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復讀生的身份去海城,安寧不由苦笑。
一絲酸澀浮上心頭,
她,謝安寧可是復深大學的高材生,既落到如此窘迫的境地?
一絲對未來的迷茫,連帶之前的喜悅,也都沖淡了許多。
安寧抿緊了唇,如碎鑽般的星眸不覺黯了。
和平的心不由一緊,
這姑娘不太高興!
曾記得,她天真爛漫恣意驕傲的模樣
從小到大,被父母寵著,天真無邪、沒心沒肺地活著,
哪怕犯了錯,都有父母兜著,
何時遭受過這種挫折?
他揉了揉沒怎麼梳還有些亂蓬蓬的頭髮,將頭髮在她後脖頸上捋了捋,憐惜道,“心裡定是不好受的,沒關係啊,不過一年的時間,不,從現在開始算,到明年七月,不到十一個月!”
安寧心裡一暖,隨即,
又是一愣,
一個農村姑娘,能去大城市,不是該高興嗎?
安寧不知道,
他,如何能與她共情?
“沒……沒有難受啊,”她抬眸,一雙星眸亮起,笑靨如花,“我一個鄉下丫頭,冷不丁要去大城市,心慌慌的,有些手足無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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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的落寞寂寥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一副可伶兮兮的表情,
若不是看到她眸中閃爍的狡黠之色,魏和平可就真信了。
也不點破她,
魏和平呈上一副憐惜的表情,“不用慌,不是有我在嗎?你要是住不慣學校,住外面也是可以的!”
“住外面?”租房子住嗎?
真是財大氣粗!
海城房租有多貴知道麼?不是一個小鄉鎮的小老闆能負擔得起的。
不過,他這裡的古董和文物,……,安寧不由曬笑。
是她多慮了。
“對了,”安寧調整好情緒,“你去外地讀書了,這滿屋子的寶貝疙瘩怎麼辦?都帶過去?還是,叫你爸找個人過來幫你照看?”
看魏百萬那的寒酸擺件,他,也不會想讓那個爹染指吧。
“嗯,讀書以後,這裡暫時關照不到了。”魏和平點點頭,“你若是有時間,幫我整理整理古董物件,每一件都需要包起來,放起來集中儲藏!我們時間不多,很急喲,你多多幫忙呢。”
要給她找些事做,免得她胡思亂想。
“哦,有時間!包裝古董瓷器嗎?”見他一臉真誠,安寧滿口應承下來,“沒問題,交給我就是!”
她一個人呆著,真是太閒了,都閒得發慌,總要找些事做。
魏和平欠了欠身,“趁現在有點世間,我們一起去書房,我給你講講,那些古董怎麼包裝?”
安寧想說,她懂,不必再囉嗦,……但,她怎麼會懂的?
他彬彬有禮的,安寧點頭,隨他去書房。
兩人來到了書房。
隨手拿起一尊玉佛,安寧很是愛不釋手,“這尊玉佛,該不是北魏時期的?”
“哦,何以見得?”和平一頓,探究的眼神望著她。
安寧手中的這尊玉佛,是她親自從一位世家子弟手中買來的,送給老奶奶過七十大壽的。
“南北朝時期,北魏無論皇家,還是百姓,都信奉佛教,尤其,在皇家的推崇下,佛教得到了空前繁榮,”安寧手指摩挲著那溫潤的玉石,翻過來,看了一眼底座,“上有官府敕造的封印,當然是錯不了的!”
魏和平很是震驚。
這,與她前世的說辭是一樣樣的。
雖沒了以前的記憶,瞧她瞭然於心的樣子,應該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內心早留存的記憶。
“果然,你很識貨的,我輕輕鬆鬆就找到了一位文物鑑賞家?”
魏和平勾了勾唇,掩飾住臉上的喜悅,指指書架後排的文物,“架子上那些銅器,瓷器,用棉麻織物包緊了,再裹上兩層桐油紙,外面塗上防蛀材料,才不會腐蝕,也不怕水。”
“嗯,我記住了!”
安寧點頭,又道,“你以後都在海城,家這邊兼顧不到,這麼多的寶貝,遇上那些有野心的人,……惦記上這些,豈不讓人撿了便宜?”
“你說說,該怎麼做?”魏和平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
安寧本不願說什麼,見他聽得認真,就道,“不如在後院修個地下防空洞,將這些寶物藏在裡面!”
“修地下防禦工事?”
和平憋不住地笑了,“過幾天,我們要離開這了,修建什麼……怕是來不及啊!”
安寧一噎,
對啊,
不由伸出舌頭,“也是!”
看她這樣討巧的模樣,魏和平心越發柔軟。
“後院,有儲藏室!”他眉眼噙著笑,“我帶你去看看?”
乾脆,將打包到裝箱,儲藏的事,都交給她。
“……你有……?”有儲藏室為何不早說?
逗我呢?
安寧憑空,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這熟悉的小表情,這傲嬌的小模樣,魏和平心裡有種情愫在滋滋生長……彷彿,回到了他們初戀的時光。
“咋了?”見他不動,安寧奇怪地回眸,“沒有……?你在逗我嗎?”
“有!有的,”魏和平回過神來,轉身,從櫥櫃裡拿出一竄鑰匙,“跟我走吧!”
下到一樓,從正廳出來,穿過月亮門,到了後院。
後院堆放著雜物,沒人打理,顯得很荒蕪。
兩株梧桐樹靜靜肅立著,只聽得樹上的蟬鳴“吱呀,吱呀,吱,……”,天氣依然燥熱又煩悶。
牆角的幾棵苦竹,青翠搖曳,兀自放飛招展著。
繞過梧桐樹,後面有一個小小的柴垛。
魏和平上前,將柴垛移到一旁,露出一個井蓋。
“這……?”
安寧滿臉狐疑,將寶貝放在井下?
若是下雨積水,豈不是完蛋了?
魏和平詭異地一笑,“等等!”
他從那堆鑰匙中,找出一枚古式的銅鑰匙,蹲下去,井口旁邊露出一個小方槽。
將方槽上的蓋子取下來,露出一個鑰匙孔,魏和平用銅鑰匙伸進去擰了幾下。
“轟隆隆,……”
有聲音,是從井下傳來的。
安寧驚訝地望著他。
他淡然自若,“萬一被人發現,也只會以為,這是一口廢棄不用的礦井。”
嘿嘿,真有他的!
她能說啥?
有心機!
果然,從井底升起來,一個很有年頭的升降梯。
升降梯三面封閉,正面朝向他們。
“請吧!”他彎唇,做了個‘請’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