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殺戮不會帶來什麼好結果的，生命本源是反物質吧。”
“還是妹妹觀察仔細啊，沒錯，生命本源就是反物質啊，最為純淨的完全反物質能量結晶，這個世界絕無僅有的……”艾瑟癲狂的笑聲透過長距加密通訊魔法的扭曲作用變得更加怪異，艾拉悲傷的望著遠處天際線那正在不斷蔓延的無光永夜：“哥哥，誘發空間坍縮毀掉主物質面到底能讓我們得到什麼！滅絕人類有無數種方式，為什麼你會選擇對於巫師而言最為愚蠢的一種！生命本源引發湮滅，我們也會消失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這樣就對了，我就知道你會這麼想，妹妹，要多看書啊！很快你就會明白了，就像你現在所做的那樣，毀掉這個世界？愚者才會有這個想法，不過，妹妹的所作所為，連我都沒法保護你了喲，現在你還有時間折躍主宰，他現在應該，也許你快點能趕上師傅吧，哈哈哈哈哈……”
巫師是絕對自私的，艾拉的心中突然冒出了曾經聖徒們的低語，此刻的艾瑟根本就不是她熟識的那個能為了保護自己不惜一切的哥哥，現在的艾瑟更像是一個為了什麼夢想拋棄一切的巫師，真正為了知識和證明設想毀掉一切的瘋子，而艾瑟對這個妹妹最後的幫助，也就只有透露了莫伽洛接下來的動作：“沒有時間了……再見，哥哥。”
“希望你想明白，妹妹。你這是在和整個夜晚作對。”
“那我也不能容許，夜晚毀掉你。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不，那是記憶被封印的我，我一直都是這樣的。”
……
同時，倫敦上空1200公尺，劇毒天堂正上方，天使裂紋國際傭兵團，C-130“惡鬼”重型運輸機。
“尤利，周圍已經完全被電子風暴包裹了……空氣過濾裝置超負荷運轉，該死，我覺得我們應該上升到兩千公尺。”吉伯特操作著雜亂的控制儀器，顛簸的機艙內充滿著噴氣式引擎的轟鳴和周遭炮火的奏鳴曲，距離尤利一行人突破交戰區成功升空才剛剛過去幾個小時，來自血族的黑夜便已幾乎覆蓋英國全境，四處可見的戰火迅速取代劇毒天堂一如既往的墨綠色：“尤利？尤利？你看到了麼？快看地面，天吶，戰火的光亮已經能夠刺穿雲層了。”
“我們沒有時間管這種大規模作戰，我必須明白……”
“真相麼？話說你這個猴子到底是什麼來歷？一開始憑你那個身手根本就不可能透過特工資格考試，你是怎麼混進我們隊的？”銀冉不經意間就給了尤利當頭一棍，毫無保留的揭老底換做是往常米婭早就和他戰成一團了，但這次沒有，場面瞬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唯有周遭響徹天空的炮火聲以及時不時竄過運輸機身旁的炮火。
“難道你們就沒有好好想過麼？為什麼那麼弱小的尤利能透過考試？就連關係戶都不可能透過叢林生存。”銀冉低沉下臉，眼鏡鏡片反射的寒光令其他戰友不寒而慄：“還有，你說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尤利？你和教官到底有什麼交易？我們都是自家人，你也是時候告訴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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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啊，死猴子，都到這個份上了，說吧。”
“我覺得銀冉說的有道理，尤利……雖然很不願意傷害你，但是照你那個時候連槍鬥術都不會，每次行動都要製造點突發情況搞得我們很尷尬的你，是怎麼透過……叢林考核的？”弗朗西斯微笑了下，但尤利沒有回答，透過他那墨黑的熱能偵測目鏡，尤利能感受到，那是疑慮。絕對不應該存在在他們這種僱傭兵團體之中的疑慮，甚至是懷疑的感情，他很想向自己的戰友坦白是怎麼通過考核的，但……
“我想不……想不起來了……就覺得打了很久的架……醒來……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過去！我的過去到底是什麼！”
“這……”弗朗西斯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小心的靠近尤利：“隊長，如果不願意回憶那段過去，那就不要想了。大家都沒有任何懷疑你的意思，只不過……”
“呵呵，你們只是感覺很奇怪，對麼？”尤利冷笑了兩聲，拔出一直背在身後的巨劍，狠狠地捅破脆弱的地板，劍身侵入鋼板的瞬間，冰藍色的光芒迅速充斥整個機艙，強烈的閃光迫使所有人閉上了雙眼，甚至連戴著熱能偵測目鏡的弗朗西斯都能感受到隔著目鏡的藍光是如此熾熱，光芒褪去之後，捅破的窟窿似乎是被什麼東西填補了似的，死死抓著深陷地板的真銀之劍，尤利輕輕脫手，沉重的大劍就像是雕塑一樣完好的立在原地，原本應被重量硬生生折斷的鋼板此刻竟完好無損的保持著原先的形狀：“銀離子實體化……這是不可能的！就算有微量元素存在，也不可能在這幾秒內聚集那麼多……還……有相當於鋼鐵的強度！這不可能！這違背了科學！”
吉伯特驚訝的大喊著，放下指揮台一個箭步衝到真銀之劍面前，對於他而言，真相遠遠沒有這一科學奇景來的誘人，憑空產生的銀結晶體，若能得以解答……
“就是不可能……我的存在，也許就是一個問號吧……教官，我知道，就像你所說的，我一輩子都不可能成為槍神。”
“教官！教官醒了！你們就不能別搞那麼大動靜麼？”凱特憤怒的踢門而入，憤怒的面容當看到眾人驚訝的站在真銀之劍面前的樣子時，便轉換為了驚恐，那種人類天生對超自然現象的驚恐：“這是……尤利……你……”
“哦，真是抱歉，嚇到你們了。”尤利陪著笑臉，一把拔出巨劍，巨劍離開地板的瞬間，銀結晶完全消失無蹤，僅有那穿破的窟窿邊緣殘留著些許銀白色的物質：“也許我的過去就像這把劍一樣無法解釋……所以才要去尋找答案。”
“咳咳……孩子……尤利？你還在麼……咳咳咳……”馬卡洛夫硬撐著隨時可能崩潰的身體從休眠艙挪動到眾人談話的艙室中，佈滿滄桑的**好似隨時都會被外界的不安定撕碎一般，尤利見狀，衝上前去充當教官的堅實靠山：“您怎麼出來了？您的心臟……”
“我怕來不及了……尤利……當年的話還沒說完，是怕你……驕傲自大被脆弱完全擊垮……你根本不需要參與什麼槍神選拔的……”
“為什麼……”尤利的聲音低到只有馬卡洛夫才能聽到，馬卡洛夫懷有歉意的苦笑了下，示意尤利低下頭，他拉著尤利的耳廓，顫抖著說道：“因為你已經是槍神的欽定人選了……你是final的孩子，同樣也是……反物質武器化唯一成功的實驗體……請你……原諒你的父親……你生來就是槍神，因為你是反物質載體……武器級的反物質載體……”
“什麼……不可能……這不可能！這不應該！那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為什麼反物質沒有反噬我的**！為什麼我和普通人一點異樣都看不出來？！甚至……我比普通人還……”
“這我不明白……final說用了特殊的辦法……是為了保護你……但你的確……的確是咳咳咳……終極武器……你是反物質的完美載體……除了你以外的五十個孩子都……死了……”馬卡洛夫的語氣極其顫抖，手緊緊的抓著尤利的臂膀，生怕對方聽到後會把自己甩開，但尤利沒有，他平靜地就像是一座冰冷的石雕，也許是賈斯帕奪去了他情感的緣故，尤利不再對多餘的人類感情做出反應……
“死了？教官，final……到底還有多少關於我的秘密？！”
“我只知曉與你有關的終極武器計劃……咳咳……時間隔得太長……咳咳，都三十多年了……沒想到當年最弱小最不可能的成功實驗體今日……咳咳咳……會變的那麼強……”馬卡洛夫劇烈的咳嗽著，吐出幾口鮮血，隨時可能崩潰的身體急需修養，已然經不起接連幾次劇烈的“折騰”，尤利一言不發，抱著老人讓他平躺下：“到底是誰拿去了我童年的記憶？教官……告訴我……我是怎麼活著離開那個實驗室……和森林的……”
“抱歉……是……槍神搭救的你……很遺憾……”
“槍神他在哪兒？！”
“……”面對著尤利突然的咆哮，馬卡洛夫強忍著淚水保持沉默，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同樣，他知道，尤利西斯其實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你瘋了麼？把教官放下！你知道的！槍神是我們親眼目睹死去的！你忘了嗎！被你媽媽……”
“那個東西不是我的母親！美娜她不會殺人的！”似乎是出動了什麼導火索，尤利瘋狂的朝著凱特大吼道，藉助喉部深嵌的音波武器擴大的音量，那聲怒吼甚至震得機艙內的強化玻璃都佈滿裂紋：“抱歉……我不能回憶起那個東西……”
“格裡夫蘭……格裡夫蘭……尤利，格裡夫蘭有你想要的答案……生命本源計劃……生命本源，你是……裴諾那個混蛋……親手改造的……”
“教官！教官！馬卡洛夫教官！醒醒！教官！”
“教官！凱特！別愣著！”
“教官！你怎麼樣！你千萬不能有事啊！”馬卡洛夫瞪大雙眼直起前半身，抓著尤利的腿大吼道，隨後大口傾吐著烏黑的黑血，無力地癱倒在血泊中：“奈米治療劑！快給我！”
“別忙了……時間到了……孩子們……老朽不拖你們後腿……這不是……咳咳咳……尤利，你過來……”
尤利順從的半蹲下，將耳朵湊到馬卡洛夫沾滿血汙的嘴邊，顫抖的雙唇勉強的吐著詞彙：“生命本源……我的時間不多了……裴諾……在計劃……活的……那個本源……他……不是壞人……”
“教官？生命本源到底是什麼意思？！final不是壞人？！”
“真可惜呢……裴諾……自始至終，只有……我……和槍神……知道你不是……不是壞人……真可悲啊……”
“教官！教官！什麼意思！”任憑尤利怎麼喊，馬卡洛夫都不再理會他，他無力地癱在地面，任憑身體中滲出的鮮血將他完全包裹，任憑生命的活力逐漸流逝，觀望著死神奪去他的身體，直到最後一絲生命的光澤從他的瞳孔正中消失，他都保持著像是解脫一樣的輕鬆，不是壞人，生命本源，久久纏繞著尤利西斯的中央處理單元。
“心跳停止，腦電波活動停止，凱特……”
“再見，教官。”眾人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什麼悲傷，他們知道，悲傷的挽留是對這個傳奇戰士的大不敬，比起這樣，也許馬卡洛夫更加渴望這些他最驕傲的學員能夠目送他的離開，弗朗西斯虔誠的畫著十字，為馬卡洛夫合上解脫的雙眼：“隊長，這就是你想知道的？最終教官只是告訴你final是你的父親？”
“他不是壞人……怎麼可能……明明是……final點燃了這個世界……”
“警告！偵測到熱追蹤武器鎖定，偵測到熱能武器鎖定！”此時，自動駕駛模組突然發出警告，迪恩第一個脫離悲傷的哀悼狀態，一個箭步衝向駕駛艙，伴隨著劇烈的爆炸，那個人出現了：“血族！”
“準備戰鬥！”空無一物的空氣突然被撕開，猩紅的門扉再次展現它的真容，門後踏出一隻漆黑的戰靴，伴隨著戰靴的逐漸實體化，就連見多識廣的老兵費爾斯都能隔著空氣感受到那種幾近窒息的壓迫感：“看來人類的傳奇將領離世了，還好趕在那個女祭司之前來收拾你們。”
那個聲音，尤利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來自血族布魯赫家族大祭司艾瑟的聲音，如假包換的艾瑟此刻正緩慢的從血色門扉中釋放，大口呼吸著周遭血腥的空氣：“艾瑟？趕在女祭司之前，恐怕你找錯了物件。”
真銀之劍陡然出鞘，劍鋒毫不客氣的直撲艾瑟的咽喉，艾瑟微微一笑，伸出手掌低語：“艾瑟第一護身序列，艾瑟高階護身荊棘甲。”
叢生的荊叢掀開底部鋼板，瘋狂生長著堵在真銀之劍前進的道路上，劍刃被堅如磐石的荊條死死攔住，直到劍尖最終停下，剛好觸及艾瑟的鼻尖：“第二逆轉序列，達拉克拉超遠距電磁槍。”
那是地獄的尖嘯，亦或是噴氣式引擎全力發動時的轟鳴，尤利的眼瞳瞬間收縮如針，幾乎是同時，一根冒著電火花的黃線刷的直撲尤利的眉心，根本不給他半點反應時間，就連凱特都來不及為其加上防護盾抵擋，兩人幾乎面對面的距離，電磁槍根本就是致命的，若無奇蹟發生，則毫無疑問，尤利的頭顱，會在電磁槍穿過之後炸裂的像熟透的西瓜。
“不！”
“結束了，範海辛，現在到你們了。可真是容易啊……”
艾瑟冷笑著緩慢走向前，好似是故意在折磨他們似的，任憑各種武器打的法術護甲叮噹直響，艾瑟一點都沒有加快腳步，這個大祭司根本就不在乎有什麼東西傾瀉在他的護盾上，至少，以天使裂紋現在僅存的武器，根本不可能穿透足以擋下戰斧巡航導彈的護盾。
“都結束了，都結束了！死吧！”右手再次舉起，那是戒指，被光學偽裝魔法隱藏的戒指散發的電磁槍！而這次，他對準的是毫無任何防護的米婭：“再見了。”
踏！
沉重的踏步聲，伴隨著艾瑟極度驚訝且不可思議的的表情響起，那個本應該死去的東西，竟再次高高躍起，與之一同跳起的，還有那柄大劍：“該死！艾瑟……”
真銀之劍沒有給這位大祭司任何機會，真銀之劍獨特的諧振將護甲完全震碎，吟唱到一半的咒文頓時消散無蹤：“不可能！你應該死了才對！”
“哥哥……不會讓你再殺戮了……對不起……請讓艾拉……最後一次任性吧。”
一切都得到了解答，宛如中世紀騎士的尤利輕鬆的站起身，手持真銀之劍指著狼狽不堪的艾瑟，對於自己法術的過分信心甚至讓艾瑟都忽略了檢查電磁槍是否真的擊斃了目標，電磁槍的確正中了尤利的頭部沒錯，但……那只是詭術的視覺效果罷了。真正命中的，是艾瑟自己獨創的瀆神鎧甲，艾拉竟將自己的瀆神鎧甲緊急轉移到了尤利的身上：“妹妹……為什麼……為什麼！你這樣是背叛！會被處以極刑的！為什麼……”
“哥哥以前不是這樣的……復仇已經矇蔽了你的雙眼……我不要這樣的哥哥……我要……阻止你。”
“住手！艾拉！你到底要幹什麼！”
“真正的……阻止你……我不能讓哥哥……變成殺人怪物……對不起……就當是艾拉……最後一次任性吧。我……愛你……”少女哽咽著，快速詠唱著咒語，艾瑟惱羞成怒釋放著他腦內閃過的所有攻擊法術，瞬間，閃電和火球將堅固的運輸機撕扯得粉碎，但無一例外，都沒有傷害到任何人，天使裂紋和艾拉似乎被能量膜包裹住了，迅速分割成十幾個黑球，少女超高速的詠唱就像是多重野獸混合在一起的尖嘯，破碎的殘片環繞著如同微型星系一般的球體快速環繞，就連火焰都被拉拽著變成彗星環繞著艾拉旋轉，艾瑟瘋狂的釋放著電磁槍，但都無濟於事，他被禁錮在由奧法編制而成的球體內，眼睜睜的看著天使裂紋一個個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之內：“妹妹！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對於巫師的未來來說，你就寧願去死麼！”
“如果巫師的未來要用整個血族和上億無辜的生命來實現，那麼……我寧可不要這些……我不想最愛的哥哥變成罪惡的殺戮魔王……”
“該隱空間撕裂蟲洞，釋放完成。尤利……也許你成功後只能見到我的墓碑了……拜託你……一定要毀掉生命本源……”
“不要！妹妹！不要啊啊啊啊！不能毀掉生命本源！”
“哥哥，你找不到那個地方的……我不會讓你，變成殺人怪物。”艾拉微笑了下，拍了下手，瞬間，運輸機的殘片，環繞的黑球，天使裂紋以及艾瑟，一同消失在倫敦上空，僅留下雲層下逐漸減弱的戰火。
“艾瑟？哈克斯要見你。”
“呵呵……要殺死艾拉麼？”
“不，領主有更多的安排，艾拉的叛變交由莫伽洛處理，不過我建議大祭司還是不要做出多餘的動作，畢竟領主能對您網開一面已經很給面子了。”
“呵呵，我明白……夢想還沒完成……我自有分寸。”
“那就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