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機……”理查德自語著看向了康斯坦丁，“你是說……”
“沒錯！就像當時你和馬爾杜克籤訂契約時一樣，你會強制和撒坦尼什籤訂契約，而秩序對你的侵染無疑會進一步的被削弱。”康斯坦丁笑著將理查德沒有說出的話說了出來。
理查德沒有第一時間給出答覆，低下頭默默的思考著，而康斯坦丁也沒有急著催促，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當中。
在思考了一會後，理查德抬頭看向了康斯坦丁。
“如果，一切順利。那些吸血鬼會怎麼樣？”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猜一猜。”
理查德點了點頭示意康斯坦丁繼續。
“吸血鬼和撒坦尼什之間的契約全部都會集中在你的身上，這也就意味著原本在撒坦尼什和吸血鬼之間的協議全部都消失，而同時也就意味著當年西索恩對於吸血鬼的庇護措施全部消失。
契約消失，也就意味著撒坦尼什和吸血鬼之間的聯絡徹底的被中斷，所以，現在留在吸血鬼體內的混亂能量將會被短暫的保留下來。但又因為西索恩對於吸血鬼的庇護措施的消失，主世界會開始劇烈的排斥這些半混亂生物。”
“所以，他們全都會死？”
康斯坦丁詫異的看了眼理查德後笑著說道：“我不知道，也許會，也許不會。但就我個人而言，我認為這些吸血鬼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聽到康斯坦丁的話，理查德不禁皺起了眉頭。
如果是馬爾杜克或是墨菲斯托的隱秘者，對於康斯坦丁的提議，理查德可能會欣然接受。
但吸血鬼……
看到理查德的猶豫，康斯坦丁不由的挑了下眉毛。
“裡克，你應該知道。就算是有著西索恩當年所訂下的契約，這些吸血鬼仍舊是撒坦尼什的契約者。而這，也就決定了他們最終的歸宿，只會是撒坦尼什的地獄。
撒坦尼什要的，只是他們的靈魂。他們的意識會如同蛆蟲一般，永遠的生活在撒坦尼什的地獄當中，飽受折磨，永無盡頭。
但被主世界蓋亞的意識殺死，他們的靈魂會迴歸蓋亞，他們的意識則會迴歸輪迴。這不是殘忍的毀滅，這是仁慈的救贖。”
“也許吧。”理查德輕聲說了一句。
理查德並不認可康斯坦丁的說法，但同樣，他也無法反駁康斯坦丁的論調。
救贖，不應該從康斯坦丁的嘴裡說出，只有吸血鬼本身，才有資格說出這個詞彙。
可康斯坦丁有一點沒說錯，不論吸血鬼的生命如何的悠長，他們最終的歸宿，只會是撒坦尼什的地獄。
活著的時間看似悠長，但相比於永無盡頭的地獄生活而言，這又算不得什麼了。
理查德的心中慢慢有了答案。
在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後，理查德對於混亂的做為有了深刻的認識，他也矛盾過，他也思考過。
對於在主世界的隱秘者理查德深惡痛絕，但對於吸血鬼，他的感受則非常復雜。
吸血鬼，說是半混亂生物，但實際上也是從人類轉化過去的，沒有人天生就是吸血鬼。那麼，是將吸血鬼當作一個單獨的種族看待，還是將吸血鬼當作人類的一個分支看待，無疑就成了一個倫理問題。
吸血鬼並不受混亂意識的影響，他們本身的好壞，完全是出於他們自身的人格。尤其是在現今這個社會，吸血鬼已經可以完全不再捕獵人類，這也讓人類和吸血鬼之間最主要的矛盾消失了。
看起來，吸血鬼的善惡似乎和人的善惡沒什麼分別。看起來，吸血鬼似乎就是人類的一份子。
理查德的正義似乎無法讓理查德對所有吸血鬼舉起屠刀。
但是！吸血鬼畢竟是混亂生物，他們註定會迴歸混亂，並給混亂帶去蓋亞的意識。這就讓吸血鬼天然的處在了主世界的對立面。
而更為扭曲的是，因為西索恩和撒坦尼什的契約，吸血鬼沒有什麼工作的熱情，可又因為這份契約，吸血鬼儲存了健全的情緒與欲、。、望，並獲得了悠長的壽命。這就會讓部分吸血鬼為了情感而做出轉化別人的行為。
轉化，會分流吸血鬼體內的混亂能量，這也就意味著，越是人類所認定的好人，越是會做出轉化別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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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好笑，邪惡的吸血鬼因為珍惜自己體內的混亂能量，雖然會殺死人類或是製造混亂從而影響主世界正負的平衡，但因為其存世的數量，實際上對主世界來說沒有什麼太大的傷害。
但善良的吸血鬼雖然不會殺死人類，對主世界的正負平衡也沒什麼太大的影響，但卻更能分流體內的混亂能量來製造更多的吸血鬼，更容易對主世界造成實際的傷害。
這也就意味著，不論善良的吸血鬼還是邪惡的吸血鬼，他們絕大部分最終都會站在人類對立面。
所以，在康斯坦丁說出蒙特斯公式的時候，其實理查德的心中已經有了傾向。
康斯坦丁剛剛的話，也只不過是為理查德搖擺不定的天枰上加了一根羽毛而已，讓理查德可以順利的說服自己，僅此而已。
雖然心中有了決定，但理查德卻沒有立刻表露出來。他皺著眉頭問向了康斯坦丁：“神盾局做這件事情我可以理解，但你，為什麼要參與到這裡面？”
“拯救世界，打擊混亂，這不是應該的事情麼？”康斯坦丁輕佻的說道。
理查德默默的看著康斯坦丁沒有接話。
“好吧。”康斯坦丁聳了聳肩，“實際上，你剛剛說錯了一件事情。”
“錯？”理查德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錯！神盾局實際上不會同意我們現在正在做的事情。他們只是對黑暗神書比較感興趣，並不知道蒙特斯公式的事情，也並不知道我們到底要幹什麼。”
理查德的眉頭皺的更深了，“為什麼？”
“神盾局的成分很複雜。”康斯坦丁笑著說了一句。
理查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好吧……所以，‘我們’只是你和刀鋒兩個人？那你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刀鋒可也是一個吸血鬼。”
“刀鋒……”康斯坦丁的臉上出現了一種奇怪的笑容，“那個黑鬼非常……特別？”康斯坦丁似乎有些拿捏不好怎麼形容，“他的情況非常特殊，就連我也有點搞不明白。”
康斯坦丁沉吟了一下後繼續說道：“他的母親當年懷了他，在臨產的時候，卻意外中彈。眼看著就要身亡，一名吸血鬼在這時對他的母親進行了轉化，但在轉化的過程中，他的母親死了。”
“死了？”理查德有些意外的問道。
康斯坦丁點了點頭，“是的，我查過一些關於他的事情。他的母親確實死了。可他卻順利的活了下來，不光活著，還成了一名吸血鬼。”
“那契約呢？”
康斯坦丁搖了搖頭，“不清楚。但他說過，他在出生的時候見到了他的母親正在撒坦尼什的地獄中受著殘酷的折磨。”
“既然是這樣，那不就是說他的母親已經和撒坦尼什建立了契約了麼？”
康斯坦丁再次搖了搖頭，“沒那麼簡單，如果是這樣，那麼刀鋒完全沒有理由成為吸血鬼。在刀鋒的記憶中，他從來沒有同意過有關契約的任何事情。契約是規則，哪怕他當時只是個剛出生的嬰兒，他也仍舊會記得自己確實簽訂過契約。這就是說，他確實沒有簽訂過契約。而契約只有在雙方都同意的情況下才能確立。”
理查德思考了一會後問道：“難道和蒙特斯公式有關？”
“不，蒙特斯公式是利用撒坦尼什和西索恩之間的契約漏洞，實際上也是需要雙方同意的。
我懷疑，應該是他母親在死亡的同時簽訂了撒坦尼什的契約，但在死亡的瞬間，他母親的靈魂已經迴歸了蓋亞，意識卻還沒有進入輪迴，所以造成了契約的不完整，而刀鋒，成了補全契約的代價。同時，也讓他直接獲得來來自於薩塔尼什本身的混亂能量。
而這樣就能解釋他為什麼會見過撒坦尼什的地獄。”
“但這只是你的猜測？”
“是的，全部都是猜測，但這並不妨礙我對刀鋒的瞭解。因為出生時在地獄所見的事情，刀鋒對於撒坦尼什的恐懼，以及刀鋒對吸血鬼的仇恨，比所有人來的都要猛烈。”
“恐懼和仇恨……那麼你呢？康斯坦丁，你又是因為什麼想要啟動蒙特斯公式？”
“守衛世界和平的同時，學習一點知識，並順便滿足一下好奇心。”康斯坦丁笑著說道。
“知識和好奇心，如果是知識，你需要的應該只是黑暗神書。而你說的好奇心又是什麼？”理查德盯著康斯坦丁的眼睛沉聲說道。
“黑暗神書是一本書，又不只是一本書。思索恩的知識和法術浩瀚無邊，黑暗神書只會讓你，”說的這裡，康斯坦丁微微頓了一下，“讓你看到片面的東西。”
理查德敏銳的抓住了康斯坦丁的不同尋常，他死死的盯著康斯坦丁的眼睛沉聲問道：“你說過，你對蒙特斯公式的具體方法並不瞭解，所以，你們如果想要啟動蒙特斯公式，其方法一定是從黑暗神書中獲得的，那你怎麼能確定，黑暗神書到底會不會將蒙特斯公式展示給你？”
“啊哈~！你抓到我了。”康斯坦丁一臉誇張的驚訝，“我就知道你會發現。不過，我剛剛並沒有說謊，黑暗神書只會讓你看到某個你想要看到的內容，說片面，並沒有錯。”
看著康斯坦丁的表現，理查德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理查德遲疑的問道：“所以你的目的也是蒙特斯公式？”
康斯坦丁笑著點了點頭。
“為什麼？”
“我和你說過，西索恩在同撒坦尼什籤訂契約後，很快就消失了。我說的知識和好奇心，其實指的就是西索恩本人。”
理查德看著康斯坦丁沒有說話。
康斯坦丁笑著繼續說道：“西索恩是最初的吸血鬼，一旦啟動蒙特斯公式，也就意味著西索恩身上的契約也會被集中到你的身上。在那種情況下，你說，西索恩會不會現身？”
“那……”理查德猛的反應了過來，“你並不是要啟動蒙特斯公式！”
“不，我會啟動。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你忽略了一點。西索恩既然將蒙特斯公式記錄在黑暗神書上，就意味著他並不在乎別人是不是會啟動蒙特斯公式。”
“那你怎麼確定西……那個人會現身？”
“我不確定，但只要是有可能，對我來說已經夠了。裡克，我並不是什麼正統的法師，我學的是負能量，是混亂。我的路子實際上已經快要走死了，除了西索恩，我想不到任何人還能給我指引方向。”
看著康斯坦丁一臉誠懇的表情，理查德遲疑的點了點頭。
理查德對康斯坦丁所說的情況一點都不瞭解，他也不知道康斯坦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但這個解釋，最起碼聽起來，似乎符合康斯坦丁的性格。
理查德猶豫了一會後沉聲說道：“我需要考慮考慮。”
“當然。”康斯坦丁笑著點了點頭。
“我怎麼聯絡你？”
“手機。”說著康斯坦丁將一個名片遞給了理查德。
看到康斯坦丁起身，理查德趕緊說道：“等下，約翰，你能不能教教我怎麼進入星界？”
康斯坦丁詫異的看了一眼理查德後笑著問道：“為什麼？”
理查德猶豫了一下後將安吉拉的事情大概的講給了康斯坦丁，當然，略掉了安吉拉對於康斯坦丁的態度和言辭。
“你是說，你上次的昏迷期間，實際上是處在星界的？”
“呃，我不知道，但我想應該是吧。”
康斯坦丁卻搖了搖頭並肯定的說道：“不是，你沒有處在星界。”而在思考了一會後康斯坦丁繼續說道：“裡克，我無法讓你短時間內學會如何進入星界。不如這樣，等解決了黑暗神書的問題後，讓我來幫你調查如何？”
理查德別無選擇，他只能暫時先放下安吉拉事情，在做出儘快給康斯坦丁答覆的回答後，兩人今晚的談話也進入了尾聲。
到過別後，兩人各自向著自己的車輛走去。
一人向左，一人向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