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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圍獵

“遊隼?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狼蛛疑惑的探出頭,周遭滿是硝煙,整個狼穴幾乎被戰火完全破壞殆盡,沒有任何血族騎士的活動跡象,除了那狂暴化的芬裡厄和狼狽不堪的三人以外,就只有那轟隆直響的坦克發動機了,而遊隼帶來的血獵,似乎不只有一輛坦克。

“坦克叢集……鼬式突擊坦克……血獵什麼時候搞到的這些玩意?那不是軍方特種部隊才會裝備的進攻坦克麼?!”老狼小心翼翼地將蒼梟拖進掩體:“狼蛛,現在不需要我們上場了,照顧好頭狼!”

“你想幹什麼?難道……”

“血獵怎麼會裝備如此精良?鼬式連正規軍都很少裝備……”老狼碎語著,翻出掩體奔向遊隼駕駛的那輛坦克,狼蛛見勢不妙一把拉住了他:“在你想去送死之前,先告訴我這個遊隼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前輩!”

“遊隼……你想知道他麼?曾經他是我們當中最容易被忽略的一個成員……但他的情報能力,卻是整個狼群中最強的……”

“不!他是怎麼做到的,完全消失?!”狼蛛興奮了,一個能從汙點部隊完全脫身,根本查詢不到任何與Wolfpack有關聯卻又是狼群現役成員的人,甚至連狡猾的血獵都未曾察覺進入他們身邊的這個陌生人就是神恐懼的狼人,不依靠任何外在的偽裝,僅僅依靠自己的能力做到這些,這個人……

“完全消失啊……在那個戰爭時代,讓一個人完全消失實在是太容易了……但很多都會在消失多年之後忍受不了寂寞暴露,遊隼的確是一個奇特的傢伙呢……呵呵,老頭狼果然沒有看錯人。”老狼停下了腳步,嬉笑著向狼蛛伸出三根手指,狼蛛疑惑的看著他,手指上除了那緊緊保護著指關節的外骨骼外,就只有那歲月才會留下的皺紋和戰火遺留下的烙印了:“戰爭賜予我們的禮物?”

“果然和我們相處的不久啊!小夥子!有煙麼?古巴雪茄那是上乘好貨。那是我,第一代頭狼還有蒼梟的計劃,一個最終能挽救瀕臨滅絕的狼群的唯一後路,也就是救命稻草,如果有煙抽……”

轟!

“嗷嗷嗷嗷嗷嗷嗷!”爆炸聲和芬裡厄的慘叫聲打斷了老狼的話語,他的背後是那不斷被點亮的黑暗,火焰的緋紅配合著陰暗的漆黑將老狼的臉裝飾的恐怖無比:“巨狼沒死……這些事以後再說,我們最好把頭狼安頓好!”

老狼反射似的踢開擋在掩體口的水泥板,一把背起蒼梟,但沉重的軀體令他舉步維艱:“狼蛛!這是坦克的衝鋒訊號!你能看到有多少血獵正在過來麼?!”

“奶奶的!目測十輛鼬式!這些狂信徒是想一勞永逸連我們一起處理掉麼?!”

轟!

又是一發坦克炮彈,好在並沒有命中他們藏身的掩體,不過爆炸的震感告訴狼蛛,炮擊正在靠近,待在掩體中最終只有死路一條:“相信我,遊隼雖然神秘,但他是狼群的一員……他說是援軍,那就一定是!”

“你怎麼那麼肯定?!萬一……”

“叛變麼?不,狼是不可能叛變的……除非……”老狼臉色一黑,恐怖的回過頭盯著狼蛛:“除非……高傲的狼墮落成了搖尾乞憐的家犬。”

未等狼蛛回應,老狼便已拋下他獨自一人站在原地看那紛飛的炮火,走了幾步之後停了下來:“還在那裡發呆麼?有成為家犬潛質的狼可不會記得西伯利亞冷杉林上刻著的六個字,你是想累死老朽麼,快來幫忙。”

“六個字……生於水……狩於林?”狼蛛愣了下,最終認可的背起狙擊步槍扛起蒼梟的身軀:“每匹狼生來都有著聖戰的詛咒,我們就是現代的人狼……我們是除吸血鬼以外的異族,既然如此,那就意味著我們,沒辦法選擇逃避和背叛……只有相互依靠。”

……

同時,掩體前方一百公尺。

“嬤嬤,還剩下多少彈藥!”遊隼大吼著,戰場的雜音令他無奈的提高自己的聲音,但比起震耳欲聾的炸裂聲和擾人心煩的發動機轟鳴聲,更加棘手的是那黑洞般的怪物,長時間的穿甲彈齊射根本無法洞穿芬裡厄那堅如磐石的黑洞裝甲:“餘彈十六發,主教,還剩下燃燒彈!”

“組成魔像陣型!德庫拉暗幕魔盾的吸收能力不可能頂得住全方位圓陣射擊,不用擔心誤傷,黑洞會吸收所有炮彈!”

“收到!”圓陣包圍射擊,那是人類在聖戰中尋找到的對抗暗幕魔盾這類黑洞魔法最為有效的方法,利用武器完全包圍對目標全方位無死角火力覆蓋讓黑洞裝甲超過負荷從而解除護甲魔法的一種極其“浪費彈藥”的方式,但這種攻擊方式,僅僅建立在……

咚!轟!

“什麼!”圓陣包圍戰術的確生效了沒錯,但,遊隼錯估了一點,攜帶暗幕魔盾的一般都是對物理傷害抵抗能力較差的巨型魔像,機動性遠不如輕巧靈活的中型突擊坦克,而笨重的巨像甚至微觀移動能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眼前的這個身附高階防護法術的,並不是那種幾乎等於靜止的巨型魔像。慘劇發生了,芬裡厄攜帶著黑洞高高躍起,藉助自身堪稱變態的彈跳能力和黑洞賦予的吸引,他躍過遊隼的頭頂,完美的落到另一臺坦克的身後,而跟隨著他劃出一道道拋物線的,竟是被黑洞吸引的高效穿甲彈!

“完了……傳令下去,各部停止射擊!停止圍攻射擊!轉入靈活遊擊陣型!小心黑洞!該死的老狼!馬上回答我!你們招惹的是什麼玩意?!為什麼戰法師會給一個人附加如此高階的黑洞法術?!”遊隼震驚的看著芬裡厄那堪稱完美的表演,依靠巨大的身軀,他輕易地翻越本就不太龐大的鼬式戰車,藉助暗幕魔盾吸引物體的特徵引導身後的炮彈擊中他翻越的目標,一輛坦克就那麼被芬裡厄輕鬆的變成了一堆廢鐵,黑洞一點沒有減弱,相反,已經從一種防禦武器,變成了芬裡厄得心應手的進攻道具:“人類!戰鬥啊!我是……我是夜……不……頭好痛!啊啊啊啊啊啊啊!”

“該死!孩子們快後退!”聽聞異常的遊隼迅速向最靠近芬裡厄的一輛戰車釋出撤退指令,但,車上的戰鬥聖徒已經被迷住了,被那只屬於吸血鬼的異能:“撤退!你們在幹什麼!該死……來不及了……”

咔咔咔……

金屬斷裂聲打斷了血獵的夢境,美好的幻境瞬間被扭曲的金屬和暴起的火花代替,芬裡厄竟徒手撕碎了鼬式戰車那厚重的前裝甲板,伴隨著成員吃驚的尖叫,是那獨屬於血族的妖魅眼瞳:“嬤嬤!向我們開火!魅惑魔眼!這個混蛋有魅惑魔眼!不要盯著他的眼睛!”

“怎麼了!一號車!到底怎麼回事……該死……這個傢伙不是魔法……”

“不是魔法……他是狼人……啊啊啊啊!這是什麼東西……它進來了……它在吃掉我們……啊啊啊啊啊啊啊……”通訊伴隨著慘叫斷裂了,狼人……這個詞令所有血獵停止了振奮人心的戰吼,沉默取代了車內那鼓舞士氣的祈禱:“狼人……”當傳說中的黑暗生物變成現實的時候,難免,勇氣會遭到創傷,但,遊隼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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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動起來!不管他是什麼!他都是血族搞出來的武器……既然是,那就要處理掉!我們是……”

“我們知道了,主教……我們是血獵沒錯吧。尤利西斯與我們同在,同胞們,準備燃燒彈!燒死他!”

“收到,為了尤利西斯!燃燒彈裝彈完畢!”

“報告嬤嬤,燃燒彈正中要害,看那火焰!哈哈哈哈哈,活該!”位於編隊外圍的戰車果斷的將燃燒彈射向了芬裡厄,爆炸導致的液態燃劑噴濺沾滿了芬裡厄的全身,燃起火焰的極高溫度同時抽走了周遭的氧份,黑洞根本無法吸收芬裡厄燃燒的軀體,開始漸漸瓦解,巨狼咆哮著,拼命撕扯著身上沾滿液體燃料的皮毛,但卻只是一味的擴大火勢,遊隼似乎發現了什麼:“嬤嬤,讓孩子們不要停,繼續發射燃燒彈!如果沒有彈藥用液態燃劑補上!”

“可是主教……那是坦克的燃料啊……沒了燃料,我們就沒辦法動了……”

“所以說,你們根本不懂怎麼對付祭司級別的法師。看到了麼?”遊隼輕巧的翻開艙蓋,一把拉著嬤嬤出艙,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只會誦經的嬤嬤吃驚的看著眼前那她意識中不可能出現的情況:火焰放肆的舞動著,撕扯著所能觸及的一切可燃物質,而在她映像中理應將火苗完全吸收的黑洞裝甲並沒有起到任何保護作用,相反,伴隨著火焰的愈發兇猛,黑洞像是隨時可能解體似的痛苦地扭曲著。

“黑洞裝甲是很強大,甚至可以強大到以彼之力還施彼身,但,它卻無法對抗保護者身上燃起的火苗,沒想到獵巫戰役記載的對抗方式是真的。”遊隼觀望著不遠處那被火球完全吞沒的芬裡厄,得意的露出笑容:“沒有受傷的戰車立刻更換燃燒彈,把這火,燒的越旺越好,對了,你們的悼念信徒可以為這個怪物譜寫悼詞了。”

“那您要?”

“我們的合作到此結束。從現在開始血獵將不再存在,你們會被吸納為大英帝國光榮的Wolfpack戰術小隊,成為我們的新鮮血液,吾神萬歲,阿門。”

“您說什麼?大英帝國?你到底是什麼人?!”

“啊,來這裡幹了那麼多事,都沒有好好的介紹過自己,在下真名名曰,遊隼。Wolfpack初代成員,從我進入血獵開始,你們就已經……”

轟!

遊隼身後瞬間升起一顆巨大的火球,火球迅速擴散成壯觀的蘑菇雲,芬裡厄身上的暗幕魔盾最終頂不住長時間的高溫灼燒和窒息,選擇了爆炸,嬤嬤下意識的想掏手槍,但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你們就已經,都是狼群的後備成員了。”

“你到底……難道你是……”

“沒錯,狼群。如果你想像那被我輕鬆劃開氣管屈辱死去的老神棍一樣的話,大可宣揚出去,當然,那樣迎接你們的就不會再是什麼大英帝國迎接英雄的自由勳章了,而是憤怒的狼那殘忍的尖牙和撕裂一切的利爪,自己抉擇吧。”

嬤嬤呆呆的看著遊隼那“人畜無害”的眼睛,她不敢相信,一個帶著血獵無往不勝,甚至連狼群都可以擊退的超級戰士,竟然是他們眼中的死敵:狼群的正式成員,而且這個臥底竟然還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處理掉了血獵的領導者並成功取而代之:“難道你們都沒有發現,那個從不露面,懦弱至極的領導者有些不一樣麼,呵呵呵。”

遊隼頓了下,輕輕摘去嬤嬤的頭巾,將她那被火球術焚燒的不成樣子的臉完全暴露在空氣中:“我還知道你們的一切,你們不是什麼吸血鬼獵人吧,你們其實是金屬復興第305軍團駐歐洲戰鬥聖徒獨立旅的殘餘成員,其實某種意義上,狼群和你們是戰友。”

“你……怪……怪物……”話語間,遊隼終於脫去了他在血獵組織內部常年身批的風衣,將自己真正的樣貌完全暴露在陽光下,他不害怕什麼暴露,也根本不顧忌有其他血獵會看到,因為戰場,就因為芬裡厄還活著,以及他在血獵內部按照初代頭狼的要求成功建立起的絕對權威,他就敢那麼做。而風衣下的,是血獵視之為死神的狼群外骨骼裝備。

“怪物?很多人都稱呼我們為怪物……噯,雖然狼群都很討厭別人稱呼自己為怪物,但比起常年的被忽略,還是怪物比較親切啊。”

“你這是要殺了我麼?我已經看到了狼群的真正樣貌……死神已經在敲門了。”

“不,這不是死神索命的預示,而是讓你們真正成為死神的邀請函。你不是沒有選擇的,成為怪物還是繼續當一個現代世界的血獵直到一切都結束之後被大英帝國當做極端分子組織處理掉,你還有機會為孩子們做出選擇。Wolfpack給了你選擇的機會。”

一枚燃燒彈拖拽著濃烈的煙塵貼著兩人的頭頂掠過,嗆人的煙氣肆意汙染著周遭純淨的空氣:“您都說這話了,我還能有選擇麼……呵呵……果然,Wolfpack都是怪物一樣的存在,明明……都那麼小心了。”

“不,正是因為有了Wolfpack,你們血獵才會活到現在,想想,是誰為你們提供的防護裝備讓你們成為劇毒天堂的釘子戶,要是狼群想消滅你們,你們早就消失了,你還有選擇,但到你們處理掉這怪物,選擇就結束了。”遊隼微笑著摩擦了下隱藏許久的狼爪,雖比不上蒼梟他們的駭人,但依舊鋒利無比:“藏了許久……果然還是有點生鏽了呢。”

“嬤嬤?主教?進攻組已經壓制了那個怪物!我們是不是可以進行臨終禱告了?”一個血獵從車艙內冒出頭打斷了頂上的對話,顯然他並沒有聽到遊隼和嬤嬤之間的對話:“知道了,立刻前往,注意周圍,別讓其他埋伏的吸血鬼冒出來。”

“得令!”血獵小心的蓋上艙蓋,遊隼換了個姿勢,不再是端坐在高射機槍槍塔之上,相反,那是隨時準備起跳的姿勢:“在我跳下去之後,你也同樣可以選擇把我從這個世界上抹去,但我相信,如果你那麼做,血獵將會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你還有時間做出選擇,成為怪物,還是繼續最終會完全消失的結局。”

“……”

遊隼沒有等待嬤嬤的答案,他回應了一個自由作戰的手勢,騰空一躍離開坦克飛奔向老狼發出的訊號所在地。

“成為怪物……還是繼續滅亡……”

“你會做出選擇的,所有血獵一致的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