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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致命錯誤

“殺了我……沒錯……你做到了……尤利西斯,你做到了……謝謝你……這樣,我就真正的能感受過去弱小的你的無助了……現在,帶著我的最後部分……帶著我的殘肢斷臂繼續去戰鬥吧,為了……就算是為了你想要的答案。”桃麗絲最終出現在了尤利的眼前,視野開始逐漸變得模糊不清,那是眼前的虛數憑空生成的所謂狼穴,是那早已不復存在的倫敦狼巢,Wolfpack瘋狂的向著大地發洩著積聚了許久的憤怒,心跳聲像是戰鼓似的不斷環繞在尤利的耳邊,好像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做疲倦似的,戰鼓許久不能停歇,伴隨著每一次心臟的狂暴音律的,是那朝*著尤利衝鋒的重生之狼,每一頭狼都睜著渾圓的血瞳,不知吞噬了多少生命的利爪閃爍著犀利的寒光,尤利只是漠然的看著朝著自己衝鋒的一頭公狼,凝視的同時,對手那堪稱走獸的一生也瞬間湧入尤利的腦海中……

“血煞,1997年生……”尤利放下桃麗絲的屍體,緊握著深深插入少女胸膛的巨劍,劍刃摩擦著金屬,咔咔直響:“000年千禧年聖戰來臨之時,被血族奪去雙親成為孤兒,後被Wolfpack狼群收容成為幼狼,後成為狼群正式成員,負責圍獵,手段兇悍……”

“結束我!結束我啊!吸血鬼!來啊啊啊啊啊!”回應尤利的,是血煞瘋狂的咆哮,他已然將面前的對手看做是不共戴天的吸血鬼,在他生前的印象中,也就只有吸血鬼會大膽到破壞狼群的盛宴,生命本源,創造的並不是原來的生命……它,只是創造出類似於生命的虛影,而血煞,保留的是赴死前的那段可悲的殘酷。

“咚咚……咚咚!”戰鼓般的心跳依舊沒有停歇,映襯著那振奮人心的心跳聲,尤利麻利的拔出真銀之劍,順著血煞毫無變化但卻極富侵略性的衝鋒劃出了一個兇殘的圓弧:“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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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沉重的劍刃入體同時,噴湧的鮮血染紅了周遭的空氣,與血煞的肉體被斬成兩半的,是另一頭狼被生生捏碎的腦髓,並不只是單純的弧線出刀,尤利還同時一手捏碎了企圖在獵物後方發動致命打擊的獵手的頭顱,被捏碎腦袋的狼瞬間失去生命跡象,像個玩偶似的直挺挺栽倒在地,而在血腥的空氣中飛舞的,是曾經被稱為血煞的上半截,這一殺戮方式,竟然詭異的與血煞的死亡方式完全吻合,那是Wolfpack第一次挫折,血煞死前滿足的向著尤利微笑了下:“侵略組公狼血煞,死於血族騎士的斬殺……以一人之命,拖住血族騎士一百餘人,斬殺半數戰死,未曾後退,這……才是英雄。”

“這些狼都是英雄!他們都該好好活著,然後戴著屬於他們的勳章離開狼群安然而終!為什麼?!這不公平!明明他們都是英雄!”

鐺!

真銀之劍痛苦地發著叮噹的撞擊聲,兇狠無比的撞擊撞得尤利連連後腿,毫無弱點,毫無破綻的雙爪連擊甚至讓尤利陷入了被動防禦的地步,那是心跳聲!屬於生命本源的蓬勃心跳!尤利拼著命從那真銀之劍四濺的灼熱火花中睜開雙眼,本應是蒼梟卻被現實無情的打破了,那……根本就不是蒼梟,攻擊他的,向著他怒吼傾瀉不公的,根本就不是狼首!而是……

“割裂之牙?”

“範海辛!憑什麼只有你能成為英雄?!這不公平!明明我們都獻出了生命……明明……”

“我……不是英雄……”

“放屁!他們都羨慕你!羨慕你們的優良待遇,憑什麼我們……真正為了背後的人民,為了背後的國家甚至是為了你們信奉的槍神付出了生命的狼群,卻要背負著這個世界全部的惡意蜷縮在那陰冷的狼穴中?我們堅持的正義,不是你們給予的嗎?!”

“英雄……呵呵……因為……那些被稱為範海辛的英雄都死了啊……死人,才能享受英雄的待遇的,你我……都是可憐人……但……命運是能被……”話音剛落,艾露達高高躍向空中,狠狠地踏向尤利,宛如一顆強勁的重型炮彈。

“命運!都是命運!憑什麼?!範海辛!明明你們根本就只是精神象徵!”

轟!

已經不再是人類依靠外骨骼爆發能夠達到的力量了,比起這不可思議的腿擊,尤利更願意相信自己用劍刃接下的,是一發坦克炮彈,哪怕外骨骼技術在千禧年的推動下已經進步到絕對巔峰,也不可能將一個人類的力量放大到這種程度,強悍的反衝力將兩人推開,尤利喘著粗氣,痛苦地支撐著佈滿裂紋的真銀之劍勉強站起,先前的猛攻甚至“踢碎”了真銀之劍,金屬與金屬之間輕微斷裂,幽藍色的能量流牢牢牽引著碎片,以免劍身崩解:“我們……要求正視,我們堅持的是異樣的正義,難道……這就不是正義了嗎?我們為了自己的祖國拋棄了普通人的生活……我們為了更多同胞不必像我們一樣去為了生存而浴血奮戰毅然選擇成為萬眾唾棄的狼群……為什麼?神的愛,不應該是等同的嗎?!”

艾露達痛苦地跪在原地,狼爪兇狠的插入被稱為神之背脊的大地,焦土破碎了,經受不住那生命的律動徹底四分五裂,尤利本能的避開艾露達的封鎖,那是,沙與石匯聚而成的風暴,由生命編制而成的死亡風暴!唯獨不同的是,風暴能夠輕易撕碎一切,卻根本無法動搖深處風暴之中的狼群成員,相反,令人畏懼的風暴並沒有停下他們的腳步,更像是冷兵器時代戰士衝鋒的戰鼓似的,野狼們兇狠的越過痛苦的艾露達,根本不需要頭狼的號令,事實上,這風暴,就是狼首的命令了。

這就是正義,這就是Wolfpack用他們沾滿鮮血的利爪和不被承認,不受待見的身份堅持著的所謂正義,尤利已然不再是什麼英雄,更像是Wolfpack用生命去戰鬥的血族,手持熱武器的現代士兵反而更好對付,這裡,是獵食者的樂園!沒有槍,甚至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冷兵器,湧入尤利眼中的,不再是人,而是真正的,向著自己張開血盆大口的飢餓的惡狼!人性輸給了自然,此刻Wolfpack已然不再是人,他們真正的超脫了,在生命本源強大威能的引誘下朝著他們最想變成的東西超脫了,那種東西,讓位於食物鏈頂端的人類聞風喪膽,甚至不惜將其屠殺的瀕臨滅絕,那就是:狼。

“該死……這就是所謂的狼群正義?這些都是英雄……這些都是死不瞑目的英雄……我不能……我不夠資格……不!師父!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尤利壓榨著自己的全部機動能力瘋狂躲避著身後的狼群圍攻,但卻發現無論自己朝著哪個方向,用什麼速度和手段去躲避,這些狼自始至終都和自己保持著短兵相接的距離,就像是貼在身上的狗皮膏藥似的怎麼都甩不掉,不僅如此,還有目不暇接如同雨點一般襲來的爪牙,應付狂暴的雙爪的功夫已然讓尤利額頭冒汗,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冒汗,而是被利爪硬生生扯破皮肉滲出的淡藍色傳導液。

“師父……我該怎麼辦……”

“……”

“警告,脊椎受損,正在呼叫護甲,真銀之劍即將進行一次脈衝,注意關閉電子模組。”

嗡!

周遭瞬間安靜了,那是尤利體內的護身模組,被賈斯帕這個超級防護大師植入的裝置終於在脊椎被狼爪刺穿的一瞬間開始工作,強悍到能夠擊穿空氣的衝擊波,周遭不斷向著自己發動攻擊的狼接觸到衝擊波的瞬間被推開,痛苦地躺在地上喘息著,唯獨兩頭狼沒有,跪在地上的艾露達似乎是得到了某種許可似的,虔誠的朝著一個方向站起,兇狠的錘著自己的左肩,直到完好的肩膀被拳頭硬生生砸到鮮血淋漓,鮮血溢位皮肉,一滴一滴的滴落,染紅了腳下的焦土,真實的血液和焦炭融為一體,形成一種不可名狀的紅黑色交合物,那是儀式,向著Wolfpack的狼首表示誓死效忠的儀式,血液可以為了活下去而流盡乾涸,忠誠絕對不能消失:“擒賊……先擒王……”

幾乎同時,伴隨著尤利起跳的,是那被稱為割裂之牙的公狼,鋒利的真銀之劍直接與艾露達的胸膛相交鋒,跟隨在艾露達身後的,是無數戰死在聖戰戰場之上的孤狼,每一個,都是令血族聞風喪膽,談之色變的孤魂野鬼:“我們隨時準備為您赴死!休想傷害頭狼!”

“來戰啊!吸血鬼!這就對了!這就對了!衝我來啊!衝我們來啊啊啊啊啊啊!”蒼梟咆哮著,迎接著尤利那襲來的劍刃,他朝著尤利張開雙臂,瘋狂的咆哮著,胸口閃爍著刺眼的光芒,生命本源肆無忌憚的吞噬著他的一切,吞噬的同時,將那殘酷的聖戰作為回報給予了他,心智被矇蔽了,此刻,蒼梟眼中的世界,是那早已逝去的戰火和死亡,他瞳孔中心的早已不是什麼真銀之劍和那自己敬仰的範海辛主宰,而是,親手殺死自己兄弟的,影族。

“來啊!吸血鬼!我們從來就沒有怕過黑夜!戰鬥啊!”

“為了Wolfpack!為了蒼梟!”

噗!噗!噗!

一個,兩個,三個,一群,連串的人被真銀之劍洞穿,鮮血匯成一條河流順著劍身汩汩淌下,忠誠無比的狼得知尤利的意圖後,義無反顧的用自己的肉體匯成一道堅不可摧的牆擋在蒼梟的面前,包括蒼梟最為器重的艾露達,也被真銀之劍洞穿了胸膛,那並不是什麼極端崇拜,單純的只是狼群中對首領的忠誠,那種可以用身體為對方擋下尖刀的變態忠誠,也許這種忠誠,也就只有在Wolfpack這一特殊的部隊才能見到了,因為……他們不再是人,離開西伯利亞的那一天起,他們的命運就已經被註定了,他們是……一次性消耗的機器,不知何時會死,不知何時會被清除,也不知何時,會痛苦的被所有人遺忘……

“咚咚……咚咚……”

心跳!生命本源的心跳根本沒有任何減弱,真銀之劍勢如破竹,筆直的插入了蒼梟的心臟口,但……虛數國度研究計劃中應有的現象卻並沒有發生,蒼梟狂暴的抓著真銀之劍的劍鋒,絲毫不在乎那已然鮮血淋漓的手掌,兇狠的兇光迸射,那是狼在復仇時才會擁有的殘暴眼神,暴虐無比……

“Wolfpack……從來沒有怕過……吸血鬼,害怕你們的,只有那孱弱的羊!”那種兇狠透過真銀之劍無比真實地撞擊著尤利的內心,同樣,研究被推翻了,本應脫離載體的生命本源並沒有按照規定離開載體,蒼梟也並沒有死亡,相反,他被徹底激怒,被刺穿後劈成兩半的狼群成員也在蒼梟抓著劍刃站起的同時再次復活,心跳始終沒有停止,拔出劍刃的瞬間,鮮血噴濺……

“完了。”尤利只是默唸了這兩個字,因為,心跳聲雖來自蒼梟,但卻有這細微到根本無法察覺的位置差異,那種差異,被戰鬥中的尤利本能的忽略了,生命本源的載體壓根就不是蒼梟,而是那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Wolfpack成員!此刻,那個黑影就像是得意的孩子似的,蜷縮在蒼梟的身後:“151人?!”

第一百五十一頭狼!承載著生命本源,支撐蒼梟的,竟然是狼群那不應該存在的151人!沒有檔案,沒有資料,也就意味著,尤利根本就不會發現他的存在!這是機器的缺點,機械生物戰鬥的唯一缺點!本能的略過資料上不存在的敵人,而這個缺點的代價,才剛剛開始。

“為了Wolfpack,向狼群部隊創造者,狼首敬禮!”

咔咔咔!

艾露達話音剛落,幾乎是同時,所有的狼都向著蜷縮在蒼梟身後的那個影子敬禮,150人,包括蒼梟自己,也向著那個黑影舉起了自己的手掌,狼首!真正的狼首!那檔案上根本不存在,甚至連隻言片語都沒有過的狼首!只有Wolfpack自己才知道的,狼群真正的,第一任頭狼!

尤利暗暗咽了口口水,這是致命失誤,唯一的一次機會,已經被用掉了,蒼梟根本就不是狼首,真正的狼首,另有其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