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遠的一句話讓賈政給愣住了。
“王大人，你沒發燒吧，你讓本官給你什麼交代？”
王遠怒視著賈政：“賈大人，你這可就過了啊。
你在金陵做了什麼事難道還要讓我重複一遍不成？”
王遠每次想起賈政在金陵把所有的錦衣衛一鍋端的情況就心驚肉跳的。
倒不是他有多怕賈政，他是怕皇帝啊！
這次的事情經歷這麼久的時間他都不知道，這已經說明皇帝對他不信任了，那之後還有他好日子過嗎？
在賈政去金陵之前，皇帝關於金陵錦衣衛的情況根本就沒有和他透露過任何訊息。
他知道金陵出事還是在和朝中大臣一起知道的，這讓他怎麼能接受。
賈政嘴角慢慢笑了起來：“這麼說你今天過來想為自己的屬下討一個公道嘍？”
“胡說，他們咎由自取我憑什麼給他們討公道。
可是你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為什麼不告訴我，我錦衣衛的人我自己不能處理嗎，什麼時候勞煩你動手了？”
王遠嚴肅的盯著賈政，很想從他這裡得到答案。
賈政也明白，王遠現在是擔驚受怕呢，今兒不是來討要說法的，有可能是來賣慘的呢。
“說吧，你到底想幹嘛，可別盡說這些沒用的。
你要是感覺自己委屈了，或者我處置不當了就和你說我一樣，自己找陛下去。”
王遠被說的有點惱羞成怒的意思，叫嚷了起來。
“就算是陛下的旨意，你也不能一下全殺了啊，難道他們都犯了錯嗎？”
賈政嘆息：“這件事我也知道自己做的有點過了，不過那也是沒辦法。
當時金陵那邊已經開始行動，而正好京城這邊又出了這樣的事情。
我總不可能把已經做了一半的事情停留下來吧，只能蠻橫粗暴一次了。
雖然裡面一些人罪不至死，可你自己說他們沒有責任嗎？”
王遠也是賴皮了起來：“我不管，這件事就是你做錯了。
在錦衣衛裡面對你的意見頗多，你說我能怎麼辦。
你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那你就親自去給他們說去，我可就不管了。”
賈政哭笑不得：“哎哎，你怎麼說也是朝廷重臣，錦衣衛指揮使啊。
整個朝廷就算是內閣首輔也要忌憚你幾分，怎麼現在成了潑皮無賴了。
你讓我怎麼解釋去，這是陛下交代的事情，難道我做什麼還要給你們報備不成。
你要是感覺解釋不清楚，那就別在這個位置上幹了，還是趁早養老的好。
行了，我也不和你扯皮了，這次聽當做我欠你一個人情，之後有機會我給你還上如何？”
賈政也懶得和這個粗漢再呱噪，直接許給他一次，免得多生事端，現在還用他呢。
果然，王遠聽到立刻眉開眼笑的。
“這可是您說的啊，我可沒逼你，到時候陛下問起來我可不管。”
賈政揮揮手，表示讓他趕緊走，不懂這位怎麼從開始到現在這麼多年就沒學會什麼叫臉。
對賈政的態度王遠也沒在意，嘿嘿笑著離開，臨走的時候一再保證一定把他要的情報都送過來。
賈政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笑著搖搖頭。
這從古至今，只要是中國的官員就沒有不好面子的。
現在給王遠一個臺階下，自己之後也好過，王遠回去也有交代。
…………
五天後的清晨。
賈政手裡拿著那些王遠送過來的東西仔細的閱讀著，甚至在一些地方還做標註。
“老爺，林姑爺來了，正在正堂侯著呢。”
“快快請進來！”賈政放下手裡的資料高聲對門外說著。
過了一會兒，林千軍敲門走了進來。
看到賈政的狀態，林千軍笑了：“哎呦，您這真的是活到老學到老啊，怎麼突然又放鬆下來了。”
賈政指了指桌子上的資料說道：“哪裡是我好學啊，這是一些錦衣衛送過來的檔案，我正在看關於幾位皇子的情報呢。”
“哎？不對啊，您怎麼看起這個來了，沒必要吧。
他們的檔案你看著幹嘛，這些事情就算想看別人都是偷偷摸摸的，您竟然問錦衣衛要。
不對，是不是有什麼事需要你們合作去做啊？”
林千軍分析著突然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
賈政點點頭，在苦笑和無奈中給林千軍說著自己的遭遇。
“不會吧，您這陷進去的也太深了吧，這種事別人躲都躲不及，您怎麼還盡上趕著去啊。”
林千軍全程處在呆若木雞的狀態，等賈政說完怪叫了起來。
“怪我嘍！？”賈政無語的看著林千軍。
林千軍愁的都快要把自己的頭髮抓光了。
“您這也太誇張了，這種事不能參與啊。
您聽我一句勸，能推就推怎麼樣，這樣就算出了什麼事您也有個交代不是。”
賈政指了指皇宮，回覆：“你認為在那位的手裡我好在還有退的可能麼？
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不出面，也儘量把事情讓錦衣衛去做。
可雖說如此畢竟是交代下來的事情啊，我還是要瞭解一些。
這不，前幾天王遠過來找我的時候我就讓他把皇子們的資料拿過來我有一個宏觀的認識。”
林千軍急了：“哎呦我的大爺，這個不是說你交給別人做你就沒事了啊。
您說這要是被那些皇子知道了，就算你助他坐上那個位置，他們會怎麼看待你。
你竟然能量大到可以左右皇權更迭，有哪個皇帝不忌憚你。
他們剛開始會敬著你，等到了穩定下來肯定要對付你啊！”
賈政一聽此言，頓時愣住了，他突然感覺自己似乎做了一些很傻的事情。
這麼多年他盡想著怎麼處理好和皇帝的關係，用自己的真誠去換皇帝的信任，可林千軍的一席話讓他感覺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還有什麼，一併說出來吧。”賈政木著臉輕聲細語。
林千軍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用手指點的桌子說道。
“您也應該瞭解，皇帝這種生物那就不能用一般的情況來對待。
咱們就說劉禪，他已經算得上是無能了吧，可後世對他的此間樂不思蜀都能有新的定義。
諸葛亮六出祁山，就因為聽到一些讒言他就能一句話召回來。
這裡面就算有諸葛亮的忠心，可你就確定沒有劉禪的心機權威在裡面讓諸葛亮害怕的？
就是那個歷史上昏庸的君王都能如此，你認為咱們這個之後繼承的皇子會比劉禪差？
他要是忌憚起你來，你認為你能扛得住嗎？
行，你可以說你不一定能堅持到那個時候，可你真的就不管身後洪水滔天了嗎？
如果是那樣，您現在的努力有什麼用，元春、賈寶玉、探春、迎春等等你還不如就按照劇情安排他們呢。
既然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了您就別再給自己添亂了，這裡面很多事情就算有能力咱們也不能做啊！”
賈政心裡面波浪翻滾，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他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答案，甚至是那種讓自己內心難安的話語。
“你……你們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賈政語氣中充滿了苦澀。
林千軍苦笑：“不是不告訴您，我和林如海他們也商議過這件事，認為您也就是和皇帝的感情好一些，為朝廷做事是本分。
可從沒想過您做這種事情啊，這是始料未及的！
我感覺以您兩世為人的智慧應該不至於做這種事情啊，可您不僅做了還做的這麼順當，要是再不說咱們幾家可真的就距離抄家滅族不遠啦！”
林千軍說道最後也是快拍大腿了。
賈政愣愣的想了好久，突然感覺自己的精氣神全都沒了，一下子癱瘓在了椅子上。
“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歷史上出現了那麼多事例我竟然也有不吸取教訓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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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果然太過自信了啊，已經把自己想的無所不能了。”
說著賈政失落的坐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
這麼簡單的事情，其他人能夠想到自己也應該能想到啊，可自己偏偏忽略了後路。
現在自己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就算是想下去都困難，可前進一步就會把自己帶到深淵，這讓賈政第一次徹底的對自己的智商產生了懷疑。
林千軍可能也看出來賈政的心思，只能再反過來安慰。
“算了，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咱們也別想著那些有用沒用的。
咱們還是想想該怎麼妥善的處理這件事吧，不然到時候就麻煩了。”
賈政苦笑：“原本還說東宮六率不好調動，準備讓你的城衛軍協助呢，現在看來我已經深陷其中，可不能把你再拉進來了。”
林千軍連連搖頭：“我可不敢進去，你們現在都是大佬博弈，我進去就會被立刻吃的渣都不剩。
其實這段時間不僅您的府上到處來人，就是我那裡也成天車水馬龍的。
我的位置屬於位卑權重的，他們肯定會結交好我。
這已經被逼無奈了還怎麼敢再趟這趟渾水。”
說完林千軍思考了片刻，抬起頭來說道：“要我說您這件事也不是不能補救，不過在皇帝那裡可能會留下一點不好的印象。
認為你在推諉，就看您願不願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