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駭聞的牛痘
聽到這話，百官們渾身一震，紛紛驚喜的看著李泰。
當官是為了什麼？
除了養家餬口，便是為了青史留名！若是接種牛痘之法，真的有用，這絕對是能青史留名的大好機會！
“臣等遵旨！”百官們紛紛叫著道。
若說剛才他們還對接種牛痘有牴觸心理，現在內心的牴觸，隨著李泰的一番話，徹底煙消雲散，青史留名，對他們的吸引力太大了！
而此時的長安城內，崇賢坊中有人感染天花而死之事，瞬間傳開。
聽到訊息的長安百姓們，頓時陷入惶恐。
天花。
這可是大疫啊！
這要是染上，絕對九死一生！
但很快，又一條訊息傳出，宛若在平靜中的湖水中扔下一顆巨石，頓時掀起軒然大波。
退朝以後，秦王府中，李泰帶著李世民、李元吉回來，便叫來沈煉，低聲說著什麼。
一直等到李泰說完，不等他喝口水潤潤嗓子，李世民便按捺不住性子，凝視著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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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褒，你在和沈煉說什麼？”
若是換做其他孩童，李世民絕不會多說半句廢話，理都不會搭理，可是李泰不一樣，有時候他都懷他到底是不是自己親生的，特麼哪有親生的做事，會瞞著當爹的。
李泰拿起水杯，輕輕喝了一口，哈了一口氣道：“也沒什麼，就是讓沈煉出去辦點事。”
李元吉好奇道：“辦什麼事？”李泰衝著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眨著眼睛望著二人道：“到底辦什麼事情，出去一看你們就知道了，要不要出去看看？”
“好！”
李世民毫不猶豫點了點頭，李元吉忙不迭也跟著點頭，對於李泰究竟讓沈煉去幹什麼，著實讓二人抓耳撓腮。
“陛下，我們也想跟著去！”
忽然，房屋中響起一道清脆的聲音，李世民、李元吉回頭望去，就看到李有容和徐惠緩步走了出來。
李泰奶聲奶氣道：“走，咱們都一起去！”
“我大唐怎麼就出現天花了，天花之毒，那可是歷朝歷代都畏之如虎啊！”
“前朝如此，咱們大唐可不一定。”
李世民、李元吉坐在馬伕的位置上，駕駛著馬車緩緩來到平樂坊內，剛一入坊中，就聽見有人小聲議論：
“聽聞小皇帝陛下，說天花不可怕。”有人反駁道：“怎麼不可怕，那可是能要人命的天花，若是染上了，九死一生！”
“你不染上不就沒事了？”
說的真好，不染上可不就確實沒事嗎！
可特麼誰能保證不會染上天花！
那人翻了翻白眼，正準備反駁他一句，卻聽旁邊的人小聲道：
“你們有沒有聽說，小皇帝陛下讓滿朝文武接種牛痘？”
“什麼是牛痘？”
“就是牛身上患有的膿皰，聽說一旦人碰上了，就會有一樣的症狀，但又和天花有區別，一旦接種了以後，就不會再染上天花了！”
“真的假的？”
有人驚疑望著那位身穿青衫的魁梧漢子，那魁梧漢子昂首道：
“當然是真的了，我可是從望廷坊那裡過來的，你是不知道，裴丞相、孔穎達夫子、還有原太子殿下，都已經接種牛痘，現在一點事沒有。”
“而且不只是他們三人，滿朝文武百官，現在都已經接種了！
“文武百官到時候，還會一個坊市一個坊市，親自帶人來為百姓接種牛痘！”
“聽說辦法很簡單！”
“就是用東西從牛身上的瘡胞中擠出一些，然後在人胳膊上弄點傷痕塗上去，這輩子就不會再得天花！”
聽到魁梧漢子的言語，圍聚而來的百姓們不由得有些心動，小聲道：
“那豈不是說，我們也能自己去弄？”魁梧漢子咧嘴笑道：“那是自然，而且若是掌握此技，說不能發家致富都有門路了！”
發家致富？
行人們眼眸一亮：
“你是說能賺錢？”魁梧漢子肅然道：“若是不能賺錢，那咱們做這事是幹什麼？你們可知道這天花可能不只是長安城一處，可能各個州縣都存在，天下人誰不是聞天花之名而色變，若是告訴他們，咱們有此生不得天花之辦法，他們能不給點賞錢？”
“一人給一些賞錢，那十人，百人，千人、萬人呢？”
“哪怕是一個人給個十文錢，那一萬個人就是十萬文，如此簡單辦法，一天給上千人接種牛痘都不算難事，那邊是一天就有上萬文錢，平樂坊最值錢的鋪子，以後還不是咱們手到擒來之物？”
魁梧漢子的話，把眾人心都說動了，一個個臉色通紅興奮的望著他：
“對，大好賺錢的機會，不賺白不賺！”
“感謝壯士賜的良機，他日若是真如壯士所言，我等返回長安之時，必有重謝！”
說罷，眾人紛紛轉身狂奔，一副打算準備行囊出門賺錢的架勢。聽到那些人的議論。
馬車之上，眾人目瞪口呆。
李有容咂舌道：“這個人也太能說了，這麼容易就把他們給騙了？”
徐惠脆聲道：“這怎麼能叫騙？這叫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是不是呀陛下？”
李泰撩起車簾，望著街上行人奔跑的背影，嗓音稚嫩道：“你說得對，這就叫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讓百姓們看到賺錢的苗頭，他們會比誰都積極。”
李世民正驚歎那魁梧漢子的能說會道，聽到李泰的話，眉頭頓時一皺，凝視著他到：“惠褒，這些都是你的辦法？”
李泰眨眼道：“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聽不懂個屁！
李世民暗罵了一聲，特麼剛才真是糊塗了，竟然能相信這話是那位五大三粗的魁梧漢子說出來的，現在再一看，這丫的跑到沈煉身邊，正眼巴巴看著沈煉給他發呢！
沈煉給他發錢。
那就說明，李泰讓他幹的就是這件事！
李世民低頭思索著，慢慢的將李泰做這件事的脈絡理順，沉聲道：
“臭小子你別揣著明白裝糊塗！”
“無論是裴丞相也好，孔穎達、你建成大伯也罷，哪怕是那些文武百官，都是你故意為之，為的是讓天下百姓都知曉，接種牛痘是有效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