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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超越死亡

沒有氣味,沒有任何可見的物體,光學迷彩?還是視覺欺詐法術?不,在精確到連欺詐法術都能刺穿的精密感測陣列面前,他們的身前的確是一片空曠到讓人恐懼的超平面,僅有視覺所能觸及的末端孤零零的聳立著一座不知有多遠的巨型山脊,沒有任何偽裝,也沒有任何潛伏著的,試圖偷襲他們的埋伏者躲在他們的前進路線上,甚至連尤利西斯自己,都在這一瞬間迷失了方向,能夠被當做是路標的也就只有那遙遠到只能看清一個輪廓的山嶽,除此之外,便是那寥寥無幾的水晶尖塔,四周都密佈著反物質無與倫比的純淨能量,就連大氣波動都沒有,這裡的大氣組成,竟然全都是純度達到百分之百的反物質,以幾乎不可能的氣體形式,充斥在尤利的周圍:“不是光學迷彩……就算是反物質已經把這裡給淹沒了,傳感器也是不會出錯的……但是……虛數力……已經……”

桃麗絲小心的壓抑著自己的呼吸,人造心臟本能的被壓抑到了幾乎兩分鍾才跳動一次的頻率,她的體表溫度和衣服的顏色逐漸和周遭單調的紫黑色融為一體,就連粉嫩的皮膚,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適應著環境:“虛數力來源檢測失敗,虛數力過於強大,虛數力崩壞可能性極高……”

“桃……這裡明明……什麼都沒有……但是……”

尤利喘息著,眼前空無一物反而沒有讓他放鬆多少,沒有任何藏身之處的異空間,根本無處藏身也就意味著並不可能在此地遇到伏擊,但他卻絲毫放鬆不下來,相反,尤利覺得,像是有個無形的人用槍指著自己的腦袋似的,不管他怎麼躲藏,總是有一雙無形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胸口的壓抑感,更像是身處真空之中的窒息一般。

“很壓抑,對嗎?”

“這裡……一定有什麼東西一直在看著我們,我不知道那個東西在哪裡……”尤利咬著牙,基因鎖像是被過載了似的,一陣又一陣劇烈的炸裂感不斷地衝擊著他的感知神經,全身上下的血液發了瘋似的湧入基因鎖之後又像是決堤一般的噴湧而出,受到外界絕對反物質環境的干擾,基因鎖嗡嗡的響著,血液散發著淡藍色的幽光,桃麗絲驚訝的看著尤利,就好似夜空飛舞著的螢火蟲似的,他的全身蓋滿了淡藍色的光:“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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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燃燒……”

“什麼!我在什麼?!”

“你燒起來了……”桃麗絲呆呆的指著尤利,尤利機械地抬起手,一條手臂已然被淡藍色的火苗吞沒,火焰無比柔和,更像是一層披在他身上的薄紗一般,和他血管中的鮮血顏色一致,伴隨著尤利心跳的加速,冰藍色的火苗開始起舞,從安靜的波動,到灼烈燃燒,沒有任何熱量,像是全息影像一般的火焰迅速將他完全包裹:“還好嗎?這不像是火焰……但是……為什麼會這樣?”

“我不知道……桃麗絲!我看不到你了!”火焰吞沒了尤利的視覺,很快,聽覺也被那冰藍色火焰發出的呼嘯聲所遮蔽,他就像是個無助的孩子一般迷茫的舞動著四肢,依靠著火焰和雜音無法剝奪的觸覺感知著周遭的一切:“我在這裡……我永遠都在……不要慌……安靜下來……”

指尖冰涼的觸感稍稍平靜了下暴動的心臟,火焰逐漸褪去,伴隨著呼吸的漸漸穩定,暴起的火蛇終於被壓制了下去,尤利粗喘著,貪婪地呼吸著周遭滿是反物質的空氣,桃麗絲像只小鳥一般貼在他的胸口,金色的髮絲伴隨著她細微的呼吸漸漸變得冰藍:“……”

“沒事了……尤利,習慣下來……安靜……沒事的……你的基因鎖,在反抗這裡……”

“反抗?”

“沒錯,因為這裡並不是人類基因鎖所能適應的地方……”真銀之劍在震動,跟隨著尤利逐漸平定下血液的暴動而翩翩起舞,但,那不是安寧的雜音,躁動間,夾雜著一絲細微到不能再細微的殺意。

“這裡不是人類所能適應的次元,所以……你的基因鎖,在拼命的適應著這個全新的環境,但由於你的身體對至純反物質產生了排異,因此,反抗就開始了……”

“我為什麼沒死……呵……不用說我也明白,我和你一樣,都是怪物吧……”尤利冰冷的笑了下,手悄悄的握住了劍柄,桃麗絲溫柔的貼著他的胸膛:“怪物?不……鳳凰軍團的每個人……都不覺得自己是怪物……我們是工具,自由……也只不過是……”

“不是指你,現身吧,終於!”

轟!

推開桃麗絲的瞬間,真銀之劍瞬間展開,活生生的從一把巨劍變換成了一把槍刃,兩發銀爆彈瞬間出膛,火藥狂暴地咆哮著,推動著膛內的彈丸瘋狂的撲向一個位置。

咚!咚!

空無一物的空中炸開兩朵亮藍色的火花,硝煙尚未散盡,一根巨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破煙霧,猛的撲向尤利西斯:“真銀·流星!對軍流星爆!”

一連串的銀爆彈急射,反物質彈藥被一股腦的傾瀉在那根戳向尤利的長槍之上,爆炸的火焰瞬間將長槍完全吞沒,一連串的爆破聲激起了一陣陣狂暴地反物質渦旋,平靜的水面終於被這突然投入水中的石塊所打破,漣漪最終凝聚在一起,化成了無法阻擋的颶風:“很不錯嘛,我還以為人類進了這裡連站都站不起來。”

“尤利!重力場反應!快規避!”

“這是我送你的一點點小小的禮物,哈哈哈哈哈……”硝煙最終散盡,反物質的波動擾亂了視覺,扭曲的虛像中,那把巨槍竟然詭異的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被扭曲的不成樣子的人影:“尤利!快閃開!”

“來吧,仇恨!看看你腳下的同伴,死亡永遠伴隨著你,帶來災厄和不幸的可憐之人!來啊,斬斷我,斬斷罪惡!”

“你不是格裡夫蘭的最後希望嗎?看看那座槍神塔,因為你而坍塌,而我,則給你帶來了恩澤,來吧……用你的劍,踏上只為你的高貴之路……”

“尤利!別聽他的話!趕緊離開!停止攻擊啊啊啊啊啊啊啊!”桃麗絲咆哮著,舉起手中的武器瘋狂地像著莫伽洛傾瀉著彈匣中的金屬,但,無一例外,厚重的護盾一視同仁的將彈頭全部收入了自己的囊中:“真礙事!”

桃麗絲的動作停下了,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般,她的軀體詭異的向內彎折,口腔中不知不覺間噴湧出無數機械電解液,一隻無形的鐵拳打穿了她的肚子,就連那堅硬到足以媲美黑曜石的脊椎都經受不住這突然而至的衝力,冰冷的斷成兩截,斷裂的椎骨處爆響著一連串的電火花,幾乎所有的人造中樞神經都被切斷,桃麗絲痛苦地張著嘴,那是直接的蠻力衝撞,但詭異的是,自己的雙腿像是船錨一般死死的將自己的身體定在原地,沒有向著動能的方向分擔衝擊力,她的身體全額承受了不知何人發動的毀滅一擊,就連量子護盾都來不及展開,突然而至的致死攻擊:“咳咳……怎麼……可能……”

恐懼,無邊的恐懼伴隨著脊椎被折斷一股腦的衝進了桃麗絲的腦中,莫伽洛高傲的笑著,他的虛影悄然間浮現在自己的面前,高傲的擦著他那沾滿了桃麗絲人造血液的鐵拳:“可悲啊,明明能夠感受到我的力量,明明盜用過卡岡都亞的魔法,但是卻連我在哪兒都感覺不到,你是有多可悲呢?”

“可惜,要不是為了血族的美好未來,你可以死的更痛快點兒。”莫伽洛高傲的笑著,他扯著桃麗絲的頭髮強迫著那個少女抬起頭驚恐的直視自己的雙眼,折斷脊椎的利爪隨即洞穿了桃麗絲的心臟,另一只手瞬間捂住了少女的嘴:“不,別讓範海辛醒來……”

“唔……唔唔唔……”桃麗絲掙扎著,心臟爆碎的劇痛瞬間充斥她的全身,劇痛下的掙扎很快伴隨著能量的耗盡轉變為絕望的抽搐,生命的光澤飛速從她的眼中迅速流逝:“小貓……”

“放棄吧,人類的造物永遠都無法窺探卡岡都亞的秘密,因為科學,是魔法圈養的寵物啊哈哈哈哈哈哈!”

“那是……航空母艦?!”

“能在你最後的生命中看到這一切,你應該感到死而無憾,不是嗎?窺視卡岡都亞寶藏的人類?!哈哈哈哈哈哈……”即將逝去的視線內,是那被撕開的天空,尼米茲級航空母艦高傲的艦首被當成了炮彈,筆直的被緩緩運送到天空的裂口,那是曾經名為鎮魔修女的太平洋艦隊旗艦,此刻,也只不過是一具過於龐大的一次性攻擊道具:“尤利……求求你……醒過來……”

航母搖晃著,撕裂著隨時都有可能崩潰的傳送陣,天空漸漸佈滿裂紋,時不時有幾架艦載機從空中墜落,化作一道道地面升騰而起的火球:“他不會醒來的,仇恨和憤怒,還有對命運的絕望,這些……他都不會醒來的,在那之前,享受吧,沒人能阻擋,黑暗時代的到來,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惡魔……你……這個惡魔……”

“惡魔?不,對於這方面來說,人類要比我們恐怖的多,我們只不過是,拿回本就屬於我們的東西罷了。”莫伽洛的虛像伴隨著那最終掙脫了束縛的鎮魔修女完全消失,桃麗絲拼盡全力的哀嚎最終被航空母艦傾瀉而下的暴雨淹沒,鋼鐵匯成的暴雨下,尤利西斯的身體被爆起的火焰瞬間吞沒。

“不……”

那是超過了她認知的敵人,一個連怪物這樣的詞彙都無法形容的超級惡魔,莫伽洛就那麼高傲的站在航母爆炸之後遺留下來的艦島上肆意大笑著,尤利西斯的身影早已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殘骸,無法對抗,無法預知,甚至連一點點抵抗都做不到就被折斷了脊椎,這就是被稱為傳奇祭司長的變態存在,看著莫伽洛那蔑視一切的目光,桃麗絲絕望的摳著身下的大地:“孩子……永遠不要放棄……”

“feni,還有意義嗎?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一千年前範海辛的情況比你們好不到哪裡,甚至更糟……不過這種程度的敵人已經超過了你的能力了……”

“feni,你是來嘲諷我的嗎?嘲諷……我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呵呵……隨你去吧,反正……我已經……”

“機器人是不會死的,人類才會死去。”

“呵……那又怎麼樣……”桃麗絲嘆著氣,看著量子小貓蹭著自己受傷的軀體,奈米機器人正在悄悄地修復著自己受傷的部分:“這個敵人根本就不是我們能對抗的……尤利已經……”

“你要相信那個孩子,他一定能創造奇蹟,奇蹟這個詞,本身就是為他而創造的……”

“feni……我可以把這,當做是你對我的安慰嗎……呵呵……”桃麗絲無助的冷笑了下,稍稍修復的脊椎已經能讓她輕微地挪動雙腿,重新恢復知覺的軀體,第一時間襲來的卻不是久違的感覺,而是那令人求死不能的劇痛:“該死!”

“好好看著吧,那只屬於那個孩子的奇蹟,他是……範海辛的直系血脈打造出來的,最後的……”

“希望。”

嗡……嗡……

廢墟中,時不時傳出類似心臟跳動的嗡嗡聲,桃麗絲忍痛抬起頭看著那滿是硝煙和火焰的航空母艦廢墟,一股淡淡的藍光夾雜在黑紅色的火焰之中,而莫伽洛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爆炸中的異像,只是一味地站在艦島上,高傲的向著空無一物的大地傾瀉著魔法的力量,魔法的蠻橫化作閃電,瘋狂的釋放著那屬於魔法之神卡岡都亞的力量,一座座宮殿憑空而起,高傲的宣告著血族曾經的輝煌:“奇蹟嗎?奇蹟……真的……存在嗎……”

“主宰code,直系指令,待命。”

“什麼?!”

淡藍色的光芒漸漸變得刺眼,最終變為那狂暴的冰藍色光柱,寂靜的像是死去了似的廢墟瞬間爆開,桃麗絲不可思議的看著空中那將真銀之劍刺向莫伽洛的少年,那是被航空母艦直接命中並埋葬的尤利西斯,此刻他咆哮著,高舉著手中的巨劍,像是發出最後一擊的騎士一般越到了莫伽洛的頭頂:“還沒有結束!”

“這是奇蹟……不可能……他不可能活下來……”

桃麗絲驚訝了,甚至產生了這是死前幻象的幻覺,但這就是真實,那個原本應該死去的少年,就那麼真實的衝破了死亡的包圍,向著那不可擊敗的怪物勇敢的投出了手中的投槍:“奇蹟……”

奇蹟,沒有什麼能比這個更能稱得上是奇蹟了,被埋葬的希望再次復燃:“這……不可能!”

“哈!我也覺得不可能,但是為了格裡夫蘭,我還不能這麼輕易的死去,不是嗎?”

“莫伽洛超位護身法!赫克頓蓋爾左臂!”

“真銀·騎士!死吧!怪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