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和平健步如飛,甩開膀子走得極快,安寧哪裡追得上?
黑皮鞋踩在青石板路面上,發出“噠噠噠”的響聲,安寧狠狠地跺腳,“和平……等等,等等哦,……”
魏和平像沒聽見,頭也沒回,大踏步往前行。
“噠噠噠”的響聲又繼續著,安寧跟在後面,一路狂追,“我……我錯……錯了,還不行?”
她追得氣喘吁吁,腸子都悔青了。
正如他所說,
想見丁芳,她可以理直氣壯地來,用不著這樣偷偷摸摸。
她,太心急了!
她的焦慮,他不會懂。
上一世,丁芳高考志願填了復深大學,譚淑芬很強勢,求到校長改了志願,丁芳接受現實,不得不上了師大,並與渣爹謝逸群成了同學,兩人相遇相識相戀……
結婚後,丁芳成了謝逸群的賢內助,辛辛苦苦半生,卻沒有落到好的結果。
安寧以為,媽媽丁芳所有的不幸,都是謝逸群造成的。
安寧穿越過來,要阻止他們相戀。
如果謝逸群不在復深大學,丁芳就不會遇見他,他們就不會在一起,他們不在一起,悲劇不會出現……
那麼,豈不是皆大歡喜?
但,如果謝逸群出現,她必須拉響一級警報!
如果提醒丁芳,注意一名,叫謝逸群的男生?
丁芳定會奇怪,她是怎麼認識的謝逸群……?
興許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她不由頭大!
求人不如求己,……
如法炮製一把“失蹤”,可,剛剛見到丁芳,就被魏和平攆著了!
魏和平要是知道,她偷偷溜來這,是為了一個男生。
他,會不會將她捆起來?
她不敢與魏和平硬剛,
錢袋子,金主啊!
今天去了朝暉中學,她見到了班主任宋老師。宋老師是個古板的老頭,特意問她有沒有親戚,復讀生不能住校,一年的學習時間,希望她有個良好的讀書環境。
安寧一口應承下來。
以後的吃穿用,都得仰仗這位金主,她必須好好哄他。
安寧哎呦喲跟著,越來越跟不上了,距離越拉越大。
魏和平朝後覷了一眼,減慢了速度,像是在等她。
安寧心裡一喜,加快了步伐,“和平……我來了!”
見她跟了上來,魏和平扭頭,長腿一邁,昂頭往前走。
“和平,我……我走不動了,”她真的很累。
十幾站公交車的路程,……不坐車,真要走回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覺,過了好多個公交車站,
魏和平像是不知疲累,大長腿邁得飛快。
不敢不跟,她步伐凌亂,有點顫……
望著永遠跟不上的高大背影,安寧心裡直抽冷氣。
直走得渾身冒汗,眼見著快到那條巷子了,安寧心裡大喜,腳步高高抬起,得意洋洋的。
呵呵,……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十里之行,豈耐我何?
路面有個凸起,……她沒瞧見,大步踏了上去。
腳步一軟,人晃盪了一下,
一個趔趄,人跟著往前撲……
“哎呀,不好!”
很有自保意識,她雙手撐地,將臉護住沒磕到,膝蓋、胳膊肘、手掌火辣辣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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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不由一熱,
本姑娘摔倒了?
本姑娘不僅摔倒了,還摔了個狗啃泥?
什麼形象……?
她顧不得上疼,掙扎著起來。
一雙有力的大手將她抱在懷裡,“摔哪了?”
膝蓋破了皮,手肘也擦傷了,雪白嬌嫩的肌膚,滲出了殷紅的鮮血,格外醒目。
“你受傷了!”
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橫抱起來,深吸一口氣,“對不起,到家,我先幫你處理傷口!”
安寧疼得直咧嘴,但,她不能示弱。
“你,放我下來!”對不起,就讓我原諒你了?
巴掌大的小臉繃得緊緊的,她絲毫不讓步,“我能走!”
“別動!”他沒搭理她,
抱著她飛快地往前衝,進了院門。
穿過門廊,進大廳,
他緊緊抱著她,邊走邊喊,“趙媽,拿醫藥箱來!”
他話音剛落,一名湛藍棉衣裳四十多歲的婦人,捧著一隻醫藥急救箱出現。
“先生,……”
年輕人緊緊擁著女孩,趙媽猶豫著,要不要上前。
“給我醫藥箱!”魏和平聲音低沉,是命令的語氣。
趙媽將醫藥箱遞過去,
女孩子緊閉著雙目,咬著牙,怒氣衝衝的,卻不敢發作。
他蹙著眉,臉上是深深的自責,她畢竟是女孩子,對她如此體罰,有點過了!
“阿寧,破了皮,我幫你消毒!”
他取出消毒棉紗粘上酒精,輕輕擦拭著她潰破的表皮。
“嘶,”她疼得,輕輕咧了下嘴。
“很疼嗎?”他的手有些抖。
“沒……不疼,”她閉上眼睛。
快一點!快些!
與他離得如此近,她有些窘。
方才,她的手壓在他胸口上,能感受到,他那顆心砰砰直跳,幾乎要跳出胸膛來。
他仔仔細細清理了好創面,為她塗上紅藥水,“可以了!”
她睜開了眼睛,對上他關切的眼睛。
他臉因激動而泛紅,聲音溫厚有磁性,大概是緊張,鼻尖上滲出幾顆汗珠。
“阿寧,我……對不起,”
他嗓子有點沙啞,“連衣裙弄髒了,……脫下來,讓趙媽幫你洗了。”
“嗯,”她點點頭。
“改天,我重新給你買一條吧,……不,兩條!”
“謝謝,您太抬舉我了,”
她緊繃著臉,客氣地說道,“小女子何德何能,讓您如此看待?你和我,本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人,……不過,是因為利益,勉強為之……”
“阿寧,為何如此說?”
他聲音在發顫,“我保證,以後絕不再這樣對你……”
“嗯,知道了!”
她回答得乾巴巴的,機械而冰冷,“畢竟,我畢竟寄居在你這,……同住一個屋簷下,你怎樣,我都得接受!”
“安寧,不是這樣的!”
魏和平嘆了口氣,將她雙手揉在自己懷裡,“我今天有點過分,還不都是你氣的!”
“哦,以後不會了!”
她抽回了手,臉上是冷的,“太霸道了!這樣抓住姑娘的手,是非常不禮貌的。”
“我……”
魏和平張張嘴,不知該說啥。
趙媽低頭,拾起腰上的圍兜抹了一把臉,“先生,晚飯備好了,現在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