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小河回來的時候，兜裡裝著一些花生瓜子。
還有村裡人給的3分錢。
問過以後才知道，之前江定忠給了一分，另外兩個，一個是江定山，一個居然是江明浩他娘給的。
這讓他愣了一下。不過他沒有說什麼。
家裡沒有大人，也就少了一份熱鬧。
兩人連守歲都沒堅持到，就跑去睡覺了。
這大冬天，有啥事是比暖和的被窩更讓人懷念的。
第二天醒來。
村裡開始陸陸續續的有人往外走。
應該是出門走親戚的。往外村走的大部分是去丈母孃家。
往年都是帶一部分糧食的，現在沒法帶糧食。
冬天，家裡養的雞基本都不下蛋了。而且之前沒吃的時候都已經偷偷的消耗差不多了。
不過都會想辦法帶點東西上門。
比如之前發的肉，捨不得吃的，就帶著一點。而且要藏好了。
之前發工資的時候，村裡會發少量的票。鄰里相互調劑一下。
農村的的一些票都是從這裡來的。每年一段時間村部會發少量的票。糧票除外。
但是量很少。
你的布票不夠做衣服，我拿糖票跟你換。
東拼西湊的，弄個整份的。
剩下的就看各自家庭了。有能耐的，在城裡有親戚，還能好些。
城裡沒親戚的就沒有辦法了。
看著村裡，走親戚的人們。
江小川和江小河互相望了一眼。
傻笑了下，都轉身準備回屋裡。
“小川，等一下。”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老遠就看到楊月梅正在向著這裡走來。
兩人見狀便開始等待著起來。
等楊月梅來到近前。他看著對方，奇怪的問道：“娘？怎麼了。”
楊月梅看著兩人，笑著說道：“小川，收拾一下，一會去你姥姥家。”
江小川聞言，愣了一下。
在他的記憶中，自從自己母親改嫁以後，她就沒有回過孃家。
而外婆一家人給他的感官，說不壞，但是也說不上好吧。
自己只是透過記憶中瞭解到，上次改嫁的時候，外婆一家人是不同意母親帶著孩子改嫁的。
倒不是說對自己三人怎麼樣。
而是對方認為，周家的孩子，他們周家自己會養，你非要帶著幹嘛。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帶著孩子出嫁對誰都不好。
楊月梅看著發愣的江小川，問道：“怎麼了？”
“去姥爺家幹嘛？”
楊月梅聞言，愣了一下，“他們是你姥姥姥爺，為啥不能去？”
隨後她想到什麼，笑著問道：“你是不是想問，當初娘改嫁的時候，他們不想讓我帶著你們，幹嘛還去看他們。”
江小川聞言，愣了一下沒有說話，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看著江小川沒有說道，她心裡便明白了。
楊月梅嘆了口氣。說道；“之前沒回去，是因為娘沒臉回去。他們只是以為我捨不得放手孩子。並不知道你大伯他們的事。”
聽到楊月梅的話，江小川愣住了。
隨後她又說道：“那時候，你外婆說讓我帶著你們，就待在他們村子。到時候幫我帶著你們”
“不過我哪能在那裡。到時候時間久了終究會出現矛盾。我再呆在那裡，不就是拖累他們嗎？”
聽到楊月梅的話，他皺著眉頭。他下意識的就認為楊月梅在替娘家人辯解。
不過自己記憶裡，感覺外婆家對自己家不算好也不算壞。就那樣。
“娘，不去行嗎？”江小川皺著眉頭問道。
楊月梅聞言說道：“之前幾年沒回去。是因為我當時不聽他們的勸。我又不敢告訴他們，我怕你大伯他們會拿你怎麼樣。所以也沒好意思去。現在你獨立出來了。也是時候去看看了。”
“而且現在你大伯的事情全村都知道了。他們肯定也已經都知道了。”
江小川聞言直鄒眉頭。不過他想了一下，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楊月梅見狀松了口氣。便對著他說道：“那我回去拿點東西。一會我來找你。”
江小川點了頭，帶著江小河回去了。
沒過多久，楊月梅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個包裹。
江小川掃視了一眼，包裹裡只有一點點的瓜子和花生，還有大概四兩左右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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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裡，江小川想起來昨天自己感覺她沒吃多少肉。
感情，這肉留在這裡了。
至於讓江大海家拿東西？這點花生和瓜子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他想了一下，從櫃子裡拿出了五斤玉米麵。遞給了楊月梅。
楊月梅看著他，沒有問哪裡來的。
畢竟自己兒子經常往省城跑，她還是知道的。
而且他還能時不時的弄些肉食。有這些糧食一點也不奇怪。
只是說道：“不用了。帶那麼多幹嘛。”
江小川無所謂道：“帶著吧。至少算是我們自己去的口糧。”
聽到他的話，楊月梅也就沒有說什麼，便接過了他手裡的糧食。
因為有楊月梅，所以車子肯定沒辦法再騎了。而且這雪地也有點危險。
楊月梅帶著江小川兩人便向著孃家走去。
楊月梅的家在周家村附近。叫楊新莊。
江小川賣紅薯的時候去過一次。
一路上，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偶爾有一些地方露出麥苗。
一個多小時過後，三人這才來到莊子。
現在這個點，該出去走親戚的已經出門了。該在家裡接待親戚的也都待在家裡。
所以三人來到村子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什麼人。
來到地方，院子門沒有關，楊月梅舒了口氣。
這才帶著兩人走進院子。
剛剛進門就看到廚房門口有一位老太太。
“娘…”
正在廚房門口收拾東西的楊老太，聽到聲音抬起頭。
看到門口的楊月梅愣了一下。
“月梅，你怎麼來了？”
隨後她才反應過來。對著裡面喊道：“老頭子，你快出來，月梅回來了。”
屋裡聽到動靜便出來一個老頭，後面跟著一對夫妻。
楊月梅就站在堂屋門口的臺階下，看著出來的人。
對著老太太，輕聲了一句：“娘，我來了”
隨後看到後面的人，又喊了句：“爹。大哥”
老太太，看著臺下的二女兒，眼睛溼潤了。
連忙說道。“哎幼，乖孫，外面冷。快點進去。”
聽到他的話，楊月梅這才帶著江小川兩人，進了屋子。
此時屋裡還有幾個小孩正在玩耍。
來到屋裡楊月梅自己一陣稱呼以後，這才拉著江小川兩人：“叫人。”
江小川兩人這才對著幾人招呼著。
老頭子就是外公楊開平，另外一個男的是大舅楊月峰，女的是大舅媽趙娟。
老頭子楊開平面無表情。老太太則是拉著楊月梅的手嘆息著：“月梅，你說你這幾年怎麼都不回來呢。”
楊月峰也在旁邊說道：“家裡出事，你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楊月梅聽到兩人的話，看著老頭子的臉色，有點心虛。
低頭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