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陣？
幾個人面面相覷，佈陣很是玄異，他們不懂。
陣法，真有如此神異強大？
佈陣之後，那些鬼物會主動前來送死？
佈陣之後，也要把這些鬼物吸引過來吧，難道需要靠著人去吸引那些鬼物入陣？
那些鬼物，也未必這麼傻吧。
關鍵是，張青雲篤定的態度與自信。
“消滅大半？！”
有些不切實際。
鬼物如何吸引陣法內？他們不進入，怎麼消滅？
這些人明顯懷有遲疑態度，張青雲微微搖頭。信我者自然信我，不信我者，說我吹牛。
張青雲也不解釋，看到遠處一塊大石頭走了過去，盤膝坐下。
李家巷等人，還需要整理親朋同門屍體，也沒有跟著張青雲。
青雲觀中，張青雲切斷與分身道玄子的聯絡，身體一晃，三十五道分身，圍著一堆玉石，開始燒錄陣法符篆。
“分身還是太少，要是再多一倍分身，一天內就可以把陣法符篆刻錄完。”
現在三十五道分身，加上十萬大山道玄子分身，這是達到了張青雲分化分身的極限：“兩天半，後天晚上，就可以燒錄完畢...”
這種速度已經不慢。
張青雲負手而立，仰望天空：“這算是我真真正正，第一次出現在大眾視野，必須要完美滅殺十萬大山鬼物...”
不然青雲上人之名，就成了笑話。
意念一動，意念降臨分身道玄子身上，胸口一道黑芒閃過，道玄子分身收起，黑色靈石所化分身，悄無聲息的完成了兌換。
玉石符身能量太低，已經無法滿足張青雲的計劃。
“嘖嘖...這種感覺...”
玉石符身畢竟能量有限，有些術法神通，總是束手束腳無法施展。
一些威力大的術法，僅僅一次施展，就會能量耗盡。
面對十萬大山，未知的力量，張青雲選擇了保守一些。
靈石分身，擁有本尊八成修為，一些術法神通，雖然不能發揮最大威力，也不至於因為能量不足而掣肘：“符身大了，能量充足，一些術法神通，可以肆無忌憚施展。”
以前玉石最大的也就只有籃球大小，還只有一塊，救了馬玲玉用掉。
其餘玉石最大的也就只有拳頭大小。
現在這具分身，是一具與正常人大小的黑色靈石燒錄，等體積的玉石，本身就不足黑色靈石能量千分之一，靈石符身蘊含的能量，讓張青雲都感覺到意外。
“上人。”
張青雲剛剛置換符身，胖和尚玄靈走了過來，雙手合十微微躬身。
“玄靈道友。”
張青雲微微點頭：“你現在不離開嗎？”
“我不走。”
玄靈很是隨意，倚在張青雲坐著的巨石上：“上人不也留下來了？”
“不僅我不會走，他們也不會走。”
玄靈看向帳篷方向，收回目光：“這是我們的使命，無論生死，一旦選擇，就無退路。”
這種說法有些迂腐，趨利避害本就是人之本能。十萬大山裡面的鬼物太厲害，他們完全不是對手，留下來只能全軍覆沒。
最明智的選擇就是退走，再想辦法解決這些鬼物。
而不是在這裡逞能，白白送命。
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張青雲佈置點評，也不多說。
玄靈話音一轉，問道：“上人，我有一種迷惑始終無法明悟，困擾了我足足有七年。”
張青雲並不回應，只是靜靜的看著玄靈。
修道之人，修為無法進步，的確是一種折磨，是一種煎熬，甚至有些人道心都會崩潰。
“何為天人感應？”
玄靈目光炯炯。
張青雲有些訝然，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
主要是，這個天人感應出自儒家，玄靈一個和尚開始研究儒家？
玄靈沒有研究佛經，而是研究儒家，這的確讓人感覺到意外。
有些驚訝，張青雲卻回答道：“人與自然萬物同類相通，相互感應。人是自然中的一份子，本來於天地萬物為一體，相互溶入生息，只因識神分別之故、漸脫離自然……如一個人心性潔靜，那麼就可以寂然不動、感而遂通...”
玄靈皺眉，陷入沉思。
許久之後，玄靈再次問道：“上人，何為道？”
“道可道，非常道。道非一物，變化萬千，是以道有萬變，而不離其中。道分大小，而無高低。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道，你感悟的不是我感悟的，我感悟的，未必就適合你。”
張青雲微微一笑：“所以，秉持本心，就是道，道在天地，在自然，在心中。”
玄靈再次陷入沉思，最終搖頭。
張青雲也不打擾他，玄靈畢竟是獻祭自身給了法寶，從法寶那裡借到的力量，不是他自己修煉得到的，所以，沒有了法寶，玄靈就是一個普通人。
修為是借來的，但是畢竟擁有築基一重天的力量，玄靈對於道的感悟，比一般人強出不知多少。只是受制於法寶自身，被法寶所牽制，不能再進一步。
“上人，修為不前，停滯不進，是心境，還是修為，或者境界？”
這個問題...
張青雲有些無奈：“心境就是境界體現，先修心，再有境，境的反照就是界，所以心境就是境界，有些區別，也不是很大。所以，先修心，就會有境界，境界到了，修為就會水到渠成，煉化天地之氣，納入肉身之中，錘鍊肉身強度，凝聚丹田之精。修為不過是實力一種體現，是力量的顯化。”
原來玄靈這是沒有分清楚修為境界，心境之間的區別。
“如何煉化天地之氣？”
玄靈雖然已經是築基境界，力量來源法寶，玄靈沒有真正築基修士的感悟，也沒有真正築基修士這個境界，對於天地靈氣的感應。
甚至，都沒有煉精化氣。
張青雲微微一愣：“你們修煉出現了錯誤，走了捷徑，最終...無法前進。”
“煉氣士首重自身，自身為鼎爐，融入天地。煉精化氣，內通經絡，外感天地。煉化自身先天之精，吸納天地五行陰陽之氣。”
張青雲看了一眼玄靈：“你們把自身化作了法寶傀儡，得到了強大力量，卻失去了煉精化氣的機會，沒有了感悟天地靈氣的資格。”
玄靈臉色一變，原本白皙的胖臉，更為蒼白。
眼珠子轉動，最後有些呆滯：“怪不得，怪不得...”
“那就沒有實力進步的可能了嗎？”
玄靈有些絕望。
“有！”
張青雲簡單的說了一個字。
“什麼辦法？”
玄靈眼睛中湧現一抹希望。
“你們祭煉自身，以自身根骨血肉，還有靈魂得到法寶的感應，契合程度越高，自然獲得的法寶力量越是強大。反之，得到的力量就越小。”
伸手一指，玄靈頭頂虛幻的佛珠出現張青雲手中。
張青雲意念一動，強行破開佛珠幾道禁制。
玄靈渾身一震，體內剎那間湧現磅礴力量，轉瞬間，原本只有築基一重天的修為，氣息暴漲，突破到了築基巔峰！
玄靈滿臉不可思議，有些震駭的看著張青雲。
張青雲輕輕一推，佛珠重回玄靈頭頂：“這次你可明白了？”
明白了！
玄靈深吸一口氣，張青雲這一手，讓玄靈感受到了張青雲的強大，可以說不過一瞬間，張青雲幫助他突破了十幾個小境界，從築基一重天，突破到築基巔峰！
這種手段神通，聞所未聞，簡直就是駭人聽聞。
“法寶有禁制，破開法寶禁制，修為就可以提升！”
玄靈目光炯炯，閃爍著希望光芒。
張青雲嘆息一聲：“你們太倚重法寶了。”
“法寶畢竟品階有限，終究會有極限。你就算是把法寶所有禁制破開，也不過是得到了力量，而沒有經歷感悟過程。”
“首先，你們自身力量耗盡，需要依靠法寶恢復，這個時間太長。修為越低，用時越短，你現在這種實力，沒有三五月，別想恢復最佳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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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你的法寶等級太低，現在貧道幫助你破開了所有禁制，也不過是築基巔峰而已。”
“第三，就算是法寶等級高，築基之後就是凝神，煉化三魂七魄，凝聚陰陽雙神，最終五行合一，陰陽相融，化作元神...而你們走此道，縱然是把自身獻祭給了神器，也頂多擁有強大力量，而無法凝聚陰陽雙神...”
“那我...”
玄靈身體一晃，雙眼圓睜：“沒有辦法了嗎？”
原來，這是一條死路！
“有！”
張青雲回答很是簡單。
“什麼辦法！”
青雲上人果然道法通玄，他已經走入了死路，還有前進辦法！
“重修！”
張青雲回答依然簡單，僅有兩個字。
重修！
那就是切斷與法寶之間的聯絡，從而失去這一身力量。
迴歸普通人。
這種從超人變成普通人的感覺，誰都不願意嘗試吧。
習慣了強大，怎麼可能甘願弱小？
玄靈臉上陰晴不定，沉默了不知多久，沒有再問。
“重修危險重重。”
張青雲閉上雙眼：“迴歸普通，你不僅失去了力量，肉身也會根據你的年齡，而不斷退化，甚至成為乾屍，也就是死亡...”
“再有，就算是肉身不朽，從頭再來，你也未必有入道資質。”
這是關鍵，煉精化氣是資質，根骨，機緣缺一不可的入道之路。
不是所有人，有了功法，就能夠成功。
成功者少之又少，萬中無一。
煉精化氣，豈是那麼容易的？
這兩條路，都是死路！
玄靈沉默起來，張青雲也開始參悟符篆，感悟法則。
玄靈的道，是他自己的道，他自己會有選擇，張青雲不過是分析兩種道的不同。
“嗡...”
“砰...”
驀然，耳邊天地嗡鳴，傳來一聲悶響。
似有一股龐大力量，驀然潰散。
睜開眼，張青雲就看到玄靈，七竅都是血液汩汩而流。
肉身不斷枯萎，但是玄靈臉上，卻有一種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