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是昨天的。”
青雲觀中，張青雲略微沉吟：“這老貨公交車上打司機，應該要被拘留？”
嘬著牙花子，張青雲感覺不可思議。
短短幾天，這老貨跑到了東北不說，公交車上打司機...關鍵是，這老貨如此模樣了，怎麼去的東北？又是怎麼上的公交車？
這老貨，現在就是一個瘋子神經病：“應該會被送去精神病院吧。”
劉青峰數十年就在崑崙修道，根本就沒有身份證件，所以，也沒有人能夠查出來他的具體身份。就這樣的人，竟然三天時間到了東北...不，只有兩天，這新聞是昨天的：“如此也好，只要還在冰原城，就容易找多了。”
思維有些亂，張青雲感覺這老貨也算是有些傳奇色彩，身份證沒有，錢沒有，兩天就到了東北...還是挺有能耐的。
兩天時間，一般人沒有錢，魔都都走不出去。
甩鉤入盆，魚鉤垂落一片森林上空垂下。
這片森林，張青雲當初投放過座標符篆，一開始是想要在這裡釣野味的。
沒想到第一次來這裡，不是來釣野味，而是來釣人...
世事無常多造化，張青雲也感覺很鬱悶的。
移動魚鉤到了冰城邊緣，隱蔽的地方，魚鉤落下十幾個光點，幻化飛鳥飛上冰城上空。
冰城可不小，張青雲對這裡完全陌生，根本不知道哪裡有精神病院，哪裡有π處所。
大撒網，才能撈到魚，唔，找到劉青峰。
符鳥加魚鉤配合，僅僅一天時間，冰城被搜尋一遍：“沒有？”
張青雲有些愕然：“這老貨...不會轉移陣地了？”
這老貨兩天時間，橫跨數千裡，這又是兩天時間過去，會不會又到了西北？到了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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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這貨實力太低，張青雲都敢懷疑，這貨一天時間就能到月球。
魚鉤與符鳥，張青雲控制下，可以直接無視建築，一棟大樓在張青雲眼中，完全透明，裡面的行人，無所遁藏。
不僅如此，千米之內，張青雲也能透過魚鉤，透過符鳥，感應到劉青峰的氣息。
雙管齊下，愣是沒找到劉青峰。
三十六只符鳥，四散分開，張青雲只能擴大範圍。
一直到了半夜，找遍了冰城周邊，劉青峰再次消失了，張青雲只能放棄。
第二天，張青雲繼續擴大搜尋範圍。
“咦？”
終於，在一個小鎮，張青雲發現了劉青峰的氣息。
三十六符鳥乳燕歸巢一般，化作流光投入魚鉤，一個無人的地方，張青雲分身落在了地面。
白雪皚皚，東北的冬天，很冷。
踩著積雪，在一條街道角落。
劉青峰坐在一家超市凸出來的房簷下，他的身邊有一個流浪漢。
流浪漢臉上很髒，鬍子拉碴的，看不出具體年齡。身上穿著破爛棉衣，還有一塊破爛的塑料紙披在身上。
頭髮很長，已經垂過肩膀。
但是頭髮不知多少年沒有洗過，泥垢油汙，把整個頭髮糊成一個整塊。
劉青峰也不比這個流浪漢好多少，裡面道袍滿是泥濘油汙，外面披著一件大衣，大衣有的地方露出了棉絮。
道髻已經散亂，只有一小撮，被一根繩子扎住。這一小撮頭髮，上面竟然結成冰錐，很長，有些尖細...
不知道是不是睡在地上的緣故，頭髮接觸到地面。融化的冰雪，浸溼了頭髮，現在天寒地凍的，整個頭髮混合著冰塊，在腦後形成一個不規則的，頭髮混合著冰塊，遠遠看去就像黑絲冰塊。
現在天氣有些陰寒，沒有太陽。
要是有太陽，陽光照射下，劉青峰腦後的冰塊反光，絕對會被人誤以為腦後就是神仙的神光光圈。
“你就教教我，你是怎麼好意思，去垃圾桶翻找食物的唄。”
劉青峰滿臉虔誠，向身邊的流浪漢請教垃圾桶翻找食物的話題。
流浪漢瞥了他一眼：“餓啊...”
“我也餓啊...”
劉青峰摸著肚子：“可是我咋就不好意思呢？”
還行，這老貨還沒有瘋癲到那種程度，多少還知道要臉。
“嘎吱...”
一對情侶踩著積雪從兩個人面前走過，原本還在滿臉虔誠，請教流浪漢翻找垃圾桶找食物的劉青峰忽然一躍而起。
身如鬼魅，出現在那對情侶的面前，用手掌拍打自己的臉頰，‘啪啪’作響：“來打我啊...來打我啊...”
“臥槽尼嗎...”
這對情侶被嚇了一大跳，青年直接破口大罵。罵了兩句看清楚劉青峰的狀態，滿臉晦氣的拉著自己的女友繞開。
“來啊...打我啊...”
劉青峰還在拍打自己的臉頰：“打我啊...”
“他麼的...”
青年滿臉怒火，卻沒有動手：“揍你，老子都怕髒了手。這個瘋子...”
“呸...”
吐了一口濃痰，劉青峰歪著腦袋看著這對情侶走遠：“真窩囊，不像個男人。打人都不敢，有啥用？”
劉青峰轉身看著流浪漢：“你說，就他這模樣，肥的像頭豬，一張臉都長成了豬八戒，還這麼窩囊，打人都不敢，他是怎麼找到媳婦的？”
流浪漢看了他一眼，並沒說話。
不知道是聽懂，還是沒聽懂。
張青雲無語望天，走到劉青峰面前：“你這老貨，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劉青峰有些驚喜，也有些意外：“大侄兒，你怎麼也來這裡了？”
大侄兒？
這老貨怎麼腦子比之前還混沌，之前還知道喊一聲師叔公，現在...
“三孫子，你是來找我的嗎？”
張青雲：“？？？”
這輩分降得有些快，張青雲差點沒招架住。
剛才還叫大侄兒，轉眼就直接喊起了孫子。
“哈，六舅你是來接我回家？”
張青雲臉色一黑，這輩分有些亂套，這貨腦袋裡還有親戚嗎？
三句話，有了三個身份，張青雲都忍不住想要罵人。
劉青峰搖著腦袋：“你回去告訴我三姑，我正在悟道，三姑夫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這老貨親戚不少，還有三姑三姑夫？
這都是哪跟哪？
“悟道？”
這就是悟道？
要是裝瘋賣傻，額，這貨是真的瘋子，就可以悟道，街上的流浪漢，天下的瘋子都是神仙。
“咦？”
就在這時，對面一家小吃店，一個婦女端著一隻盆走了過來。盆裡面裝著一些麵條面葉，還有一些肉塊，熱氣騰騰的：“這是多了一個人還是咋地？”
張青雲閉上眼，得，貧道也被當成他們一夥的了。
“八姑奶奶，這是我二姥爺，來找我的，你這是給我們送吃的了？我大孫子還在忙呢...”
中年婦女臉色一僵，有些無奈搖頭。
小吃店剩下的食物，扔了也是可惜，她這是看著兩個人寒風中可憐，這兩天都會把這些剩下的食物放一起，加熱之後帶過來。
只是...
你喊我八姑奶奶，叫我老公大孫子？
“趕緊吃，我先去忙了。”
中年婦女放下這只盆，還有兩雙筷子，轉身返回了小吃店。
“五姨夫，你也吃...”
那個流浪漢把一雙筷子遞給張青雲：“我與他是朋友，你是他大孫子，那就是我爸爸，爸爸給你筷子...”
張青雲：“？？？”
劉青峰，這是跟著這個流浪漢學的？
輩分這是完全打亂，按照他們自己的思維重組，只是不倫不類，完全就是南轅北轍。
“大侄兒，你吃啊...”
看著張青雲沒有接筷子，流浪漢有些著急。像是一個熱情招待客人的主人，把筷子塞到張青雲手中：“你這憨孩子，舅舅讓你吃飯你咋不吃呢？”
得，劉青峰輩分亂了，完全就是把別人當成了長輩，怎麼論都是自己吃虧。
著流浪漢也把輩分搞混了，但是這個流浪漢，還知道佔便宜。
“來來來，二姨夫，不吃就涼了。”
劉青峰伸手來拉張青雲：“來，這裡有塊牛肉，三爺你吃...”
張青雲腦袋快炸了，劉青峰比之前還要渾。
貧道這是站在這裡不動，把你家親戚都演了一遍！
幸好，沒有喊我三姨大姑...不然，那豈不是變性了？
張青雲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復，不斷告誡自己，這憨貨還有價值。
離開前劉青峰只是有些瘋，現在就完全就是傻了：“你這渾球，跟我回去！”
張青雲反手拉著劉青峰的手腕，就要帶著劉青峰回去。
“你敢！”
流浪漢睜著眼，一雙黑漆漆的，滿是油汙的手，竟然升騰著一朵火焰，抓向張青雲手臂：“五姥爺快放開他，別欺負我爸爸...”