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殺死？甄姬大人提到過，這次不殺人，儘量捕抓。”
齊光糾正了一下。
林笑笑漫不經心地說道，“齊光，你是不明白‘儘量’這兩個字的意思嗎？”
聞言，齊光眉頭一皺。
寧明忽然問道，“那個吏部侍郎...夜南天是發生了什麼嗎？”
“不清楚。”齊光搖頭道，“這次的任務很突然，我們也是剛剛得到訊息。”
這倒也正常。
目標人物是朝廷的從二品大臣，掌管極大的權重。
而吏部掌管全國官吏的任免、升降、調動等事務，乃是中央六部之首。
可以說，吏部侍郎要一死，絕對會動搖許多人的飯碗。
這種行動，事先就不可能透露出丁點訊息，否則影響太過巨大。
很快，
寧明一行人就來到了天樞院外。
夜色濃郁。
街道上，一棟破落了不知多少年的酒樓，外面卻掛著青幽幽的燈籠，頗有些詭異滲人。
寧明剛一臨近這棟酒樓，立馬就察覺到幾道彷彿能穿透一切的目光掃過了自己。
“進去吧。”
齊光的臉色也嚴肅了起來。
推開門。
這棟外表破落的酒樓，內部卻很敞亮，一切如新。
很快，寧明再次看見了那個穿著黑色緊身衣的絕美女子，甄姬。
對方坐在一張桌子上，精緻的臉蛋上，唇角有一顆美人痣，再加上完美無瑕的玉體，就像是一個天生媚骨的妖精，誘人犯罪。
可再一看，
甄姬的身旁站著好幾個夜鶯的成員，他們全都穿著黑色衣袍，氣息隱蔽，眼眸如深淵般，讓人心神發寒。
這個女人極度美麗，同樣也極度危險，是一支帶刺的玫瑰。
此刻，甄姬正看著桌上的一張圖紙，似有所思。
“甄姬大人。”
齊光剛一進，便帶著寧明走了上來。
“嗯。”
甄姬頭也沒抬地應了聲。
寧明和齊光趕緊乖乖退了下去，等待後面的行動。
與此同時，寧明觀察起了四周。
大堂內，共有十幾個夜鶯的成員，應該都是甄姬一脈的手下。
他們佇立在原地，自己卻感受不到他們的呼吸。各個都像是木頭人，一動不動，實在是神秘莫測。
忽然間，
寧明的手掌心被某人掐了一下。
他低頭看去，只見，旁邊的林笑笑嘴角一勾，“待會兒記得跟在我身邊。”
林笑笑雖然也穿著黑袍，但少女的嬌俏卻掩蓋不住，明眸中閃爍著靈動之色。
“嗯。”
寧明點頭，自己肯定會照顧好林左道的女兒。
“記住，你要殺光所有威脅你我性命的人。”
林笑笑又極小聲地說了句。
寧明感覺這句話有些不對勁，林笑笑難道知道了自己要照顧好她？
正在這時——
甄姬看完桌上的圖紙後，開口道，“夜南天剛從宰相府裡出來，此刻正在打道回府。”
“夜南天的府邸位於明清街，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另外，他的府邸中共有十幾位下三品的修士，七位六品境修士，以及一位五品境修士貼身保護...”
很明顯，夜鶯早已摸清楚了目標的種種。
令寧明有些意外的是，
一位五品境修士貼身保護一個六部侍郎，這裡就能體現出大周王朝的強大之處了。
強權之下，再是超凡入聖的修士，也得低頭。
“等他到了府上後再動手吧。”
甄姬說著，然後起身道，“你們也都看看這副圖紙，將夜南天的府邸記在腦海中。”
寧明幾人很快就走上去，並記下了那張圖紙上的種種細節。
與此同時。
甄姬又開口說道，“還有，此次任務和之前的不太一樣。儘量以抓捕為首要目標，不要殺了夜南天。”
這句話透露出了兩個資訊。
一是，夜鶯之前沒少直接殺過目標人物；二是，那個夜南天頗有特殊之處。
“難道不是畸變？”
寧明眉頭微皺，他心思敏銳，看出了背後的邏輯。
首先，夜南天要是遭遇了修行禁忌，那麼夜鶯直接殺了他也無妨；
而如果不是因為禁忌的事，那又是因為什麼？
另外，夜鶯的手會不會伸的太長了？
寧明搖搖頭，並未多想。
自己就是夜鶯中的一員，又不是皇帝，何必考慮這些東西？
服從命令，這是必須牢記在心的。
至於用不用思考命令的正確與否？
其實，早在自己加入夜鶯的時候，甄姬就說過：夜鶯殺人，善惡不分。
正在這時，
甄姬忽然看了眼寧明，“你白天的時候挺出名啊。”
這話聽不出褒貶。
至於甄姬為什麼知道那個狐狸面具少年就是自己？這點，應該是透過齊光推理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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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明訕笑了下，道，“是大明侯大人想讓我參加四院大比的，我就想先看看青龍院的對手實力怎樣。”
“嗯？”
聞言，甄姬的美眸中流露出了一抹詫異之色，“大明侯大人...讓你參加四院大比幹什麼？”
寧明並未多說什麼。
那天，大明侯的口吻，似乎是想讓自己去接近皇帝，這點值得讓人思索。
不久過後，
行動就開始了。
寧明跟著其他的夜鶯成員，潛行於黑暗當中，宛如鬼魅般，迅速朝著西城接近而去。
不多時，眾人就來到了一條大街上，此處的府邸中多有修士的氣息波動。
甄姬忽然交給了每個人一個符籙，並道，“這是潛行符，可以暫時隱蔽一些氣息，最好還是不要被人給發現了。”
夜鶯最常用的字眼就是“儘量”、“最好”。
儘量不殺人，最好別被發現...
為什麼會用這種模稜兩可的詞彙呢？
原因其實很簡單——
夜鶯就算殺了人，也沒太大的事；夜鶯就算被發現了，也沒太大的事。
大明侯已經做到了杜絕作為人該有的社會活動，一直待在天樞院內，忍受寂寞，習慣了孤獨。
他沒有後人，沒有私情，是皇帝最喜歡的孤臣，就像是一把冰冷的劍。
因此，在皇帝找到更好用的一把劍前，大明侯就怎樣也不會出事。否則，神都將無人可管。
......
街道上，
一片銀杏樹葉被風吹得飄落，緩緩落在地上，然後被一個車輪碾碎。
這是一輛馬車。
而令夜鶯判斷出誤的是：
馬車內，不只有兩個人。
除了吏部侍郎夜南天以及那位保護他的五品境高手以外，還有一個人。
那是一個和夜鶯極為相似的，全身都籠罩在黑袍中的人。
甚至於，
那個人的手指上同樣也戴著一個戒指。
戒指上刻著一個暗紅色的字：梟。
【作者題外話】：寫到這裡，墨刀還挺激動的，神都這個舞臺已經搭建完成，各方勢力和角色都粉墨好了，接下來就是矛盾的衝突，也就是所謂的高潮。
嗯，夜鶯和梟，這會是一個很有趣的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