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川騎著車子離開了逍遙津公園。
騎了幾百米，看著不遠處的水產公司，想了一下，車子轉道向著水產公司行去。
南淝河是市裡一直連線到巢湖的河流，長七十公里。
水產公司就在邊上。
距離長江中路還有一段路，所以這裡的路只是石子路，沒有鋪上柏油。
門口的路被車大小車壓的坑坑窪窪。
附近則是荒地，在這個大冬天，顯得十分凋零。
紅磚砌的圍牆，圍成了一個院子。
還有一個半月左右就要過年，而且冬至到湖水封凍之前是魚最肥美的時候。
所以此刻水產公司裡面十分的忙碌。
凌晨往供銷社送魚，所以白天就是接收農場送魚的最好時間。
靠近河邊的碼頭，停放著不少小木船，和一艘柴油船。
不過此時大院裡等著不少的人。
工作人員一個都沒有。
周小川看了一眼，正在開大會呢！
幾十個人在食堂裡，臺上站著四個低著頭的老頭子。
站在臺上的中年男子，正口吐蓮花的在那裡訓斥著。
底下的人，也被他的情緒調動起來了，有激動的人甚至直接跑上來動手了。
過了會，會議開完，這些才從裡面出來。
很多激動的人，嘴裡還在罵罵咧咧。
很快這些人來到院子裡，開始忙碌了起來。
一個個穿著棉襖，腳穿膠靴的工人，正在那裡拿著竹筐抬魚，旁邊也有人拿著稱在稱魚。
“51斤一級。”
“47斤……”
“56斤二級。”
…………
一陣吆喝聲音，在裡面響起。
周小川在外面看了一會，在供銷總社做了一段時間了，雖然自己負責的是中藥材，但是水產多少也瞭解一點。
供銷社銷售的魚，品種不是很多。
鰱魚、青魚、鯉魚，這三種體積大的為主。
達到一定重量分成5個級別，價格也不一樣，其他的魚，因為體積小，基本上都歸類為4級。
當然了裡面也有特殊的。
思緒間，之前講臺上，穿中山裝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在各種魚筐邊上到處熘達著。
“老劉，這次鯉魚不錯啊！肥市的同志們有口福了啊！”
被稱為老劉的人，正是在那裡等著稱重。
聞言笑呵呵的說道：“哪裡，這不都是覃主任的功勞嘛！沒有您，肥市的年都過不好了！”
隨後低聲說道：“昨天剛打了五斤銀魚，特地給您留了，”
“哦~”
覃主任眼睛一亮，“嗨！咱們都是幹GM的。都是一樣的功勞。”
笑呵呵的說完，對著稱重的人喊了一句，“老楊，劉同志這麼辛苦，等級給我把好關，可別把大的往小的定了。”
稱重的老楊，聽到聲音，明白意思了，“哎，那肯定的主任！放心好了。”
覃主任笑著和對方打個招呼，便繼續往下看去。
周小川在外面看著這一幕。
沿江有不少生產隊和一些農場都往這裡送魚，要是完不成指標，雖然沒太大的事情，但是捱罵是肯定的。
那是落後分子。
特別是一些想“上進”的人，更不願意。
至於剛剛那銀魚，可是好東西，體形細長，呈圓筒狀，無鱗透明，潔白如銀。
這時候產量比較低。
收購價格是普通魚的五倍，普通魚0.268一斤，銀魚要1塊7毛錢一斤，比豬肉還要貴一倍。
不過一般市面上不賣。
都被水產公司給直接分配出去了。
看到這一幕，清楚初步瞭解了以後，便騎著車離開了。
這個時候自己熟悉的要麼上班了，要麼上學去了，他也沒什麼事幹。
秦老頭有大孫子陪著，他也就沒有過去。
浪到下午的快到時間了，他這才回到供銷總裡。
而才是劉偉那些人已經回來了。
幾個人將調查結果交給了他。
劉偉將東西遞給周小川以後，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隊長，姚剛這人的調查資料基本上確認有問題了，但是……”
周小川結果條子看了看，和他想的一樣，沒有關於趙青青和周小梅的，只有那個姚剛的。
隨後看向了劉偉，“但是什麼？是想說他那個舅舅對吧？”
劉偉和楊廣樂兩個人都點了點頭。
“沒事，你們按照我說的來做就好了，出了事情有我！”
周小川說完，將東西收了起來，在那裡整理著。
楊廣樂和劉偉相互看了一眼，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麼。
過了一會，牛、王兩個組長過來開會，還是和之前一樣，先由幾個隊長彙報。
兩個副組長總結。
周小川聽著其他幾個人的介紹。
好傢伙。
各個隊都有五六個人，多的有十來個人，這些都是認定有問題的。
只有周小川這個組，只認定了一個人有問題。
那就是趙青青供銷社的姚剛。
聽完彙報，牛、王兩個副組長沒有說什麼批評的話語。
但是有人坐不住了。
“周小川同志，我們都發現這麼多的壞人隱藏在群眾裡，你們怎麼只找到一個人？是能力不足？還是思想落後？姚剛同志……”
一陣噼裡啪啦的說教。
彷彿周小川就是這些人一夥的一樣。
周小川聽到這話，一臉的茫然。
這丫的是腦子有病吧。
再怎麼說也是剛剛成立的新組，就算是有心計，那也應該是先觀望吧？
這麼沒腦子的上來就剛？
不過聽到後面他提到了姚剛，他這才琢磨出味道來，這傢伙不會和他一夥的吧？
要麼就是收了好處！
不然誰閒的沒事幹，上來就幹自己的新同事。
周小川等對方說完，瞥了他一眼。
“董文豹同志，姚剛同志的問題已經調查清楚了，是肯定有問題的，你在沒有弄清楚狀況之前，就這麼武斷的著急替他辯解，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隱情？還是說他是你親戚？”
董文豹一陣氣急，勐地站了起來。
“你……周小川同志，你這是在血口噴人，你這是在汙衊一個忠心為D的……”
便開始反駁起來。
彷彿受了天大的委曲一樣。
“冬鼕鼕……”
牛組長一臉嚴肅的敲了敲桌子，隨後說道：“好了，都別爭了，既然讓你們過來，說明大家都是經過考驗的好同志。”
說完看向了周小川，“周小川同志，你那邊還是要好好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突破！”
周小川耷拉著眼睛點點頭。
查？
怎麼查？
再查也就這結果。
“牛組長，你看看他什麼態度？”
董文豹看著周小川，對著牛組長抱怨了一下。
牛組長用手虛壓了一下，“行了，大家都是想把GM工作做好！周小川同志也是不想冤枉好人。你這邊後面也好好調查一下，可別冤枉了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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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董文豹是報出來人最多的一個人。
足足有十二個。
好傢伙，要是他負責的水產公司不算上的話，供銷社的人讓他幹掉一小半了。
董文豹見組長都這麼說了，他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會議散去，9組組長孫峰，便低聲對著周小川說道：“你和他爭幹嘛？他姐夫是區裡的人。得不償失啊！”
周小川聽到他的話，明白過來了，和自己想的差不多。
這是上面有人啊！
只是不知道這傢伙姐夫和姚剛的舅舅是同一個人，還是說兩個人是同事關係。
不過這關他什麼事情啊！
你小子給我等著
弄下去一個隊長也算是業績了吧？
因為這些人的職責裡面就有一條可有可無的規則，那就是相互監督。
玩意隊伍裡面混進了壞人怎麼辦？
回過神來，對著孫峰笑道：“謝謝了啊！孫哥！我知道了。”
孫峰見周小川一臉不在意的表情，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相熟的人打個招呼，便離開了供銷總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