己分內的事情，也事皇太子沒有能夠很好的承擔自己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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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先皇時，雖然內閣和六部那些人比較強勢，但只要吩咐下去的事情就沒有辦不好的。
先皇的主要精力也就是在制衡內閣和六部，不要讓他們其中的一家做大。
再加上您在戶部歷練了那麼久，其中的彎彎道道已經瞭解了很多。
所以先皇就算禪位給您，他也能放心。
可現在這種情況，陛下還真的所有事都親力親為，大臣們都成了應聲蟲。
這非常不好，根本不利於整個大周的穩定，也不利於發展。
所以臣這才請陛下很多東西應該取捨，而不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壓在自己身上，對您的龍體損傷太大！”
皇帝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賈政說的意思。
可他本身就是一個猜疑不定的人，不明白賈政突然說出這些話的目的在哪裡。
幸好賈政也算瞭解這位，只是等著皇帝自己思考，而沒有插太多的話語。
要說賈政的目的，還是只有一個，那就是儘量保證大周的穩定，哪怕是新舊交替也要穩定過度，不能出現動亂。
想了很久，賈政都喝了兩盞茶，皇帝才皺著眉頭說道：“你說的這些朕也知道。
可是先皇之後朕也是花費了很多心思才最終消除了內閣強勢，把權利收回來，難道現在又要交出去？”
賈政放下茶盞：“陛下誤會了，其實也不是交出去，一些瑣事可以交出去，但是一些事關朝廷穩定的肯定要把握在陛下手裡。
比如軍權，還有錦衣衛等等要害，這些是除了陛下誰也不能碰的。
但是就好像任命一個知縣之類的小事，只要內閣和吏部他們考核正常，能按照正常步驟來，幹嘛要勞煩陛下。
而您只要每隔一段時間檢查一次，然後把握住大方向，最起碼您不會這麼累不是。”
皇帝想了想，還是在搖頭：“不行！現在不能放，要是放出去再收回來朕就要再花費很多時間，那樣朕更累。”
“哈哈，陛下，您還忘了另外一支力量啊。”
皇帝聽到愣了，問道：“還有什麼力量？”
賈政站起來：“還有諸位皇子啊！
臣最近在上書房教授皇子們學業，發現一個很大的問題。
那就是很多皇子，包括太子都是盡學一些書本知識，可沒有半點實踐的經驗。
朱子說道，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
就是聖賢也強調格物致知，更何況諸位皇子。
皇太子是國之儲君，經歷朝政是必然的，可現在他沒有一點鍛鍊的機會。
雖然很多時候太子都在陛下這裡聽您和諸位大人處理朝政，但您也知道，只要是沒親自處理一次，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具體該怎麼做。
太子年齡也不小了，您該讓他給您分擔一些事情了。”
皇帝臉色陰沉：“賈政，你不會還想著勸朕退位，在來一個三朝元老坐坐吧。”
就知道會是這種情況，皇家的事果然不能牽扯太深，賈政心裡吐槽道。
“陛下，您誤會了，臣從來沒想過請您和太上皇一樣禪位。
他老人家是自己做的久了，也就心生厭煩，這種帝位交替，不是我這個做臣子應該介入的。
臣只是透過自己，也能明白陛下的辛苦，想著讓您別這麼累。
從三皇五帝開始，其實人們不是靠著勤勞來推動進步的，反而是依靠懶惰來推動的。
因為人揹著東西走太辛苦，所以有了車子；因為感覺竹簡太麻煩，所以有了紙張；因為感覺跪坐太傷身所以有了椅子。
臣不是讓陛下捨棄什麼，而是為自己能保重龍體。
還是和之前說的那樣，現在朝廷離不開您啊！”
皇帝這才臉色緩和了下來，不過也被賈政的“偷懶”理論給震驚了，但是仔細想了想還真是那麼回事，不由的自己都苦笑了起來。
“哼，好了！這件事朕會考慮的，你也別想給朕洗腦。”
皇帝惱羞成怒，都不知道該不該懲罰賈政，或者應該獎勵他？
賈政也是呵呵一笑，他也是感覺皇帝隨著年齡增加，一般的事情很難讓他發怒，自己才這麼放肆。
要是放在五年前，估計他都不敢說出來這些話。
皇帝既然不打算再說那個事，也就轉移話題。
“你現在身體不好，是不是上書房的差事就先放著，等你身體好了再去？”
賈政搖了搖頭：“不是臣戀棧上書房主官的職位。
臣其他的職位可以丟掉，但是教書育人的事臣不想這麼半途而廢，尤其是諸位皇子的學業。
臣不能給皇子們起一個不好的頭，或者榜樣。
要是臣呆了這麼幾天就因為生病離開，下一任主官又會根據他的要求重新制定。
這對上書房當差的諸位師傅還有皇子們都是一種煎熬。
臣也沒什麼大的事情，之前還不是好好兒的嘛，等過兩天再好點兒臣就去上課，不能耽誤。”
皇帝點點頭，他也是被一會兒換一個師傅，一會兒再換一個給弄的有點煩了。
原本上書房就比較特殊，找一個合適的主官還真是不容易。
再說賈政自從做了上書房主官，雖然有妃子偶爾過來哭哭啼啼的說賈政太過於嚴苛。
但諸位皇子的學業有了很大的進步，這讓皇帝很滿意。
“行，你既然這麼堅持，朕也就隨了你的心願。
不過你可要注意著點，要是不行，就趕緊休息，千萬別逞強。
朕給你配一個太醫院的太醫隨身跟著你。
他的官職和俸祿不變，但是專門負責調理你的身體，等徹底好轉了再回太醫院也不遲。”
賈政聽著正準備拒絕又被皇帝給阻止了。
“你也別忙著拒絕，這是朕替諸位皇子感謝你的，再怎麼說，你也是他們的老師。
尊師重道這是應該的，而且也不是讓他常駐你家，等你好了還是迴歸太醫院，可不是你家的家臣幕僚。”
賈政聽皇帝這麼說，也只能跪下謝恩。
“嗯，回去好好修養，朕等著你再和朕努力一把！”
說完也不給賈政詢問的機會，就把他從皇宮趕了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