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這就是所謂神恩者的力量？！”那像炮彈，呼嘯著撲來，那麼近的距離，就連尤利自己也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感覺到了那觸感，如金屬般的堅硬正嘗試著撕裂他“脆弱”的身軀，但奇怪的是，被擊飛直到狠狠地撞到障礙物上，甚至再被瓦礫來了個當頭一棒後，他都沒有感到疼痛，沒有絲毫的痛苦，也沒感到身體中的鮮血噴濺而出，甚至是連遭受重創後理所應當的眩暈都沒有，他很清醒，他確信自己還活著，眼前的一切依舊是那城市的廢墟，和那憤怒的血族逐步逼近的步伐，它手腕上的腕刀，閃著陣陣寒光……
“區區人類而已，居然也能被你們稱為神恩者？最後希望？為何你們這些落後的種族寧可相信不存在的神，也不願意承認我們的存在？甚至為了那可笑的神，殘忍地對待我們？！”他感受不到冰冷，也感覺不到應有的害怕，凌綺清楚的明白，他已經不能再作為人類了，可尤利執著的認為自己只是身體異於常人罷了，沒有懷疑為什麼，經受那麼嚴重的打擊他還能站起來，也沒有懷疑為什麼自己沒有出血：“咳咳……剛才那一下可真疼，可是槍神可不會那麼容易……”
“神？你的神在哪裡？！他出現了嗎！”吸血鬼憤怒地吼著，也許是尤利平時的口頭禪激怒了它，那把鋒利的腕刀猛地扎入了他的胸口，肆無忌憚的攪動著，似乎是已經挖到了什麼東西似得，腕刀滿意的一下抽了出來，若換做是普通人，經歷這麼一下重創定是已經倒地不起了，可尤利茫然的呆站著，看著它攪動手腕，然後若無其事的拔出那把尖刀，刀刃上，滴血未沾！
“就讓我來嚐嚐你那可憐的血液究竟是什麼味道的吧……”它顯然沒有注意到自己壓根就沒有沾上尤利的鮮血，直到雙唇****了下刀鋒，它呆住了，恐懼撲面而來，嚇得它後退了幾步：“不可能！你居然……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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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那聲槍響，宣告了結束，它還未來得及破壞凌綺和背後那些老爺子的計劃，那枚高爆銀彈就已經炸碎了它的頭顱，吸血鬼就像是一具斷了線的玩偶般，沉重的摔了下去：“我……死了嗎……可為什麼，我感覺不到……疼痛……”
“廢話好多啊，就在你搗尤利的時候，我已經瞄準了你很久了喲，真是，血族斥候只有在靜止的時候才能保證一槍斃命呢……”少年得意的躍出掩體踩在那具屍首上，手中的重型狙擊步槍槍口冒著嫋嫋青煙：“凌……綺……我，為什麼不會……流血……”
“你是說……為什麼……嗎？”肩膀上的沉重，面頰冰冷刺骨的感覺，凌綺的興奮瞬間灰飛煙滅，他知道，若是尤利明白了一切，會是什麼……他會失去現在依靠自己拼命得到的這個朋友，以及他為之拼命守護著的一切，甚至連這個世界，都會與他告別，他沉默了……只有天空中不時掠過的噴氣機和直升機的噪聲：“回答我！我明明應該死了！為什麼？心臟中了一刀，我卻像個沒事人一樣！”
“……我……不知該怎麼……告訴你……可我害怕失去一切……”兩個人就那麼杵在那具屍體上，紋絲不動，他們似乎已經無視了周遭可能遇到的一切危險，呆呆的彼此靠著彼此：“你忘了麼？我們都曾發過誓，不再回憶過去的……抱歉，尤利，為了你，也為了我苦苦守護的現在，請你能原諒我……”眼淚，悄悄浸溼了尤利的下顎：“過去？可惡，我想不起來……頭好疼……我只記得，凌綺，自我有記憶以來，我們就在一起，一起戰鬥……一起生活……我們還有……”
“安……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別的傳奇，也沒什麼疑問，尤利……我只想你能夠原諒我，原諒……你也不必痛苦自己想起太多，呵，也許我說那麼多也只能讓你更加痛苦吧，抱歉，現在還不是時候告訴你……對不起……我也許還不算是一個真正合格的朋友吧……”凌綺反手拍了下尤利堅實的後背，眼眶再也承受不住那滾燙液體不斷施加的壓力，肆意地宣洩這悲傷：“你……哭了？凌綺……為什麼……”話音未落，尤利像是猝死了般突然斷了碎語，凌綺靈活的轉身躲閃，他沉重的身體隨即重重的砸在地上，塵埃被重力掀起，為他蓋上一層薄薄的紗巾：“對不起……有些記憶固然是屬於你自己的東西……可為了能保住你，這些東西只能被掩埋……還有那些真相……”
“反物質之核強行關閉……記憶模組清除時間定位完畢：自任務開始至明日9。am”凌綺微微蹲下，待那冰冷的女聲中斷後拔出了那控制器：“為了保護你……不惜把你塑造成一個傀儡，自私的讓你腦子裡只有我，呵，這樣的我，真希望能被你親手送走……守護這份虛偽，太累了，太累……”夾雜著硝煙氣息的和風吹散了他的髮絲，淚水滴滴答答落在尤利冰冷的臉上，但那個人，卻沒有因驚擾而醒來：“做個好夢……”
“真是個悲傷的故事啊，小少年，何必為了這份虛偽而不斷的欺騙著自己做那個人呢？”
“什麼人！”凌綺警惕地翻滾到一堵斷牆後，小心地透過光學瞄具仔細搜索著每一寸廢墟：“你是害怕這個機器發現真相後會敵我不分的處理掉你？人類就是可笑，創造出一個傀儡，卻還要擔心它們背叛而再費盡心機的將它們送葬……真是有趣的生物啊！”那個聲音又響起了，不同於往常交戰時的那種衝殺聲，這個聲音，不是來自於一個地方，相反，它無處不在……
“少故弄玄虛了，你快給我出來！你到底是誰！”
“其實你是知道的，那麼久了，一直在被監視著的，其實是你們！那麼長的質問時間，恰好夠我施展一個法術喲！”
“該死！”那是來自身後的熾熱，死亡天使那一視同仁的微笑……閃身的瞬間，那堵斷牆頃刻間湮滅在火海中，憑空出現的巨大火球，幾乎吞噬了斷牆附近幾公尺範圍內的一切，雖說及時閃避到低溫區域，但身上還是不可避免地被高溫灼傷：“damn！該死的，這到底是什麼武器……不對！這不是武器！”
“小夥子，看來你不是那些普通的人類大兵喲，知道要閃開，沒錯這是魔法喲！”又一發火球從他身後襲來，但這次並不是單純的閃躲，火球照常吞噬了行進路線上的一切，但在餘焰消逝的瞬間，那不可能的東西真實的出現在了火球逝去後的場景中：那柄狙擊步槍的槍口，不偏不倚地對著火球射出的那個方位精準的開了一槍，子彈完美的給了一個反手回擊。
“桀桀桀，這樣才算是一個真正的戰士……才值得我得以現身。”
“少說廢話，還想再來一槍麼，傳說中的法師也就是只會背後放放火球……”轉身的瞬間，到嘴邊的話頓時被咽了下去，那不是一個人那麼簡單，那是恐懼，發自人內心應有的恐懼……那不只是一個法師，它的身後，能感受到的也不只有火球術的熾熱無比，相反是冰冷，那最接近地獄之地的冰冷和絕望：“久等了，火球術只是開胃小菜，其實在下主修的根本就不是什麼火球術啊哈哈哈哈哈！在下是血族不被承認的一支，很榮幸，你和神恩者，將會成為地獄的見證人！”
“背後偷襲……”支支吾吾的吐出了先前想說的那幾個字，狙擊鏡的十字線中，那**不堪的身軀甚至露出了白骨，它不像其他吸血鬼一般強壯，看上去十分瘦弱，要說唯一不同的，也許就只有被成百上千的白骨所組成的那身全身甲了，尤其是它的頭盔，先前的一發直射並未造成些許破損，相反，連劃痕都沒有留下分毫，那個頭盔的樣式，更不像是一件工藝品，反倒很像是什麼動物的頭骨……
“吾名曰，死靈法師亞瑟！地獄的執筆人！”死靈法師，只存在於人類古老獵巫典籍中的法師型別，甚至一度被認為是神話傳說，就連他們的介紹也都模模糊糊，凌綺依稀記得，對他們的記載只有那麼寥寥數語：“他們出現的時候，絕對不要把他們當成是人來對待，在他們眼中，很可能一開始，你就已經是屍體了。”
“咚！”亞瑟仍在翻著他那厚厚的魔導書，似乎完全沒有把凌綺放在眼裡，就是這個機會，他摳下了扳機，震耳欲聾的槍響震得地面也似乎顫抖了下：“結束了……比起戰法師來說，死靈法師只不過是嚇唬嚇唬小孩子的玩意而已。”
充分相信手中火器的威力，是一種好事，因為這樣不會對開槍存有疑慮，但過分的相信，有時會要了射手的命……那枚子彈，確如他所願擊中了亞瑟，可是並沒有。50口徑槍彈擊中生命體的正常反應：**被炸裂，相反，那回聲再次打碎了他的希望，清脆有如雨點敲擊玻璃的聲音悠揚婉轉飄入他的耳簾，那是死亡喪鐘敲響前的最後一曲歌唱……
“人將死，他們會祈求自己的一切都能隨之迴歸天堂……可惜這並不可能實現，神，是貪婪的啊，死後奪走你的一切，你的一切！所以，看清了神的偽善的人加入了地獄，甦醒吧，被神所唾棄的塵埃！讓那無能的主放眼看看他的子民吧！”快速的詠唱隨著時間推移逐漸變成惡魔淒厲地嚎叫，那是來自生命禁區的聲音，無邊的絕望和痛苦所交織而成的頌歌，明亮的天空好似突然陰沉了下來，凌綺眼中所能看到的，是那不可能之物：一具具屍體突破了生命的規則，不可能的再次站了起來，然後緩緩拿起生前為榮耀奮戰的武器向他靠近著，它們好似沒有感覺，沒有意識，只知道向那絕望的獵物緩緩靠近，面對能夠輕易撕裂它們身軀的子彈，也毫無懼色，撕裂的肉塊消失了，骨頭還會繼續拼接成先前的樣子，骨頭折斷了，仍會接回繼續運作，不死不休……
“該死！這可是你逼我的！”凌綺果斷的掏出一枚手雷，猛地拉開保險銷，亞瑟饒有興致地觀望著，絲毫沒有介入干擾的意思，只是輕輕的揮了下手：“亡靈們，繼續前進！”手雷優雅的旋轉著，飛舞，直至落地，那朵火玫瑰在它觸地的瞬間綻放，高溫和衝擊波徹底摧毀了那些士兵屍體和它們的武器，但爆炸結束後，斷骨依舊復原，死者依然復生，繼續爬向他，凌綺且戰且退：“可惜，沒有機會見識到所謂的獵魔二人組的完全實力了，這可真是令人可惜啊。”
“該死，怎麼殺它們都會再站起來，就算炸爛了……”餘光瞥過，一把匕首霎時逼近，他熟練的轉身躲過那記致命一擊，隨後一下肘擊擊碎了那具骨架，骷髏痛苦地咔咔作響，凌綺絲毫不給它任何復原的機會，一腳踩碎了它的頭顱，但緊隨其後的是更多由骨架和屍體組成的亡靈大軍，逐漸成包圍之勢，長時間的纏鬥，正在逐步耗盡他的力氣：“該死，怎麼越打越多，好像先前埋葬著的東西都爬出來了一樣……”
“呼叫代號07，看樣子你是遇到麻煩了吧？剛才的爆炸和火球表演看的我們可真是內心癢癢啊！沒想到我們大名鼎鼎的獵魔二人組還擅長給無聊的我們來一場壯麗的煙火表演……”通訊器及時的響起了，好似絕望的人得到了生存的門票一般：“少廢話！這裡是神聖序列下屬神恩者獵魔隊，我是07，現正遭到死靈法師攻擊無法脫身！不想人類最後的希望死在這裡就快點給我過來幫個忙！”
“嘁，你們神聖序列不是號稱那個啥神恩者是天下第一麼，區區一個，等一下，你剛才說的是什麼？”對方似乎被嚇到了，驚訝的要求核實情況，而凌綺此時正陷入與死者大軍的苦戰，耗盡彈藥的他一面通著話，一面小心地用狙擊步槍抵擋著骷髏和屍體僵硬的進攻：“還他媽核實什麼！死靈法師！我們遇到的敵人是死靈法師！請求立刻支援！神恩者不敵，情況危急！”凌綺突然覺得內心好像放鬆了許多，他現在所想的，不是自己會不會死，而是這個恰好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從未聽說過的死靈法師，恰到好處的掩蓋了那個事實：“尤利，看來不必再讓你面對被回爐再次改造的危險了……”
遠端的地平線隆隆震動著，吸引了亡者大軍的目光，它們的攻擊也因此停下了，集體注視著身後那棟破碎的摩天大樓，玻璃幕牆背後，是那不安的躁動，越來越近，直至破碎：“呀哈！都給我死去吧！”
夾雜著玻璃碎片的，是那全金屬結構的全地形戰車：“骨妖！你們來了麼？”凌綺舒了口氣，趁著骷髏和屍體注意力放在那幾輛武裝到牙齒的全地形車身上的空擋，他終於倒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