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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十勝石

「他是那破除黑暗的明燈,閃耀的光亮足以照亮夜空,獵魔人的希望,世界的黎明,他手中的巨劍綻放著刺眼的光,帶來希望,帶來解放,帶來光亮……」

“親王大人……機器人召來了援軍,我們失去了一個年輕的同袍。”

莫西雅高傲的抓著一隻量子小貓,搖晃著手中的酒杯,盛滿鮮血的酒杯反射著戰火的橘光,不知何時,原本空無一物的風暴圈湧入了無數血奴和影族,他們像是被Feni先前的殺戮所吸引似的從格裡夫蘭和世界各地湧來,血脈感應隱約的感覺到,海灘之上已然不再是潮汐推動的浪潮了,而是吸血鬼的海洋,從世界各地庇護所中湧出的蟄伏影族好似被格裡夫蘭內的什麼東西喚醒了似的,前赴後繼地傾巢而出,瘋狂的撲向百慕大中心的這座孤島。

“你們感受到了麼……血脈的震動。”手中的酒杯劇烈震顫著,伴隨著高強度的震動,玻璃表面悄然冒出宛如蜘蛛網一般的裂紋:“是的,我的親王。那個惡魔出現了,中世紀以一己之力屠殺了我們上百萬兄弟姐妹的惡魔已經出現……他太近了,讓我感到不安。”

頭戴裹屍布的影族恐懼的向後微微退了一步,生怕莫西雅看到自己的畏懼,那已經不再是怯戰了,而是生命深處那名為本能的東西,那個東西,名叫恐懼。

“惡魔……範海辛對麼?!”手中的量子小貓受到壓迫痛苦地掙扎著,酒杯陡然破碎,碎裂的玻璃渣好似流星雨一般從手中墜下,伴隨著量子小貓生命最後的嗚咽聲,影族僕役發了瘋似的跪下,將頭完全埋在裹屍布中:“範海辛就在我們附近……懇求親王不要親征,我們會……”

“知道我等今天等了多久麼?”

咔!

清脆的金屬撞擊聲,沉重的頭盔被摘下的瞬間,火紅的長髮瞬間找到了釋放的出口,像是野火一般撲了出來,美麗妖豔的長髮底下,是那伴隨著情緒逐漸石化的面容,不像是高階吸血鬼的眼睛,莫西雅的一隻眼睛已經完全變成了石頭,那是被她親手掩埋的一隻眼睛,被真銀之劍刺瞎的眼睛在一千年的時間沖刷下,早就和仇恨一起凝固成了光滑透亮的黑曜石,而另一只眼睛也不再是純粹的血紅,而是如同莫伽洛的眼瞳一般遊離著宛如血絲一般的漆黑:“一千年,因為那個惡魔,我失去了和其他血族女孩一樣的美好……我本可以成功的按照家族傳統走完我的一生。”

乾涸的雙眼再無任何淚珠,莫西雅看著那在手中完全變形噴湧著電火花的量子小貓:“先前的轟炸死了多少……”

“戰鬥僕從損失十人,其餘的都是哈克斯麾下的血族。還死了一個年輕的法師,我們正在為他舉行葬禮。”

“真銀的氣味越來越重,我們感到不安,親王……請您考慮。”僕役在莫西雅允許的眼神下支撐著自己腐朽的身體站起,伸出一條還算是完整的手臂,機械的剝下包裹著手臂的裹屍布,不知已經纏了多久的布料早已和肉身緊密的生長在了一起,他強忍著撕裂皮肉的劇痛,解開了手腕處那不知被塵封了多久的遮蓋物:“到達格裡夫蘭很久了,我感覺到您的虛弱。我知道,憑藉我們這些戰鬥僕役,並不能改變您復仇的怒火。”

忠誠,所有僕役幾乎都在同時撕開手腕的遮蓋,任憑鮮血肆意溢位皮膚,空氣中的血腥肆意刺激著他們的味覺神經,飢餓瞬間充盈,但沒有一個僕役選擇吸食冒出的鮮血,只是一個勁的向著莫西雅伸出手臂,他們擠壓著手部腐朽的血管,試圖推動緩慢的鮮血更快的湧出傷口,身旁滿是戰火,甚至有一支不知從何飛來的弩箭貼著某一名僕役的頭頂飛過,尖銳的箭頭刺穿了頭巾,他也絲毫不在意,莫西雅呆滯的看著那些圍著自己的僕役,深藏在裹屍佈下的是和自己一樣的黑曜石之眼,她顫抖著嘗試了下戳其中一個僕役的眼睛,指尖觸碰到眼部的裹屍布瞬間,她停下了……

沒有閃躲,甚至連僕役都沒有感覺到有東西在靠近:“請您用餐……屬下無能,已經找不到新鮮的人血了……願血族永存。”

“不……範海辛!不!”

都是瞎子,他們早就無法看到了,若不是失去了雙眼後偶然發現擁有的超視距偵測魔法能力,他們甚至都不能靠著自己活下去,莫西雅是知道的,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不遠處被稱為是人類的希望的範海辛所鑄,跟隨著她的影族,是被哈克斯親手放棄的該隱血脈,對於哈克斯來說,失去了雙眼的影族,和死了沒什麼區別。

“我們是看不到了……如果可以的話……真的……想用自己的眼睛再看看……親王的臉……所以我們用裹屍布將自己包裹起來……我們罪該萬死,欺騙了您……”真相被識破了,戰鬥僕從都是失去了雙眼的可憐瞎子這一事實被莫西雅不經意的玩弄破除之後,幾乎所有的僕從都在同一時間選擇跪下:“並不是為了逃避哈克斯的搜捕,哈克斯不會關心被放逐的影族是死是活……我們只是為了……擋住那被真銀燒灼成石頭的雙眼和醜陋的身體……抱歉,忠誠的誠實,我們已經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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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你們……不怪你們……”顫抖的聲音失去了壓制的女王氣場,取而代之的是對曾經的無力,那是寧可失去生命也要效忠自己的影族,躲避著陽光的他們卻被那個時代的教廷獵魔人刺瞎了雙眼,奪去了光鮮的皮膚,只能終日裹著裹屍布,靠著偵測魔法覓食,這就是人類口中的光明,血腥鑄就的光明!

“吸血鬼生來就是異類……我們早就習慣了……能夠倖存到今天……是上帝對我們的恩賜,親王……交給哈克斯吧……或者交給我們……我們的仇恨……和您一樣……”

“你們只是被燒傷而已……而我呢……”痛苦過後,燃起的便是火舌,憤怒的火舌!稍稍整理了下紛亂的碎髮,莫西雅兇狠的挑起匕首,流利的刀光下,原本華麗的火紅色長髮被齊腰斬斷,伴隨著髮絲的隕落,莫西雅麻利的戴上頭盔,接過僕役遞來的騎士長槍,那是早已被歷史所掩埋的中世紀騎士長槍,那個時代象徵著榮耀和權力的武器,也許作為權柄的意義已經超過了武器的本分,更多的,是權力。

“世界第一血族該隱唯一的直系血脈,莫西雅,以該隱之名……”

“吾輩昏暗之影,該隱直系血脈後裔,戰鬥血僕團……向您獻上最崇高無比的忠誠。”儀式,戰火紛飛的同時,古老到甚至沒有任何文字記載的儀式就那麼開始了,陳舊卻被擦拭的閃爍發光的長槍筆直的矗立在一塊凸出的石磚之上,幾名影族圍著長槍,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鮮血繪畫著那在血族巫師眼中堪稱是古董的儀式法陣,他們不是法師的一員,卻用一輩子記憶著這個不屬於戰士的超巨大儀式法陣,鮮血觸及地面的瞬間黑化,像是連裹屍布外的空氣都不能接觸似的,碳化的血液好似巨型鉛筆在地面拖行過留下的痕跡一般,莫西雅就是那死死釘在畫紙上的那枚圖釘,而她的戰鬥血僕則是畫師手中飄揚起舞的染料,他們拙劣的爬行絲毫不影響被稱為法陣的藝術,每一次爬行,都是一次對自身血液的壓榨,直到……第一個血僕因失血過多而倒下,一旁觀望著,引導著同伴完成剩餘部分的同伴見狀立刻飛撲上去,扛著體力不支的同伴脫離畫板,這是接力賽,一場用揮霍自己血液和生命編織而成的死亡接力,他們發了瘋似的壓榨自己的身體,儘可能的榨取著吸血鬼的超速再生能力,血液就像是永遠不會乾涸的泉眼似的,盡情的被強行趕出血管隨後在空氣中絕望的碳化,最終變成骯髒大地上的一個精美符號,莫西雅就那麼冰冷的看著自己的僕從,那就是效忠,儘管她無數次想要自己結束他們的揮霍,但……這是無法避免的,這個儀式法陣,是她唯一能夠對抗那被稱為惡魔的範海辛的捷徑。

“為該隱獻上新鮮的血酒一杯!”他們歌唱,他們歡呼,不知不覺間,最後一個符號伴隨著一隻影族的最後一口氣繪製完成,最後一滴血滴下碳化的瞬間,法陣爆發了,像是雨後春筍般發了瘋似的將莫西雅高高舉起,竟然生長了,畫出的不是什麼法陣應有的複雜符號,而是一座宮殿的平面圖,曾經存在於人類傳說中的失落宮殿,而這宮殿,在莫西雅的記憶中有著更深層次的意義,這是,她生活過,度過美好生活並經歷最痛苦的回憶的寢宮!

“我不是很願意接受這種魔法。”

“屬下知道這讓您回想起了您父母慘死的那個晚上,抱歉……但……這是唯一能夠喚醒您魔王血脈對抗石化症的辦法……仇恨能讓最孱弱的孩子變成能夠摧枯拉朽的屠夫。”尚存氣力的影族恭敬地鞠著躬,一串東西在一團柔和的紫光包裹下緩緩升起,莫西雅掙扎著伸出手臂,那是一串裝飾精美的十勝石項鍊,強大的反物質能量波動讓她意識到,這並不是普通的裝飾品,而是魔法的造物,項鍊觸及盔甲的瞬間消失無蹤,就像是溶入了自己的身體似的,沒有任何痛感,相反,全身上下的冰冷都被溫暖所取代,堅硬的黑曜石共生物竟詭異的軟化了,柔軟的和正常的人類皮膚沒有任何差別,就連眼睛,都開始重新噴湧起泉水。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以該隱血脈為名,保佑您的征途,能夠活動的戰鬥血僕,履行你們的誓言。”

尖叫即是號令,那些身批裹屍布的影族紛紛從腰間抽出早已鏽跡斑斑的匕首:“有東西來了。”

嗡……

啪!

莫西雅機敏的高高躍起,一把抓住了一個一閃而過的飛行物體,那是又一隻量子小貓,順著貓形無人機械飛來的方向,她的獠牙瞬間躁動不安。

“就是你吧,獵魔人渣滓。”

“虛數公主桃麗絲,並不是獵魔人,但……我的小貓,是被你殺死的吧。”

“幸會,十勝石女皇莫西雅,最後的該隱直系血脈,那只是對你們血獵血腥屠殺的一個小小回禮。”

咔!

桃麗絲!幾乎是同時,莫西雅和桃麗絲的武器在同時頂在了對方的眉心上,沒有退讓,有的只是即將爆發的戰鬥!與桃麗絲的憤怒截然不同的,是莫西雅那石化之眼中迸發的濃郁仇恨,空氣幾乎在一瞬間完全凝固,這是屬於兩個女性怪物的戰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