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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攤牌

紫禁城,養心殿。

今天賈政正在給皇子他們準備課程,被皇帝叫了過來。

等到宮門口,看到許久不見的裘世安,賈政調笑了起來。

“哎呦,咱們得裘公公這是重新回來了啊,看來洩密的事情解決了?”

裘世安苦笑:“賈先生,您就別取笑咱家了,我這都已經受不了了,真怕什麼時候就首尾分離了呢。”

賈政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的說道:“沒事,你比你前任強多了,你最起碼還能回來不是。”

裘世安心有慼慼,這次要不是他努力證明自己的清白,估計不是懲罰這麼輕了。

他現在不是在浣洗局就是在淨身房呢。

“對了,陛下今兒找我可是有什麼事情?”

賈政看了看裡面,然後悄悄的問裘世安。

這位大內總管聽到賈政問話,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

“不知道不知道,您就別問咱家了,我可不想再消失一段時間。”

賈政聽到,憋不住笑了,可在宮裡也不好太放肆,就扶著牆無聲的嘲笑了起來。

“賈先生,陛下請您進去呢。”過了一會兒,裡面出來一個小公公,在賈政跟前恭敬的說道。

賈政收拾好自己的衣服,然後跟著這位小太監走了進去。

而裘世安就在門外帶著,看來這位還是在皇帝的考驗之中呢。

“來了,坐吧!”還沒等賈政開口,皇帝就抬起頭來笑容滿面的對他說道。

賈政謝恩之後就笑了起來:“看陛下如此開心,可是遇到什麼好事兒了?”

皇帝哈哈大笑:“是啊,可不就是遇到好事情了,不過應該說是終於不用打嘴仗,朕就很開心。”

賈政好奇了起來,連忙問:“陛下,誰還敢和您打嘴仗啊。”

皇帝站起來伸了伸懶腰,說道:“還不是為了你那個什麼軍機處。

你是上完奏摺之後就躲了起來,內閣這些大臣們可是把朕給氣的夠嗆。

不管有理沒理的,全是過來提要求的!”

賈政笑了起來:“看陛下現在這麼輕鬆,還不是全部解決了,臣要恭喜陛下啊!”

皇帝神色凝重起來,看著賈政:“雖然解決了一些阻礙,但是很多事情和結構現在需要完善,所以朕想聽聽你的意見。”

“陛下,大致的方向臣已經給您在奏摺裡面說明白了,但是具體的臣就不參與了吧。

畢竟按照咱們之前的規定,這裡面參與的都是武將,臣一介文官,參與這種事不太好吧。”

賈政聽到連連搖頭拒絕,他可不想把手伸的太長,到時候吃力不討好的。

皇帝聽賈政拒絕的這麼堅定,也是沒想到,所以皺起眉頭看著賈政。

“怎麼了,這件事是你首先想到的,現在讓你提一些意見又有什麼不合適的?”

賈政苦笑:“陛下,恕臣直言。這裡面肯定會牽扯到很多勢力。

您說臣要是說的少了吧,感覺對不起自己的內心。

要是說的多了吧,肯定會得罪很多人。

就現在這種兩難的境地,臣還不如不說呢。

反正大致的事情已經給您說完了,現在您和將軍們根據具體的情況制定不就得了。”

“賈政!你到底什麼意思?提出主意的是你,現在退縮的也是你,你把朕當做傻子在哄嗎?”

皇帝氣不可耐,站起來指著賈政大聲喝罵,他可真的有點猜不透這位到底是怎麼想的了!

賈政躬身說道:“還請陛下恕罪,臣不是有意如此。

陛下,你也是經歷過戶部歷練的,您說臣現在這麼摻和合適嗎?”

皇帝驚愕了,指著賈政說道:“你這是不相信朕,是在明哲保身?”

賈政毫不猶豫的點點頭,這麼好的機會,要是在不提那件事那就是傻子!

“哈,這麼說是朕讓你朝乾夕惕了?還是說朕逼迫你做什麼有損名聲的事了?

你現在這種表情,分明就是把朕當做無道昏君啊!”

賈政委屈的解釋道:“陛下,臣真的不是那麼想的,您對臣的知遇之恩臣怎麼敢忘卻。

可是人言可畏啊陛下,您說就因為臣家裡的事,多少人在彈劾臣,要不是陛下壓著,估計臣現在早就命喪黃泉了。”

皇帝聽到,這才面色緩和下來,不過還是不忿的說道:“你賈政能記得朕對你的恩德,那是最好不過,最起碼還算是一個有良知的人!”

賈政笑了起來:“陛下,臣這麼多年雖然有時候恃寵而驕,可哪次不是戰戰兢兢的完成皇差?

真是因為這種君臣之誼,臣才不敢輕易再給陛下出軍機處的主意了啊!”

“不是,你賈政到底什麼意思,照你這麼說,你不出主意還是為朕好嘍?”

皇帝實在不滿意賈政這種話說一半的節奏,忍不住問了出來。

賈政上前一步,說道:“陛下,您也知道,臣自從榮國府出來之後,依靠著先皇和您的信任,屢次遷升,如今更是到了公爵位,還是上書房主事。

再加上妹婿林如海、現在的林千軍、劉谷。

臣已經感覺勢力有點過於大了,而且涉及到軍、政。

臣最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每次想到都睡不著。

可是臣不能不讓家裡的晚輩上進啊,再加上臣還想做點事,所以只能硬著頭皮看到這種局面出現。

您說,現在我要是還插手軍機處的設定,甚至給陛下您太多的建議,會不會遭人非議。

而且給陛下說實話,臣真的沒想到會是現在這種結局。”

皇帝聽著臉色也難看了起來,之前他就已經知道賈政現在的勢力太過大了點。

倒不是賈政這個圈子有多少人,相反人很少,可是每個都是在很重要的位置。

之前他對於這件事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想處理可是礙於情面還真不好處理,尤其是他們都沒做什麼錯事。

現在這個情況已經被賈政挑明,他要是還裝作看不見,那真的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君王了。

“你的意思呢,你這是在擔心你做大,然後對皇家產生威脅嗎?”

賈政點點頭:“這不僅是臣的想法,而應該是很多人的想法。

您不可能只有我一個臣子,更不可能只依靠臣一個人治理國家。

只要有人,就會有利益的糾葛,就會有爭鬥。

您說,要是您需要其他人為您效力,而那個人非常得到您的信任,還一直擔心臣會圖謀不軌,天長日久的肯定會有所懷疑。

陛下,臣從來不認為三人成虎這種事情不會發生。

為了您,也為了臣一家,臣不能在過多的摻和到朝政當中了!”

皇帝盯著賈政:“可是現在你已經有這麼強大的實力了,難道還不夠嗎?”

賈政麻利的跪了下來:“陛下,臣全家任由陛下處置,絕對不會有任何怨言。

只要能給臣家人留一條性命,臣感念九泉!”

皇帝冷笑了起來:“哼哼,你把朕當什麼了,是那種羸弱之人嗎?

朕既然敢用你,甚至敢看著你做大,朕就不會害怕你能做出什麼來。

朕不想聽到你說那些屁話,更不想聽你說什麼戰戰兢兢之類的。

你只要全心全意為朝廷辦事就好,朕只要在一天,只要你沒有犯錯,朕容得下你!”

賈政聽到皇帝說的這麼堅決,估計陛下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只不過自己還要硬著頭皮上啊!

賈政嘆了一口氣:“陛下,臣不要您做出這樣的承諾。

不管如何,臣始終是您的臣子,可正因為如此,臣才會這麼擔心。

您也明白,有時候就算是您這位九五之尊都會有無奈的時候。

您說,臣要是走了,如果後輩子孫如同家兄那樣,臣也不會擔心。

可要是真的成了犧牲品,臣……九泉之下難安啊!”

皇帝的臉色難看了起來,鷹梟般的看著賈政:“你難道還讓朕賜你們家丹書鐵券不成,或者是真的想在龍椅上坐著試試?”

賈政臉色蒼白,不過還是穩定住心神。

“陛下,臣不需要那個,更沒想過稱孤道寡。

只是臣的身體您也是知道的,指不定什麼時候就一命嗚呼了。

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還請陛下能夠照應一下臣的家裡。

孤兒寡母的生活永遠是最難過的,臣不想在黃泉路上聽到的是她們的哀嚎。”

皇帝面色動容,他知道賈政說的這些,雖然有假的地方,可是大部分都是他的心裡話。

再加上賈政的身體情況還有他眷顧家庭的性格,也就能理解他今天為什麼說出這樣的話來。

“賈政……你!”皇帝看著賈政,不知道該怎麼說,或者說該怎麼給他給承諾。

做皇帝的基本就是把自己的承諾當做涼水,想喝就喝,容易的不得了。

可是皇帝現在面對一個和自己共事如此之久的老人,突然不忍心去欺騙他。

可要是這樣,他的承諾就必須慎重,不然以皇帝如此自傲的一個人估計下半生都很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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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賈政啊,果然還是你最瞭解朕啊!”皇帝想了半晌,終於苦笑了起來。

不過賈政沒有回答,還是跪在那裡等著皇帝的回覆。

“行啦,起來吧,跪著博取同情麼,趕緊說你關於軍機處的想法!”

皇帝看著會跪在那裡的賈政,翻著白眼笑罵。

賈政聽到皇帝這麼說,驚喜的抬起了頭。

“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