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走進了四個人。
氣場強大，姿態從容的陳總；不怒自威，黑臉淡定的七哥；
還有一個跟在兩人身後亦步亦趨的少年，以及另一個眉心有痣，樣貌英俊的年輕人。
陳一鳴和劉嘉義入座，讓身後兩人也找了手邊的位置坐下。
陳一鳴介紹道：“這位是姜楓，電大學生，是我的個人商務助理，今後大小事務可能都會透過他向大家傳達。”
眾人立刻神色一凜，連忙報以微笑。
都是大學生，多少聽過這會兒正火熱的某個型別的網絡小說裡有個霸氣的詞彙叫做：二號首長。
雖然看起來還帶著點畏畏縮縮，不像多有能力的樣子，但就是這個位置也值得他們折節下交了。
姜楓起身向大家示意，贏來一片掌聲。
“這位叫黃冬春，是原曹操快送政法分部的負責人，政法分部也是曹操快送的第一個分部。”
元老啊！
大家又繼續微笑示好。
黃冬春也站起身來，大家這才發現站姿如標槍是個什麼概念，男兒氣度有點一下子就出來的感覺。
自然也是掌聲一片。
黃冬春默默坐下，感受到了一道有點過分熱情的灼灼目光，回望過去，正是一個留著一頭利落短髮，眉眼英氣十足的好看姑娘。
他皺了皺眉，平靜坐下。
李聖熙的嘴角勾起笑意，更是興致盎然。
那邊陳一鳴的聲音繼續響起，“今天叫大家來，第一是慶祝一下考試周結束，一個學期又要愉快地結束了。”
雖然各個學校的安排有不同，但離春節也就半個月時間了，基本都已經考完試了。
所以眾人都跟著哈哈大笑，彷彿這才想起，原來陳總也還是個大學生的嘛！
距離好像一下子就拉近了呢。
“第二個事，是把大家聚到一塊，明確一下，我們的團隊沒有散，我們還有任務，還有工作，安一安大家的心，大家也給我個反饋，能安一安我的心。不然等過年回來我就得傻眼了，我辣麼大一個隊伍呢？！”
眾人又笑了起來，會議室中氣氛歡快。
劉嘉義默默看著，想起了第一次開會時小鳴的霸道果決，兩相對比，心中漸漸多了些感悟。
“第三個事，就是提前聚會，就當為大家拜個早年，希望年年歲歲，都平安快樂。”
好麼，這下子，嚎叫和口哨聲都起來了。
等歡樂的喧囂停歇，陳一鳴壓了壓手，“說兩件正事。”
“第一，想必大家都已經聽七哥說了，但凡此刻在座的，日後都能直接在公司招聘中進入終面環節，但凡在下一學期的兼職結束，依舊還能留在團隊中的，日後可以直接進入公司，簽訂正式勞動合同。”
“肯定有兄弟有疑問，你的公司不都賣了嘛，在這兒我要說的是，公司是有的，具體什麼樣......保密。”
原本一臉期盼的眾人：......
“在未來可以預期的半年到一年的時間內，大家的任務會相對重一些，我們的報酬也會對應提高一些，換一句話說，就是我們之間除了沒簽勞動合同，可能會慢慢比較像正式上班，嗯，實習吧，準確些。所以，大一、大二的同學，大三課業相對繁重的同學，以及大四但對學業有追求的同學，我希望你們暫時把這事兒放一放。”
“一會兒下來在七哥那邊登記一下，公司實習和兼職的大門會一直向大家敞開，等時間上合適了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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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管是怎麼樣，今晚都留下來一起吃飯，吃完一起嗨，房間還是開夠了的。”
陳一鳴笑著補充了一句，低沉的氣氛裡還是多了些笑意。
“第二點，既然任務要重一些，那麼我們的工作形式也要正式一些，現有的推廣團隊有兩支，第一支是在座的，以在校大學生兼職為主體的，另一支是黃冬春帶領的，以社會人員為主體的全職人員。我的意見是從兩邊各選出以為負責人，合作制定接下來的推廣方案，打造公司的推廣團隊。”
話音一落，眾人的目光先是下意識地聚焦到李聖熙的身上，然後猛地想起李聖熙方才說過的話，過去的就過去了，接下來的事情每個人都有機會，大家自由選舉。
大姐頭向來直爽，從不弄什麼彎彎繞繞，想來是真的這麼想的。
在他們猶豫糾結的時候，陳一鳴果然繼續道：“社會團隊那邊已經的選完了，就是這位黃冬春，接下來大家可以選一選，你們這邊的。”
要不要上？去拼一把？雖然多半還是拼不過大姐頭，但是試試又不會懷孕。
眾人摩拳擦掌，就等著陳總一聲令下，他們就準備報上大名，就像大姐頭剛才說的，誰比誰差了！
他們不禁激動地看著心胸寬廣的大姐頭......
大姐頭......
她怎麼站起來了？
“我要當學生團隊的負責人，誰贊成，誰反對？”
李聖熙的話霸氣十足，聽得陳一鳴都一愣一愣的。
眾人嘴角抽搐，大姐頭就是大姐頭，打自己的臉也這麼乾脆。
有些目光機敏的悄悄提醒著身旁的人，然後他們循著李聖熙的目光望過去......
為什麼是盯著那個叫什麼春的男人啊？
陳一鳴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一轉，心中偷笑，也沒想到還有這種橋段。
黃冬春眉頭皺得更緊，不知道在想啥。
最終的推選結果沒什麼意外，李聖熙還是以絕對優勢成功當選了學生團隊的負責人。
這事兒定下來，一行人就起身去往辦公樓附近的一個酒樓的大包廂。
黃冬春快步追上走在最前面的陳一鳴，“鳴哥，你剛才瞧見了沒？”
陳一鳴笑著道：“瞧見啥了？”
黃冬春道：“那個姑娘啊！從我進去她就一直盯著我看。”
陳一鳴道：“然後呢？”
黃冬春稍有著急，“她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啊？或者說在向我挑釁，這樣不利於隊伍團結啊！”
陳一鳴頓住腳步，上下打量了黃冬春一眼，然後豎起大拇指，“夠直！”
看著陳一鳴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就走了，站姿挺拔標準的黃冬春扭頭看了一眼走在人群中的李聖熙，李聖熙迎上了他的目光，還衝他挑了挑眉。
“算了，日後再說吧！”黃冬春搖頭嘆氣，跟了上去。
李聖熙嘿嘿一笑，對身旁正討論著如何跟社會團隊競爭的眾人道：“擒賊先擒王，看我直接拿下對方頭目！”
......
政法分部的十幾個人已經在包廂中等著了，剛才會議室坐不下那麼多人，陳一鳴就讓姚福陪著他們先過來。
聽著外面
的響動，眾人都起身迎接。
陳一鳴招呼大家入座，然後互相介紹了一番。
那些大學生們這才知道，所謂的社會團隊並不是什麼職場精英組成的，純粹就是些打工仔啊。
原本的忐忑和敬畏都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是居高臨下的優越感。
他們開始高談闊論，說著華爾街的傳說，聊著國際政治，村上村樹和昆德拉在口中閃現，連帶著各種聽不懂的單詞。
而這並不是單方面的，那些跟著黃冬春一起在政法分部打拼過的兄弟們，即使穿上了自認為最好看的衣服，在面對著這些氣度從容高傲的大學生時，也根本壓抑不住心中的自卑。
這種深層的自卑反應在表面，呈現著多種形態。
有故作的不屑一顧，癟著嘴上說著一幫書呆子而已；
有透過自己的不同尋常來壯膽，比如開始抽菸，開始大聲聊著跟誰誰誰又打了架，打架的工具從赤手空拳直接上升到了管制刀具；
有的就乾脆不說話也不敢看，默默低頭撥弄著手機，上面的貪吃蛇遊戲的高分，是他們最後的榮耀。
劉嘉義看著陳一鳴，擔憂的眼神傳遞出想說的話，默契中無需多言，陳一鳴搖搖頭，示意不用擔心。
黃冬春今晚的眉頭就沒鬆開過，不知道在想啥。
李聖熙饒有趣味地看著黃冬春，大機率是在想他。
晚上的飯吃得涇渭分明，學生和學生們，員工和員工們各自都喝得很盡興，但即使喝嗨了，也沒怎麼出現去另一邊摟著肩一起喝的情況。
主桌的陳一鳴神色如常地挨桌敬酒，跟眾人聊著。
跟黃冬春的兄弟們聊著送外賣的糗事，聊著外出離家的辛苦，聊著大街上的好看的姑娘在夏天的肉隱肉現。
跟大學生們，聊著考試的痛苦，聊著時政聊著歷史，最終話題無可避免地滑到了硬碟裡的啟蒙老師們，惹來李聖熙的嬌羞地呵斥。
喝完了酒，一行人又各自打車，準備去往學校北門外的學府酒店。
姜楓說他有點事情，就先回去了。
一個喝得稍微有點多的大學生看著酒樓外不遠處的KTV，問道：“陳總，這兒不就有一家麼？為啥還要坐車去那邊啊！”
陳一鳴叼著煙，翻了個白眼，“因為那邊便宜啊！”
“狗R的，白嫖了還挑三揀四的！”
他毫不客氣地罵了一句，反而引得大家都鬨堂大笑。
學府酒店裡，陳一鳴訂了兩個大大的包間，兩撥人各玩各的。
讓在來路上都有些忐忑的雙方放下了心，各自嗨了起來。
陳一鳴和劉嘉義從包間出來，聽著兩個相鄰的門內各自傳出《老鼠愛大米》、《求佛》和《倔強》、《浮誇》的歌聲，劉嘉義望著陳一鳴。
“放心，我有計較。”
劉嘉義就再不多話。
“過兩天帶大師和老張去好好玩玩，自從曹操快送賣了之後，他倆好像有點生我的氣了，今晚叫他們一起過來也不來。”
劉嘉義點頭答應下來。
二人走回了包廂，輪流在兩邊坐鎮，主要是喝酒。
黃冬春坐在房間裡，剛被人慫恿著唱了一首《精忠報國》，喝了一肚子的酒，坐在門口的角落裡遠離著戰場歇會兒。
房門被人推開，穿著高幫皮靴的李聖熙走進來朝他勾了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