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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音Ⅲ:死寂之血

阿拉斯加核心汙染區,反物質紅色嚴重汙染區域,卡帕多西亞氏族庇護所據點:蒼暮之城。

血獵交付"希望之種"48小時之後。

噗!

"咳咳...你們...是..."

咔吧!

一連串猩紅的液體噴濺而出,染紅了那閃爍著寒光的金屬物。應聲倒下的是一個滿臉驚懼的人形物體。它的脖頸處被不明的鋒利物體徑直斬斷,鮮血還未來得及噴湧,便被那閃著紫色光芒的膜狀物完全包裹,狂暴的血壓在那柔和之物的阻隔下也就只有那不甘的力量所吹起的一個個氣泡罷了。

"呵,這就是卡帕多西亞麼?"

"不要停下,這裡就是蒼暮之城。要是被發現..."

"親王大人請您放心,我們都是茨密希家族最強大的精英!這些叛國者都會受到特蘭西瓦尼亞的懲罰!"話語間,早已被鮮血染的緋紅的屍體被迅速套入一個黑色麻袋,一個人只是揮了揮手,空無一物的空氣被瞬間撕開,麻袋順勢被丟入了那個憑空出現的空間:"前進。"

"為了影族。"

"不,應該是為了特蘭西瓦尼亞的明天。"被稱作親王的男人高傲的張開雙臂,蒼暮之城久久不散的霧氣縈繞著,好似一面薄紗一般蓋著他那佈滿了駭人疤痕的面頰:"哈...好久沒有呼吸過如此清新的..."

噗!

眨眼間,哪個男人消失在了空氣中,等到其再一次出現時,一個企圖發出警報的暗哨瞬間被掐滅。猩紅的瞳孔爆射著嗜血的紅光,折斷了那個可憐人喉嚨的正是他那鋒利無比的利爪。

"最後一個。"

"屬下辦事不力!親王贖罪!"隨從們自知不好,突然間全部齊刷刷的跪在了那個血族的跟前,親王只是笑了下,用那沾滿了血腥物質的利爪輕輕觸碰了下其中一人的額頭:"記住,莫伽洛大人給的命令是幹掉火種,俘獲卡帕多西亞那不服管教的女皇還有..."

"屠殺叛國者。"

"以茨密希之名!"

咔!咔!咔!

"不,是以特蘭西瓦尼亞之名。呵呵呵呵呵呵..."

數個黑影消失在了城市的血腥之中,那是蒼暮之城從未出現過的濃密血腥。被斬斷了生命的軀體就那麼被草草的拋棄在細雨中,雨水稀釋著那粘稠無比的血液,將那股猩紅肆無忌憚的擴散著,從猩紅,直到...淡紅。

"你們覺得,卡帕多西亞那不可一世的女王到底長什麼樣呢?"

"不管她最後到底長什麼樣,我只想聽她處刑之日時她那悅耳的慘叫聲,看她跪在茨密希高貴的劊子手腳下掙扎的盛景!"

"為什麼我們要在這裡幹掉他們所有人?命令可真是乏味..."伴隨著猩紅的流淌,隨著那雨露不斷的幫助著血液的蔓延,蒼暮之城那明亮的燈光正在伴著他們的無聲殺戮逐漸熄滅。擅長隱藏和殺戮的茨密希幾乎將自己和整個蒼暮之城朦朧的環境完全融為一體,早已忘卻了戰火和殺戮的卡帕多西亞氏族甚至連驚醒這一仁慈都沒有體會到就已在自己的甜美夢境中魂歸日光。而那些被血腥驚醒的就沒有那在睡夢中安然離去的那麼走運了,面對著訓練有素的殺戮機器,他們所能做的也就只有揮舞著自己早已被抹去了意義的利爪作著徒勞的反抗:"入侵...唔..."

噗!刺啦!

"沒有入侵。"領頭的親王微笑著用手合上了受害者驚恐瞪大的雙眼和還未來得及合上的嘴,臉角露出了個恐怖的笑容。貪婪地利齒再也忍受不住對血液的渴望,尖銳的獠牙兇狠的刺入了還未冷透的頸動脈:"啊...還是血族的血液可口!"

"聞聞吧,這漫天的血腥味,這可口芳香的血漿!這才是特蘭西瓦尼亞應該變成的樣子!"

"殺死那些叛徒,吸乾他們的鮮血...很快,他們就要為自己的背叛付出代價了!血!血不應該被禁錮,它應該像潮汐一樣!殺!殺!"

瘋狂,伴隨著第一個吸食吸血鬼鮮血行為的出現,幾乎所有茨密希侵入者都無一例外的抱起了自己殺死的獵物,瘋狂地痛飲著那依舊灼熱的鮮血。吸血鬼那飽含著魔法和邪惡的血液進入腹中的瞬間,他們感覺到的並不是無邊的沉重和所謂善良的衝擊,相反,那是只有茨密希這一殘暴嗜殺的氏族所獨有的一種感覺:滿足。

"處刑!現在就要處刑!"綿綿細雨所帶來的不再是那如詩如畫的美好,蒼暮之城的美景已然被血液玷汙。

"夠了!"

寂靜,在那象徵著茨密希最高權力和最強象徵的那只吸血鬼充滿不滿的低吼聲下,幾乎所有的茨密希吸血鬼都無一例外的選擇了絕對的沉寂:"特蘭西瓦尼亞最高議會要我們做的不僅僅是屠殺..."

"但是...這些叛徒..."

"最高優先順序任務是這個嗎?一個已經忘記了殺戮和鮮血是何物的氏族早晚有一天會湮滅在血族的歷史中!最重要的,是領導著他們叛亂的那個女人。"茨密希親王迎著那冰冷的雨露看著霧氣中若隱若現的古堡,同時滲透進蒼暮之城的戰法師早已將城堡的幻術屏障解除,雄偉無比的城池就那麼暴露在了他的眼中:"還好他們忘記了殺戮到底是什麼,呵呵...卡捷琳娜要是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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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會恨不得把蘭德這個雜碎碎屍萬段吧...看看現在的卡帕多西亞啊...屍橫遍野!這就是忘記了血族本性的下場!"

一具早已涼透的屍體被輕鬆的拽起,伴隨著那高高躍向空中黑影的,是那一連串混雜在雨點中墜向大地的血滴。其餘茨密希也一同放下手中那被他們稱之為是"食糧"的軀體,紛紛跟隨著他們的親王消失在雨露的擁抱之中:"忘記了本能和傳統的血族能在特蘭西瓦尼亞存活多久呢?那麼...背叛了該隱的後代,又能苟活多久呢?很快,我們就會知道答案了..."

"但是...答案,究竟是什麼?我明白,沾滿血液的雙手絕對不會是該隱想要我們知道的答案,絕對不是。"

...

...

一小時後,蒼暮之城主城:暮之墓

"保護女王!"

"入侵者!!"

劍與利爪兇狠的碰撞在一起,激起一陣陣刺耳的雜音。火花夾雜著迸濺而出的鮮血,面對著茨密希特化的魔法利爪和早已不知精煉到何種程度的變態殺戮技巧,忘卻了獵殺本能沉浸在和平安逸之中的卡帕多西亞親衛隊根本沒有絲毫還手之力。一時間,哀嚎聲和慘叫聲夾雜著刺鼻的血腥充斥著整個通向皇宮的青石街道,屍體逐漸堆砌成了一座又一座小山包。

"還要繼續嗎?呵呵...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可以讓你們如此用生命去守護呢?"揮手間,一整條手臂被連根斬斷,哪怕是失去了與軀體的連線,那條殘肢依舊死死的抓握著手中那精緻的騎士長劍。

"看著我!用你那即將死去的身軀好好品嚐吧,這誘人的血腥!"

"你們這群怪物!卡帕多西亞是不會屈服的!為了...蘭德!"

"什麼?!"對危險的本能反應驅使著他甩開自己手中的俘虜,餘光撇過,隱藏在衣物之中的是人類世界的造物:整齊的附著於身軀之上的高爆炸藥!幾乎是瞬間,炸藥被引爆。強悍的衝擊波一視同仁地將周遭的一切全部推開,碎石和破片呼嘯著滅殺著周圍一切膽敢站起身的活動之物。緊跟著自殺式襲擊的,是一連串密集到令人窒息的金屬彈幕。

"人類?!不可能!不!不是人類..."

砰!砰!砰!砰!

那種人類武器咆哮的震音刺痛著那茨密希親王的胸膛,他再清楚不過了,這種突然出現的武器對於自己,對於他們這種被稱之為是吸血鬼的黑暗生物到底意味著什麼:M重型機槍。

"這就是讓你們墮落的原因嗎?呵呵呵呵呵呵...就因為蘭德給你們帶來了這種人類的拙劣玩物?所以你們選擇了忘記自己是什麼?這灼熱的金屬..."

咻!

削鐵如泥的指尖觸及同樣奪命的彈頭瞬間,尖銳灼熱的子彈頃刻被碾的粉碎,金屬碎裂的鋼花呼嘯著散開,好似一朵真正的白色薔薇一般。花瓣綻放的瞬間,處於機槍子彈傾瀉路徑之中的那個人影瞬間消失,當他再次出現,數挺機槍同時啞火。

"血族引以為傲的東西...異能,力量,智慧還有殘忍全都被遺忘了...蘭德在磨滅我們的獠牙,這才讓那些粗陋的人類有了可乘之機...就是這樣的叛徒,卻被你們擁戴成了血族的領袖?"

"不...不要..."

"然後...該隱引以為傲的子嗣就成了這幅懦弱的樣子,貪生怕死。躲在陰暗的安樂窩裡苟且偷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咔!

骨骼清脆的破裂聲,茨密希親王殘忍的折斷了最後一個守備士兵的脖頸。就連他的血液都不願品嚐,甚至連聞一下這茨密希習慣的舉動都被省略了,因為那血液...早已不是純粹的卡帕多西亞氏族的血脈。

"卡捷琳娜...為什麼?同樣都是名門望族...您的族群卻選擇了墮落...墮落成了像人類一樣被慾望和懶惰所束縛的種族..."不知不覺間,腳尖似乎踢到了類似紀念碑的東西,他俯下身,恭敬無比的褪下自己的披風:"沒想到再一次光臨,會是以肅反者的身份。卡捷琳娜女王..."

"呵...現在的卡帕多西亞還有什麼資格..."

"不是卡帕多西亞有沒有資格!而是這個死去的吸血鬼,她有資格!要不是卡捷琳娜親王你我現在都不會活下來!"不知是屬下的哪句話觸怒了親王的神經,強悍的利爪直接衝向了對方的脖頸,在那致命的咽喉之上精準的停了下來:"聖戰..."

"母親大人選擇了和平,而不是殺戮和滅絕。"

"這是..."

"火球術!!ining!!"

轟!

突然而至的絕對高溫,裹挾著好似十萬個太陽一般耀眼的光,遠超過一般火球術破壞力的高溫球體就那麼被傾瀉在了蒼暮之城皇宮的入口處。在那灼熱的海洋中。無數人影像是被擦去了似的消失在火焰之中,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鮮血和皮肉甚至是堅硬的骨頭一併化作蒸汽完全消失。光亮暗淡的剎那,一連串兇狠的閃電噼裡啪啦的衝進那少數被大理石柱庇護的狹小空間之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身體!我的下半身沒了!!"一個被連腰斬斷半身的吸血鬼痛苦地滿地打滾,就連鮮血都沒有爆出,上億度高溫早已將他的半邊身體汽化:"難道...我們就只能選擇像野獸一樣的殺戮嗎?洛林?如果我記得沒錯,要不是母親,茨密希已經魂歸該隱了。"

恐怖到令人窒息的魔法,幾乎在瞬間將茨密希親王帶來的精銳血族全部致殘,沒有任何一個人失去生命,幾乎全部都是無法癒合的終身殘疾!失去了半邊身體的血族痛苦地哀嚎著,向著自己的領袖示意懇求他結束自己的生命:"不...不..."

"不選擇該隱給我們的殺戮和毀滅,就要讓其他的氏族加以滅亡,這本身就是錯誤的命令。除了殺戮以外,血族還有別的存在意義..."

"混蛋!這就是你們忘記本能變成待宰羔羊的藉口嗎?!卡捷琳娜之女?!"

"你沒有資格直呼我母親的名字!"又是一道刺眼的光向著茨密希親王襲來,他只是一個起跳,光矛狠狠地刺穿了他身後一隻吸血鬼的身體。

"蘭德到底在哪兒!"

"洛林,夠了!我不想殺害母親的摯友。"說話的,是個站在皇宮塔尖之上身著洛麗塔的嬌小少女。銀色的髮絲張揚的迎著微風飄散,順著頭髮滴落的並不是那冰冷且略帶血腥的雨露,相反,那是高純度反物質凝結而成的微小結晶!

"卡捷琳娜嗎...她一定會因為你把卡帕多西亞變成這樣而蒙羞的!"

"不...這是母親一直所希望的東西...和平...蘭德做到了其他血族君主做不到的東西,所以卡帕多西亞會選擇效忠他..."

"呵呵...看在卡捷琳娜女王的面子上,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少女,蘭德到底在哪裡?"

面對沾滿了猩紅的利爪,少女只是嘆了口氣,向著那被她叫做洛林的屠殺者縱身躍下,高傲的走向他的身邊,好似那隨時都有可能折斷她喉嚨的利爪對她完全沒有威脅似的:"你到底得到了什麼?常年的戰爭幾乎毀滅了整個特蘭西瓦尼亞的美好,死亡的血液再也不會迴歸該隱的擁抱..."

噗...

凝滯了,在最後一次的警告被漠視了之後,這臺精密的殺戮機器終於行動了。利爪貼著少女精美的臉頰劃過,深可見骨的傷痕瞬間刻在了那完美的臉龐上。如同少女的低語所述,本應流淌的鮮血凝固了,像是重力被完全抹去了似的凝滯在空中,利爪也停下了腳步,停頓在了少女的面前:"對不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時間的咽喉被放開的瞬間,痛苦地慘叫聲充斥著整個蒼暮之城,斷骨之痛一股腦的湧入了洛林早已對痛覺麻木的腦中,而少女的傷口也詭異的消失了,就像是從來都沒有被劃傷過似的:"這...這怎麼..."

"不可能...這不可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對不起,你的手已經不可能恢復了,洛林叔叔...如果媽媽..."

"你沒有資格提她!"

"為什麼沒有資格呢?她是我的媽媽。卡帕多西亞也不會因為我選擇和平而滅亡。"少女溫和的託著對方的下巴:"不是因為我接受了血獵的交易,而是單純的因為卡帕多西亞選擇了和血族相悖的和平讓你感到不悅了吧...洛林叔叔,母親的那個時代,卡帕多西亞和茨密希是什麼..."

"戰爭,真的那麼重要嗎?鮮血比起幸福而言就真的那麼不可替代嗎?但...卡帕多西亞證明了就算不靠戰爭和殺戮我們一樣也能填飽肚子,這不就夠了嗎?"

少女微笑著,靠在折斷了爪子的洛林身邊,向著一個方向指著:"看吧...那些屍體,真的是你們想要的嗎?"

那是,一條被鮮血和死亡佔領的街道,死氣沉沉,即將被腐爛和仇恨所侵佔的原本名為幸福的地方:"你...到底是...什麼怪物...卡帕多西亞不可能...已經孱弱到連自保都做不到..."

"因為...和平並不需要整天和鮮血還有殺戮為伴...我也不是什麼怪物...我是卡捷琳娜唯一的女兒...露琪諾·琳娜·卡帕多西亞。"

"唯一的..."

洛林驚懼的向後退開,盡全力的想要逃出這個少女的視線,記憶告訴他,卡捷琳娜女王絕對不會只有一個這麼美麗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兒。如果她是唯一的,那麼只能證明一點,那就是...

"我的兄弟姐妹都想殺死我,所以為了活下去...她們都很幸福的睡著了..."

"因為...我是...被詛咒的人偶...我的血...永遠不會滲出...所以我無法被殺死...洛林叔叔...這就是你想知道的,這就是卡帕多西亞敢做茨密希大忌之事的答案。"

"因為露琪諾是不死的,是被詛咒的人偶。"

...

...

"應該差不多了,呵呵..."

"唬住一個茨密希的殺手還是能做到的,接下來該怎麼辦?露琪諾的能力不可能打得過莫伽洛。"

"接下來?接下來就是他的表演時間了,而我們,只需要將真正的人偶和火種一同帶出這個地方就可以了。"

"你的意思是...放棄蒼暮之城...放棄我們的家?然後把我們和公主的性命交給那些曾經要折磨我們殺死我們的血獵?!"

"這是露琪諾公主的意思,放棄蒼暮之城全力保護蘭德離開特蘭西瓦尼亞,蒼暮之城只是個落腳點,呵呵...那個血獵到了。"某個陰暗的角落,兩個黑衣人坐在一架精美的棺材之上,迎面而來的是一個頭戴鳥面的人型生物:"竟然和始祖同名,呵呵...我到要看看你到底有什麼能耐。"

"能耐倒是沒有,吸血鬼。只是會營造氣氛,要不是亞伯那該死的約定,我真想殺死這裡包括你們在內的每一個人。"

"好了,人類。我們該帶著火種去哪裡?"

兩個黑衣人小心的抬起棺材,跟著該隱走向下水道:"耶路撒冷,出了下水道會有直升機接應,呵呵..."

"耶路撒冷...那是...狼窩..."

"最危險的地方不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麼?"

...

該隱戲謔地笑了下,耶路撒冷,他們當然知道這個名字象徵著什麼,那是吸血鬼絕對不容踏足的聖地,人類最後的堡壘。

"放心吧,帶著火種,不管你們是什麼,人類都會放行。"

...

"祝你好運,哦不,祝我們好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