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提著一顆不安的心就往城外的莊子上走去。
他怕家裡出什麼事情，就讓王氏她們先在榮國府待著。
賈政當天沒有去皇宮，他在等結果。
因為他知道他今天就算過去也是無濟於事，很多後手可能就會因此而打斷。
第二天一大早，賈政就穿著官服趕往皇宮。
到了宮門口，只見雖然和往常一樣，但是賈政總感覺有一股肅殺之氣。
他在江南是帶過兵的，也知道這種氣息是來自何方，但是他顧不上糾結。
今天他被皇上在勤政殿召見，而不是養心殿。
引導賈政進去的事另外一個不認識的小太監，賈政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
要知道，引導大臣覲見皇上的都是皇帝的親信宦官，如今不見了夏秉忠……
進去之後裡面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敢發出聲音，彷彿幾個人的喘息聲都能聽得到。
賈政看著皇帝之後，趕緊拜見。今天皇上的臉色陰沉的不像話。
“起來吧，估計你也知道了事情的發展，說說有什麼補救的辦法。”
皇上沒有客氣，直接了當的開始問賈政。
賈政無語，他現在怎麼辦？很多事情都是皇上身邊的人透露出去，這基本就沒啥秘密了，他所謂的計劃估計也就是一文不值了。
“陛下，不知道這個計劃透露出去多少？”
賈政沒辦法，但是還的問清楚不是。
皇上聽到賈政這麼問也是陰沉著臉，咬牙切齒的恨不得立刻殺人。
“沒多少，就是關於朕馬上要選秀的事傳了出去，其他的諒他也沒那個膽子。”
賈政狐疑的看著皇帝，這麼肯定？
皇上嘆了一口氣：“夏秉忠那個蠢貨，從朕這裡當差回去之後被一個乾兒子給灌迷魂湯了。
竟然不知好歹的炫耀起來，等他反應過來已經遲了。
當天晚上他醒悟過來就找朕請罪，那個小太監等朕派人去的時候已經死了。
也不知道是誰安插在皇宮的，幸好那個老貨還有點警惕性，只是說了選秀的事，其他的倒也沒再多說。”
賈政聽到這裡算是舒了口氣，要是他給皇帝出的主意被那些世家聽到，估計真的要清君側了。
“皇上，既然如此還不如直接明旨發出去，也算是堵住眾人之口。
這樣一來也算是給大家一個交代，不然京城傳的沸沸揚揚的也不利於穩定。”
皇上點點頭：“朕也有此意，不過要是現在發出去，除了京城的，其他地方的也就要開始選秀，不可能只是在京城一個地方。
這樣造成的動靜就太大，朕還不想如此奢靡。”
皇上想著再等幾年，朝局穩定了之後再考慮後宮選秀的事情，誰知道一下子給捅了出去，現在皇帝也難做了。
賈政明白皇上的意思，但是現在是不得不進行的了。
不然可就吧他裝到裡面了不說，還惹的朝中大臣議論紛紛的。
“陛下，選秀從來都是新皇登基之後理所應當的，不過是因為皇上體恤百姓，才沒有勞師動眾罷了，如今既然已經傳出訊息，那就只能趕鴨子上架了。
至於勞民傷財之類的，陛下也不用太擔心，只要各地的按防使是陛下排出去的幹臣，除了世家貴勳其他百姓家倒也不至於。”
“也只能如此了，就是計劃被打亂，著實可恨！”
皇帝在大腿上狠狠地拍了一下，有點懊惱的說著。
現在畢竟還不是收拾局面的時候，這要有了詳細的計劃之後才能實行，現在匆匆忙忙的就開始沒有一點好處，只能是單純的選秀了。
“呵呵，陛下莫急。
只要是那些人家送女兒進宮來，就沒有不想著巴結皇家的意思。
只要還有那個心，之後肯定會有機會的。”
賈政和皇上兩個人在皇宮說了半天，然後才告辭出來。
賈政也算是松了一口氣，幸好！
他也算體會到了什麼叫“臣不密則失身”的道理了，皇家的事果然能不摻和就最好遠遠的。
可是他已經沒辦法脫身了……
賈政從皇宮出來並沒有回家，而是直接準備去了太上皇那裡，他要去討個注意。
剛走出勤政殿，賈政看到在門口跪著的夏秉忠。
賈政都愣住了，那個平日裡把自己梳妝的一絲不苟的大內總管現在可是落魄的不行。
身上雖然穿著的還算厚實，但是從大小新舊上看得出來是別的太監那裡接過去的。
頭髮已經全部花白，沒了一批黑意。
“賈侯爺！”夏秉忠看到賈政出來，臉上的苦澀再也無法掩飾，眼神中帶著祈求。
賈政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位也是小心謹慎了一輩子，就因為這點過失被打擊的體無完膚了。
太監都是依附於皇權的，別看明朝太監有多牛逼，但是只要新皇登基，一紙詔書就可以抄個底朝天。
現在這位也是蛋疼，跟著一個嚴格的主子，唯有日夜謹慎才得到這份榮耀的差事。
現在呢……
賈政有點警惕，他之前說著什麼無欲則剛，也開始慢慢的放鬆了對皇家的敬畏。
現在看來還是別太那麼自大的好啊，可別被抓住把柄一擼到底。
賈政沒有對夏秉忠說什麼，只是嘆了口氣然後點點頭就走了過去。
就算如此，夏秉忠也知道他終於逃過這一劫，眼中也有了一絲生氣。
“今天你怎麼捨得到朕這裡來了？”
太上皇看到賈政，眼中帶著戲謔，調侃賈政。
“上皇，微臣是過來討主意的。”賈政雖然笑著，但是笑容中有點苦澀。
太上皇看到也是呵呵一笑。
“你賈政也有討主意的時候啊，之前你們商議的時候怎麼就沒想著朕啊。”
賈政聽到愣了一下，皇上沒告訴太上皇？這個……
賈政緩緩跪下，然後把他和皇帝的商議一字不落的告訴給了太上皇。
其實他不說，鬧這麼大太上皇也是知道的，不過不會這麼詳細罷了。
“這麼說你們是準備慢慢蠶食而已，沒打算用雷霆之勢？”
太上皇聽到賈政說的，想了想之後問道。
賈政趕緊解釋：“太上皇明鑑，微臣和皇上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
要是全部打壓估計還沒等進行到一半，整個京城和朝堂都已經動亂了，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事情。”
“那應該也沒事啊，就算是他們知道皇上要選秀，只要具體的計劃沒洩露，就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吧。”
太上皇有點疑惑。
賈政嘴角今天也不知道抽筋多少次，皇家是沒事，他家就未必了。
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只要是被他們聽到一丁點訊息，知道是賈政出主意對付他們。
明天估計賈政全家就可以橫死街頭了。
“太上皇，請救微臣一命啊！”賈政俯身磕頭不止。
太上皇這才恍然大悟，賈政這次來根本不是彙報之類的，就是想讓自己救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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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這是越大越囉嗦！
有什麼話在朕這裡還有不好說的？不就是怕你被當做漢朝的晁錯麼，你認為朕和皇帝哪個是漢景帝？
用得著這麼拐彎抹角的嗎，再說了，你就算自此晁錯還不夠格呢！”
太上皇有點生氣，但是還算理解吧。
“那……請太上皇示下，微臣該怎麼做，臣現在腦子一片糊塗啊。”
賈政趕緊問，他現在真的沒主意了，只不過有事找大佬這是他安身之本罷了。
“呵呵，你果然蠢了，你忘了你是什麼人？”
賈政楞住了，他是什麼人？他就是一個普通侯爺啊，還能是什麼人？
榮國府次子？起居官或者戶部侍郎？
想到這裡賈政突然靈光乍現，對啊！
我現在還是太上皇的起居官啊，我只要帶著全家躲到這裡，他們難道還準備逼宮不成。
賈政終於喜笑顏開了：“太上皇，微臣明天帶著小女她們過來給太上皇請安可否？”
太上皇看到賈政終於明白過來，也是笑了起來。
“有時間想那些邊邊角角的，還不如想著怎麼光明正大的處理呢。
你是不是和皇帝在一起共事久了，竟然也有了他的一些性格？”
賈政能說什麼，他只不過是按照原著上的程序給皇帝提個意見而已，說不定那些本來就是皇帝的意見呢。
“行啦，快滾吧！別在這裡丟人現眼，才多大的事。
明天把孩子們都帶過來，還有老太太。”
賈政聽到太上皇如此安排，也終於放下心來，才歡天喜地的告辭回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