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說話算話,拿了個手電筒出了村委會。
“安安,”
丁芳不放心她,扯她衣袖,在她耳畔小聲道,“你自己一個人,真能行?”
“我……,”安寧一愣。
很想說不行,卻由不得她。
很想一走了之,這個家失去了趙良爸爸,沒人能撐得起來。
安寧穿越到這,趙良沒幾天就去世了。雖然只是承了他短暫幾天的父愛,確實是真的關心愛護她。
為了這份溫暖,安寧對得起自己的心。
更何況,原主心裡對父親的那份濃濃愛意。
“補償款是趙良爸爸以命換來的,”安寧抿一抿唇,眸子發出亮晶晶的光芒,“趙良爸爸如果還活著,絕不會讓家人無所依靠,……我不信這筆錢會這樣無聲無息消失!”
“那……我能幫你什麼?”安寧的話,丁芳無法反駁。
姑娘家家的,直面這些問題,真是難為她了。
“芳子,這批貨不能這樣放著!”安寧朝丁芳努努嘴。
她眼角餘光看到村長領著人過來,指指平板車上收來的山貨,大聲說道,“你可得瞧好了!這是礦裡採購的,可不能有誤!”
“知道了……,你……”你不必說得這麼咋呼!
看到有人朝她們走來,丁芳忍住脫口而出的話。
丁芳眼珠一轉,
安寧故意大聲說,是為了讓來人聽到?
安寧看到,村長帶著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農過來,連忙迎上去,“村長,這位伯伯是……?”
“丫頭,你不認得他?……”村長訝異地望著她,“你們本家的,住在村西頭的趙老三,你不認得?”
“三伯啊?”安寧一愣,好在她反應快,“天黑,看不真著……,三伯,您別生氣啊,我不是故意的!”
“安寧丫頭說哪去了,”趙老三憨厚地笑笑,“你爹趙良把你看得像眼珠子似的,上學都帶在身邊的……你沒咋在村裡處,不認得,也沒啥大驚小怪的!”
趙老三樸實憨厚,他送丁芳回去,安寧放下了心。
“三伯,她是我同學,”安寧蹙著眉,“我帶來的,本來該我送回家的。可,我家不是出事了,……您,幫忙送送她!”
趙秀娥家出了事,趙老三是知道的。
“好說,”趙老三點頭,“放心,指定會安全送到的!”
“趙三,”村長恰好聽到了安寧說的話,特意交代一下,“這批山貨是高町礦上採購的。你,可得連人帶貨,好好仔細送回去!”
“村長說這話,不是磕磣人麼?”
趙老三不樂意了,“這點事,都幹不好,……趙老三在趙家莊,還能有臉見人?”
“嗯,她是礦總工程師家的!”
村長指指丁芳,再次囑咐他,“負責將總工的姑娘安全送回去!有沒有問題?”
“保證完全任務!”趙老三回答得爽快。
“三伯,這有幾塊錢,”安寧從兜裡掏出一張五元鈔票和一堆硬幣,“都這點了,您可能沒吃飯,……到高町鎮晚了,您也別著急往回趕,找個招待所住一宿,明兒一早再回吧!”
“別!三伯哪能要你的錢?”趙老三推辭著。
“三伯,別介!”安寧堅持著,“您幫了我們,也不能虧著自己!您要是不拿,我這心裡可不安生……”
安寧擎著那捧錢,一臉真誠地望著他。
“……那,三伯收下?”趙老三遲疑著。
“收下吧!”
“好!”
趙老三雙手在皺巴巴的衣服上擦拭了幾下,鄭重地接過來放進兜裡。趙老三蹬上平板車。
“芳子,坐好了!”安寧拉著丁芳的手叮囑著。
“放心,也不是第一回來這!”丁芳不放心她,“你家的事別太逞強,……”
“明白!”安寧答應了,抬頭,又道,“三伯,您用不著太快,安全第一啊!”
“放心了,閨女!”
趙老三說著話,蹬上車走出村口。
安寧目送他們離去,準過身來,朝趙家破舊的院子走去。
趙秀娥無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眼淚巴巴的,唉聲嘆氣。“沒了……,什麼也沒了……”
“媽,”安寧喚她一聲,
趙秀娥不理不睬的,嘴裡唸唸有詞的,都還是沒了完了的話。
安寧嘆了口氣,進廚房準備做些吃的。
她有些餓了,估計,家裡人都沒吃呢。
“喔喔……”趙大壯從屋裡走出來,一邊對著她用手勢比劃著,一邊結結巴巴地說,“……林家來人,……林……林大拿……拿的……”
“……”
安寧一臉懵,不知道他說的啥。
林家?……林大?
好像在哪聽過,她一時想不起來。
趙家莊壓根就沒姓林的。
安寧扭過頭,望著趙秀娥,“媽,大壯說的啥?……”
安寧徵詢她,趙秀娥呆呆的,沒有反應。
安寧搖搖頭,繼續手裡的動作,從竹簍中拿了兩個雞蛋,後園菜地裡拔了幾顆蔥,掰下一顆白菜洗洗下鍋熱炒。
很快,她做好了兩個菜。
灶上有窩窩頭和牛粑粑,一起熱一熱端上桌。
飯菜的香味吸引了家裡人過來。
一家人悶著頭吃完了飯。
趙秀娥想起什麼來,猛地問大壯,“大壯,你說……咱家的錢,是林大……拿走的?”
“嗯……是,”趙大壯扒了一口飯,點了點頭,拍著胸膛,“他……他……從我這搶走的。”
“大壯,你到底在說啥……?”安寧很懵。
“他……好凶,……我,不喜……”大壯不斷搖頭,語無倫次的,“咱有錢……不怕!”
趙秀娥聽完,臉色突然大變!
她像是想起什麼來,猛地站立起來。
趙秀娥朝兒子走過,抓著大壯的衣領,猛烈地晃動起來,“小祖宗,你好好跟我說,……你,你是不是拿錢在人前炫耀了?”
“媽……媽……,疼……好疼!”趙大壯疼得直咧嘴,“……松……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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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秀娥的雙手不由自主用了力,狠狠掐著他的脖子,趙大壯的脖頸上,眼見著現出了血痕。
“媽,鬆手哇!”安寧大喊一聲。
安寧快步走過去,抓住趙秀娥的手,大聲吼道:“媽!別掐了!你要把哥哥掐死嗎?”
趙秀娥一怔,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