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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年關難過

即使在冬天,燕京的早晨也亮得挺早。

晨光灑落,凜冽的空氣從口鼻鑽入,再化作幾道白氣從口鼻之間鑽出,歸於天地,完成了一個小周天的吐納......咳咳,一次狼狽的喘息。

陳一鳴癱在看臺的座位上,這身體久了不跑是真扛不住啊,十圈就給幹趴下了。

楚夏又繼續跑了兩圈,才微微喘著氣過來。

從小包裡取出汗巾,各自擦著身上的汗水,陳一鳴問道:“跟家裡說了嗎?”

楚夏點點頭,又立刻搖搖頭。

陳一鳴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是說了什麼時候回去,但沒說怎麼回,跟誰回?”

“嗯。”楚夏小聲嗯了一聲。

“沒事,我把你送到村口,這次不露面了。”

楚夏連忙擺手,“真的不用那麼麻煩,你把我送到渝州火車站就好了。”

陳一鳴詫異道:“我們坐飛機回去是到機場,為什麼要去火車站?”

楚夏的臉一紅,聲音不由自主地小了些,“我上次坐火車來,記下了往返公交路線......”

陳一鳴哈哈一笑,想起了自己以前去一些大商場的停車場,離開的時候一定要走到最開始上來的那個樓層的那個電梯,不然多半找不到車停在哪兒。

“放心,到時候我送你。”他伸手捧著楚夏微微發熱的臉,“把你的家記住了,你跑得了尼姑跑不了庵。”

楚夏看著他然後將頭一低,羞澀但堅決地道:“只要你不趕我走,我不會跑的。”

陳一鳴牽著她的手,這麼厲害的姑娘偏偏在愛情上這麼單純堅定,所以前世也才會被那個挨千刀的渣男害成那樣吧。

“放心,我的這顆心永遠屬於你。”陳一鳴把她擁進懷裡。

一顆心碎成了兩瓣,就成了兩顆心,沒毛病。

去食堂吃過飯,陳一鳴將楚夏送回宿舍,順道和宿管阿姨打了個熱情的招呼才回了宿舍。

最開始他向楚夏提議說送她一起回去的時候,楚夏興奮地點頭答應,然後畢竟是文科生,立刻想到兩人雖然在燕京看來像是半個老鄉,但實際上的路線並不相同,也不順路。

去蓉城是先走京廣線轉隴海線再走寶蓉線,但是去渝州卻是從隴海線之後就分開了最後走襄渝線進入渝州。

楚夏只能遺憾地婉拒,誰曾想陳一鳴便笑著說我們可以坐飛機啊。

等和你一起到了渝州,我再慢慢回去就是了。

楚夏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說那太貴了,她擠火車就行了。

陳一鳴好說歹說,最後只好直接使用了鈔能力加一言堂,才讓楚夏被迫同意了。

其實要不是春運的臥鋪真的不好買,他還真挺想一起坐著火車慢慢搖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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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穩的火車上,要吃的有吃的,要風景有風景,還有楚夏還有床......

想到這兒,陳一鳴悄悄扇了自己一耳光,大白天的YY什麼呢,這必然有朝一日的事情能不能有點出息。

回到宿舍,到處都是遊戲的吆喝聲。

他自己的電腦也被周超佔用著,跟陸翀、劉嘉義他們戰做一團,氣氛火熱。

陳一鳴也不好就把人叫起來,乾脆走到陽臺,給王兵打了個電話,出門辦個事。

......

聶各莊。

駕校訓練基地旁邊,一條小馬路左右各有一排小民房,低矮,破舊,好在磚頭砌得紮實,又是平房,不用一下雨就去拾掇瓦片,倒也能遮風擋雨。

其中臨頭的一間裡,正傳出一陣陣悅耳的歌聲,童聲清脆如泉水叮咚,令人心曠神怡。

院子裡,老賀坐在一把小木椅子上,看著面前的小姑娘,臉上的褶子笑起來比沙縣小吃蒸餃上的還多。

小姑娘不過七八歲大小,扎著雙馬尾,明眸皓齒,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起來煞是可愛。

她站得筆直,伴隨著口中的歌聲,腦袋左搖右晃,一曲完畢,她甜甜又怯怯地問道:“姥爺,我唱得好不好聽啊?”

等到老賀笑呵呵地說著安兒真棒,小姑娘才像小蝴蝶一般撲進了老賀的懷裡撒嬌。

老賀從衣服包裡摸出一個漂亮的髮夾,“安兒,你看這是什麼?”

安兒睜大了眼睛,左右看了看,“姥爺,這是給我的嗎?”

“哈哈,姥爺想戴也戴不了啊!”老賀笑呵呵地理了理安兒的頭髮,“姥爺給安兒戴上好不好啊?”

“嗯,謝謝姥爺。”

砰砰砰!

急促的砸門聲響起,老賀剛抬起的手放下,把髮夾朝安兒手裡一放,“安兒先進屋去。”

看著安兒拿著髮夾乖乖走了進去,老賀才應了一聲走向了大門。

他沒瞧見,裡屋的窗戶邊,悄悄探出了一個擔憂的小腦袋。

從門縫裡瞅了一眼,瞧清楚來人,他才皺著眉頭開啟了大門。

大門外,是個頭髮染得五顏六色,嘴裡叼著煙,腰間彆著根鐵鏈子的年輕人。

老賀一打開門,他就伸手將老賀朝旁邊一薅,一步跨了進去。

小花毛站在院子裡,大馬金刀地往老賀剛才坐下的椅子一坐,“今天來就是跟你說,這房子漲價了!每月多交三百。”

老賀眉頭一皺,“劉小兄弟,這事兒恐怕不合適吧。”

“老子是房東,你是租房子的,老子說多少錢就多少錢,你愛住就住不住就滾蛋!”小花毛叼著煙,昂著頭,神色囂張。

老賀搬了個小木樁,坐在小花毛的對面,放低了姿態道:“這漲價歸漲價,但也不能三天兩頭亂漲吧!現在市場經濟了,有這個道理嗎?”

“也是這個道理。”小花毛嘿嘿一笑,“那你把合同拿出來啊,要是合同上寫了,我轉身就走。”

老賀神情一滯,他哪兒有合同啊!

當初“閨女”難產走了,老賀帶著襁褓中的安兒因故流落這邊,是小花毛劉軍的老爹劉老頭把房子租給他們的。

劉老頭手上也有點,又聽說了老賀的事情,心中佩服又不忍,就收了個稍便宜的價格,約定好只要他們繼續租,這房子就不漲價。

兩人手寫的合同只籤了一年,後來老賀每半年交一次房租,也沒出過什麼岔子。

原以為就能一直這樣下去,但沒想到劉老頭的兒子劉軍成年之後,跟著一幫混混瞎混,把家產敗了不少,也給劉老頭氣倒在了床上。

老頭一氣之下捂著棺材本斷了劉軍的經濟來源,劉軍不知受誰的攛掇就把主意打到了這兒的租金上了。

老賀從兜裡掏出一支煙,露出討好的難看笑容,“劉小兄弟,抽根煙。”

小花毛劉軍嫌棄地看了一眼老賀手裡的點兒八,但還是接了過來,最近手頭緊,買菸的錢都夠嗆,多一根是一根。

畢竟要是逼急了連紙都敢抽。

老賀陪著笑,“劉小兄弟,你看啊,我雖然沒合同。但是你前些日子過來,不是已經把未來半年的房租都給收了嘛,至少這半年總不能漲價了吧。”

這下輪到小花毛劉軍神色一滯了,他愣愣地想了想,TMD好像是這麼回事啊!

那之前來要錢的時候誰能想到這一出呢!

可是,今天要是要不來錢,欠三兒哥的錢隔夜一滾就又是好多了啊!

想到這兒,他把心一橫,隨意道:“這簡單啊!你把每個月加的三百補上就行了啊!半年一千八,拿錢來!”

老賀愣了,“你不能這麼不講道理啊!”

劉軍一聲冷笑,“這是老子的房子,老子就是道理!給不給,不給就給老子滾!”

他料定了老賀帶著個小拖油瓶,在這寒冬臘月,馬上就要過年的時候,斷然沒地兒去,只能任由自己拿捏。

老賀騰地站起,冷麵寒光,怒火升騰。

劉軍被這種眼神一盯,下意識就有點縮脖子,旋即反應過來,這就是個沒了牙的老虎,怕他個卵,他冷哼道:“怎麼?還要打人?當這左右街坊吃幹飯的?你還想不想在這兒住下去了!”

老賀氣勢一洩,慢慢地坐了下去,他不敢動手,一動手就只有被攆出這兒的份兒。

因為他是個外人,劉軍再混蛋,也是這兒看著長大的自己人。

原本這些年他也勉強存了些錢,但搶救大閨女,養活小安兒,花銷都不小,不久前,小安兒又生了一場大病,就幾乎給他掏幹了。

現在手上也就剩個兩千多塊錢的存款,這是準備留著過年給小安兒買身新衣裳,置辦點年貨的。

所以,他沉聲道:“我去找你爹說。”

“我爹病了,我們家我說了算!趕緊的,給錢!給了錢,讓你過個安生年!”

“沒錢!”

“我再說一次,給錢!”

“沒錢!”

“給臉不要臉是吧!”劉軍騰地站起,一腳踹在老賀身上,給他踹翻在地上,“不給錢,今天就給老子滾出去!”

“不給!就不給!你是壞人!不許打我姥爺!”

安兒一下子從屋裡衝了出來護在老賀的身前,恨恨地看著劉軍,大大的眼睛裡,淚花已經在打轉。

劉軍不耐煩地把安兒朝邊上一推,安兒頓時摔了個屁墩兒,老賀終於動了真怒,一下子站起將安兒扶起護在身後,“你再敢動安兒一下,老子跟你拼命。”

劉軍被老賀的兇相嚇到了,嘴上卻依舊強硬道:“來啊,看你進監獄了,這個小女孩怎麼辦?我的兄弟們一起幫你照顧照顧?”

聽了這種渾話,老賀終於忍不住了一拳將劉軍撂翻在地,身形瘦削的劉軍敵不過高大威猛的老賀,哪怕這個高大威猛只是曾經也不行,只好捂著腮幫子叫囂,“你給我等著!”

正要奪路而逃,一陣輪胎和地面摩擦的尖厲聲音想起,一輛嶄新的黑色奧迪正正好地停在了小院的大門外。

王兵快步下車,開啟了車門。

一個笑容滿面的年輕人走了下來,瞧見這個架勢,笑容迅速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