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陳一鳴依舊鑽進了浴缸,依舊哆嗦,依舊齜牙咧嘴。
不過在給蘇萊打電話的時候,那份輕快愉悅的語氣依然被她聽了出來,“怎麼了?路上撿錢了?”
“沒有,從小到大路上發生過那麼多事,只有遇見你的那次才讓我由衷的喜悅和慶幸。”
“貧嘴!”蘇萊笑罵了一句,“事情進展得怎麼樣了?”
陳一鳴跟蘇萊說的是配合燕京電視臺做一期訪談類節目,並沒有告訴她實情,所以此刻只好說:“還行吧,再有個幾天應該就能回去了。你在幹嘛呢?”
“喝奶茶。”蘇萊咕嘟一聲,又擔心道:“奶茶真挺好喝的,要不是容易長胖,我天天喝。”
“放心喝吧,喝奶茶跟長胖沒什麼關係。”陳一鳴淡定道。
“真的?”蘇萊驚喜道。
“對啊,畢竟奶茶發明之前就已經有胖子了。”
“你夠了!哈哈!”蘇萊大笑著。
等掛了電話,蘇萊的室友黃薇在一旁笑著調侃道:“小萊,我要是給你錄下來,不知道咱們學校有多少男生會心碎一地呢!”
蘇萊撓了撓黃薇的咯吱窩,“這麼大一杯奶茶都堵不住你的嘴!”
“哎呀,明天要跟導師去開會,還得穿正裝,好煩。”黃薇苦悶地靠在蘇萊的肩膀上,可憐兮兮地咬著吸管。
“行了吧,你至少不用系領帶。那可是多少男生的噩夢。”蘇萊笑著道。
她忽然坐直身體,“誒?你說也挺奇怪哈,明明領帶是所謂男子服飾的靈魂,偏偏會系領帶的好多都是女人。”
黃薇一愣,“好像是哦,聽以前本科快畢業的同學說,男生宿舍幾個宿舍都找不出一兩個會系領帶的,要有事還排著隊讓人幫忙,我們卻好像都會,我還幫我男朋友系過。”
“是不是又是一個怪現狀?哈哈。”蘇萊對自己的發現很滿意。
“也不算怪啊,有些人雖然兩隻手都系不好領帶,但卻能一隻手解開bra,我男朋友就是。”
“哎呀,要死啊你!”
宿舍裡又起了一陣嬉鬧。
而這會兒,陳一鳴正在跟楚夏聊得開心。
“學生處的工作交接得怎麼樣了?”
小白鹿這會兒應該是宿舍的陽臺上,嗚咽的風聲中,她細聲細語地道:“差不多了,姚福學得挺快,柴處挺滿意的。”
“那小子有沒有什麼異常?”陳一鳴隔著電話都在擠眉弄眼的。
“沒有哦,他只要沒課就過來,工作很勤奮啊,有什麼不懂的都問我們,經常還請我們喝東西,吃飯。”小白鹿憨憨地說著。
那就是有了!這小子終於開了竅了啊!
陳一鳴笑著問道:“他是不是還跟你說,如果你有事就可以早些去忙,他有不懂的再請教你就是了。”
“咦,你怎麼知道?”楚夏下意識地問道
,然後她也開了竅,小聲道:“你是說?姚福和嫣然學姐?”
“知道了吧,明天再去收個尾,就別去了,休息幾天,等我回來就來開吃吧幫忙吧。”
“嗯。”
“你怎麼不擔心喝奶茶會長胖呢?”
“啊?喝奶茶會長胖嗎?”
“不會的,放心吧,你那麼瘦,胖點才好。”
“不要胖。”
“有跟阿姨打電話嗎?”
“嗯。”
“記得要聽媽媽的話哦。”
......
長夜,鳥叫蟲鳴,睡得安穩而踏實。
第二天,在陳一鳴的推動下,一行九人沒有停留,直奔路線上的下一個城市,來濱。
一路上,陳曉青跟大家說著來濱的特色美食,什麼竹筒雞、牛雜、蝦仁雞茸餃,聽得一車人直流口水,從沒這麼期待過奔赴下一個目的地。
司機師傅都笑著調侃說這位先生比我這個地道桂州人還要懂行,我都不知道來濱有這麼多好吃的。
帶著對美食的渴望,一行人漸漸接近了來濱。
與此同時,蜀州的那個小鎮上,老陳領著一幫哥哥姐姐一起,將幾個侄兒送上了去往蓉城的大巴車,他們要從蓉城趕火車去往桂州來濱。
年輕男人們個個褲襠鼓鼓,笑容滿面,充滿著對美好生活的嚮往,扭頭看著這個小鎮,幻想著衣錦還鄉時的榮耀,整個人都有些難以抑制的激動。
空調車的大門砰地關上,獨有的酸腐氣味和空調味道混在一起,再搭配上車內人身上的各式各樣的體味,只能用一言難盡來形容。
但他們都不在意,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飛往那個遍地是黃金的城市。
望著遠去的大巴,老陳的幾個哥哥姐姐都露出了笑容。
到了他們這個年紀,比拼的就是誰的後輩更有出息了。
少時看父敬子,老來看子敬父,哪兒都一樣。
不能讓老么一家獨美啊!
老么就是老陳,陳一鳴睿智的老父親,獨霸老陳家大年三十團年席位十餘年的陳建華。
他咳了咳,再次提醒了一遍,“哥哥姐姐們,這事兒成了,陳凱可是居功至偉啊!咱們可不能忘了他的功勞!”
他原本想說成與不成都要感謝陳凱的,一想這會兒說不成鐵定被人罵成烏鴉嘴,只好這麼說道。
陳一鳴的二伯笑著頷首,其餘眾人也都點了點頭,陳凱冒著巨大的風險先去探路,的確值得大家感謝,那天老陳是跟他們掰扯清楚了的。
“謝他?就不謝我女婿了嗎?沒我女婿他們能有這好事?一個個的還在這兒懷疑。”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兀地冷冷道,正是陳一鳴的么姑。
前些天她才知道為什麼只有陳凱一個人去,原來是防著她女婿亂說,這會兒就正好將這個氣撒了出來。
眾人面露尷尬,老陳也才想起來還有個丁志,不過在他的潛意識裡已經將這人當做了騙子,剛才壓根就沒往那方面響,這會兒只好補救道:“丁志自然也是幫了大忙的,該感謝。”
其餘幾人也笑著附和。
陳一鳴的么姑忽然開口道:“今年大年三十在我家吃飯吧。”
“這會兒離過年還早著呢,到時候再說。”
“就是,這還沒出正月呢,一個年都沒過完,哪兒就開始說下個年的事了。”
“等到了冬臘月的時候再說吧。”
眾人打著哈哈就繞了過去,陳一鳴的么姑也只能無奈忍了下去,心中想著,等都掙了錢,我看你們答不答應!
到現在,她都不知道發生在廊坊的那些故事,顧小麗在陳一鳴的要求下,也沒有跟家裡吐露實情。
老陳見狀微微搖了搖頭,也沒再說話。
......
正午,車輛在來濱最好的酒店門口停下,眾人辦了入住便興沖沖地拉著陳曉青一起去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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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一鳴笑了笑,果然吃飯這事兒還得分跟誰,感覺跟陳曉青在一起,大家的食慾都被開啟了一樣。
在朝飯店走去的路上,攝像大哥好奇道:“這個城市感覺人可真不少啊!”
“嗯,我也這麼覺得,甚至比桂寧都還要多些的樣子。”
“特別是剛才路過火車站那一截,簡直像是在燕京西站外面一樣。”
“你這也太誇張了,燕京西站那陣仗輕易還是比不了的。”
其餘人被這麼一提醒也七嘴八舌地附和著。
隊伍的前方,陳曉青、陳一鳴、林晚三人並排走著,陳一鳴故作疑惑道:“這兒是有什麼工業區嗎?”
林晚也疑惑道:“這兒又不靠海,又不是邊貿口岸,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人流量?”
陳曉青看著他們,“你們是真不知道?”
陳一鳴和林晚一起看向他,異口同聲,“你知道?”
“進飯店說吧。”
陳曉青沒有立刻解答,而是領著眾人來到了飯店,要了個包間。
他也不知道吃什麼,還真就領著陳一鳴一道去偷摸“巡視”了一圈,然後點好了幾個主菜,再隨意搭了幾個別的。
等回到座位,好奇心重的林晚忍耐不住,連忙問道:“陳導,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陳曉青嘆了口氣,“算了,我也是聽說的,還沒來得及查證。”
陳一鳴樂了,這陳曉青也太配合了吧,搞得像是我的托兒一樣。
“哎呀,陳導,你怎麼能這樣!快說快說,我們都好奇著呢!”林晚焦急道。
陳一鳴也笑著道:“陳導,你就別賣關子了,到底怎麼回事啊?”
“哎,這事兒說起來我也不信。”陳曉青看著眾人,壓低了聲音,“聽說這城裡有一半的人,都是搞傳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