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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蛇術士

“呃啊!!”撕心裂肺的嚎叫震動著周遭利用強效殺菌噴霧和小型護盾模組形成的微型手術室,絕對無菌的半球形護盾內不斷迴盪著蒼梟痛苦地吼叫,染血的爪尖輕鬆切開脆弱的後腦部,鉤狀利爪精準的刺入血肉,尖銳的金屬遊走於後腦密集的神經網絡中,稍有不慎,便是瞬間喪命的結局:“向右偏移,慢點,你差點撞上脊髓。頭狼,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你真的要……”

“閉嘴,狼蛛。這頭蛇會精神汙染,斷絕精神汙染的唯一途徑只有結束自己與曾經人類的聯絡,我已經沒了人類的一切特徵,有的只是記憶……必須拆掉記憶模組,也該和折磨我多年的噩夢告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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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這樣……就再也見不到……”

“艾露達他們嗎?呵呵……我們遲早會在那個世界相遇的。這些是早該拋棄的東西,比起這些已經結束的過去,活下去更加重要,然後……”蒼梟頓了下,爪尖終於觸碰到了一塊不屬於血肉的東西,它堅硬的質地,就像是蒼梟頭部以下身體的金屬。

“滅國屠城!”鮮紅的雙眼伴隨著晶片狀物體被剝離出神經中樞的瞬間噴湧,但,噴湧的不是鮮血,也不是猩紅的兇光,而是,由紅到紫的詭異極光,紫色的深厚甚至能媲美外界因喪失記憶掌控目標而陷入狂暴搜尋狀態的伊芙里斯,伴隨著晶片夾雜著黏連的血肉組織墜落,蒼梟陷入了平靜,死一般的沉默,不再有殺戮的渴望,也不再有對過去的痛苦噩夢,就像是開啟了什麼不該開啟的東西似的,他的眼瞳被純淨的紫色完全取代:“systemsrestart.”

“頭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狼蛛的手掌觸及蒼梟肩膀的瞬間,壓抑的記憶最終噴發了,就像是被刪減的電影片段在片尾完全公開了似的,就像是不明所以得傳說被一個知情者再一次重頭講述似的,蒼梟不停的囈語著,完整的碎語屬於他和那個時代Wolfpack經歷的一切,直至……

“你還好嗎?爆發的反物質能量再一次重新整理峰值,蒼梟……那不是,記憶模組,而是壓制模組,對嗎?”

“呃啊……我有點兒……有點兒……混亂……”

“就在剛才,你親手斬下了伊芙里斯的頭顱,就像你描述的古代戰士那樣……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和你一摸一樣……”狼蛛恐懼的不斷後退他的指尖夾著那枚血淋淋的晶片,那種形狀他再熟悉不過了,曾經在他的腦中也存在著和蒼梟一模一樣的東西,而他知道自己為什麼需要,是為了拋棄過去……

“你是為了拋棄過去麼?還是為了掩蓋什麼屬於你的東西,頭狼?!這是壓制晶片!”

“你說我……是那個戰士。我不知道……不知道……”

“找到你了!既然俄賽里斯沒辦法寵愛我,那就去死吧!死吧!”

窒息的瞬間,蛇尾掀開碎石構成的穹頂,簡陋的庇護所經受不住巨蛇的衝擊化作塊塊碎石,碎裂的土石像是匕首一般墜下,蒼梟像是啟動了類似自律作戰系統似的,突然由靜止變為運動狀態,拽著狼蛛飛速穿梭著,近乎殘影般躲開鋒利如匕首的碎石,瞬間衝出坍塌的庇護所,近乎無神的雙眼,精準如機械的步伐都宣告著,蒼梟已然不再是狼蛛熟知的那個頭狼,此刻,他已經變成了一臺真正的機器,一臺為了戲蛇而誕生的精密機器,他輕輕的放下好似玩偶的狼蛛,雙手間的利爪猛然彈出,冰冷的刀鋒滴著不知是何物所迸濺的鮮血,慘白的殺戮之刃反射著頭頂交替而至的月光,迎著伊芙里斯狂暴的蛇尾,他終於嚎叫了,狼蛛呆呆的看著他,眼中早已沒了恐懼,恐懼已不能再代表他的心情,更多的,是敬畏。對一匹拋棄了一切,真正拋棄了屬於人類一切的人狼的敬畏:“我不知道……還能維持多久的人性……如果……”

“你放心的去戰鬥吧,為了Wolfpack。”蒼梟空洞的雙眼瞬間充滿鬥志,不可名狀的鬥志化作愈發洶湧的紫色浪潮,好似只需捅破眼球就會像決堤的洪水一樣狂湧似的,事實上,這股洪流的確在奔湧,他的腕刃,他的手臂,奔騰的後腳,甚至是瞳孔中心拖拽出的細微絲線,都不再是以往振奮人心的血紅,而是妖豔的紫,屬於反物質世界的純紫。

“為了Wolfpack。”

“自律作戰系統崩潰,警告,反物質能量突破安全峰值,安全遏制模組缺失,遏制模組失效。正在轉換至機械操作,警告,機械操作錯誤,無法控制。”

“為了……Wolfpack!”蒼梟嘶吼著再次衝向伊芙里斯,就像他那不可名狀的記憶中那渺小的戰士一樣,只不過,那名古代士兵只是偶然覺醒了隱藏在血液中的英雄血脈,而他……是接受了,那個東西。

“俄賽里斯大人,你不愛我了嗎?!”尖利刺耳的尖嘯,蒼梟終於看清了,殺死那些士兵的不是什麼蛇尾,也不是雙眼綻放的石化光線,而是伊芙里斯的雙手,真正屬於毒婦的手。每一根手指上都武裝著超過三十釐米長的金屬指甲,每一根指甲都開了鋒,就像是一把把精準的手術刀一樣,蒼梟沉穩地避開迎著喉嚨的一爪,趁著伊芙里斯手腕來不及迴轉,猛的還擊,銀白的腕刃瞬間被鮮血染的鮮紅,蛇母潔白的手臂上赫然顯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比起鈦合金爪,指甲的殺傷力簡直微不足道。翻轉的皮肉下噴湧著殷紅的血,伊芙里斯不甘示弱,反手一爪正中蒼梟的胸口鎧甲,護甲瞬間凹陷:“呃啊……”

蒼梟頂不住強大的瞬時衝擊墜地,伴隨著狼蛛驚訝的眼神,他並沒有被擊垮,相反,墜地的瞬間,他以一種常人難以想象的方式迅速站起,藉助伊芙里斯的掌力,與地面接觸的瞬間,不顧一切的刺向大地。

噗!

就連大理石塊都頂不住狼爪的壓力紛紛破碎,提供的反衝力讓蒼梟暴退數十米,同時躲過了記憶中伊芙里斯對那些兵士用的連擊,無堅不摧的蛇尾貼著蒼梟的鼻尖掠過,狠狠地砸毀了一根聳立在空中花園面前的石柱:“再來啊!”

蒼梟怒吼著,摩擦著手間的腕刃,像是中土的蛇術士一樣,他張揚的舉起腕刃搖晃著,被激怒的伊芙里斯果然上當,又是一記流利的蛇尾鞭撻,但這次,蒼梟沒有選擇閃躲,他做出了一個那些士兵足以對其頂禮膜拜的舉動:“生於水,狩於林,不動的冷杉群潛伏的狼!”

蛇尾即將擊中的瞬間,他起跳了,踏著堅固光滑的鱗片,迎接著強大的扭力,他就那麼踏上了伊芙里斯的尾部,任憑對方怎麼甩動巨尾,蒼梟都穩坐如鍾,好似他原本就是蛇尾的一部分似的,深入皮肉的鋼釘不斷釋放著內部蘊藏著的惡意,痛苦訊號不斷刺激著伊芙里斯的神經系統,蒼梟每一次前進,足底的毒刺就會進一步試圖擊毀生物體內獨有的災難應對感:痛覺。

“好痛啊!俄賽里斯大人!為什麼!好疼!”

“好疼……”

“好疼!”

“小心!頭狼!”那是,危險的感覺,蒼梟放棄對伊芙里斯的折磨,是因為他的狼性感官,沒有了壓制記憶的模組,真正狼的感覺再次迴歸,伴隨著蒼梟的突然閃避,迎面而來的綠色光束瞬間將蒼梟先前所處的位置化為一塊石碑,殺紅了眼的狼微微笑了下,再次跳上宏偉的蛇尾,這一次,他沒有選擇折磨獵物,而是進攻。

“該送你下地獄了!”躁動不安的狼爪終於出動,不知何時,蒼梟已跑到伊芙里斯的胸前,迎接著那足以令任何男人迷醉的面容,他出手了,沒有任何精神汙染跡象,也沒有任何恐懼,他就那麼果斷的出手了,沾滿血汙的爪迎著伊芙里斯渴望的眼神鑽進了它的胸膛,那一對足以令萬千君王為之失江山的**瞬間化為烏有,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噴湧著內臟和鮮血的血窟窿,泛白的脂肪混在奔湧的血漿中,染紅了整塊潔白的大地,伊芙里斯喘息著,失去了進攻的力道,她驚訝的瞪著蒼梟,就那麼驚訝的瞪著蒼梟,臉上寫滿了大大的不可能,利爪粉碎的不僅僅是她那引以為傲的雙峰,粉碎的還有隱藏在****之下的真正要害,被生命本源賜予了活力的心臟。

靛紫色的液體緊隨著殷紅的血流盡後流出,觸及的血跡瞬間變得烏黑,就像是什麼腐爛催化劑似的,紫色的液體觸及的一切物體都在飛速的枯萎著,不僅僅是鮮血變得烏黑,伊芙里斯鮮嫩的皮膚也在觸及那神秘液體的同時快速衰老,從失去光澤,失去彈性,到變得佈滿皺紋,像是一個暮年老太一樣。

踏!

蒼梟優雅的避開致命的紫色液體,似乎他生來就知道那種東西象徵著死亡似的,他本能的朝著伊芙里斯那尚存容顏的臉飛起一腳,失去力道的巨蛇瞬間被踢飛數米之遠,砸倒一堵石牆後被埋沒:“俄賽里斯……不……不要……離開我……”

“他一直沒有離開你,只是,我幫你粉碎了他。”

“不!俄賽里斯會回來的!”

“他不會回來了,你的俄賽里斯,就是你的心臟……都結束了。”蒼梟低語道,踩著伊芙里斯的頭顱,抓起她的頭髮,腕刃貼近她的脖頸:“很快,我就會結束這裡每個理應死去的人的生命,不為什麼,為了祭奠你奪去的兄弟的生命。你是第三個,很快……你們都會赴黃泉。”

“俄賽里斯……不要……”

噴濺的血遇到空氣的瞬間開始變得烏黑,失去了脊椎連線的頭顱被隨意的丟到一邊,這一次,巨蛇不會再復活了,也不再有那拒絕成為英雄的英雄,有的只是一個被殺戮矇蔽的人狼,和他唯一可以揮霍的執念:“你是怎麼知道殺死這個怪物的辦法的?”

“打蛇打七寸。”

“別逗我了,頭狼……”

“反物質核心。生命本源沒那麼簡單,刺入心臟的瞬間,我能感受到那種強大,那種詭異的強大……生命本源在呼喚我……呃啊啊啊啊啊!”蒼梟突然捂著頭,倒地直滾,似乎看到了什麼極其痛苦的東西一般:“必須打碎它!”

“你還好嗎?該死的,莫名其妙的記憶,你又不肯說為什麼你的腦子裡會有壓制模組,莫名其妙的怪物和莫名其妙的任務……我現在只想離開這裡!”

“呵呵……怕是我們都離不開這個鬼地方了……”

“現在怎麼辦?”

“有很多東西……咳咳……我的腦子裡進來了很多東西……生命本源……它在召喚我們……主宰……主宰在附近!小心!”痛苦的蒼梟猛的恢復,暴起的他抽出腕刃,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狼蛛驚恐的觀望著,四周除了伊芙里斯那逐漸冷去的屍體外,甚至連一隻老鼠都沒有……

“這裡什麼都……”

“噓!他就在附近!不懷好意,還有一個……反物質源體!”

“反物質源體?”

“沒錯……我現在的狀態……沒辦法打硬仗……呃啊……該死的。”

“所以,你就去見我的,俄賽里斯大人吧,無畏愚蠢的勇者喲。”

“什麼?!”伴隨著蒼梟的驚訝,身後的牆突然浮現出伊芙里斯的模樣,蛇母朝著他和狼蛛伸出了一隻由泥土塑造的手指,未等蒼梟反應,周遭瞬間變得漆黑無比,像是墜入了黑洞似的:“怎麼回事!狼蛛!狼蛛!”

“該死的!這是什麼鬼地方?黑洞嗎?”

“警告,偵測到不正常的空間反應……”

……

“看來是了。”

“無畏的勇者喲……面對真正的死亡吧,嘻嘻。俄賽里斯大人拋棄了我……但他不會拋棄你們……蛇術士會得到永恆的生命……但也會付出代價……”

“蛇術士?頭狼你幹了什麼?”

“不管是什麼,先離開為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